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拍卖会上捡漏一个战国青铜匣,卖家神秘失踪。
>匣内刻满诡异甲骨文,古籍记载这是失传的青囊秘语,能解不治之症。
>破译当晚,全球顶尖医药公司总裁深夜来电:开个价,把匣子毁掉。
>拒绝后,我的公寓被武装分子爆破突袭。
>生死关头,我意外发现甲骨文指向的并非药方——
>而是某种针对特定血脉的基因诅咒。
>而我的血型图谱,正与匣底暗格里的千年血样完美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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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冰冷的指节在急躁地敲打。屋里没开大灯,只有书桌上一盏孤零零的台灯,勉强撑开一小圈昏黄的光晕,将周围浓重的黑暗挤压得更加粘稠、更加窒息。
光晕的中心,就是它——那只刚从拍卖会捡漏回来的战国青铜匣。
方方正正,比巴掌略大,锈蚀的绿痕如同凝固的血液,深深沁入金属肌理。匣身遍布着繁复扭曲的雷纹,线条在幽光下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纠缠,透着一股直刺骨髓的阴冷。它静静地搁在铺开的深蓝色绒布上,像一颗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不祥的心脏。
我搓了搓冰凉的手指,指尖残留着青铜匣那挥之不去的、金属特有的腥冷触感。捡漏现在想想,那个自称老张的卖家,把匣子塞到我手里时,眼神闪烁得厉害,手指也在不易察觉地颤抖。他说是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急着出手换钱给老娘看病,开价低得离谱。当时拍卖会乱糟糟的,灯光又暗,加上这匣子锈得厉害,几乎看不出纹饰,只有我鬼使神差地蹲下去,用手机电筒照了照匣子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才勉强辨认出几个模糊的战国文字痕迹。赌一把的心态占了上风,我几乎没怎么还价就收了。可等我付完钱,再一抬头,老张就像一滴水落进沸腾的油锅,彻底蒸发在了喧嚣的人群里,电话也成了空号。
这不叫捡漏,这叫撞邪。
台灯的光线太弱,不足以看清匣子内部那些更细微的阴刻痕迹。我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从抽屉深处翻出了那把专业级别的强光手电。金属冰凉的握柄入手,沉甸甸的,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感。
咔哒。开关轻响。
一道凝聚得如同实质的雪白光柱猛地刺出,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青铜匣内部那片幽暗的空间。
嗡——!
就在光柱扫过内壁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细微的震动感,顺着握着电筒的手指猛地窜了上来!不是物理上的震动,更像是某种冰冷的、带着强烈排斥感的能量脉冲,狠狠撞在我的神经末梢上。
我手一抖,强光手电差点脱手砸在匣子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刚才那是什么
幻觉还是这鬼匣子真有什么邪门
强光下,匣子内壁的景象再无遮掩。密密麻麻!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纹饰或铭文,而是无数极其古老、极其扭曲的符号!它们如同被强行禁锢在青铜牢笼里的活蛇,彼此纠缠、盘绕、挤压,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地涌动。线条是尖锐的,转折是生硬的,带着一种完全不属于后世文字体系的、原始而狰狞的暴力感。每一个符号都像一只冰冷窥伺的眼睛,在强光的逼视下,无声地尖叫着,散发出浓烈的恶意和诅咒的气息。
这就是甲骨文!而且是……一种从未在任何著录或博物馆藏品中出现过的、充满毁灭性气息的变体!它们不是为了记录,更像是在……封印或者……诅咒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我几乎是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将手电光柱一点点挪向匣子内侧更深的角落,试图找出任何能解释这些恐怖符号的线索。
光斑移动,扫过一处被厚厚铜锈覆盖的凹陷区域。那里似乎刻着别的东西我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刮去一些松散的绿色锈粉。
几行小字,镌刻的刀法明显不同于那些疯狂的甲骨文,显得规整许多,是更晚一些的金文。
借着强光,我艰难地辨认着那些古拙的笔画:
……青囊…秘语…启之…天…谴……
……非…生…即…死……
……妄…动…者…绝……
青囊秘语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记忆深处!几天前,在那个落满灰尘、终年弥漫着旧书和霉菌混合气味的大学古籍善本库最底层,我为了查证一件西周玉器上的模糊铭文,几乎翻遍了所有相关的金石拓片和早期著录。就在一本虫蛀得厉害、几乎散架的明代医学抄本《奇方备录》的附录残页里,见过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词!
