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壮士?此军从何而来?你又是何人麾下?”
清朗的声音如同玉石敲击,穿透了战场残留的血腥与硝烟,清晰地传入林战耳中。
林战猛地转身,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擂鼓般狂跳!火光摇曳,映照出那匹神骏异常的白马,和马上那个即便身处乱军之中、布衣染尘却依旧难掩其英挺锐气的青年!特别是那杆倒提的、寒光内蕴的长枪,几乎坐实了林战心中的猜测!
常山赵子龙!那个在长坂坡七进七出、单骑救主的绝世猛将赵云!他竟然会出现在董卓军的大营里?还是以布衣身份?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战脑中炸开:莫非是来投军未遂,或者…另有所图?
就在林战脑中念头飞转,准备开口之际——
“敌袭!敌袭!小心后面!”一声惊恐的嘶吼从缺口方向骤然响起!
林战和高顺同时转头!
只见缺口外面的黑暗中,借着营寨内火光的映照,影影绰绰又出现了数十名并州兵的身影!显然,刚才被陷阵营雷霆手段清空的只是第一波突入的先锋,后续敌军见缺口被打开,正疯狂涌来!更致命的是,其中几人手中赫然端着军中不多见的强弩!
嗖!嗖!嗖!
刺耳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几支淬毒的弩矢如同毒蛇吐信,闪着幽蓝的寒光,瞬间跨越数十步的距离,朝着林战和高顺所在的位置激射而来!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主公小心!”高顺瞳孔骤缩,厉喝出声!他离林战尚有几步远,根本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毒矢射向林战!
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声清越悠长的金属颤鸣仿佛龙吟般响起!一道炫目的银色匹练,如同凭空炸裂的闪电,瞬间横亘在林战身前!
叮!叮!叮!
火星四溅!
那几支足以洞穿薄甲的淬毒弩矢,竟被那道银光精准无比地凌空点中、磕飞!弩矢无力地跌落尘埃,箭头上的幽蓝在火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林战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面,一道挺拔如标枪的身影已经稳稳挡在了他的身前一步之处!正是那个白马青年!他依旧倒提着那杆银色长枪,枪尖斜指地面,仿佛刚才那惊艳至极、快若闪电的格挡只是随意为之。只有枪尖上残留的一缕微弱颤音,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好枪法!”高顺眼中精光爆射,沉声赞道。他是行家,自然看得出那一瞬间格挡数支弩矢需要何等恐怖的眼力、速度和精准的控制!
“壮士身手惊人!”林战压下心中的悸动,由衷地道谢。刚才若非赵云出手,他这刚获得系统还没捂热乎的穿越者,可能就要直接领盒饭了。这救命之恩,让他对这位传说中的忠义猛将更多了几分亲近和招揽之心。
赵云微微侧首,对林战颔首示意,目光却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缺口外重新出现的敌军。他的眉头微蹙,显然对这里的混乱和董卓军的糜烂颇为不满,但眼前这支突然出现的、纪律严明战力恐怖的铁军,又让他感到无比惊奇。
“些许微末之技,不足挂齿。倒是将军的铁军…”赵云的目光扫过沉默如山、煞气凛然的陷阵营,“…堪称国之干城,世所罕见。”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和探究。
林战心中了然:鱼儿上钩了!赵云明显对陷阵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然而,没等林战开口招揽,也没等赵云继续询问——
“哪里来的杂毛小子!竟敢擅闯军阵,还打飞老子的弩箭!找死!”
缺口外,一个粗鲁暴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穿着比普通士兵稍好皮甲、手持狼牙棒的并州军官(伯长级别)在弩兵身后现身。他显然是指挥者,此刻正惊怒交加地盯着赵云,又忌惮无比地扫视着陷阵营的铁壁。
“还有你这小炮灰!”那军官的目光越过赵云,恶狠狠地钉在林战身上,带着刻骨的怨毒,“竟敢杀我胡三刀兄弟!老子要活剐了你!还有这群装神弄鬼的铁罐头!今天一个都别想跑!都给老子冲!杀了他们!将军重重有赏!”
