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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宸奔到姜南栀曾经的住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空荡荡的，桌椅蒙着薄尘，墙角的蛛网结了又破，显然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他心头一沉，手指抚过积灰的桌面，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目光扫过窗台，那里摆着个相框，玻璃擦得透亮。
照片上的姜南栀笑得眉眼弯弯，穿着他送的那件白衬衫，她身边的自己穿着笔挺的西装，眉眼间却满是不耐。
那是他和姜南栀唯一一张合照，还是姜南栀软磨硬泡他才答应拍的，最后用在了假结婚证上。
顾云宸拿起相框，指腹摩挲着照片上姜南栀的脸。
没想到她还特意洗了一张裱了起来。
喉咙突然发紧，一滴泪砸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其实看见死亡报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滢滢没了，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自己耽误了滢滢的救治时间。
要是当时他没听季冬灵的，好好看滢滢一眼，那个孩子，他的亲生骨肉是不是就不会死？
录音笔在口袋里硌着，顾云宸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家跑，脚步重得像要把路跺穿。
推开家门时，客厅里的笑声刺得他耳膜疼。
季冬灵正歪在沙发上嗑瓜子，身边坐着个陌生男人，穿着花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手腕上的金表。
他们没看见顾云宸，顾云宸蹙眉藏在暗处，想听听两人准备说些什么。
“你真要跟顾云宸结婚？”
男人往季冬灵身边凑了凑，语气里带着戏谑。
季冬灵吐掉瓜子壳，翻了个白眼。
“不然跟你结？顾云宸那傻子对我百依百顺，家里的存折都给我管着，你有什么？”
男人低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那你舍得我？给你个机会，三天后火车站见，跟我走。”
季冬灵愣了几秒，随即眼睛亮了亮，拽住男人的胳膊。
“你说真的？”
“骗你有什么好处？”男人挑眉，“我可不想看你嫁给那个呆子。”
“那你不许反悔！”
季冬灵仰头盯着他，眼里的急切藏不住。
她刚说完，就见顾云宸站在门口，脸色黑得像锅底。
季冬灵的笑容僵在脸上，花衬衫男人也猛地站起身，手悄悄摸向身后的板凳。
“你们要去哪？”
顾云宸的声音哑得厉害，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季冬灵慌忙推开男人，想去拉顾云宸的手。
“云宸，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
顾云宸侧身躲开，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我之前还只是在怀疑这些话的真假，”顾云宸盯着她，眼眶红得吓人，“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这些话是真的。”
他把录音笔摔在茶几上，塑料壳裂开几道缝。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对不对？当年你说要跟我一起出国，结果公派申请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你根本没打算走！”
季冬灵见瞒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抱起胳膊冷笑。
“是又怎么样？顾云宸，你真以为我爱你？你不过是我的备胎！要不是看你有点用，对我态度不错还能给我钱，我才懒得哄你。”
顾云宸强忍着怒意，“滢滢呢？滢滢的药也是你换的？”
季冬灵挑了挑眉，咯咯笑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个丫头死掉了。”
她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
“是啊，是我换的，你不觉得那丫头死了才好吗？谁让她是你和姜南栀的种，看着就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