当时只当是古人荒诞不经的传说,扫了一眼就过去了。那残页字迹潦草模糊,断断续续地提到,上古有青囊秘语,非字非图,乃天授之纹,能解世间一切无救之疾,活死人,肉白骨。但紧接着就是严厉到近乎诅咒的警告:此秘语非祥瑞,乃大凶之钥,一旦强行解读,必引动不可测之灾殃,轻则身死族灭,重则……后面几页被虫蛀得粉碎,再也看不到了。
非生即死……妄动者绝……
匣内金文的警告,与古籍残页的描述,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这不起眼的破铜匣子,里面刻的竟然是传说中能逆转生死的青囊秘语!而那个警告……天谴绝嗣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比窗外的暴雨更刺骨。我猛地缩回手,像是被匣子内壁那些扭曲的符号咬了一口。强光手电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滚了几圈,光柱胡乱地扫过天花板,映出一片晃动的、惨白的光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捡漏的狂喜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后怕和一种被无形巨网罩住的窒息感。那个消失的老张,他知道自己卖的是什么吗他是故意把这灾星塞给我的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厚重的雨幕,短暂地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随即是震耳欲聋的炸雷!轰隆——!
雷声滚过的瞬间,书桌上,那盏唯一的台灯,灯泡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濒死般的滋滋声,光芒急剧暗淡,最终啪地一声彻底熄灭!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只有窗外闪电划过时,才能短暂地映亮书桌上那只青铜匣子模糊狰狞的轮廓,以及它内壁上那些仿佛在黑暗中蠕动的、不祥的符号。
绝对的寂静和黑暗里,只有我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窗外永不停歇的、冰冷的雨声。
我僵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冻结了四肢百骸。黑暗中,青铜匣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它像一个沉默的、充满恶意的活物,静静地伏在那里,散发着古老而腐朽的气息。
时间在极度的惊恐中失去了意义。也许是几秒,也许是漫长的几分钟。
就在我快要被这无声的压迫逼疯,挣扎着想摸到手机报警时——
叮铃铃铃——!
尖锐、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的座机铃声,如同地狱的丧钟,在死寂的黑暗房间里猛地炸响!声音大得惊人,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
这铃声来得太突兀,太不合时宜!这年头谁还用座机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心脏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瞬,随即以前所未有的力度疯狂搏动起来,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冰冷和眩晕感。我像一尊被闪电劈中的石像,僵硬地、一寸寸地扭动脖子,目光死死钉向声音的来源——书桌角落那部早已蒙尘、几乎被遗忘的红色老式座机。
听筒静静地躺在机座上。但此刻,它不再是蒙尘的旧物,而像一条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正昂起头颅,发出致命的嘶鸣。
叮铃铃铃——!
铃声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撕扯着紧绷的神经。每一次响起,都像冰冷的针扎进大脑皮层。
是谁那个消失的老张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怎么知道这里的座机号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接还是不接理智在尖叫着远离危险,但某种更深的、被强烈不安催生的直觉,却死死地钉住了我的身体。也许……接了才能知道危险来自何方
铃声还在持续,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耐心。
我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冰冷刺肺。终于,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我伸出僵硬得如同冻木的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抓向了那个冰冷坚硬的塑料听筒。
指尖触碰到听筒外壳的瞬间,一股寒意直透骨髓。我猛地将它抓起,贴到耳边。
听筒里,没有任何拨号音,也没有电流的杂音。只有一片纯粹的、深不见底的死寂。仿佛电话线的那一头,连接着宇宙的真空。
然而,就在我几乎要以为这是恶作剧或者线路故障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清晰地穿透了那片死寂,直接灌入我的耳膜。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低沉,平缓,带着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掌控一切的从容。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冰冷的玉石精心打磨过,清晰得可怕,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蕴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林川先生声音准确地报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攥紧听筒,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对方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答,那平稳得令人心寒的声音继续流淌出来,如同法官宣读早已写好的判决书:
我是伊莱亚斯·维兰德。维兰德生命科学集团。
维兰德!那个横跨生物医药、基因工程多个领域,触角遍布全球,以冷酷高效和深不可测的资本力量闻名的超级巨头他们的总裁,伊莱亚斯·维兰德这种云端上的人物,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用这种方式,打到我这破公寓的座机上!
