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高考的英语考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装肚痛逃跑。
因为我很清楚：
1、光头监考老师会在交卷铃响时变异咬人。
2、必须在这两小时内完成三件事：囤货、固巢、活下去。
3、学校很快就会混乱。
而现在,距离末日降临还有119分钟。
01
考场里。
我盯着面前摊开的英语试卷。
直到看见墙上挂钟,显示14:31。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指尖控制不住地发起抖。
讲台上那个光头监考老师正低头翻着试卷。
嘴角咧开时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
我猛地握紧了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是幻觉,我真的重生了。
2个小时后,就是这场噩梦的开端。
交卷铃响的瞬间,这个老师会突然倒地抽搐,眼球翻白。
接着像头失控的野兽扑向最前排的马英凤。
她撕心裂肺的惨叫,正是末日序幕拉开的信号。
前一世的我,我在混乱中盲目奔逃,侥幸活下来。
在尸潮里挣扎了整整四年。
最后被堵在天台边缘时,选择了纵身跃下而亡。
而现在,命运给了我重来的机会。
我按住胸口做了个深呼吸。
四年的生死历练早已磨平了惊慌。
睁开眼时,脑中已列出清晰的生存清单。
首先得囤够至少一周的物资。
第一周是最危险的爆发期。
末日初期的混乱阶段,街道就是屠宰场。
其次,要找到绝对安全的庇护所。
上次能活下来纯属侥幸,但这次绝不能把性命交给运气。
目光扫过窗外,校内超市能快速补充物资。
宿舍离这里只有几分钟路程,铁架床和木门足够临时加固。
这两个地方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原本考虑过逃离学校,但2小时根本不够准备周全。
当务之急是就地建立生存据点。
老师！我肚子好疼！
我突然举手高喊,没等回应就冲向门口。
整个考场顿时骚动。
站住！考试呢,你去哪
女监考老师的高跟鞋咔咔作响。
考试期间不准——
要拉裤子里了！
我头也不回地撞开教室门。
你给我回来！
女监考老师从身后追来,她大概是想跟着去卫生间盯着。
但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追不上我。
身后传来马英凤不屑的嘲讽。
次次考试垫底的废物,现在装什么病！
这时我已经冲到楼梯口,抓着扶手一跃三阶往下跳。
老师,我忍不住了,去一楼卫生间！
冲进一楼卫生间,我迅速锁上最里面的隔间门,故意弄出冲水的声响。
踩着马桶水箱爬上窗台,我翻出了窗户。
我沿着隐蔽的小路跑到了通往超市的校道。
高考期间的校园很安静。
02
老板！3箱矿泉水,3箱压缩饼干,现在就要！
冲进超市,我迅速在货架间穿梭。
柜台后玩电脑的老板抬起头。
同学,现在不是考试时间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提前交卷了,反正也考不上。
早点来买东西回去请同学吃,庆祝毕业了。
我一边说一边扯过几个最大的购物袋。
我专挑巧克力、罐头、火腿肠、苏打饼干、真空包装的鸡腿鸡翅和牛肉干这类耐放又顶饿的零食往袋子里塞。
老板抱着我要的东西放到柜台旁。
你这胆儿可真肥,高考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就不怕回家挨揍
没事,我爸妈管不着我。
我头也不抬地应着,手指飞快地清点着货架。
其实家里只剩我一个人。
外婆走后,哪还有人管我。
我把能装的食物都往袋子里塞。
老板见状,从仓库里翻出个大号双肩包。
我算了价钱后,给你用这个装吧,省得你拎着费劲。
好哩,还是老板想得周到。
我朝老板喊道。
他算钱时,我又转向了日用品区。
折叠剪刀、消毒喷雾、尼龙绳、姨妈巾……
凡是能想到的实用物件都没放过。
最后还从墙角抄起一把几十厘米长的西瓜刀。
我想起上一世用消防斧劈开丧尸头颅。
老板盯着那把刀直皱眉：这些也是毕业派对用的
嗯,考完试打算去山里露营,我班女生多,多备点总没错。
我一边往袋子里塞东西一边解释。
老板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再帮你拿多两个大背包吧。
轻的物品用纸箱帮你装。重的放大背包吧
对了,要不我帮你搬过去吧
我赶紧摆手,要是让他跟着,宿舍的位置就藏不住了。
叔,不用麻烦您了,我多跑几趟就行,您还得照看生意呢。
见我态度坚决,老板也没再坚持。
我看了眼手表,付了钱就扛起矿泉水往宿舍跑。
宿舍离超市不过几百米,而且在三楼,搬运起来还算方便。
其实最高层最安全,可那些宿舍都上着锁。
我手里只有自己宿舍的钥匙,只能先守在三楼。
刚到宿舍楼门口,就被宿管阿姨拦住了。
你这孩子,抱着箱子瞎跑啥今天不是高考吗
我用箱子边缘挡住半张脸,尽量不让她看清我的样子。
学姐订了毕业典礼用的东西,今晚就要用。
宿管阿姨瞥了眼矿泉水箱子,注意力很快又落回手机屏幕上。
去吧去吧,别发出太大声,在高考呢。
我松了口气,扛着箱子快步上到三楼。
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把东西堆在墙角,转身又往超市跑。
来来回回几趟,总算把所有物资都运了回来。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离考试结束只剩三十分钟了。
到时候整栋教学楼会变成人间地狱。
03
我立刻着手布置防御。
上一世见过太多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这一世我不打算对任何人敞开门扉。
反锁门后,我把铁架床推过去死死抵住门板。
接着我关上防盗窗,拉好窗帘。
又把舍友们的床单一张张缠在防盗窗上。
这栋楼的防盗窗空隙太大,站在走廊就能看清宿舍里面。
用床单挡住视线才能多一分安全。
做完这些,宿舍里顿时暗了下来。
西瓜刀就摆在我床头最显眼的位置。
这让我莫名踏实了许多。
我又冲进卫生间,把所有的水桶和水盆都接满水。
在末日里,水比食物更金贵。
最后检查了一遍卫生间窗户,确认关严锁好。
不得不防有人从窗户爬进来。