“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后续涌来的并州兵虽然忌惮陷阵营的威势,但在军官的逼迫和赏赐诱惑下,再次鼓起凶性,嚎叫着试图涌进缺口!
“不知死活。”高顺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寒风吹过战场。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肃杀的寒意。“陷阵营!防御阵型!绞杀敌军!”
“诺!”五百陷阵重步齐声低喝,声浪虽不高昂,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前排塔盾轰然落下,重戟如林探出!整个阵型瞬间化为一个布满致命尖刺的钢铁堡垒,牢牢扼守在缺口内!
“壮士稍待,待我扫清这些杂鱼,再与壮士详谈。”林战深吸一口气,压下对赵云招揽的迫切,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战场。他知道,不彻底解决眼前的威胁,什么都是空谈!而且,这是展示力量、震慑宵小、凝聚炮灰营人心的绝佳机会!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高顺:“高将军!不必死守!让这些并州狗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攻坚陷阵!”
高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熊熊战意!他猛地抽出腰间古朴的长剑(指挥剑),向前重重一挥:“主公有令!陷阵营!进攻!碾碎他们!”
命令一出,陷阵营这架沉默的战争机器,瞬间从磐石防御状态切换为狂暴进攻模式!
“破!”高顺剑锋直指缺口!
嗡——!
数百支破甲重戟再次齐刺!这一次,动作更快!力量更猛!如同钢铁巨兽猛然张开了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
噗噗噗噗——!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穿刺声再次响起!刚刚试图挤进缺口的并州兵,如同被巨浪拍打在礁石上的泡沫,瞬间被撕裂!前排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数支重戟同时贯穿,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撕扯得支离破碎!鲜血和内脏如同喷泉般泼洒在冰冷的盾牌和地面上!
“进!”高顺的命令简洁有力。
轰!轰!轰!
钢铁壁垒动了!不再是固守,而是坚定如山岳般向前推进!沉重的塔盾如同巨大的攻城锤,狠狠撞向拥挤在缺口处的敌军!
嘭!咔嚓!啊——!
骨断筋折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嚎瞬间连成一片!被正面撞中的士兵胸腔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倒身后一片!侧翼的士兵则被盾牌缝隙中闪电般刺出的精铁环首刀收割!刀光一闪,便是断臂残肢!
陷阵营的推进,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碾压感!他们步伐沉稳,动作精准,配合无间。盾如城墙,戟如荆棘,刀如毒牙!五百人如同一体,像一架巨大的血肉磨盘,冷酷无情地将所有敢于挡在前方的生命卷入、研磨、碾碎!
缺口处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残肢断臂飞舞,滚烫的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汇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并州兵的凶性和勇气在这绝对的钢铁力量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崩溃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魔鬼!他们是地狱来的魔鬼!”
“跑!快跑啊!挡不住了!”
“胡伯长死了!快逃命啊!”
那个叫嚣着要活剐林战的伯长,在第一波推进时就被三支从不同角度刺来的重戟捅成了马蜂窝,死不瞑目!
主将一死,又被陷阵营这种超越认知的恐怖战力碾压,剩余的并州兵彻底丧失了所有斗志!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如同受惊的羊群,争先恐后地从狭窄的缺口向外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追!一个不留!”林战眼中寒光闪烁,斩草除根的道理他懂!这些溃兵逃回去就是情报,绝不能留!
“陷阵!突刺!”高顺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
轰!
前排盾阵瞬间裂开数道缝隙!早已蓄势待发的精锐陷阵突击手,如同脱匣而出的猛虎,爆发出短距离的极限冲锋!速度奇快,如同离弦之箭!手中的破甲重戟或环首刀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噗嗤!噗嗤!噗嗤!
沉闷的利刃切割骨肉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将后背留给陷阵营的溃兵,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轻易追上、洞穿、斩杀!缺口内外,瞬间伏尸遍地!残存的并州兵鬼哭狼嚎,彻底消失在营寨外的黑暗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整个缺口区域,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死寂。
只有陷阵营士兵沉重的呼吸声,铠甲摩擦的轻微金属声,以及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幸存者的鼻腔。
林战站在陷阵营拱卫的中心,脚下是粘稠的血泥。他看着眼前这支沉默如山、却又煞气冲天的铁军,感受着他们传递来的绝对忠诚和守护意志,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这就是他的根基!乱世争雄的本钱!
