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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嘴唇动了动,最终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去公证处,他全程沉默地跟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签字时,他的笔尖在纸上悬了许久,才用力落下名字。
走出大门,阳光有些刺眼,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声音发颤,眼眶泛红,“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们重新开始,就当为了希希”
“顾以笙,”阮芸雾抽回手,“希希有谢绪铭陪着,他不缺父亲。而我,早就不需要你了。”
他愣住了,像是第一次真正听懂她的话。
她转身走向路边等侯的车,没有回头。
离开京市那天,阮芸雾没告知他航班时间。
谢绪铭带着阮希来机场接她,小家伙一看见她就扑进怀里,软软的小手搂住她的脖子。
而谢绪铭站在一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的温柔像阳光。
“欢迎回家。”
回去后的日子熨帖而安稳。谢绪铭特意把工作室的年假攒到一起,带着她和阮希去了南法的小镇。
他们在薰衣草花田里追蝴蝶,在夕阳下的海边散步。
谢绪铭牵着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夜晚,他们一起坐在民宿的露台上,她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日子安稳得让她几乎忘了京市的插曲。
直到一周后,手机收到银行提示,一笔巨额转账汇入账户,附言是:
【给希希的存款】
她看着那串数字,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转的。
没有退回,只是把钱转到了希希的信托基金里。
或许,那是他作为父亲,唯一能给孩子的东西吧。
又过了一天,阮芸雾浏览国内新闻时,一条推送弹了出来:“顾氏集团宣布破产,前董事长顾以笙于家中自杀身亡”。
说不上是恨,也说不上是惋惜。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词语才能描写出她此刻的情绪。
那个曾在她生命里掀起惊涛骇浪的人,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退场。
“怎么了?”谢绪铭走过来,轻轻关掉她的手机,递上一杯热可可,“眉头都皱成小山了。”
她摇摇头,靠进他怀里:“没什么。”
他没多问,只是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论是爱还是恨,都该埋进土里。
眼前的人才是要珍惜的。
“走,我们去放烟花吧。”谢绪铭牵起她的手,又抱起阮希,“小镇今晚有烟火大会。”
夜幕降临时,烟花在天空炸开。
谢绪铭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阮芸雾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也是。”
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近处的人眼里有光。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