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五年前我知晓现在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就算死，也不会和秦雅雅抢回身体。
我胃里又传来翻腾的剧痛，慌忙拿出包里的廉价止痛药吃了十几颗才竭力压下。
没人知道。
在给儿子奕奕筹集手术费时，我也患了病。
可为了省钱，我也不敢治疗，一拖再拖已经到了晚期。
研究所招募癌症试验患者。
先前我为了给奕奕凑手术费考虑过，可我舍不得他一个人。
如今看来，没什么舍不得的。
他既然不爱我这个母亲，我也没必要再过多付出。
我坐到天黑，才浑噩回到破旧的出租屋。
一开门，就见奕奕和之前一样蜷缩在床上，小脸病态。
我眼神黯淡几分。
在得知真相后，我没有再去心疼安慰他的想法了。
奕奕生病后脾气很差，动不动朝我发火嘶吼，不准我碰他。
我以为是他被病魔折磨太痛，心疼地发誓一定要治好他。
一天二十场的哭丧我都接，只要能让他活下来。
奕奕总闹着不住医院，一定要在家疗养。
我也答应。
可最后我付出一切，他却觉得我这个妈妈恶心低贱！
见我没有过来，奕奕紧绷的身体松了松，疑惑看向我。
“有钱了吗？你能不能治我的病？”
我没说话。
奕奕烦躁翻身下床，来到我面前用力踹了我一脚。
“你是个废物！为什么会是你是我妈妈？我讨厌你！”
痛意像刺进心口。
我看着奕奕，突然抓住他用手擦了擦他的脸，掌心瞬间有了层粉。
原来，这么容易就识破了。
“你干什么！”
奕奕慌忙推开我，眼中的厌恶刺痛了我的心。
我的胃底又开始抽搐发疼。
强忍着泪意，我轻声问：“奕奕，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还是说，你想让谁来当你妈妈？”
2
奕奕吓得瞪大了眼睛。
他甩开我，脸色别扭不自然：“你乱说什么？”
许是不安，他立即抱着身体躺在地上哀号。
“妈妈，我好疼，好疼啊……”
我知道他在演。
可沉默后，还是忍不住去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
他像是为了演得真一些，这次没有抗拒我。
“妈妈，我想喝热牛奶。”
奕奕低喃着。
我看着他拧着的小脸，还是去厨房。
可鬼使神差地，我躲在了门边。
我看着他从小书包里翻出电话手表，拨通电话：
“爸爸，她今天差点就发现了，不过我装病成功骗过她了！”
“她又给筹到了治病钱，要不为了装病，我才不会碰这些脏脏的钱。”
“可是她如果不给我治疗了怎么办？”
顾邵辞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奕奕真乖。”
“她不会，她四年都没忘记我，怎么舍得你这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儿子去世？”
秦雅雅温柔的笑声也响起：“奕奕，这个游戏马上就结束了，阿姨到时候带你去游乐园玩。”
奕奕惊喜开口：“好呀！”
我瘫坐在地上，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胃里瞬间迸发出剧痛，有血腥味涌上，我连滚带爬冲去水槽边。
鲜血伴着水哗哗流着，冲淡了我的哽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