炮灰营的幸存者们,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一片移动的钢铁壁垒,看着那满地破碎的并州精锐尸体,看着那个站在铁军之前、浴血而立的少年身影……恐惧、茫然、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敬畏!
“赢了…我们活下来了?”
“是…是那位壮士!是他召唤了神兵!”
“陷阵营!是陷阵营救了俺们!”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目睹神迹般的震撼交织在一起,让这些原本麻木等死的炮灰兵们,看向林战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敬畏之中,悄然滋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督战队的士兵们则脸色煞白,面面相觑,握着刀的手心全是冷汗。他们亲眼目睹了这支铁军是如何将凶悍的并州兵像杀鸡屠狗般碾碎的!那恐怖的战斗力,绝非人力所能抵挡!那个被他们当成炮灰、差点被督战队长砍死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们的心脏。
林战的目光扫过全场,将每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需要这股敬畏!需要用这泼天的鲜血和胜利,彻底扭转局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伤口的疼痛,努力挺直脊梁,让自己显得更高大一些。他看向高顺,朗声道:“高将军!”
“末将在!”高顺立刻转身,单膝触地,姿态恭谨无比。
“清点战场,救治我方伤员!但凡还有一口气的兄弟,尽全力救活!”林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目光扫过那些倒在血泊中呻吟的炮灰营同袍。收买人心,从此刻开始!
“末将领命!”高顺沉声应道,立刻起身,简洁地分配人手执行命令。陷阵营士兵立刻行动起来,高效而沉默地开始清理战场,将受伤的西凉士兵(主要是炮灰营)小心地抬到后方相对安全的地方,动作虽不温柔,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秩序感。
这一幕,让在场的炮灰兵们心中又是一震。这位神秘的“主公”,似乎真的把他们这些贱命的炮灰当成“兄弟”了?虽然命令是从那个可怕的铁甲将军口中传出,但所有人都明白,源头是那个少年!
林战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一直静立一旁、若有所思观察着一切的赵云。他脸上挤出尽可能诚恳的笑容,抱拳道:“方才若非壮士出手相救,林某此刻恐怕已成箭下亡魂!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未请教壮士高姓大名?”他明知故问,只为打开话匣。
赵云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而且似乎能指挥这支恐怖铁军的少年,心中的好奇和探究更浓了。他拱手回礼,声音清朗依旧:“在下常山赵云,赵子龙。路见不平,拔枪相助,乃武者本分,壮士无需挂怀。”
果然是他!林战心中狂喜!脸上却装作恍然:“原来是常山赵子龙!久闻大名!在下林战,无名小卒一个。”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赵云,“不知赵壮士为何会在此处?观壮士身手气度,绝非池中之物,怎会屈身于这董卓魔窟之外?”
赵云闻言,英挺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无奈和不易察觉的愤懑。他沉默了一下,似乎觉得林战并非董卓军死忠(否则也不会和并州兵厮杀),便坦然道:“实不相瞒,云此次前来,本是听闻盟军讨董,天下义士云集虎牢关外,欲投身明主,诛杀国贼,匡扶汉室!不曾想…”他看了一眼周围混乱血腥的场景,又看了看那些麻木的炮灰和凶戾的督战队,语气带着深深的失望,“…此地所见,与传闻中大相径庭。军纪涣散,视人命如草芥,与那西凉豺狼何异?云正欲离去,另寻他路。”
林战心头一跳!果然如此!赵云是慕名来投奔讨董联军的,结果看到董卓军营寨里的黑暗和糜烂,心灰意冷准备离开!这是天赐良机!
