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宁呼吸一滞，顿时慌了神。
她昨天说要离婚，只不过是故意吓他，许云毅居然当真了！
一想到可能要失去他，心脏就不可抑制地剧烈收缩起来。
她慌张地掏出手机，给他打去电话。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通了。
程舒宁没等他说话就急忙开口：“云毅，你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侧一片安静，隔了一会才传来许云毅的哈欠声。
“问我什么意思？你不认字吗？我要离婚啊。”
他好像还没睡醒，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程舒宁一下急了：“我昨天说的是——”
她突然顿住了，不，她不能这么说。
她要是坦白说自己说的只是气话，其实根本没想过离婚，那许云毅今后岂不是会变本加厉？
程舒宁正在脑中盘算着怎么组织好语言，电话那头的许云毅突然冷笑了一声。
“是什么？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他声音异常冷：“没事就挂了，别打扰我睡觉。”
说完，也不等程舒宁回答，电话直接被挂断。
程舒宁还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猝不及防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
未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等到反应过来，她才觉得有一丝奇怪。
许云毅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起床气了？
她还要再回拨过去，一旁沉默很久的周乐逸突然叫住她。
“舒宁你别打了，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云毅哥这是在和你闹脾气呢。”
“他留下这张离婚协议，又故意不见你，就是在等你主动哄他呢。”
周乐逸这么一说，程舒宁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只留下一张离婚协议给她看。
怪不得他接起电话时一反常态，用那种针锋相对的语气跟她说话。
他就是故意要她着急，要她先低头！
入狱三年，她本想让他知错就改，没想到他居然只学会了这种把戏。
程舒宁眼中愠色渐浓，沉着脸收起手机。
她为他做得已经够多了，不停加班熬夜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即使他触犯了法律也依旧坚持每月去看他，即使他被网暴也依旧大方承认这是她的丈夫，从来没有过抛弃他的想法。
可他居然还在和她闹脾气？
怒火噌地窜进胸腔，直奔上头，程舒宁面色铁青，抬手就将提前做好的早饭扔进垃圾桶。
“小逸，我们走，我看他能闹到什么时候。”
程舒宁气得双目喷火，抓起那张离婚协议，大步流星离开病房。
没注意到周乐逸在她身后勾起胜利的嘴角，才迈开腿追上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程舒宁再也没主动联系过许云毅。
她刻意和周乐逸一起去逛母婴用品店，耀武扬威似的买了一堆母婴用品堆在家里。
又故意在离婚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大剌剌摆在客厅茶几上最显眼的位置。
可许云毅也好似打定主意不联系她一样，几天过去，她既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也没在家里找到任何能证明他回来过的痕迹。
直到有天，她终于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程舒宁按下接听，故意没先说话。
电话那头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喂，是云毅吗？”
“你是谁？”她皱起眉。
“啊，你是云毅的妻子吧？”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激动，“我是他在监狱里的朋友，我们在监狱里没手机，云毅就留了这个号码。”
朋友？
在监狱里能认识什么好人？
程舒宁下意识不想让他联系上许云毅，声音不自觉冷下来。
“他刚出去了，有什么急事你就跟我说吧。”
男人听出她疏离的语气，有些讪讪：“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在老家发现了一个祛疤特别好用的药膏，想着给云毅寄一点过去。”
“祛疤？他身上哪有疤？”
程舒宁更确定了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一声冷笑：“你们骗子现在都想出这种招数了？”
“你不知道？”电话那边的男人愣了一下，可听到她说他是骗子，也没了心情解释那么多。
“云毅在里面被打得很惨，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的皮肉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没必要骗你。”
说完，他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只剩程舒宁一脸狐疑地站在原地。
现在是法治社会，监狱里怎么可能还有那些暴力行为？
可万一，那人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动给许云毅打去了电话。
电话被很快接起，却是传来一片喧闹声。
程舒宁皱起眉头：“你在哪？”
“盘山路8号。”
依旧是没有一句废话，电话再次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