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一行人走远了,赵扶莹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还好有你,不然我们今日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扶莹招了招手,示意六皇子扛着人走前面,六皇子也不反对,扛着人从她面前走过,留下一路血花。
赵扶莹整个人如遭雷击:“等等流血了他流血了。”
六皇子忙将人放下来,这才发现,聂廷桓的脑袋上一直在流血,而他扛着人走的时候,非常小心,不可能磕破聂廷桓的脑袋。
那么他的脑袋应该是被赵扶莹从窗子上推出来,栽在地上的时候,磕破的。
“得止血!”
“不妨事,小伤。”聂廷桓觉得有些头晕,鲜血顺着额头滑落,模样十分狼狈。
赵扶莹连忙找帕子,想给他擦脸上的血,找了许久,才想起,她今日带出来的帕子,借给了六皇子擦鼻涕了,当即撩起裙摆,就要撕裙子给他包扎。
六皇子连忙阻止她,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条,让赵扶莹给聂廷桓包扎:“我只能简单包扎一下,烦请六皇子带他出府,送他去医馆。”
“这么大个人,没法悄无声息的带出府去,还是得着人去给柱国公夫人说一声,就说他不小心摔破了头,请大夫来给他包扎伤口。”
“不行。”聂廷桓当即拒绝了,“我现在浑身酸软,动弹不得,不能让人瞧见,烦请六皇子送我出府。”
六皇子站着没动,懒洋洋的看着聂廷桓,若不是怕他连累赵扶莹,他根本不会出手帮他,恨不能让他跟赵明月成了好事,将人娶回去,也免得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赵扶莹见六皇子不为所动,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六皇子,拜托您了。”
“你叫我什么?”六皇子低头幽幽的问道。
赵扶莹仰起头,看着六皇子俊美的脸庞,想到他在西山围场打趣她的话,抿了抿嘴。
“请六哥哥帮帮忙,送他出府。”赵扶莹祈求道,“柱国公府的马车就在府外停着,将人送上马车就行了。”
“好妹妹,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一切,别人可能不会领情,甚至会置你自己于险地?”李绛提醒赵扶莹,“你若是视而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连累你。”
“她与我同为侯府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败坏侯府的名声,一切后果,我承担得起,还请六哥哥帮我这回。”
六皇子眉梢上扬,嘴角勾出寡淡的弧度,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得意:“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回,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罢,将人扛在肩头上:“人我会送出去,你赶紧去老夫人身边候着,免得那歹毒的张氏,又出什么损招对付你。”
“好,辛苦六哥哥了。”
六皇子心情极好的扛着人走了,赵扶莹目送两人走远,这才往老夫人他们所在的地方而去。
老夫人带着人在东暖阁看戏,赵明月被她锁在祠堂里,那两个丫鬟藏在床底下,这事必须解决,但是得等客人都离开后再处理,她需得去给老夫人提个醒。
赵扶莹匆匆往戏台的方向而去,路上遇上金子华:“扶莹妹妹,你瞧见六郎了没?我找了他许久,也不见他踪影。”
“六皇子与聂小将军一道走着,我听他们说,要出府去什么地方喝酒。”
“什么,六郎跟聂廷桓喝酒居然不叫我!还是不是好兄弟了!”金子华不乐意了,他从小就与六皇子一处玩,好的跟亲兄弟似的,结果兄弟喝酒不叫他!
“可知道他们说去哪里喝酒?”
赵扶莹眼巴巴的看着金子华,她才回京不久,对京中的地方不太熟悉,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喝酒?
“应该是去柱国公府了吧。”
“不可能,六郎绝不可能去柱国公府喝酒!”金子华想也不想的说道,“六郎是决计不会去大臣家里喝酒的,我家除外。”
赵扶莹挠了挠头:“那我就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说要去喝酒,还说谁唱曲唱的极好”
“我知道了,定然是绮红楼的莺歌,她的歌喉一绝,我去绮红楼寻他们去。”说罢,也匆匆出府去。
赵扶莹心里为六皇子默哀了一番,为了不让此事闹大,绝对不能让金子华知道,为此,只能委屈一下六皇子了。
赵扶莹匆匆赶到戏楼时,戏台上正在表演剑舞,赢得众人一致叫好声。
老太太见赵扶莹匆匆而来:“去哪了,今日你是主角,反而不见踪影,仔细叫人挑了错处。”
赵扶莹在老夫人的身后站定:“祖母,后院出了点事情”
赵扶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柱国公府的丫鬟匆匆而来,在柱国公夫人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柱国公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老夫人微微蹙眉,想着会不会是柱国公府出事了,便瞧见柱国公夫人起身,越过老夫人面前,朝着一旁的张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