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金阁中,丫鬟们吃着赵扶莹从南山堂带回来的吃食,一个个喜笑颜开。
“后厨那些眼高于顶的婆子,根本不把我们姑娘放在眼中,总是刻意刁难咱们漱金阁的人,这回自食恶果了吧。”
花菇最是欢喜,尤其是听说老夫人将后厨的人全部换了,更觉得神清气爽。
“以后,漱金阁的饮食都在小厨房做,不用去后厨取餐了,花菇,小厨房就交给你了。”赵扶莹吩咐道。
“定不让姑娘失望。”
维夏偷偷去看赵扶莹,心里直犯怵,昨夜子时,她起夜,看到大姑娘偷偷出了漱金阁,她当时还疑惑来着,没想到,大姑娘竟然直接给后厨的所有人下了毒。
只是因为后厨的厨娘刁难漱金阁的人,大姑娘就下毒药翻所有人,并唆使老夫人将她们全部赶出府去,委实心狠。
明明大姑娘可以让老夫人答应她开小厨房,她为何要把后厨的人全部换掉?
“维夏姐姐,怎么不吃呀?”赵扶莹见维夏盯着她发呆,疑惑的问道。
维夏连忙扒了两口饭:“在吃,奴婢在吃。”
赵扶莹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还有两日就是腊八了,到时府中必然会有不少客人,人多眼杂,你们要把漱金阁守好了。”
“姑娘,腊八那日有客人来漱金阁吗?”
“毕竟是借着腊八举办的回归宴,也许有人不希望我回来。”赵扶莹的话说的很隐晦,她怕有人趁着回归宴,在她的漱金阁中动手脚。
“姑娘放心,我们定然会守好漱金阁。”
“玉竹,你用完饭来书房寻我,我有话跟你说。”
“是,姑娘。”玉竹三两口将碗里的米饭扒进嘴里,擦了擦嘴,便匆匆去寻赵扶莹了。
赵扶莹坐在桌前,正在把玩棋子,那双原本布满伤痕的手,如今变得光滑柔嫩,就连她额头与脸上的伤都消失不见,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姑娘,您找我什么事?”玉竹恭敬的行礼问道。
赵扶莹示意她坐在对面:“会下棋吗?”
“不会。”
“我教你。”赵扶莹将白子往前推了推,玉竹当即伸手去拿,只是她刚伸手过去,就被赵扶莹擒住的手。
“姑娘?”玉竹不解的问道。
赵扶莹俯首闻了闻玉竹的手:“果然是同样的味道,你夜间偷偷进我房间了。”
“请姑娘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想给姑娘上药而已。”玉竹连忙跪下告罪,“未经姑娘允许,还请姑娘责罚。”
“起来吧。”赵扶莹示意她起身,“你替我上药,本是一番好意。”
“可奴婢未经姑娘允许,便悄悄进姑娘房间,给姑娘上药,姑娘不生气吗?”玉竹小心翼翼的问道。
“后厨的事情,是你做的吧。”赵扶莹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玉竹的脸顿时白了,刚站起来,又跪了下去:“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赵扶莹看了她一眼:“要不要赶你走,得看你的回答。”
“姑娘有什么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玉竹心里十分害怕,若是她被赶出漱金阁,她绝无活路!
“工匠来翻新时,你为何故意打翻漆桶?”
玉竹低垂着头,迟疑着要不要说实话,可想到她才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说谎骗姑娘,怕是真的会被赶出去。
“回姑娘,那两桶漆里被人掺了不好的东西,奴婢唯恐伤及姑娘身子,才会故意打翻漆桶。”
赵扶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去查过红漆,看似与普通的红漆没有区别,但是被打翻的红漆散发出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
“掺了什么东西?”
“奴婢不知,只是隐约闻到了番木鳖的味道。”玉竹见赵扶莹没有呵斥,这才继续道,“番木鳖剧毒,掺杂在红漆之中,长久接触或者嗅入,轻者让人衰弱,重者性命堪忧。”
赵扶莹面色发冷:“番木鳖有味道吗?”
“有一股很浅淡的香味,被红漆的味道掩盖,几乎闻不出来,若不是奴婢从小接触各种药材,只怕都分辨不出来。”
“你打碎的几盆花有什么问题?”
“花盆里埋了麝香。”玉竹没有说有什么问题,赵扶莹已经明白了,有人想趁机坏她身子。
“昨夜,你在厨娘的吃食中下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是给放了些巴豆粉,奴婢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想给她们一点教训。”
“你从我屋中离开后,才去的后厨吗?”
“是。”
赵扶莹终于明白维夏为何用那般畏惧又害怕的眼神看她了,定然是她看到玉竹从她房间出来,悄悄去了后厨,怀疑是她给后厨的人下毒,心生畏惧。
“下次不许擅自做主,你是我的人,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代表着我,你这般自作主张,若被人抓住,我可能无法及时援助你。”
玉竹眼睛一亮:“姑娘不生气吗?”
“我自然是生气的,不过是气你自作主张。”赵扶莹示意她起来。
“下次不经我允许,不得再做这样的事情,毕竟现在的我还很弱小,一旦出事,未必能护住你们。”
“奴婢记住了,谢姑娘不罚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