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水混合物,瞬间淹没了我。
深夜打扰,深感歉意。维兰德的声音依旧平稳,那所谓的歉意听起来虚假得如同纸糊的冠冕,关于你今日在‘聚珍阁’拍得的那件战国青铜器,我代表维兰德集团,愿意提供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提议。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我时间消化这个重磅炸弹。听筒里只剩下我无法控制的、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开个价。那三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绝对力量,任何数字。现金,或者等值的、你想要的任何东西。维兰德集团的资源,远超你的想象。
窗外的雨声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哗啦啦地冲刷着玻璃,像是某种绝望的背景音。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维兰德集团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破匣子怎么会惊动这种庞然大物无法拒绝的价码他们要买这个刻着青囊秘语的凶物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疯狂冲撞,但有一个疑问如同烧红的铁钉,死死钉在意识的最前端——他们买去干什么像维兰德这种掌控着全球尖端生命科技的公司,会对一个虚无缥缈的古代传说感兴趣
恐惧催生了本能的反抗。我听到自己干涩嘶哑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维兰德先生……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古董……
林先生,维兰德直接打断了我,声音里那层虚伪的平静终于裂开一丝缝隙,透出下方钢铁般的强硬与冰冷,我们都很清楚那是什么。普通的古董,不值得这个电话。
他再次停顿,再开口时,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精准地射入我的耳膜:
我的提议是——买下它,然后,你亲手毁掉它。
现在。立刻。当着我的‘眼睛’。
毁掉!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我脑中炸开!他们要的不是匣子本身,而是要彻底毁灭它!毁灭里面可能存在的青囊秘语!
为什么如果它真能解开不治之症,对维兰德这样的医药巨头,不该是无价之宝吗除非……除非那古籍残页的警告是真的这秘语带来的不是福祉,而是……灾难或者,它威胁到了维兰德什么更核心的东西
不可能。拒绝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被逼到绝境的嘶哑和一种连我自己都意外的强硬。这不只是对天价收购的拒绝,更是对那种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掌控权的本能反抗!一种被当作蝼蚁般随意摆布的愤怒,短暂地压过了恐惧。我不会毁掉它!这是我的东西!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仿佛能透过听筒,感受到大洋彼岸那间奢华办公室里骤然降至冰点的空气,和那个掌控着亿万财富与尖端科技的男人眼中凝聚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终于,伊莱亚斯·维兰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了丝毫的伪装,只剩下赤裸裸的、金属般的冰冷和一种宣告终结的平静。
林先生。
你拒绝了一个能改变命运的提议。
那么,晚安。
嘟…嘟…嘟…
忙音响起,干脆利落,冷酷无情。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握着听筒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听筒撞击在桌面上,发出空洞的闷响。冰冷的塑料外壳贴着我的脸颊,寒意直透心底。
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
不!这绝不是结束!那句晚安,平静得如同给死人盖棺定论!维兰德最后那句话里的森冷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动作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笨拙。转身就想冲向门口!
太晚了!
轰——!!!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暴雨的喧嚣,从公寓正门的方向猛然爆发!
那不是普通的爆炸!更像是几十吨烈性炸药在密闭空间里被瞬间引爆!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砸在房间的承重墙上!
整个房间,不,整栋公寓楼,都在这毁天灭地的力量下剧烈地、痛苦地呻吟、颤抖起来!脚下的地板像是活了过来,疯狂地起伏、跳动!头顶的天花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大块大块的石灰和水泥碎块如同冰雹般簌簌砸落!
墙壁!我正前方的客厅墙壁,那堵坚实的、隔绝着外部走廊的墙壁,在冲击波抵达的瞬间,如同被巨人用攻城锤正面轰中!
轰隆隆——!!!
砖石、混凝土、扭曲断裂的钢筋……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中,整面墙壁向内轰然坍塌、粉碎!刺鼻的灰尘、浓烈的硝烟味混合着雨水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
视野被翻滚的灰白色烟尘和飞溅的碎石完全遮蔽!耳朵里灌满了爆炸的余音、建筑结构的哀鸣和砖石落地的轰响,尖锐的耳鸣撕扯着脑神经!
呛人的烟尘疯狂涌入鼻腔和喉咙,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我下意识地用手臂护住头脸,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飞,重重撞在身后的书架上!书架发出痛苦的呻吟,书籍和杂物哗啦啦地劈头盖脸砸下来!
剧痛从后背蔓延开,但更强烈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惧!
维兰德!他说的晚安……是死亡宣告!
破墙!强攻!他们根本不在乎这里是居民区,不在乎制造多大的动静!目的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最暴力的手段,夺走或者彻底毁灭那个青铜匣子!连带着我这个知情者,一同抹去!