做完这一切,还有几分钟,考试就要结束了。
我抓紧时间草草冲了个澡。
喝着水,我快速扫视整个宿舍,寻找可能存在的隐患。
最大的问题还是老旧门锁。
我握紧西瓜刀,在心里快速盘算。
如果真有人破门而入,该从哪个角度反击,该往哪里退……
这时教学楼方向传来清脆的铃声。
可没过几秒,尖叫划破了校园的宁静。
紧接着是哭喊和杂乱的奔跑声。
学校已经乱了。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整个世界从这一刻起,彻底坠入深渊。
曾经听幸存的人猜测,这种丧尸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免疫力差或者有基础病的人会最先被感染。
人只有熬过一周也没变异,才算安全。
没过多久,惊叫声就漫到了宿舍楼。
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宿舍都锁着门,那些学生只能朝着自己的宿舍奔去。
楼梯间的脚步声越来越密,其间渐渐混进了丧尸的嘶吼。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停在我的宿舍门口。
紧接着,传来钥匙串晃动的声音,有人在开门！
我的心猛地一沉,肯定是舍友。
她们竟然也想到了回宿舍避难。
选择宿舍作为安全屋的优势显而易见,但劣势也在此刻暴露无遗。
这里本就不属于我一个人。
我悄悄挪到门后。
反锁的锁芯纹丝不动,任凭外面怎么拧钥匙都开不了。
怎么回事门打不开！
门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
是潘小小,我们的班长兼宿舍长。
她手里也有宿舍钥匙。
里面肯定有人！
这次是个男声,紧接着是一阵猛烈的撞门声。
快开门！那些东西要追上来了！
我透过床单的缝隙往外看,正好对上潘小小那张妆容花掉的脸。
她身后站着几个男生,其中一个正用肩膀狠狠撞击门板。
04
关于她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了上来。
她被男生们私下称作校花,成绩永远排在年级前列,走到哪里都像带着光环。
就是这张漂亮的脸,曾经在女卫生间里。
她捏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唾沫星子啐在我脸上。
体育课上,她故意把我绊倒,然后踩着我的手跟别人说笑。
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大半拜她所赐。
上一世逃亡中,我无数次在噩梦中见到她的脸,那份恨意早已融进骨血。
她为什么霸凌我
好像是为了某个男生
太久我记不清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扇门绝不能开。
我把后背也顶在门板上,和抵着门的铁架床一起死死守住防线。
再等等,等丧尸追过来,她们就不得不离开了。
这是我早就盘算好的。
末日里,活人不会为一扇打不开的门耗太久。
里面的人快开门！我们知道有人在！
一个男生的声音炸响,带着不耐烦的焦躁。
外面全是吃人的怪物！你躲着良心过得去吗
又一个男生开始叫骂。
紧接着,门板传来剧烈的震动。
他们开始撞门了。
好几个人一起发力,铁门连带着床板都在摇晃。
窗边也传来响动,有人在拍着窗户。
窗户不断震动。
其中一块床单突然滑落,露出了缝隙。
我下意识往旁边躲,却还是被外面的人瞥见了半张脸。
冯舒言！竟然是你！
潘小小的声音响起。
糟了,我被发现了。
潘小小看到我,尖声骂道。
冯舒言,你这个贱人,赶紧开门！
原本以为他们打不开门就会离开。
可如今被认出来,反倒更不可能走了。
这就是人性,绝境中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会死死抓住。
我想等着丧尸追过来,把他们逼走。
可事与愿违,外面跑动的活人太多,丧尸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宿舍楼这边反倒暂时成了安全区。
门外的男生们撞门撞得更凶了,哐哐
震得门板直颤。
门锁处发出
嘎吱嘎吱
的呻吟,明显在松动。
我心里暗骂一声,门迟早会被撞开。
好在这种突发状况,在末日里我经历过好几次。
我很快就有了新的打算。
我提高声音厉喝。
别撞了！门若撞坏了,谁都别想躲！
你们先互相检查一下,不管是谁,身上带伤的,都不能进来！
男生们的撞击声停了。
赶紧互相检查！不想死的就照做！
被抓伤的人会变成外面那些东西。
我故意让声音发抖。
你们想和定时炸弹关在一起吗
05
我的话,让他们瞬间清醒,互相认真检查起来。
我们都没受伤,刚才躲得快,没被那些怪物碰到！
快开门！
检查完后,有人回应。
这时,一个女生迟疑着开口。
班、班长你的脚在流血呢。
我走到窗边,撩开床单一角往外看。
潘小小连忙辩解。
刚才跑的时候,鞋都跑丢了,所以被碎玻璃划到了。
她说着抬起光着的脚,脚背上一道清晰的伤痕赫然在目。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分明是丧尸抓出来的痕迹！
潘小小不能进来,其他人可以。
我当即做出决定。
凭什么冯舒言你你公报私仇！
潘小小转眼间就红了眼眶,眼泪往下掉。
那副委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其他人也纷纷帮腔。
班长就是被玻璃划了一下,应该没事的,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吧！
我语气冰冷,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要撞就继续撞,把门撞烂了,大家一起等死。
我太清楚了,在他们心里,潘小小永远是那个完美的班长。
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其实我巴不得她继续跟我吵,多耗点时间,等丧尸过来就好办了。
潘小小嘴唇哆嗦着,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一个男生突然开口。
小小,你还是先走吧。
亦城,你……
