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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萧无烬说的十拿九稳的赐婚,不知到时萧庭渊又是何种心情?
萧庭渊离开后,教坊的龟奴迅速拖走了柳三娘,并清扫了血迹。
屋子里干净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还来不及感慨,屋里突然跳出来一个黑衣人。
「世子,属下给您上药。」
我看着黑衣人,惊疑不定。
这人一直在屋子里?
那我们做什么的时候也一直被看着??
「他」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萧无烬就笑了。
「没有没有,平时他在外面的,我怎么舍得给别人看。」
说着还捏捏我的脸,一副逗猫的样子。
我瞪了他一眼,坐到对面的木凳上。
黑衣人上前脱下萧无烬的衣服,替他包扎。
「世子,我们已经查到沈相案子的关键证据了。」
「沈相?我家的案子?」我急切地站起了身。
萧无烬点点头,神色凝重。
「我们之前在查勾结辽北的内贼,谁知这人前脚刚去你家,后脚你爹就被廷尉带走了。」
「我们已经查到了证据,黑衣人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
「我爹素来公正,与二皇子无冤无仇,他为何害我爹?」
萧无烬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或许是二皇子的一箭双雕之计。」
「沈相虽从不站队,但那时你是太子的未婚妻。」
「太子如果帮沈相,二皇子可以说太子徇私包庇,太子如果不帮沈相,沈相落罪,太子不仅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岳家,还会让其他跟随太子的人心寒。」
听到这里,我突然好恨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我与太子有婚约,我爹就不会被牵扯进来。
「我爹为了不拖累太子,就自杀了吗?」
黑衣人摇摇头,「不,沈相是被人杀害的。」
「是谁?!」
我心下一惊,竟不知还有这样的变故。
「我们怀疑是太子的人。」
「太子?怎么可能?」
我的腿好像被人点了穴一般,麻麻的,竟有些站不住。
「那晚最后见过你爹的是太子的人,这个人第二天就死了。」
「我们这几天查到这人原是山上的孤儿,被寺庙的和尚收留过一段时间。在这个人去世后,太子给寺庙捐了很大一笔香油钱。」
「这也不能说明是太子吧?」
我很难相信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会杀了我爹。
我们可以是感情破裂,可以是他移情别恋,怎么能是我看错了人?
我这么多年的真心付出,哪怕是喂条狗,狗也知道护主吧?
「我们安插在二皇子府的内应说沈相被害当日,二皇子在家发了好大的火,还骂太子心狠手辣。」
黑衣人接着说道。
「难怪他不肯帮我」
那一瞬,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我就像跋涉千里的人终于找到了答案,却发现这个答案是用亲人的骨血铸成。
在帮与不帮之间,他选择直接解决问题本身。
可那是我爹啊!
他怎么能
眼泪砸在手背,打得人生疼。
喉咙像被棉花堵住了,呼吸都梗得慌。
原来人痛到极点时,是哭不出声的。
我的眼泪簌簌下落,仿佛要把昔日所有甜蜜与爱重一并流干。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拥住了我。
萧无烬说:「别难过,我们现在只是推测,我会陪你找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