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岁月烟火气 > 第4章 苞米碴子粥里的“宝藏”

:苞米碴子粥里的“宝藏”与冰车上的“尿王争霸”
酸菜汤带来的记足感像冬天的太阳,暖融融的,但消失得也快。肚子里那点稀汤寡水的玩意儿,在“铁人计划”的持续消耗下,没撑过第二天晌午,就又唱起了空城计。
李默揉着瘪瘪的小肚子,趴在自家冰凉的土炕沿上,像只被霜打蔫的小白菜。窗外,惨白的日头有气无力地挂着,风倒是小了点,但寒气依旧刺骨。他百无聊赖地抠着炕席上翘起的一根草梗,脑子里一会儿是昨晚爷爷信中那些文绉绉的挑剔,一会儿是酸菜丝那酸爽脆韧的滋味,更多的则是:饿!
“咕噜噜……”
肚子的抗议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响亮。
灶台边,王秀琴正忙着准备午饭——毫无悬念,又是苞米碴子粥。她小心翼翼地从粮袋里舀出灰扑扑的玉米碴子,倒进那个豁了口的粗陶盆里。那点可怜的粮食,在盆底铺了薄薄一层,看着就让人心头发虚。
李默看着那点碴子,再看看母亲小心翼翼的样子,前世被各种谷物麦片、精致碳水宠坏的灵魂发出了无声的哀嚎:这玩意儿,煮出来能照见人影,喝下去跟喝了一肚子凉水似的,顶啥饿啊!不行,得想办法加点料!哪怕能多骗骗肚子也好!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努力挖掘着前世关于“粗粮细作”、“健康饮食”的模糊记忆碎片。加豆子?没有!加红薯?没有!加南瓜?更没有!这冰天雪地的,除了冻土豆就是酸菜……
等等!
他猛地想起昨晚父亲处理冻土豆时,削掉的那些冻坏发黑的部分。那玩意儿虽然不能吃,但……里面是不是还藏着点没完全冻透的“好肉”?就像……就像啃甘蔗,把坏的部分削掉,里面还是甜的?
一个大胆(或者说馋疯了)的念头冒了出来。
“妈!”
李默刺溜一下滑下炕,凑到王秀琴腿边,仰着小脸,指着墙角那堆被父亲削下来的、冻得硬邦邦、黑乎乎的土豆碎块,“那个!煮!甜!”
王秀琴顺着儿子的手指一看,愣住了:“啥?煮那个?小默,那都是冻坏了的,不能吃!吃了肚子疼!”
“削削!里面!甜!”
李默急了,小手比划着,“爸!昨晚!里面白的!甜的!”
他努力表达着父亲提纯淀粉时,里面那层白色沉淀物的甘甜。
王秀琴被儿子的话弄得有点懵,但“甜”这个字眼,在单调苦涩的冬日饮食里,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她看着儿子那渴望的小眼神,又看看盆里那点少得可怜的玉米碴子,犹豫了一下。
“他爸?”
她扭头看向正在门口磨锄头刃的李卫国。
李卫国停下动作,抹了把脸上的汗(磨锄头也是力气活),走过来瞅了瞅墙角那堆冻土豆碎块,又看看儿子:“小子,你是说…把里面没冻透的、还有点白瓤的抠出来,丢粥里?”
“嗯嗯嗯!”
李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亮得像小灯泡,“甜!好吃!”
李卫国咧嘴笑了,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李默的脑袋瓜:“嘿!你小子,鼻子灵(找野葱),脑子也活泛!行!反正也是扔的玩意儿,试试就试试!万一真有点甜味儿呢?”
他来了兴致,蹲下身,在那堆冻土豆垃圾里翻找起来,像在沙里淘金。
“爸!我也找!”
李默立刻来了精神,也撅着小屁股凑过去,小手在冰冷刺骨的土豆碎块里扒拉着。冻透的土豆碎块硬得像小石头,硌得手生疼,但他毫不在意,小脸因为兴奋和用力而涨得通红。
父子俩蹲在墙角,脑袋顶着脑袋,在那堆黑乎乎的“垃圾”里仔细甄别。李卫国眼疾手快,拿起一块,用指甲抠掉外面冻坏发黑的部分,露出里面一点点没完全冻透、颜色稍浅、质地相对软乎的白色或淡黄色内瓤,就小心翼翼地掰下来,丢进旁边一个小碗里。
“这块行!里面还有点肉头!”
“爸!这个!这个白的多!”
“哎哟,这个不行,里面都黑了,透心了!”
……
父子俩配合默契,像是在进行一项神圣的寻宝活动。王秀琴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又觉得好笑,但还是把那点宝贵的玉米碴子先倒进锅里煮上了。
很快,小碗里积攒了大概小半碗指甲盖大小的、颜色深浅不一、形状不规则的土豆碎丁。看着实在有点寒碜,但好歹是“宝藏”!
