赵扶莹挨了打,又受了委屈,积累在身体里的劳累与痛苦一起爆发出来,当夜便高热不退。
老太太守在外间,神色凝重,颇有些后悔下手重了些,若是赵扶莹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不好交代。
“老夫人,已经子时了,您回去歇着吧,奴婢在这里照看着,若是有事,奴婢再去禀报您。”陈嬷嬷温声劝道。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我做错了,她那句话说的没错,她拿自己当永定侯府的人,可我们都当她是逆贼。”
“老夫人魔怔了。”陈嬷嬷劝解道,“大姑娘这是受了委屈,才说出这等混账的话来,您怎么能听进去了。”
“她一心为侯府,为这个家,小时候,她最喜粘着我,时隔七年,她还是这般模样,可我待她的心却变了。”
“你留在这里好生照看着,有事立刻叫醒我。”老夫人年纪大了,熬夜熬不住,便回主屋歇息去了。
陈嬷嬷将人送回去后,这才过来守着赵扶莹。
维夏与玉竹守在床边,玉竹懂些药理,一边用凉帕子替赵扶莹擦拭降温,一边还要仔细着她背上的伤口,以免感染发炎,时刻关注着她的情况。
赵扶莹睡的迷迷糊糊的,口中嘀咕着什么,维夏心中疑惑,俯身侧耳去听。
“杀杀”
维夏蹙眉,大姑娘是想要什么吗?
“杀、杀、杀,要你们全部陪葬!”
“明珠,千万别说梦话!”赵洵之的声音响起,神志不清的赵扶莹瞬间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不能说梦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心中的打算。
维夏打算继续听的时候,却见赵扶莹突然紧咬下唇,用力之大,将下唇都咬出血了。
“玉竹,你快看看,大姑娘是怎么了?”
玉竹迅速出手,掐住赵扶莹的下巴,避免她进一步咬伤自己:“去拿一块软木过来。”
维夏连忙寻来一块软木,塞进赵扶莹的嘴里,让她咬着软木。
赵扶莹因为过于用力,牙齿都陷入了软木之中,看的维夏十分心惊:“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伤口太疼了,姑娘这是疼的。”玉竹斩钉截铁的说道。
维夏看了看赵扶莹背上的伤,也颇为难过,她自从去姑娘身边伺候,就没见她过过太平的日子。
茹夫人心胸狭隘,侯爷又偏听偏信,好在大姑娘熬出头了,如今老夫人打算亲自照看教导她,就算是茹夫人,想要伸手也难了。
“维夏姐姐,这里有我,你先去歇些,晚些时候,再来换我。”玉竹将维夏支走,看着烧得糊里糊涂的赵扶莹,眉头紧蹙,又给她灌了一碗退烧药下去。
“姑娘,你可要撑住了,千万不能认输。”
赵扶莹这一病,竟病了许久,直到新年都没能下床,京中却谣言四起,都是说永定侯宠妾灭妻,纵容妾室谋害嫡女。
章台的御史更是趁机弹劾永定侯,原本他今年应该提散官品阶,也因为这事搁置了,永定侯气恼不已,待张氏也没了好脾气。
张氏虽然恼怒,却也隐忍不发,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将赵明月从祠堂里面接了出来,又借着翰哥儿病了,离不开她,省了晨昏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