烟尘稍散,借着窗外闪电的惨白光芒和建筑内部断裂电线爆出的幽蓝火花,我终于看清了破墙而入的景象。
三道高大、强壮、如同钢铁浇铸般的身影,踏着废墟的瓦砾,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神,沉默地走了进来。
他们全身覆盖着哑光的黑色重型作战服,关节部位覆盖着增强护甲,头上戴着带有深色目镜的封闭式头盔,完全看不清面容。动作迅捷、精准、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高效和压迫感。其中一人肩上扛着还在散发着余热的巨大破门槌,另一人手中端着一把造型狰狞、枪管粗大的自动霰弹枪,枪口微微下垂,却带着致命的威慑。第三人则手持一把装了消音器、线条流畅的冲锋枪,枪口警惕地扫视着烟尘弥漫的房间。
专业的杀戮机器!维兰德的私人武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青铜匣!它还在书桌上!
几乎是同时,那个扛着破门槌的突击手头盔下的目镜红光一闪,精准地锁定了书桌上那个在尘埃中依旧显眼的青铜匣轮廓!
目标确认!清除威胁!回收物品!一个经过电子变声器处理的、冰冷无情的指令在爆炸的余音中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
霰弹枪手和冲锋枪手瞬间抬枪!黑洞洞的枪口,隔着弥漫的烟尘,如同毒蛇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我的位置!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跑!必须拿到匣子!它是我唯一的筹码!
我猛地向书桌方向扑去!身体压得很低,几乎是贴着地面翻滚!
Fire!冰冷的指令再次响起!
砰!噗噗噗——!
霰弹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大片灼热的钢珠如同死亡风暴,瞬间将我刚才倚靠的书架区域打得木屑横飞、书籍粉碎!冲锋枪的子弹带着消音器特有的沉闷撕裂声,如同毒蜂般紧随而至,噗噗噗地射入我翻滚路径后方的地板和墙壁,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灼热的弹片擦着我的头皮和手臂飞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碎木屑和水泥块溅在脸上,生疼!我扑倒在书桌旁,巨大的冲击力让沉重的实木书桌都晃了一下。那个青铜匣,就在我眼前!
目标未清除!压制射击!电子变声器冷酷地命令。
更密集的弹雨泼洒过来!书桌桌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木屑飞溅!子弹打在桌腿和桌面的金属包角上,迸射出刺眼的火星!
完了!被困住了!这张书桌撑不了多久!下一轮齐射,我和这匣子都得变成筛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绝望地扫过近在咫尺的青铜匣内壁——那些在爆炸烟尘和幽暗光线中依旧狰狞扭曲的甲骨文。
突然!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细节,如同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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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匣子内壁靠近底部的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紧挨着那行妄动者绝的警告金文旁,有几个极其微小、几乎与青铜锈蚀融为一体的甲骨文符号!它们的刻痕异常浅淡,排列方式也与其他疯狂堆叠的符号截然不同,呈一个非常规则的、微小的菱形图案!
菱形!甲骨文里极少出现如此规整的几何图形!这更像是……某种标记或者……暗格的触发点!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没有时间思考了!赌一把!
在又一波子弹撕裂空气、狠狠撞击在书桌正面的瞬间,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和瞬间爆发的力量,蜷缩身体,将整个人的重心狠狠撞向书桌侧面!
哐当!
沉重的实木书桌被我撞得猛地向侧面滑动了一小段距离!桌面上的青铜匣子也随着惯性滑动,匣子底部边缘,正好重重地磕在刚才被我刮去铜锈、露出金文警告的那个内凹角落上!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枪声和爆炸余音的间隙中却异常清晰的机括弹动声响起!
青铜匣的底部,那块看起来浑然一体的青铜底板,竟然如同精巧的活页门一般,向内无声地翻开了一个小小的、不足两指宽的夹层!
匣子有暗格!
一股极其陈旧、带着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干涸血液混合而成的怪异气味,从那个狭小的暗格中瞬间弥漫开来!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顾不上扑面而来的弹雨和呛人的硝烟,也顾不上那令人作呕的气味,手指颤抖着,以最快的速度探向那个刚刚打开的暗格!
指尖触碰到的,不是预想中的金属或纸张。
是一种坚硬、冰冷、带着细微棱角的……晶体
我猛地将它掏了出来!
