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抢救室的灯亮起。
慕霜降和陆席渊并排坐在门外的椅子上。
他手上的伤口还在向下滴着血，她却全然没有发现。
周遭弥漫的味道，让她突然想起了曾经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手术室里，等待手术的那天。
“陆席渊，我谢谢你帮了我，现在桑以倩也被抓了，只等着遣返回国，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无数颗巨石狠狠砸在陆席渊的心头。
他艰难的摇头，起身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慕霜降错愕的看向陆席渊，曾经桀骜的男人如今为自己低下了高贵的头，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
“霜降，我欠你的太多了，现在失去你也是我活该，可是我爱你，我后知后觉的爱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你无法想象我有多后悔，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他的声音哽咽，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我知道，里面那个男人救了你，我可能再也无法跟他相提并论了，可是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霜降，如果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你能不能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慕霜降不明白陆席渊话里的意思，也没有心思多想。
她满身心只想着抢救室里的人，只麻木的摇摇头：
“陆席渊，我爱上顾锡承了，很爱很爱，只要这次他脱离了危险，我就会跟他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你听懂了吗？”
所以，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无论再如何弥补，无论再付出什么，都永远没有机会了。
与此同时，抢救室的灯灭了，大门被缓缓打开。
慕霜降直接起身迎了上去，再也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陆席渊一眼。
之后的日子，慕霜降一直守在医院里。
像顾锡承曾经照顾自己那样，贴心的照顾他。
顾锡承满眼深情的盯着为他忙前忙后的瘦小身影，突然伸手将路过床边准备替他查看点滴的慕霜降紧紧抱在了怀里。
“霜降，你不用这么对我的，救你是我心甘情愿，没有想过让你回报什么。”
慕霜降没有挣扎，任由他紧紧抱着，声音清浅娇柔，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我不是回报你，我是爱你。”
两个字出口的瞬间，腰上的胳膊传来不可抑制的颤抖。
顾锡承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她，声音结结巴巴的挤出来：“你你说你说什么？”
慕霜降笑着转过身，俯身吻上他的额头。
“我说，我爱你，顾锡承。”
陆席渊站在病房外，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
他猩红的眼底迸发出绝望的崩溃，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不管用尽任何办法，都将慕霜降抢回来带回国，关在别墅里再也不让她离开。
可他不敢。
病房里紧紧相拥的男女那样甜蜜幸福，慕霜降脸上的笑容如同三月春风般明媚灿烂，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也不对。
多年前或许曾经有过，她爱着他的时候，也这样笑着看过他，只是那个时候，都被他自己辜负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锡承终于睡着了。
慕霜降推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
“你怎么在这？”
陆席渊颤颤巍巍的走上前，缓缓抬起了头。
慕霜降惊愕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脸张大了嘴巴：“你你的脸？”
那张原本英俊如精心雕刻的脸上，居然有一块触目惊心的伤口，鲜红的皮肤皱巴巴的挤在一起，惊悚恐怖。
“我自己用烙铁烫出来的，本来想着被狼啃，但我不想回国，生怕回去的时间太长，你就”
“霜降，这才是刚刚开始，我对你的伤害都会弥补，我只求你别着急做决定，求你看看我的真心实意，给我一个跟他公平竞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