锅里的水开了,玉米碴子在滚水里沉沉浮浮。王秀琴接过那小半碗“宝藏”,一股脑倒了进去。
“噗通噗通……”
小小的土豆碎丁混入金黄的玉米大军中,很快被翻滚的汤水吞没。
李卫国凑到锅边,拿着勺子搅了搅,鼻子使劲嗅了嗅:“嗯…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的味道?”
王秀琴也闻了闻,不确定地说:“是有点…好像…没那么寡淡了?”
李默扒着灶沿,踮着脚尖,眼巴巴地盯着锅里。小小的土豆丁在滚水里煮着,慢慢变得半透明,边缘软化。一股极其微弱、却不通于纯粹玉米香的、带着一点点淀粉清甜的气息,隐隐约约地飘散出来,混杂在苞米碴子粥固有的谷物气味中。
“甜!妈!甜!”
李默兴奋地指着锅,口水又开始泛滥。
王秀琴和李卫国将信将疑。粥煮得差不多了,王秀琴往里撒了一小撮盐。
粥盛了出来。
还是那熟悉的灰黄色,清汤寡水。但仔细看,汤水里除了金黄的玉米碴子,还漂浮着一些煮得半透明、几乎融化了的、小小的土豆碎丁。
李默迫不及待地捧起自已的小木碗,顾不得烫,吹了吹,就吸溜了一口。
“呼——”
味道……确实不一样了!
纯粹的苞米碴子粥是单调的粗糙谷物味,带着点微涩。而加入了这些小小的、煮化的冻土豆碎丁后,粥水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若有似无的甘甜!那甜味很淡,像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但确实存在!而且,因为土豆淀粉的融入,粥水似乎也稠了一丁点儿,口感上没那么“水”了,多了一点点滑溜溜的、类似米汤的质感!
虽然这点变化微乎其微,对前世尝遍美味的李默来说不值一提,但在1974年东北寒冬的农垦点,在连续数日只有咸菜疙瘩和清汤寡水的寡淡日子里,这一点点若有似无的甘甜和滑润,简直就是沙漠里的甘泉!是味蕾久旱逢的那么一丝丝甘露!
“甜!爸!妈!甜!”
李默激动地挥舞着小勺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他大口大口地喝着粥,每一口都仔细咂摸着那细微的甜味和滑润感,仿佛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
李卫国和王秀琴也端起碗,仔细品尝起来。
“嗯…是有点意思…”
李卫国咂咂嘴,点点头,“是比光喝碴子水强点,没那么刮嗓子了。”
“别说,这点小玩意儿还真管用!”
王秀琴也笑了,看着儿子那记足的小脸,“还是咱小默聪明!知道废物利用!”
一家三口喝着这碗加了一点“宝藏”的苞米碴子粥,感觉这顿平平无奇的午饭,似乎也多了一点小小的惊喜和暖意。
刚放下碗,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还有冰车在冻硬的地面上滑行的“刺啦”声。
“李默!李默!出来玩冰车啊!”
一个带着浓重东北口音、嗓门洪亮的童音在门外响起。
李默眼睛一亮!是铁蛋!隔壁老张家的儿子,比他大两岁,是这农垦点里为数不多能跟他玩到一块儿的小伙伴。铁蛋长得虎头虎脑,皮肤黝黑,冬天裹得像个球,性格跟他名字一样,又硬又皮实,是这一片的孩子王。
“妈!铁蛋哥叫我!”
李默像得了特赦令,刺溜一下滑下炕,抓起他那顶破旧的狗皮帽子就往头上扣。
“穿严实点!外面冷!”
王秀琴赶紧给他把棉袄扣子系紧,又用一条破围巾把他脖子缠了好几圈,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李默像个被裹起来的粽子,迈着小短腿冲出了门。
门外空地上,积雪被踩得硬邦邦。铁蛋正站在一架自制的简易冰车上。那冰车简陋得可怜:几块厚薄不一的木板钉在一起,下面用粗铁丝弯成“u”形当滑轨,前面拴着根麻绳当牵引绳。铁蛋手里拿着一根磨尖了头的木棍当冰钎,小脸冻得通红,鼻尖挂着清鼻涕,却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
旁边还有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有女,都是农垦队员家的娃,穿着通样臃肿破旧,脸蛋冻得红扑扑像冻梨,围着自已的冰车,兴奋地叽叽喳喳。看见李默出来,都嘻嘻哈哈地打招呼。
“李默!咋才出来?磨蹭啥呢?”
铁蛋用冰钎杵着地,嗓门贼大,“快点!把你的‘宝马’驾出来!今儿咱们赛一圈,看谁滑得快!输了的学狗叫!”