潘小小语气里满是错愕,像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那男生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楼梯口走。
我总觉得这声音耳熟得很,是哪个熟人吗
还没等我想明白,门外又传来了撞门的闷响。
他们走了！快开门啊,丧尸要追过来了！
冯舒言你别装死！再不开门我们就硬闯,大不了同归于尽！
有人发了狠,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想助跑撞门。
这群蠢货！
我暗自咒骂,怕门锁真被撞坏,又清楚潘小小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也好,既然他们非要进来,不如顺水推舟。
末世里多几个人手总有用处,只要我能掌控局面。
潘小小的伤就是最好的契机。
等她变异时,我一刀解决掉她,自然能镇住这群人。
进来吧。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抵门的床。
没想到门刚开一条缝,就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我踉跄后退,身体磕在床架上,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手里的西瓜刀也脱手飞到了墙角。
06
总算舍得开门了
一个高大的男生拉着潘小小闯进来,正是他一脚踹开了门。
潘小小从他身后探出头,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冯舒言,你以为耍这种小聪明有用吗
要不是我假装走了,你是不是打算眼睁睁看着我们被丧尸撕碎你这个贱人！
八个同学鱼贯而入,最后一个男生反手锁门。
我捂着流血的鼻子抬头,看清那男生的脸。
尘封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尤亦城,是我高一的同桌。
那时候他成绩垫底,是我每天放学后帮他补习,才让他慢慢赶上来。
班里同学都传我们在谈恋爱。
他每次都不承认,甚至当众说脑子进水才会喜欢冯舒言。
从那以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他一路逆袭成了优等生,身边站着的人换成了潘小小。
而潘小小大概是怕我还对他有念想,变本加厉地霸凌我。
硬生生把我逼成了全班倒数,再也没资格靠近他们半分。
真是一对登对的狗男女。
快把刀抢过来！这女人心太狠了！
只见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叫柳牧的。
他走向墙角的西瓜刀,两个男生走来按住我的胳膊。
其他人看到满宿舍的物资,眼睛都亮了。
太好了！有那么多吃的！
他们拧开矿泉水瓶猛灌,撕开面包就往嘴里塞。
明明只是一个上午没吃饭。
大概是刚才的逃亡耗尽了力气。
我看着他们疯狂消耗物资,心好疼。
现在宿舍里挤了九个人,照这种吃法。
一周肯定撑不过去。
更糟的是我被算计了,可我不能慌。
只要等潘小小变异,局面就能逆转。
我刚才不让你们进来,也是怕有人带伤……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买给全班,今晚当散伙...
我揉着鼻子,血珠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
少装好人！滚开！
潘小小踹了我一脚,转身也去抢吃的。
所有人都忙着吃喝,按着我的人也松了手,跑去拿水。
我慢慢爬起来,柔声安抚。
大家别担心,军队肯定很快就会来清理怪物的。咱们有吃有喝,在这儿等着就好。
算你还有点良心,竟然给我们准备这么多。
有人一边嚼着饼干一边说,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尤亦城瞥了我一眼,眼神冷冷的。
随即蹲下身去看潘小小的脚,语气温柔。
小小,脚还疼吗
潘小小啃着鸡腿,声音娇嗲。
嗯,被玻璃划得好疼呢。
尤亦城抬头环顾一周。
消毒水！找找看有没有消毒水
一个女生举着瓶子喊道：这里有消毒水！
潘小小眼睛一亮。
快拿来给我擦擦。
那女生把消毒水递给尤亦城,他刚拧开盖子。
潘小小突然指着我。
冯舒言,过来给我擦！刚才故意刁难我,害得我疼了这么久,你过来伺候我！
07
我垂下眼睑,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末世四年,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有八十也有一百。
今天竟被一群毛头小子拿捏住了。
罢了,先忍忍。
潘小小让我给她消毒。
和从前把我堵在卫生间里时一样,无非是想当众羞辱我。
其他人也停下了吃喝,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全是幸灾乐祸。
大概是刚才我不肯开门的事,让他们早就憋着一股火气。
看我被潘小小羞辱,反倒觉得很解气。
发什么呆叫你过来没听见
潘小小把啃剩的鸡腿骨朝我砸过来。
我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若此刻刀在手中,潘小小的脑袋早就滚落在地了。
尤亦城开口了,声音里没半点温度。
冯舒言,这事确实是你不对,太自私了。
不过看在你准备了这些食物的份上,大家可以不计较。你给小小消完毒,再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差点笑出声。
这就是我前一世还偷偷仰慕过的男生
果然是物以类聚。
好。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蹲在潘小小脚边。
答应来消毒,其实是想近距离看看她的伤口。
消毒水倒在伤口上,泛起细密的泡沫。
冲刷掉表面的血迹后,那道伤口清晰地露了出来。
边缘不规整,被指甲抓伤的,隐约透着股淡淡的腥臭味。
几条蛛网般的纹路已经爬到了小腿肚,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凭着四年末日的经验。
