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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霜降猛地瞪圆眼睛,抬眸看向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眼底汹涌的情绪再也不加掩饰,几乎烫得她全身战栗。
“十二年前,你老家淮城的后坡山上,那个被野狗追赶迷了路,困在深沟里三天三夜差点饿死的男孩,你还有印象吗?”
“那是我第一次去中、国旅游,跟爸妈吵架赌气跑了出去,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那座山里了。”
听完顾锡承的话,慕霜降终于从记忆的角落中,搜寻出了那个久远而模糊的身影。
那个时候,慕家父母都还在,她也还没有被接进北城,上山采、花的时候路过那处山涧,远远就看到了小小的男孩蜷缩在里面,已经气息奄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一点点喂给他,然后用自己瘦弱的身板硬是背着男孩走出了深山。
后来警察联系上了男孩的父母,他们千恩万谢后便离开了。
那不过是慕霜降认为举手之劳的善举,却没想到在男孩的心里,深深地刻了十几年。
她心中瞬间五味杂陈,心底某一处,也被强势地触动了。
从这天开始,顾锡承便一直陪伴在慕霜降身边,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无论她如何推脱都不为所动。
顾家父母听说慕霜降来了新加坡,立刻亲自登门道谢,还当着她的面教育自己的儿子。
“顾锡承我告诉你,霜降在新加坡的衣食住行你都得给我负起责任,如果她有任何损伤,我可要唯你是问!”
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被人包围,重视,宠溺的慕霜降,像是被温柔刀轻轻打开坚固城池,瞬间溃不成军。
她抬起头,对上了顾锡承深邃的眸子。
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读出了别样的情绪。
陆席渊每天不吃不喝不睡,满世界地寻找慕霜降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整个人颓败萧索,胡子拉碴的瘦了十几斤,身上的衣服多日不换,沾染了酒精和香烟的混杂味道,靠近便有熏人的味道扑鼻而来。
“陆总,裴氏总裁想要预约您本周见面的时间,我们”
秘书拿着平板电脑走进办公室,刚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噤了声。
一片狼藉的地面上,连一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除了随意倒落的酒瓶,便是各种文件和地图。
陆席渊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眼底满是疲惫。
“所有的公事都替我推了,我谁都不见,什么事也不想听。”
秘书无奈地点头,转身准备出门。
却在关门的瞬间停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老板,有件私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陆席渊嫌恶地皱眉,对他两次打扰自己的思路感到愤怒。
但还是强压下满腔怒火,哑声反问:“有什么事情快说,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
秘书咬了咬牙,还是下定了决心。
“我姐姐上周刚刚从新加坡陆游回来,送了我当地买的一包咖啡豆,上面的品牌的名字有些当然不止名字,品牌的logo也很眼熟,是慕小啊不,是跟陆太太生前资助的那间孤儿院一样的标识。”
陆席渊猛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可怕。
“那家咖啡馆的名字叫什么?!”
秘书畏畏缩缩,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叫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