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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里，灯已经年久失修。
高考之前，我每天都在学校里，放假后就被爸妈盯着，很难找到机会来看一眼奶奶。
上次我带着奶奶爱吃的点心来看她，妈妈从监控录像里发现了我。
最后迎接我的是两个脆亮的耳光，以及一句怨恨的斥责。
“这些东西你哥都吃不到，你还拿来给这个老太婆？”
“她就该活活饿死在里面！”
当然，他们不会让奶奶饿死。
于是把她年复一年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让她忏悔，逼她崩溃。
而我即使生活在阳光之下，所受的心理折磨也并不比奶奶少。
想到这，我缓缓抬起头。
用带来的铁棍，扬手敲碎了头顶的监控。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我赶忙跑到门前。
然后透过铁窗，看到了头发花白的奶奶。
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而奶奶睁着浑浊的双眼，不敢置信地蹒跚走过来：“二宝，你怎么来了！”
我丢掉铁棍。
把钥匙对准锁孔。
说：“奶奶，我来带你出去。”
奶奶惊愕地愣在原地。
“你，你带我去哪啊？”
我想了想，冲她扬起唇角：“带你自由。”
来之前，我才把爸妈逼我报的志愿改成了南方大学。
那是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
再也不会被捆绑的地方。
我本以为，奶奶会拒绝我。
可半晌后。
小老太的眼睛忽地一亮。
“好，好！”
“二宝，我跟你走！”
短暂的惊讶后，我拉住了奶奶的手。
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了第二张前往南方的机票。
可爸妈的反应比我想象得快。
第二天一早，本该去医院产检的他们发现奶奶不见了。
他们精准找到我：“向薇，你翅膀硬了？”
“说，你把你奶奶弄到哪去了！”
我下意识抓了抓头发。
然后听见了我妈的尖锐爆鸣。
“向薇！谁让你把头发弄成这样的！”
我用手机反光照了照我的样子，头发短是短了点，颜色艳是艳了点。
可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啊。
没想到，我爸直接暴怒。
一把扯住我的头发：“你哥什么时候像小混混一样了！他小时候不知道有多乖，你这是在抹黑他，抹黑他！”
我也想不到我爸会生气到这种地步。
我的力气终究比不上一个大男人，很快，我就感觉到头皮传来锥心的同感。
一阵刺骨的同感后，我亲眼看着我的一缕头发掉落在地上。
发根处生生被拽出了皮肉。
鲜血淌在额头上，滴答滴答。
可我却笑了。
“连头发都要分成两份是吧。”
下一秒，我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剪刀，把仅剩的头发咔擦一刀。
剪下了一半。
然后丢在他们脚下。
“喏，给你们。”
“烧给我哥吧，他应该也喜欢这个颜色。”
诡异的寂静中。
我爸妈用一种无比震惊和陌生的表情看着我。
耳光即将落到我脸上时。
我躲开了。
“向薇啊，向薇，你中邪了吧，那死老太婆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成了这副样子！”
可我只是无辜地看着他们：“你们打我的时候，哥哥也会痛的啊。”
“难道不是你们说的，我的身体有一半是哥哥的吗？”
这次，我爸妈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们把我关在了家里，急匆匆去找奶奶。
殊不知，奶奶就在我的房间里休息。
已经五年了。
他们五年，都没来过我的房间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