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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带了两份汤啊?我喝不完的。”
阮慕妍捧着热腾腾的参鸡汤,小口啜饮。
顾昀礼眸色闪动,“这是给少川准备的,他也住院了。”
“少川哥怎么了?”
“他小伤,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他。”
顾昀礼带着保温壶去了楼上病房。
程少川确实受伤了,整个后背被大面积灼伤。
听消防员说,二次爆炸时,程少川死死护住叶晞宁,不然叶晞宁肯定活不了了。
细小的动静吵醒了程少川,他虚着声问:“宁宁伤势还好吧?”
“说是腿骨骨裂,其他都好,倒是你我代宁宁谢谢你,过两天我让她过来看看你。”
程少川迟疑几秒,毫无血色的双唇翕合,有些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在顾昀礼快要离开时,他才问了一句。
“昀礼,你还爱宁宁吗?”
顾昀礼身形一顿,回答得干脆:“爱过,但我现在对宁宁只有责任。”
如果要深究是什么责任,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是十几年青梅竹马的责任,还是法定夫妻的责任,好像都不是。
他曾怨恨过叶晞宁擅自将阮慕妍送出国,觉得她不识大体,因为几句谣传就像个恶毒妒妇一样暗箱操作别人的人生。
这三年间,他频繁飞往德国,也仅仅是因为他担心阮慕妍单纯懵懂,无法照顾好自己。
晚上,顾昀礼再回到阮慕妍的病房时,阮父也在。
病房内气氛焦灼,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争吵过的硝烟味。
“妍妍!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排斥相亲?”
一向温文尔雅的阮教授面色愠怒地质问病床上的女儿。
“我就是不想结婚!是你说的!要提升自己,不要虚度年华!为什么!现在又那么世俗地要我结婚!”
阮慕妍净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她嘶喊着:“是不是顾阿姨又说什么了?她要跟你离婚关我什么事!”
阮父震怒,直接扯开了遮羞布。
“阮慕妍,你不想相亲,是因为你喜欢顾昀礼!是不是!”
“是!我就是喜欢他,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行!”阮慕妍瞪着通红的眼直视父亲,不经意扫了眼门口的玻璃的残影。
顾昀礼搭在门把上的手兀然滑落,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是无中生有的,是个误会,他没想到阮慕妍真的喜欢自己。
“昀礼”
身后的顾母唤回他的神思,她率先推开门,“一起进来吧,我和你阮叔叔有些话要说。”
顾昀礼像犯错的孩子走了进去,他低垂眼眸,以为母亲会责骂他。
可顾母开口暴击,“我和你阮叔叔打算离婚了。”
“什么!”他脸色骤然一变。
“昀礼,妈妈知道你对妍妍有感情,既然如此,妈妈想成全你们。”
顾母面色恬淡,而一旁的阮父却欲言又止。
顾昀礼看了一眼病床上眼含希冀的阮慕妍,又狠心撇开。
“妈!阮叔叔!你们误会了,我对妍妍只有兄妹之情,或许曾有过年少情愫,但绝不会是男女之情!”
“从今日起,我不会回家居住,也会跟妍妍避嫌,你和阮叔叔别再提离婚的事了。”
“妈,你放心,我既然与晞宁结婚了,一定携手过完这一生,还有孩子我们打算不做试管了,决定再试试!”
顾母错愕了几秒,开口问:“昀礼,你和晞宁不是已经”
顾昀礼急切地想从这个窒息的病房中脱身,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们只是吵架,你别担心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他突然心很乱,满脑子都是叶晞宁,突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叶晞宁的病房门口。
可一开门,病床是空的。
路过的小护士贴心地告诉他,叶晞宁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却没告诉他?
他又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一阵愧意涌上心头。
叶晞宁确实受了不少委屈,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原谅以前的叶晞宁了,以后他会好好补偿她的。
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会和叶晞宁相伴一生。
顾昀礼回到办公室休息时,发现桌上有个快递。
上面寄件人署名是民政局。
他疑惑思索着,正要拆开时,门突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