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将人送到侯府门口,便带着人扬长而去,丝毫没有要进门拜访的意思。
张氏看到赵扶莹竟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却伪装的极好,目光锐利的将赵扶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大姑娘换衣服了?”
永定侯的目光跟着看过来,见她脸上也有伤,不由得问道:“脸怎么伤了?”
“山路不好走,摔了一跤,衣服也破了,便换了一身衣裳。”赵扶莹当即解释道。
“这得摔的多严重啊,脸都伤成这样了。”张氏看向维夏,“你怎么伺候大姑娘的,怎的让大姑娘摔了?”
“是奴婢没伺候好大姑娘,还请夫人责罚。”维夏也不争辩,只是认定赵扶莹是摔了,让张氏没法发难。
“听守门的小厮说,是六皇子送你回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六皇子虽然排行靠后,与皇位无缘,但是他得太后宠爱。
哪怕他没在朝中任职,也没有人敢小瞧了他去,毕竟他只要在太后面前随便嘀咕两句,很快就能传到陛下耳中去。
“六皇子去西山围场狩猎,回来的路上刚好遇上,就结伴同行了。”赵扶莹回答的滴水不漏。
永定侯却想的有些多了,六皇子怎么就刚好遇上赵扶莹?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赵扶莹脸一白,永定侯心底顿时不安,这丫头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六皇子委实荒唐,打马过街,街上的姑娘纷纷送他香囊手帕,他他竟让女儿也送一个给他。”
永定侯险些被茶水噎着,六皇子最是喜欢往秦楼楚馆跑,见着个姑娘就叫姐姐,宫中的姐姐也是一大堆,是出了名的风流,外加无能。
陛下让他入礼部就职,他去了三天,就哭到太后面前,说礼部繁文缛节太多,那些大臣天天骂他事斯文败类,说什么也不肯去了。
太后心疼他,便由着他胡闹,陛下见他这般模样,也歇了让他去六部历练的心思。
“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赵扶莹有些为难:“回父亲,都是些调笑的荒唐话,父亲要听吗?”
永定侯不用听,也知道六皇子说了些什么,当即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漱金阁的主屋已经修整出来了,你搬回漱金阁住吧,其他屋子慢慢也会修整出来。”永定侯想了想,“夫人,你选几个丫鬟”
“父亲,各院伺候的人都有定数,若是抽调给女儿,各院就要差人了,到时候还要补充新的人,太麻烦。”
赵扶莹接过话继续说道:“再加上各院的人都是用习惯了,抽调谁都不好,还是让牙行送些家世清白的人过来吧,反正都是要重新教规矩的,就不要让其他人受我拖累了。”
“也好,就这么办吧。”永定侯看了一眼张氏,便起身走了。
张氏起身,笑意盈盈的拉着她的手:“外面的人,终归没有府中的人用着放心,府中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
“签死契就行了,生死握在手中,她们也不敢乱来。”赵扶莹回以笑容,今日的匪徒恐怕是张氏的手笔。
她让人划烂她的脸,扒光她的衣服,应该只是想羞辱她,让她在京都无法立足,否则也不会拉着永定侯在府中等候,想必是在等人来报信。
“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
“是吗?我还以为茹姨娘失望了呢。”
张氏皮笑肉不笑,抓着赵扶莹的手微微用力,片刻后便松开:“大姑娘既然回来了,别忘了去给老夫人请安,以免老夫人记挂。”
“多谢茹姨娘提醒。”说罢,赵扶莹便带着维夏走了,丝毫没有要给张氏行礼的意思。
张氏见赵扶莹如此无礼,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揉捏着手中的手帕,眸光冷厉:“不愧是那位的外孙女,行事作风颇为相似。”
“夫人,慎言。”身边的嬷嬷连忙提醒张氏,那位如今是不能提及的禁忌,夫人若是贸然提起,恐引起侯爷的不喜。
张氏展眉一笑:“也就是在家里说说罢了,又不会去外面说。”
“无论是在哪里,夫人都不能说这话,以免叫人抓住把柄,给南山堂那边发难您的借口。”
张氏微微蹙眉,她本以为那个女人死了,她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侯夫人,不曾想那老太婆一直压着不肯松口。
哪怕她现在掌管府中中馈,府中的人都唤她夫人,可她名分上依然只是一个妾!
若她是堂堂正正的侯府主母,那小贱人哪里敢在她面前这般嚣张。
“现在的人,愈发不当事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张氏冷静下来,“大姑娘回府,是喜事一件,应该挑个好日子,请宗亲来府中聚聚,也好叫他们都知道,大姑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