我一眼就断定,潘小小撑不过明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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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口里的尸毒已经开始蔓延了。
明天只要砍下潘小小变异后的头颅。
这群人自然会乖乖听我的。
轻点！你想疼死我
潘小小突然抬脚踹在我肩上。
我心里冷笑。
痛就对了。
被尸毒浸染的伤口,会像有无数根针在骨头缝里钻。
那种痛会越来越烈,直到把人折磨疯。
尸毒越深,痛感就越重。
潘小小还有24小时的罪要受。
消毒本来就会疼,你忍忍就好了。
我语气放得又软又弱,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
潘小小骂骂咧咧,一瘸一拐地往浴室走。
小小,去哪
尤亦城立刻跟了上去,语气里的关切藏都藏不住。
洗个澡,睡一觉。
潘小小向来爱干净,这个时候还惦记洗澡。
可她不知道,水厂早就出事了。
现在能用上的,只有我提前接好的七桶水。
什么破地方,竟然断水了！只能用冷水凑合了！
浴室里传来潘小小不耐烦的抱怨。
冯舒言,你早就知道会断水
08
刚才回宿舍的时候,就觉得水很细,想着可能会断水,就多接了点。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算你有点用,虽然人贱了点,倒还会来事。
潘小小嗤笑一声。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水桶被挪动的响动。
我的心像被刀割似的疼。
那些水是保命的根本,她竟然用来洗澡
至少得用掉三桶了。
不知过了多久,潘小小终于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尤亦城赶紧递上毛巾和干净的睡衣。
那殷勤的样子,看得我直恶心。
我快步走到墙角一看。
七桶水,竟然只剩下最后一桶了！
怒火再也压不住,我指着潘小小的鼻子骂道。
潘小小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现在外面全是丧尸,一滴水都能救命,你洗个澡竟然用掉六桶水
我是真的气炸了。
在末日里,为了一瓶矿泉水杀人的事我见得太多。
而现在,六桶救命水就这么被冲进了下水道。
潘小小被我骂得愣了一下。
随即她尖声吼道。
闭嘴！
冯舒言,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个贱人存心想害死我！刚才还想把我关在外面！
她转头看向其他人,颐指气使地命令。
把她拖出去！让外面的怪物把她撕碎算了！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动手。
他们是讨厌我。
但把我丢出去,跟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
尤亦城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安抚潘小小。
小小别生气,你想用多少水就用多少,你爱干净,我还不知道吗
本来那些水桶就不好用,我又要洗头发,又要洗澡,还得把脚好好搓干净,多用点水怎么了
潘小小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没关系。
反正他们也不打算洗澡,全让给潘小小用也无妨。
我简直气笑了。
一群愚蠢的家伙。
啊——好痛！
潘小小突然尖叫起来,跌坐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脚。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尤亦城更是蹲下,捧起她的脚。
小小,怎么了怎么又痛起来了
我不知道啊,是不是这消毒液是假的冯舒言你这个贱人,肯定是你买了假货！
潘小小疼得龇牙咧嘴,又把矛头指向了我。
我没理会她的叫嚣,目光落在那个柳牧身上。
他还拿着我的西瓜刀,现在想把刀夺回来,显然不太可能。
我决定先给他们埋颗钉子。
潘小小,你这伤,该不会是被外面那些怪物抓的吧
我声音不大。
09
听说被那些东西弄伤了,感染了病毒,就会一直疼下去。
同学们的脸色瞬间变了,看潘小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潘小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拔高声音。
冯舒言,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就是嫉妒大家都向着我！
我现在又不疼了,刚才肯定是碰到水了才这样。冯舒言你太歹毒了,竟然咒我！
她说着,眼泪就流下来。
那副委屈的模样,看着还真让人有些心疼。
尤亦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恶狠狠地瞪着我。
冯舒言,你给我闭嘴！
其他人也纷纷指责我,让我赶紧滚远点。
行,你们都不待见我,那我去浴室待着总行了吧。
我正好想跟他们隔离开来。
潘小小随时可能变异暴起伤人。
我虽然有经验,却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毫发无损。
众人巴不得我赶紧消失,自然不会拦着。
我拿起两瓶水和几包饼干,转身走进浴室,反手锁上了门。
这浴室门薄薄一层,稍微用力就能撞开。
最好的办法是换一间宿舍,可现在显然行不通。
外面传来潘小小的声音。
总算不用看见那个讨厌鬼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说不定明天就有军队来救我们了。
同学们也跟着应和,他们吃饱喝足,又有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那帮人折腾了大半天,很快就沉沉睡去。
真的觉得只要熬过今晚,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我坐在浴室的水桶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泛起冷笑。
就凭他们这毫无防备的样子,在末日里恐怕撑不过三天。
