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烬再无耻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但他知道,只要用这个孩子做威胁,傅京淮就算把自己打成筛子也愿意。
果然,傅京淮抬起枪,对准自己胸膛,“不许动他,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在你面前吗?没问题。”
一命换一命而已。
乔南夕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看着他手指用力叩下去。
砰的一声,子弹似乎穿透了胸膛。
他身子往后踉跄,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剧烈喘息。
身边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夹杂着莱昂的脏话。
乔南夕冲过去,白皙膝盖抵着冰凉地面,愤怒到极点,脑子就变得十分清晰。
她让莱昂扶着傅京淮,“你相信有执念的人死后,灵魂会一直留在亲人身边吗?如果妈妈看到你这么伤害她的儿子,她会不会恨你?”
闻烬脸色一变。
他望着乔南夕的目光透着阴森,“她只会欣慰,我替她报了仇。”
“错,父母疼爱子女,就算在生死面前也会为了子女筹谋,就像傅京淮,你要杀他的儿子,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胸口开枪。”
乔南夕面无惧色,往前走。
“不要过去,南夕,你给我停下来。”傅京淮要起身,却被莱昂和几个雇佣兵死死的按住肩膀。
他困兽一般嘶吼。
乔南夕嘲讽的笑了笑,“报什么仇,母子之间有仇吗?还是你的臆想,闻烬,你没有孩子,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你觉得是傅家害死了妈妈,所以想弄死傅京淮,可我要告诉你,妈妈在最后一刻也是在牵挂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恨。”
轻飘飘的话,蕴含力量,直击闻烬心灵深处,他想起什么,神情恍惚了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乔南夕发现他的动作,继续说,“我梦到过妈妈,这话就是她告诉我的。”
她撒谎了,根本没什么梦。
傅京淮推开莱昂,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别怕,我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闻烬的手下接了个电话,那手下脸色都白了,赶紧跟他耳语几句。
向来沉稳淡定的闻烬竟然什么都顾不上,转身就走。
他吩咐手下,“把他们带走,关起来。”
乔南夕诧异的看着傅京淮,“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的人偷走他很重要的东西。”
啊?对闻烬来说还有比仇恨更重要的吗?
几人被关在地下室,没水没药,空气里一股潮湿的霉味。
乔南夕解开他的纽扣,焦急的寻找伤口,他里面穿这件防弹衣,那颗子弹结结实实的嵌在缝隙里。
傅京淮握着她的手凑在唇边吻了吻,“你老公牛逼吧?这都能想到。”
她差点急哭了,拿手打他胸口。
他闷哼一声,“虽然没中弹,可胸口还是痛。”
“活该,叫你吓我,你要是死了,我可不会守寡。”
乔南夕眼圈通红,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
傅京淮心疼的厉害,俯身吮掉那些咸涩的液体,忽然,旁边凑过来个大脑袋。
“喂,麻烦你们尊重一下我们,ok?”莱昂瞪着那双湛蓝的眼睛,“我们现在被关着哎,等出去你们再亲嘴好不好。”
他抬手捂住了狗眼睛,“贝斯,别看,咱们还是处男。”
乔南夕不理他们,“你刚才说偷了闻烬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话题挑起了莱昂的兴趣。
他一屁股坐在狗尾巴上,贝斯乖顺的趴在旁边。
“是个人,不过已经死了好多年的样子。”
乔南夕立即联想起这段时间的怪异,“他每晚都要出去,有时候凌晨有时候第二天才回来,应该就是去看你说的这个人,因为他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异香,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药物。”
她以前跟着教授出国参加国际交流会,知道有种特殊药物能让尸首百年不腐,且保持肌肤弹性和鲜活,看起来像沉睡一样。
但这也太诡异了。
闻烬怎么会扭曲到这个地步。
乔南夕注意到身边的傅京淮脸色不对劲。
“哪里疼,出这么多汗。”白皙手背去蹭他脸上的冷汗。
傅京淮瞳孔深邃,一闪而过莫名的悲伤,他指着心口,“这里,很疼”
好像有人用小刀捅进去,左右旋转,疼的他微微躬着身子,靠在南夕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