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孟云歌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身下是干燥温暖的床。
她连忙起身,却误碰到手上的伤口,脸色白的不像话。
吱嘎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男人肩宽腿长,足有八尺多高,一身玄袍,身上的严凛气息蔓延开来。
正是戍边将军周秦野。
孟云歌心中的顾虑打消,想要起身道谢却被对方拦住。
他带着厚茧的大掌异常温暖,稳稳扶住孟云歌的肩膀,摇了摇头。
“不用道谢,我说过我会帮你完成心愿,我们已经在京城三十里的地方了,等你伤好一些,我们继续出发,大约再过五日就能抵达朔北”
孟云歌紧绷的思绪骤然松解,她柔声开口应了句好。
孟云歌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傍晚才有力气下床。
偏偏她的手被纱布紧紧包裹,最后还是周秦野身边的女暗卫帮她穿衣喂饭。
饭桌上,孟云歌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周秦野沉默地夹起鲜嫩的鹿肉,暗卫忙心领神会。
一碗热粥下肚,孟云歌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
“周将军,让这位姑娘也吃点吧,我已经吃饱了。”
周秦野微点了点头,女暗卫的身影却奔向灶台,房间内只剩下孟云歌和周秦野两人。
炭火越烧越旺,孟云歌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再抬起头时一双大手轻抹过她的下唇,周秦野看向她的目光极为专注。
“这里有没擦干净的粥渍。”
孟云歌脸色羞红,局促地点了点头,听着周秦野继续安排明日的行程。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为了掩人耳目,可能需要你戴上帷帽,一路上我会和你同骑一匹马。”
他温和的嗓音带着魔力,孟云歌点了点头,指了指腰间的荷包。
“周将军,这枚玉哨该物归原主了,毕竟我唯一的心愿马上就要实现。”
周秦野眉头皱了下,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等到了朔北再还也不迟。”
很快周秦野就收拾碗筷离开,将房间留给了孟云歌。
床上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恍惚中梦见了萧远洲冷眼看着她被抽鞭子,她被放血的一幕。
她额头紧缩,冷汗几乎要染透整件中衣,哆嗦的身子却被温暖的怀抱搂紧。
炙热的温度传来,孟云歌似乎想起了五年前她初到驯马场正好撞见周秦野在选马。
由于管马的小厮一时偷懒,导致数十匹马一同奔出马厩,周秦野差点被发疯的马顶飞。
最后还是孟云歌用民间的一方土药药倒了这些马,才没酿成大错。
也正是因此,她和周秦野相识,并在周秦野的坚持下收下玉哨。
“孟姑娘救周某一命,周某不胜感激,但凡你有任何要求,周某都会竭尽所能帮忙。”
在那之后没几天,周秦野又带领军队回到朔北。
唯一的联系便是挂在孟云歌腰间的玉哨。
后半夜,孟云歌睡得很是安稳,再睁开眼时天光大亮。
女暗卫很快帮她穿好衣服,孟云歌主动道谢并从聊天中得知她的姓名寒霜。
还没说上几句,周秦野就推开门,指着屋外的马匹。
“我们准备出发吧,我抱你上马。”
孟云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指了指身边的寒霜,“周将军,寒霜抱我就好了。”
被点名的寒霜瞥了眼周秦野,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解释,“孟姑娘,我手腕晨时训练有些脱力,还是让主子来吧,以免您受伤。”
寒霜的话几乎无懈可击,孟云歌红着耳尖答应,身子被周秦野抱起。
嗅着对方身上干净的皂角香味,孟云歌只觉得味道很熟悉。
还没来得及多想,孟云歌就被周秦野抱上了马,周秦野牵紧了缰绳。
“坐稳了。”
一声“驾”,马立刻扬蹄奔跑在官道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凉风。
孟云歌的心里生出一股喜悦,久违的自由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