曾想过要不要夜里去把西瓜刀偷回来。
但想到现在拿回刀也没什么意义。
不如等潘小小变异,等她咬死几个人,再出手收拾残局。
只有让这群人彻底吓破胆,他们才会乖乖臣服我。
我在水桶上坐了一夜。
楼道里偶尔传来拍门声,分不清是幸存者的求救还是丧尸的嘶吼。
每次声响都会让我瞬间清醒。
四年末日生涯刻进骨子里的警觉,容不得我有丝毫松懈。
反观外面那群人,睡得倒是安稳。
直到早上八点,潘小小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叫。
她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脚,浑身都在发抖。
众人被惊醒,凑过去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潘小小的脚掌已经泛出青黑色,伤口处汩汩地冒着脓水。
黑红的黏液顺着脚踝往下流,一股恶臭在宿舍里弥漫开来。
我推开浴室门走出去。
那个柳牧正坐在床边,手始终没离开刀柄。
好痛……亦城,救我……
潘小小疼得声音都变了调。
丧尸病毒已经侵入骨髓,那股钻心的疼痛彻底爆发了。
尤亦城又惊又怕,却还是伸手抱住她。
小小,你怎么了脚怎么肿成这样
同学们的脸色一个个变得煞白。
有人颤声开口。
班长……该不会真被那些怪物抓伤了吧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我语气平淡：说不定是老毛病犯了,比如十年脑淤血转移到脚上了,大家别慌。
10
冯舒言你还敢咒我！
潘小小疼得龇牙咧嘴,却不忘瞪我。
我绝对没被咬伤！会不会是……空气中的病毒顺着伤口钻进去了
不得不说,她这急中生智找的理由,倒还有几分迷惑性。
肯定是这样！
一个男生立刻点头附和。
丧尸病毒肯定是空气传播的,不然怎么会一下子那么多人发疯
班长不会有事吧那现在怎么办啊
柳牧从床上跳下来,手里依旧拿着西瓜刀。
我不会有事的！我要止痛药……还有我们的手机！都被老师收在办公室了！
潘小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拿到手机就能报警了！警察能送我去医院,说不定只有我们学校出事了呢！
亏她能想得出来。
不过现在倒确实能拨通电话,网络还没断,卫星和基站一时半会儿垮不了。
可她不知道,此刻的警察局、医院早就成了人间炼狱。
毕竟尸变的人太多,根本没人能来救她。
柳牧也兴奋起来。
对啊！高考时手机都被收了！
我爸开货车的,只要联系上他,肯定能来救我们,到时候直接把丧尸压成肉泥！
有人跟着说。
军队肯定已经出动了,肯定能把丧尸都消灭掉！
拿到手机就能求救了！
他们越说越觉得可行,一个个眼神发亮。
很快,所有目光又落到了我身上。
尤亦城开口,语气带着命令。
冯舒言,你虽然成绩差,但跑得比谁都快。这事就交给你了,去办公室把手机拿回来,顺便去医务处找找止痛药,快去！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群人真把我当傻子了
我一个女子跑得再快,难道比他们这些男生还快
潘小小的声音尖利起来。
冯舒言你笑什么看我痛苦你很开心是吧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他们把你丢出去喂丧尸！
所有人都盯着我,眼神里带着逼迫。
我们投票决定谁去。
我选冯舒言！
必须是冯舒言！
八只手齐刷刷指向我。
柳牧甚至举起了西瓜刀：不去就砍死你。
看来,这趟浑水,我是非蹚不可了。
我盯着那把本该属于我的刀,突然笑了。
好啊,我去。
他们越是想把我推出去,反倒越合我意。
那你赶紧滚！
潘小小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依旧不忘催促。
我抬手指了指柳牧手里的西瓜刀。
把刀给我,总不能让我空手去吧万一在路上遇到怪物,我死了谁给你们拿东西
这话说得在理,他们没理由拒绝。
柳牧拎着刀就朝我走来,眼看刀就要到手里。
尤亦城突然开口：慢着。
要是你拿了刀跑了怎么办
对啊！冯舒言要是跑了,我们岂不是白等
11
有人立刻附和,看向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怀疑。
我心里暗骂一声,死死盯着尤亦城。
他突然伸手扯走了我脖子上的吊坠。
这个我替你保管。
那是枚旧玉坠,玉质粗糙得不值钱,却是外婆留我的唯一念想。
这么多年我一直贴身戴着,这事只跟他说过。
尤亦城,我忍不住出声,你知道这是什么。
他捏着吊坠在我眼前晃了晃。
拿到手机和止痛药就还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把它摔碎。
潘小小在床上发出得意的哼笑。
哼...快...快去...我要痛死了...
尤亦城又补了一句。
你先出去,我们把刀从窗户扔给你。
潘小小立刻拍手叫好。
亦城你太聪明了！就该这样！
是啊,真是聪明。
我走向门口,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慢慢推开抵门的床,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
屋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我。
门外空荡荡的,没看到丧尸的影子。
我推开门走出去,尤亦城立刻反手关了门。
很快,窗户打开,柳牧把西瓜刀扔出来,我接住了。
冯舒言,快去快回！
尤亦城在窗口晃了晃手里的吊坠,随即关上窗户。
握着刀,我目光扫过四周,一步步朝宿管处挪去。
宿管阿姨只剩半截身子趴在桌上。
旁边地上趴着几个学生,被咬倒地的。
这场景我早已见怪不怪。
在末日里,遇到零星的丧尸其实并不可怕。
它们行动迟缓,我一刀就能解决一个。
真正要命的是被尸群围住,活活困死。
所以末日生存有个铁律：最多三个月就得换住处。
不然活人身上的气味会引来越来越多的丧尸,把住处围得水泄不通。
我在宿管处的柜子里翻出一大串钥匙,是各个宿舍的备用钥匙。
揣好钥匙,我又悄悄摸回三楼。
我在楼梯拐角处停下。
302宿舍传来潘小小凄厉的哭嚎。
好痛啊……亦城,我快疼死了……
冯舒言那个贱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呜呜...
