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裴辰霄的眼眸亮了亮。
“茉茉，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池茉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没忘记你逼我签下谅解书时，替别人伸张正义，拿钱一遍遍羞辱我。”
裴辰霄的脸色随着她的一字一句愈加苍白：“不是的。”
“我只是想保护你。”
他声音沙哑，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意。
“保护我？那为什么林念卿伤害我的时候，你从没选择过我一次？”
裴辰霄愣住，几次张口都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因为你心底里的阶级，比谁都泾渭分明，被卖鱼女资助读书，恐怕是你最不愿提起的回忆吧？”
“我配不上你，所以你从没说过爱我，我配不上你，所以永远是你权衡利弊后先放弃的那个。”
池茉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可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十四年，相识了整整十四年。
她却像是第一天才认识面前的裴辰霄。
高中时，他如神祇降临般替她维护了少女时期可怜的自尊。
池茉的十几岁过得太苦了，所以她心甘情愿为了这点甜，哪怕放弃自己的前途，也要让他过得轻松一些。
她心疼他，所以竭尽全力包容他，可结果呢？
“其实你和林念卿真的很般配，都是极其自私利己的魔鬼，一个高高在上，贪慕虚荣，一个薄情寡义，满嘴谎言。”
池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
“裴辰霄，我从不怨恨我的出身，我赚得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
“没了你，我照样能活得精彩。”她嘲讽一笑，“所以，我也不稀罕你的爱。”
片刻寂静后，裴辰霄抬眸看着她，眼里充满绝望和痛苦。
“茉茉，你难道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池茉冷漠地回答他：“对，我们没有可能了。”
“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想和从前的一切划清界限，那就把我也留在过去吧。”
见他还远远跟在身后，她回过头，对面前颓靡不堪的男人说了句，“别来打扰我了，裴辰霄，我只会觉得恶心。”
尾音落下，裴辰霄身形一晃，扶着旁边的墙，缓缓蹲下身去，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池茉心底没有一丝波动，加快脚步，转身离去。
可泪水偏偏顺着脸颊滑落。
第二天清晨，池茉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闭上眼睛小憩。
可刚托运完行李，机场广播突然响起，“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因特殊情况，机场紧急封锁，造成不便请您谅解。”
一时间，整座机场怨声载道。
池茉站在安检口，疑惑地四下环视。
刹那间，却对上了裴辰霄忧郁的双眼。
攥着登机牌的指节隐隐泛白，她几乎能笃定，这场意外和他有关。
“茉茉，没关系。”他靠近她，眼底暗沉，“既然你不愿意给我机会，那我就自己创造机会。”
池茉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你要做”
话音未落，裴辰霄突然脱下西装外套，露出腰间绑着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