他正准备开口招揽,一个尖锐刻薄、充满戾气的咆哮声如同破锣般从后方督战队的人群中炸响:
“放屁!哪来的狂徒!竟敢污蔑我西凉大军!还有你这小杂种!”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带着惊惧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只见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如同铁塔般的大汉,赤裸着肌肉虬结的上身,只在肩上斜披着一件破烂的皮甲,满脸横肉堆叠,眼珠赤红,喷吐着浓重的酒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手中拖着一柄沉重的、沾满暗红色血迹的鬼头大刀,刀尖在泥地上犁出一道深沟。正是炮灰营的督战队长——王屠虎!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满脸凶戾、手持利刃的亲信督战队精锐士兵。
王屠虎那双赤红的醉眼,先是怨毒无比地盯了林战一眼,刚才就是这小子害得他差点在胡校尉面前挨鞭子。随即,他的目光就被林战身前那片沉默肃杀的钢铁壁垒给牢牢吸引了!那股扑面而来的沉重煞气,让他这个以杀人为乐的屠夫都感到一阵心悸!
但这心悸瞬间被酒精和暴戾所淹没,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狂怒!
“妈的!哪里冒出来一群穿铁壳子的丘八?敢在老子王屠虎的地盘上撒野?!”王屠虎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将鬼头大刀重重往地上一顿,碎石四溅!他指着高顺和林战,唾沫横飞地咆哮:“还有你这小杂种!老子让你顶上去当肉墩子,你他妈倒好!躲在这群铁罐头后面当大爷了?!还敢杀老子的兵?!”
他指的显然是刚才想砍林战,却被林战滚躲开,后来被陷阵营推进时无意卷入战场边缘踩死的几个督战队士兵。
“王队长…”一个督战队的士兵试图上前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并州兵夜袭和这支神秘铁军的可怕。
“滚你妈的!”王屠虎反手一巴掌,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在那士兵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士兵惨叫着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翻滚出去。
“老子不管什么并州兵!什么铁罐头!”王屠虎如同发狂的野兽,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林战和高顺,“在老子的地盘,坏了老子的规矩,杀了老子的人!就得死!兄弟们!给老子把这群装神弄鬼的王八蛋全砍了!还有那个小杂种!老子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他身后的十几个亲信督战队士兵,虽然也看到了陷阵营的恐怖,但在王屠虎积威之下,又被酒精和凶性刺激,纷纷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举起手中的刀枪,就要扑上来!
炮灰营的幸存者们脸色瞬间煞白,惊恐地向后退缩。赵云眉头紧锁,握枪的手微微收紧,眼神冰冷地看向王屠虎。
林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眼中弥漫开来。他本不欲在立足未稳时过多树敌,但眼前这头不知死活的蠢猪,竟然自己撞上来了!
他缓缓抬起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冰冷力量,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个陷阵士兵的耳中:
“高顺。”
“末将在!”高顺上前一步,钢铁身躯微微前倾。他感受到了主公那压抑的怒火。
“眼前这条狂吠的疯狗……”林战的手指,如同判官的勾魂笔,精准地指向了如同肉山般矗立、满脸狰狞的王屠虎,“…和他的爪牙,太吵了。”
林战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扫过王屠虎和他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督战队亲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窿里凿出来的:
“让他们闭嘴。”
“诺!”高顺眼中寒光骤然大盛!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和动作,他猛地转身,面对陷阵营,手中的指挥剑高高扬起,划破血腥的空气!
“陷阵营!”高顺的声音如同炸雷!
“有死无生!!!”五百铁甲齐声咆哮!恐怖的声浪瞬间压过了王屠虎的狂吠和督战队的嚎叫,震得整个营寨似乎都在颤抖!
“目标!”高顺的剑锋,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直指王屠虎和他身后那区区十几人!“前方敌寇!全数——歼灭!”
“杀——!!!”
陷阵营动了!不再是之前面对并州兵时的稳步推进,而是如同被激怒的钢铁洪流,瞬间爆发出惊涛骇浪般的冲锋之势!前排塔盾兵轰然启动,沉重的塔盾不再仅仅是防御,更化作了恐怖的冲锋撞角!精铁战靴踏在染血的泥地上,发出沉闷如雷鸣的轰响!
钢铁堡垒,化作钢铁怒潮!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朝着王屠虎和他那微不足道的十几名亲兵,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