钥匙插入301锁孔的声音被隔壁的哭嚎完美掩盖。
我昨晚就留意到这间宿舍很安静,没有人进来躲过。
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我睡在301室的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看看窗外的日头,最多两个小时,她就该彻底变异了。
换了间宿舍,反倒比待在他们中间更安全。
手里握着西瓜刀,让我心里踏实不少。
不过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等。
等潘小小变异,到时候这里自然就是我的主场。
那些被抢走的物资,迟早还会回到我手里。
12
校园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尸吼声越来越近,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隔壁宿舍的动静渐渐乱了起来。
他们虽然暂时安全,可架不住外面的惨嚎和屋里潘小小越来越重的臭味,恐慌早就在心里发了芽。
不用看也能猜到,潘小小现在血管里的病毒正在疯狂蔓延。
过了一段时间,隔壁传来柳牧慌张的声音。
班长,你还好吧
他是这群人里最壮实的,此刻也沉不住气了。
班长……她好像有点迷糊了,该不会是……要变了吧
一个女生的声音发着颤,满是恐惧。
潘小小竟然还有力气骂人。
你才要变！我就是痛而已！等冯舒言把手机拿来,我让我爸派直升机来接我去医院,到时候打几针就好了！
她家倒是真舍得下本钱,这种时候还能想到直升机。
那到时候也带上我们啊,大家一起走！
立刻有人跟着附和。
潘小小哼了一声。
没问题,除了冯舒言,其他人都能跟着。
我靠在墙上,听着他们的对话。
很快,隔壁传来潘小小更凄厉的嚎叫。
突然变得更痛了……啊——冯舒言那个贱东西,怎么还不回来！
她大概是疼疯了,把所有怨气都撒到了我头上。
隔壁的动静更乱了。
虽然看不见,但我能猜到他们此刻的样子。
想跑又怕外面的丧尸,不跑又怕潘小小随时变异,进退两难。
尤亦城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刻意装出来的镇定。
小小再忍忍,你不会有事的。
亦城……我好痛……你再派人去拿止痛药……快啊……我快死了……
潘小小的声音气若游丝。
可谁会愿意再出去
柳牧他们怕是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我听见潘小小气急败坏的咒骂,却没一个人理会她的命令。
她用哀求的语气对尤亦城说。
亦城,你去……快去啊……我快撑不住了……
尤亦城也没应声。
我差点笑出声。
这就是爱情
真是可笑。
潘小小的气息越来越弱,显然已是濒死状态。
我猜尤亦城多半正一步步往后退,想离她远些。
亦城,你往哪躲回来！我痛死了……
潘小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绝望又怨毒。
尤亦城依旧没吭声。
我听着隔壁的闹剧,差点笑出声来。
这戏可真够精彩的。
又过了一会,突然传来尤亦城狠厉的声音。
大家搭把手,把潘小小扔出去！
好家伙,前一秒还在甜言蜜语,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要是潘小小真被丢出来,那我之前的盘算就全落空了。
302室的物资还被他们占着,我的计划会被彻底打乱。
丧尸爆发的第一周最是凶险,没有充足的物资,我根本撑不过去。
13
现在还只是爆发初期,丧尸还追着四处乱跑的活人。
等外面的人都被感染就会进入真正的爆发高峰期。
到那时候,活人身上的气味会把丧尸引过来。
就算没被直接抓住,也会被活活饿死。
饿死的人同样会变异,毕竟所有人都感染了病毒。
想想那场景,无论屋里屋外都是丧尸,幸存者根本无路可逃。
我现在待的301室空空如也。
一旦被围住,最后只会变成这屋子里的新丧尸。
不能再等了。
我握紧西瓜刀,轻轻拉开301室的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丧尸的影子。
我快步走到宿管处,拖起地上的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正时不时抽搐,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就快变异了。
我让它趴在302室的门板上,自己则躲在它身后用力抵住。
这尸体身形高大,正好能把我完全挡住。
我一边警惕观察四周,一边留意着这具即将变异的尸体。
302室内,潘小小的哭喊声突然拔高。
尤亦城,你不得好死！你……你敢把我丢出去哇
——
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像是在大口吐血。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惊叫声、桌椅碰撞声混在一起。
快动手！她马上就要变异了,再不动手我们都得死！
尤亦城的声音冷得像冰。
班长,对不住了,你还是出去吧！
柳牧的声音里带着颤音。
接着传来
咚
的一声,潘小小像是扑倒在了地上。
尤亦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她的声音嘶哑变形,听起来已经不像是人腔了。
想来她此刻正趴在地上,一点点往前爬。
就在这时,302室窗户上挡着的一个床单突然掉了下去。
借着空隙,我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情形。
尤亦城他们六个人缩在阳台角落。
潘小小正朝他们爬去,喉咙里发出嘶吼。
尤亦城……
你这个白眼狼……是不是还惦记着冯舒言
我在门外听着,心里暗骂一句：丫的,关我屁事
动手！
尤亦城用校服外套裹住手掌,猛地冲过去踹在潘小小肩上。
另外两个男生也赶紧上前,架起潘小小的胳膊往门口拖。
有个女生抖着腿跑过去拧门把手。
门被拉开一道缝,一眼正对着那具不断抽搐的尸体。
啊！
开门的女生尖叫着往后缩,男生们也脸色煞白。
一男猛地把门撞了回去,门板重重合上。
我趁机抓住门把手疯狂扭动。
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是丧尸！外面有丧尸！
听着他们惊慌失措的喊叫,我心里一阵畅快。
松开手,丢下那具快变异的尸体,转身躲回301室。
14
三分钟后,门外传来丧尸标志性的嘶吼。
那具尸体彻底变异了。
屋里的潘小小也撑不住了。
快跑啊！班长变怪物了！
一个男生的尖叫刺破耳膜。
302室里瞬间乱成一锅粥,脚步声、碰撞声、哭喊声混在一起。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尤亦城带着哭腔的哀求。
小小,是我啊,我是亦城啊！你不是最爱我嘛,别咬我……
我捂着嘴差点笑出声,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是时候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不再犹豫,我推开门走出去。
302室门口的丧尸立刻转过头,嘶吼着朝我扑来。
可惜它动作迟缓。
我冲过去,四年了,又一次直面丧尸。
手中的西瓜刀精准落下,切断了丧尸的脖颈。
咚
的一声,脑袋滚落在地。
我补了一刀刺穿它的头颅,才算彻底解决。
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丧尸,我拍了拍302室的门。
是我,开门。
冯舒言……是冯舒言回来了！叶宗,快开门！
没想到竟是尤亦城的声音。
他没被潘小小咬伤
叶宗,你离门近,快去开门！
尤亦城的声音都带着颤。
我…我不敢下床啊！太吓人了,班长她……她刚才差点咬到我！
叶宗一个大男生带着哭腔。
我不耐烦地踹了踹门。
让一个人去浴室拍玻璃,把潘小小引过去,其他人别出声,赶紧找个人开门！
有人慌忙应着,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
好好好……
这群人就是这样,没人指挥就乱成一团,给个指令倒还知道动弹。
很快,阳台传来
砰砰
的拍玻璃声。
吼
——潘小小发出一声嘶吼,果然转身扑向了阳台方向。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紧盯着门缝。
门开了一条缝,叶宗惨白的脸在门后出现。
他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快...快进来...
