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餐厅的烛光，将杯中的红酒染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王媛媛看着对面那个被称作江辰的男人，有些恍惚。
刀叉在餐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为她切好牛排，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教科书般的优雅。
当他用那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问出那句话时，王媛媛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她的手指收紧，握住了高脚杯的杯柄。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江辰的公寓在海城最顶级的地段，俯瞰着整片江景。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如流光飞逝，车内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王媛媛靠在真皮座椅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这个男人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资源，人脉，还有那条通往常青堂，通往林枫的捷径。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就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狼。
电梯无声地上升，数字在冰冷的金属面板上跳动。
门开了。
是一间装修极简，却处处透着昂贵的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我们才刚见面，江博士。”
王媛媛站在玄关，没有换鞋。
“就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江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蹲下身，亲自放在她脚边。
他抬起头，那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着仰慕和真诚的笑意。
“我这种刚创业的新手，还需要姐姐多多指点。”
一声“姐姐”，让王媛媛的心防，瞬间瓦解了一半。
她想起了高杰。
那个拙劣的，只会用肉体和金钱来交换的替代品。
眼前的江辰，段位显然高得多。
她换上拖鞋，走了进去。
她看着这个男人，忽然发现，原来并不需要长得像，性格相似也差不多。
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为了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的狠劲和野心，让她看到了林枫的影子。
只是，林枫不会像他这样。
林枫永远不会为了利益，向任何人委身。
江辰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倒了两杯。
他递给王媛媛一杯，身体微微前倾，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丝。
“如果我说，我是对姐姐一见倾心，才如此主动，你信吗？”
王媛媛没有接那杯酒。
她不信。
这些年，她见过的男人太多了。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费心去分辨真假。
高杰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寂寞了太久。
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需要用一些东西来填满。
哪怕是饮鸩止渴。
她伸手，勾住江辰的领带，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红酒洒了出来，弄湿了昂贵的地毯。
维也纳，金色大厅。
后台的化妆间里，林晚晚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镜子里的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演出长裙，妆容精致，却掩不住脸上的青涩和不安。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
富丽堂皇的穹顶，金碧辉煌的雕塑，墙壁上悬挂着音乐巨匠的画像。
空气里，都弥漫着艺术和历史的厚重气息。
稍后，她就要站上那个全世界音乐家都为之向往的舞台，在世界顶级的交响乐队伴奏下，演唱自己写的歌。
那首曲子，是她高中时写的。
在那个狭窄破旧的小房子里，她趴在书桌上，用最便宜的五线谱本，写下了第一个音符。
是哥哥告诉她，她很有天赋。
是哥哥把她从绝望的泥潭里拉出来，为她铺平了这条通向梦想的，光芒万丈的道路。
“哥”
她对着镜子，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眼眶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