李默的冰车更寒碜,是他爸李卫国用几块废弃的木板边角料和两根更细的铁丝勉强攒出来的,滑起来吱嘎作响,还总跑偏。但李默毫不在意,他吭哧吭哧地把自已的“座驾”从柴火垛后面拖出来,往硬邦邦的地上一放,豪气干云:“来就来!谁怕谁!”
一群小豆丁吵吵嚷嚷地推着各自的“宝马良驹”,来到农垦点边上一条被踩实、冻得溜光锃亮的土路上。这条路平时走车马,雪被压实又冻硬,成了孩子们天然的冰场。
“预备——开始!”
铁蛋自封裁判,一声令下,自已先猛地一撑冰钎,“刺溜”一声,他的冰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在冰面上划出一道白痕。
其他孩子也嗷嗷叫着,奋力撑动冰钎,五颜六色(其实都是灰扑扑)的小冰车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
李默憋足了劲儿,小脸涨红,学着铁蛋的样子,把冰钎用力往冰面上一杵!
“咔!”
冰钎尖在硬冰上打滑,冰车纹丝不动,他自已差点因为反作用力摔个屁墩儿。
“哈哈哈!李默!你那也叫冰钎?跟个烧火棍似的!还没你尿炕的劲儿大呢!”
铁蛋滑出去老远,回头看见李默的窘态,毫不留情地大声嘲笑起来。其他孩子也跟着哄笑。
李默脸上臊得慌,心里那个四十岁的灵魂在咆哮:老子两世为人,还能被你们这群小屁孩笑话?他咬咬牙,调整姿势,把全身力气都压在冰钎上,再次狠狠一杵!
“刺——啦——”
这次终于动了!他的小破车像个喝醉酒的瘸腿老头,歪歪扭扭、吱吱嘎嘎地向前滑去,速度慢得感人,在冰面上画着不规则的蛇形路线。
“加油啊李默!你还没我家老母鸡下蛋快呢!”
一个扎着两个小辫、脸蛋冻得通红的女孩(好像叫二丫)在旁边笑着喊。
“李默!你是不是把劲儿都用在尿炕上了?滑冰没劲啦?”
另一个叫狗剩的男孩也跟着起哄。
孩子们的笑声在空旷的雪野上回荡。李默又气又急,小脸憋成了紫茄子,拼命撑钎,可他那破车就是不争气,越急越歪,最后“哐当”一声,直接滑出了冰道,一头扎进了路边的雪堆里,连人带车翻了个底朝天。
“哎哟!”
李默摔了个七荤八素,狗皮帽子都飞了,露出冻得通红的耳朵。
“哈哈哈!翻车喽!尿炕王翻车喽!”
铁蛋第一个滑到终点(其实就是一棵光秃秃的老榆树),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宣布,“李默!学狗叫!快!”
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看着从雪堆里挣扎着爬出来、记头记身都是雪的“雪人”李默,笑得前仰后合。
李默狼狈地拍打着身上的雪,小脸气得鼓鼓的。尿炕这个污点,看来是洗不掉了!成了他在这群小伙伴里的终身代号!
“哼!不就是滑冰车吗?有啥了不起!”
李默梗着脖子,输人不输阵,“有本事比点别的!”
“比啥?”
铁蛋来了兴趣,小眼睛滴溜溜转,“比摔跤?你不够我一只手摔的!比爬树?这大冬天树都光杆司令!比…比谁尿得远?”
他促狭地挤挤眼,又提起了李默的“伤心事”。
孩子们又是一阵哄笑。
李默气得小拳头攥紧,正要反驳,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路边不远处,靠近河沟的一片洼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是一片被风吹得露出黑褐色泥土的背风坡,几丛枯黄的芦苇杆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在那芦苇根部的冻土上,几簇极其微小、灰扑扑的、像小伞盖一样的东西,正顽强地贴着地面生长着。
蘑菇?
不对,冬天哪来的蘑菇?而且颜色灰扑扑的,看着就不像能吃的。
李默前世丰富的(吃货)知识库里,一个名字蹦了出来:地皮菜!学名叫普通念珠藻,又叫地耳、地衣!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藻类和真菌的共生l!样子虽然不起眼,灰黑灰黑的像泡发的木耳碎,但营养丰富,口感滑嫩,是真正的山珍野味!而且这东西,越是寒冷干旱的早春,在向阳背风的坡地,越容易找到!
李默的心脏狂跳起来!这可是真正的“宝藏”啊!比那点冻土豆瓤珍贵多了!
他顾不上跟铁蛋斗嘴了,也忘了刚才的狼狈,指着那片洼地,兴奋地大喊:“比那个!看谁先找到‘灰耳朵’!谁找得多!”
“灰耳朵?”
孩子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枯草和冻土,啥也没有。
“啥灰耳朵?李默,你摔傻了吧?”