我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潘小小正对着阳台玻璃门胡乱冲撞。
地上已经倒了两具尸体,脖子上都有狰狞的咬痕。
尤亦城和另外三个幸存者缩在上铺,用被子蒙着只露出脑袋,眼里全是恐惧。
冯舒言……快……快想想办法！
尤亦城的脸白得像纸,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傲气。
五个幸存者,现在全指望我了。
我先反手锁了门,又把铁架床推过去抵牢。
你愣着干什么快杀了那个怪物啊！
有人忍不住催促,声音都劈了叉。
我依旧没动。
潘小小现在的威胁其实不大,加固防御才是首要的。
我可不想刚解决内部麻烦,又引来外面的丧尸。
我扯过几件衣服,把门窗的缝隙都堵死了。
多数刚变异的丧尸还能看见东西。
一旦被它们盯上,引来更多同类,麻烦就大了。
冯舒言你疯了吗潘小小过来了！
尤亦城在恐惧中带着怒喝,他大概以为我吓傻了。
潘小小嘶吼着扑过来。
15
我握紧刀柄,等她扑到近前。
手腕一翻,西瓜刀带着风声横切过去！
噗嗤
一声,潘小小那颗扭曲的脑袋应声落地。
啊
——！
上铺传来整齐的尖叫,显然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不轻。
我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刀尖精准地捅进潘小小的头颅。
抽刀时带出一串血珠。
我又转身走到两具尸体旁,将刀尖刺入他们的太阳穴。
免得半夜变丧尸,再来添麻烦。
做完这一切,宿舍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这里,重新归我掌控了。
我找了块抹布擦了擦刀上的血污。
尤亦城他们还缩在上铺,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一个女生颤巍巍地开口。
冯舒言……你……你把班长杀了
你眼睛没看见
我抬眼看向她,语气冷得像冰。
要不要我把脑袋捡起来,给你再演示一遍怎么砍的
女生慌忙摆手,语无伦次地道歉。
不……不用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们不对……
我没理会她的道歉,举起西瓜刀指向他们。
全部下来,马上！
几人吓得一哆嗦,以为我要动手,僵在那里不敢动。
我再说一遍,下来！
下来！
我的声音里没带半分温度。
现在这宿舍我说了算。
那个女生最先有动作,大概是腿软,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柳牧也活着,他扶着栏杆慢慢爬下来,眼神都有些呆滞。
尤亦城和一个男生紧随其后。
我走过去挨个检查,目光在尤亦城手臂上顿住。
那里有一道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发黑。
除了尤亦城,还有谁被咬了
我抬眼扫过另外四人。
我没有！
柳牧和叶宗立刻摆手。
那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也慌忙摇头。
尤亦城捂着流血的手臂往后缩了缩。
我……这是刮伤的,舒言你信我……其实我一直……一直很喜欢你,是潘小小逼我疏远你的！……
我朝他勾了勾嘴角。
很喜欢我
对！我心里一直有你！都怪潘小小那个女人挑拨离间,她早就该死了！
尤亦城猛地抬头看向潘小小的头颅,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突然冲过去抬脚将潘小小的脑袋踢飞出去。
你看！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人！
他一边说一边朝我笑。
我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另外四人别过脸去,显然被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操作惊到了。
好,我信了。
我点点头,伸出手。
我的吊坠呢
在这儿在这儿！我一直好好收着的！
尤亦城连忙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旧玉坠,双手捧着递过来。
我接过吊坠,淡淡道。
我原谅你了。现在,你们五个人把这些尸体扔到教学楼前。
16
什...什么叶宗腿一软又跪下了,外面有...
不搬我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等它们烂在这儿,浊气散不开,我们都会中毒,到时候谁也活不了。
我刚才在外面看过,附近没什么丧尸,你们抓紧时间就行。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还是不放心。
怕我锁门不让你们回来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301室的钥匙扔过去。
拿着这个,就算我这儿不开门,你们还能去隔壁待着。
尤亦城一把接住钥匙。
搬！我们马上搬！
我过去拉开门,看着他们哆哆嗦嗦地拖尸体。
尤亦城还特意跑到隔壁试了试钥匙,发现真能打开门,顿时喜出望外。
另外四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我没骗他们。
看着他们,我心里冷笑,故意提议。
这样吧,我分你们点食物,你们就躲在隔壁算了。我这人脾气不好,万一控制不住想动手,你们也不安全。
真的太好了！
几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我。
既能有地方躲,又能拿到食物,简直是求之不得。
他们留下一个女生来搬食物,其余人继续拖着尸体往教学楼走。
等他们处理完尸体安全回来时,女生已经把分好的食物搬到了301室。
食物和水都不多,省着点用,不然到时候别指望我救你们。
我
好心
提醒道。
几人连连点头,走进301室,反手就锁了门。
我靠在门框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群蠢货,算是彻底完了。
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把所有缝隙都用布条塞紧。
才从床板下的暗格里取出一包压缩饼干。
活人的气味根本藏不住,最多两天,尸群就会被吸引到这栋楼来。
可要是隔壁住了五个活人,他们身上的气味只会比我更浓。
到时候丧尸会一股脑围上去撞他们的门。
我这边反倒成了不起眼的角落。
隔壁传来压低的议论声。
总算不用跟那个疯女人待一起了,
她看人的眼神跟看丧尸没两样。
冯舒言那娘们儿太吓人了。
可不是嘛,一刀就把人头砍下来了,哪像个女生简直是个疯子！
等救援来了,咱们就去告她,让她蹲大牢！
我听得冷笑出声,这群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他们眼下该操心的,是尤亦城才对。
嘘,小点声...女生压低嗓音,你们说,尤亦城的伤...
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发黑,离变异不远了。
17
果然,一个小时后,预料中的骚动如期而至。
隔壁就传来柳牧的声音。
尤亦城,对不住了,我们不能跟你一起等死！
我不会变异的！放我进去！
尤亦城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但这次柳牧他们有了经验,直接把人推了出来。
很快,我的门被拍响,尤亦城带着哭腔哀求。
舒言,他们把我赶出来了,求你开开门吧！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会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我起身抵住门板。
就凭他一个人撞门,这扇铁门根本不可能被撞开。
尤亦城在门外哭嚎了半天,终于没了耐心。
他开始用肩膀猛撞门板,嘴里咒骂着。
冯舒言你这个毒妇！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咱们同归于尽！
他撞门的动静太大,楼上不断传来丧尸的嘶吼。
然后,门外响起尤亦城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要......
外面重新安静下来。
隔壁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
尤亦城也死了,这下总算安全了吧
别说话了,省点力气等救援。
我们安全了。
只要不发出声音...
我听着他们自欺欺人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安全
在这末日里,哪有真正的安全可言。
他们现在有多放松,到时面对尸群,就会有多绝望。
我重新坐回墙角,摸出一块压缩饼干慢慢嚼着。
接下来,只需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清晨,我被外面越来越密集的嘶吼声惊醒。
外面游荡的活人基本都成了丧尸的猎物。
它们开始循着隐藏的人味,朝着宿舍楼聚集过来。
理论上,我一个人藏身,气味应该不算明显。
我冲进浴室将洗发水、沐浴露全挤出来,混着水抹遍全身。
用浓郁的香气掩盖活人的气息。
再加上隔壁四人的气味更重,应该能替我吸引大部分注意力。
果然,没过多久,一群群丧尸涌上三楼。
我紧握着西瓜刀,死死盯着门锁。
很快,隔壁301室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显然丧尸群已经将那里包围了。
快顶住！别让它们进来！
柳牧的吼声里带着哭腔,四人应该正拼命用身体抵着门板。
很好,就该这样。
他们多撑一会儿,我就能多一分安全,熬过这最危险的阶段。
撞击声持续不断,整栋楼都在跟着震动。
好在它们行动笨拙,没法同时发力。
就这样,柳牧他们竟然硬生生撑了28小时。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听见隔壁传来门锁崩裂的脆响。
门,终究还是被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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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女生的尖叫刺破耳膜。
丧尸蜂拥而入的声音、撕咬声、骨头碎裂声混杂在一起。
我赶紧又往身上涂抹沐浴露和洗发水。
我蹲在满地泡沫里,时不时往身上补涂,让香气更浓郁些。
当隔壁的惨叫声渐渐变成丧尸的嘶吼,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丧尸的嗅觉极其灵敏。
只要嗅到附近还有一丝人味,它们就可能不会离开。
我索性将剩下的几瓶沐浴露全倒在头上,身上。
我瞬间绷紧了神经,握紧刀柄。
又过了许久,外面的嘶吼声渐渐远去。
丧尸们似乎被楼上更浓的人味吸引,成群结队地向上移动。
我全身一松,瘫坐在滑溜溜的泡沫里,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就在这种煎熬中度过。
爆发期中最危险的就是第一波冲击。
只要扛过去,丧尸们就会聚集在人味最重的地方。
我这里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自然不会吸引新的丧尸。
它们只会听从同类的召唤,朝着其他地方聚集。
终于,第一周过去了。
丧尸爆发期结束。
按照过往的经验,这一周里没出现变异的人就安全了。
活下来的人,成了这个新世界里的幸存者。
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走到阳台,轻轻拉开窗帘,向外望去。
楼下游荡着很多丧尸,天边的太阳温暖又刺眼。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死寂。
这就是末日。
但这一世,我有更清晰的规划。
接下来,要清理这栋宿舍楼,寻找其他幸存者,建立一个更大的庇护区。
而我,将会是这个庇护区的主人。
我再次擦拭西瓜刀,用毛巾将它牢牢绑在手上。
汗水会让刀柄打滑,这个教训是上辈子三条人命用换来的。
然后走向门口。
新的旅程从这一刻开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