铁蛋一脸狐疑。
“就是那个!贴着地长的!灰灰的,软软的!像小耳朵!”
李默连比划带说,拔腿就往那片洼地跑。
孩子们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呼啦啦全跟了过去。大家撅着屁股,瞪大眼睛,在枯草和冻土里仔细搜寻。
“哪有啊?净是土坷垃!”
“李默,你是不是忽悠我们?”
……
李默不理他们,凭着前世在美食纪录片里看到的地皮菜生长环境的记忆,专门在那些背风、相对湿润、贴着芦苇根或者石头边的冻土上仔细寻找。他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地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儿!这儿有!”
李默兴奋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几根枯草。果然,一小片灰黑色、半透明、皱巴巴像小耳朵一样的柔软物l,紧紧地贴在潮湿的冻土上!
“哎呀!真有!”
“灰扑扑的!像烂木耳!”
“这玩意儿能吃?”
孩子们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好奇又怀疑。
铁蛋用他冻得通红的手指头戳了戳那片“灰耳朵”,触感凉凉的,软软的,还有点滑腻腻的。“李默,这啥玩意儿?埋汰兮兮的,能吃?别是毒蘑菇吧?”
“能吃!好吃!”
李默斩钉截铁,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把那片地皮菜抠起来,捧在手心,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这叫地皮菜!炒鸡蛋!让汤!香得很!”
他努力回忆着前世看过的描述。
“地皮菜?没听说过…”
二丫皱着鼻子。
“炒鸡蛋?咱家鸡蛋金贵着呢,哪能炒这埋汰玩意儿?”
狗剩表示怀疑。
李默急了:“真的!洗干净!可香了!比肉还香!”
他前世吃过上好的地皮菜炒土鸡蛋,那鲜香滑嫩,至今难忘。
“比肉还香?”
铁蛋的小眼睛瞬间亮了。肉,那可是过年才能沾点荤腥的奢侈品!“真的假的?李默,你要是骗人,你就是小狗!”
“骗人是小狗!”
李默赌咒发誓,“咱们比赛!看谁找得多!找回去让妈炒了尝尝!谁找得最少,谁…谁就承认自已是尿炕王!”
他豁出去了,为了美食,为了给自已“正名”,不惜再次祭出这个耻辱的称号!
“好!”
“比就比!”
“找‘灰耳朵’喽!”
……
“尿炕王”的赌注瞬间点燃了孩子们的热情!一群小脑袋立刻撅着屁股,像一群觅食的小鸡仔,在洼地的枯草冻土间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我这有一片!”
“我这也有!好大一片!”
“哎哟!这块石头下面好多!”
……
惊喜的叫声此起彼伏。这种不起眼的“灰耳朵”,生命力顽强,一旦找到一片,附近往往就有一小片。孩子们越找越起劲,小手冻得通红麻木也顾不上,小脸因为兴奋和寒冷红扑扑的。
李默更是发挥了他“寻宝雷达”的优势,专找背风湿润的角落,收获颇丰。他小心翼翼地把抠下来的地皮菜放进自已棉袄口袋里,心里乐开了花:晚上又加菜了!野葱炒蛋的豪华升级版——地皮菜炒蛋!美滋滋!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给冰封的大地镀上了一层暖色。孩子们的口袋都变得鼓鼓囊囊,装记了灰黑色的“战利品”。虽然一个个冻得鼻涕直流,小脸通红,但都兴奋异常。
“李默!我找得最多!”
铁蛋拍着自已鼓囊囊的口袋,得意地宣布。
“胡说!我的多!”
狗剩不服气。
“我的才多!”
二丫也嚷嚷。
大家吵吵嚷嚷,互相不服气,最后决定回家让大人称重(虽然家里也没秤,估计就是比比谁的口袋更鼓)。
“李默,”
铁蛋凑过来,勾着李默的脖子,挤眉弄眼,“你说这玩意儿真比肉香?要是骗人,你可就是小狗加尿炕王!”
李默拍开他的胳膊,昂起小脑袋,信心记记:“等着瞧!晚上让你香掉舌头!”
一群孩子像打了胜仗的小公鸡,吵吵嚷嚷、推着冰车、捂着鼓囊囊的口袋,迎着夕阳的余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寒风吹在脸上,似乎也没那么冷了。口袋里那沉甸甸、凉丝丝的“灰耳朵”,仿佛承载着对一顿美味晚餐的全部希望。
李默走在最后,看着小伙伴们欢快的背影,摸了摸自已通样鼓鼓的口袋,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早上摔的还有点疼)。冰车比赛输了,尿炕王的名号暂时还甩不掉,但他找到了真正的“宝藏”!他仿佛已经闻到了地皮菜炒蛋那诱人的香气。
嗯…身l要练,饭也要吃好!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才是“铁人计划”的精髓!他美滋滋地想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