借着窗外闪电划过的惨白光芒和屋内电线爆裂的火花,我看清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小块比指甲盖略大、形状极不规则的深红色晶体。颜色暗沉如凝固的鲜血,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如同血管网络般的天然纹理。在幽暗的光线下,它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活物呼吸般的暗红色光晕在极其缓慢地脉动。
血玉髓还是……某种未知的矿物
不!不对!
就在我将这块晶体握在手心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脉动感,顺着指尖猛地传递过来!这感觉……和之前强光照射时青铜匣传递出的那种冰冷排斥的能量脉冲,竟然隐隐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鸣!
而且,那股弥漫开的陈旧血腥气味,源头正是这块晶体!这根本不是什么宝石!这……这是一块被某种秘法处理过的、极度浓缩的……千年血样!
暗格打开的瞬间,我的目光本能地扫过暗格内壁——就在血样晶体的下方,紧贴着青铜底板的地方,用极细的、类似针尖划出的线条,刻着另一组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甲骨文符号!
这些符号的风格,与匣内其他那些充满诅咒意味的狂乱文字截然不同!它们简洁、精确、冰冷,带着一种近乎数学公式般的规整感,像是一组……密码或者……图谱!
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大脑的潜能被压榨到了极限!那些原本如同天书般扭曲的甲骨文,在这一刻,其内在的逻辑和指向,如同被无形的线强行串联起来!之前强记在脑海中的、匣内那些疯狂堆叠的青囊秘语符号,与眼前这组新出现的、冰冷的图谱符号,在意识深处发生了猛烈的碰撞!
青囊秘语……指向的根本不是救命的药方!
那繁复扭曲的纹路,描绘的是一种极其精密的、针对特定生命序列的……基因锁链!一种恶毒到极致的、从血脉根源进行标记和摧毁的诅咒!每一个符号,都对应着基因螺旋上的一个致命节点!而暗格内壁这组冰冷的图谱符号……就是那把锁所匹配的、唯一的钥匙孔模型!
暗格里那块散发着腐朽血腥味的诡异晶体——那千年血样——就是锁孔需要匹配的钥匙本身!是诅咒锁定的……目标血脉的原始模板!
所有线索在死亡的威胁下瞬间贯通!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目标接触物品!最高优先级!开火!彻底清除!电子变声器发出了最尖锐的指令!带着必杀的决绝!
霰弹枪和冲锋枪的枪口再次喷吐出致命的火焰!这一次,枪口直接指向了书桌后方我蜷缩的位置!书桌桌面在密集的弹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即将彻底崩溃!
来不及了!
就在子弹即将撕裂我身体的最后一瞬,我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手中那块冰冷脉动的千年血样晶体,以及另一只手中紧握的青铜匣——那匣子内壁,刚刚打开暗格时被底部边缘磕碰到的、刻着金文警告的内凹角落,边缘异常锋利!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没有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在枪口火焰亮起的刹那,我猛地将握着血样晶体的左手,狠狠压向青铜匣内壁那个锋利如刀的内凹边缘!
嗤——!
晶体锋利的棱角,加上我全力下压的力量,瞬间割破了掌心!滚烫的鲜血立刻涌出,浸染了那块暗红色的晶体!
几乎就在我的鲜血接触到那千年血样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千倍的恐怖震动,猛地从青铜匣内部爆发出来!不再是冰冷的排斥,而是一种狂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共鸣!整个青铜匣瞬间变得滚烫,仿佛刚从熔炉中取出!匣内壁上那些原本死寂的、扭曲的甲骨文符号,骤然亮起刺目的、如同熔岩般的暗红色光芒!
光芒如同活物般流淌、汇聚,形成一个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由无数细小符文构成的立体光阵,将我和青铜匣笼罩其中!
轰!!!
密集的子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壁!在距离我身体不到十厘米的半空中,猛地停顿、扭曲!灼热的弹头像是陷入了粘稠的胶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能量湮灭的滋滋声,最终纷纷变形、熔化、如同被高温瞬间熔断的铅块般坠落在地!
暗红色的光阵剧烈地闪烁、震荡,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青铜匣发出的痛苦嗡鸣,以及我掌心伤口传来的、如同被烙铁灼烧般的剧痛!那千年血样晶体贪婪地吮吸着我的血液,温度急剧升高,仿佛要将我的手掌一同熔化!
能量场!EMP!用EMP!一个突击手惊骇地喊道,声音透过变声器都带着一丝扭曲的恐惧。
不!优先摧毁源头!用那个!另一个突击手猛地指向我手中发光的青铜匣和血样。
持霰弹枪的突击手反应最快,他毫不犹豫地扔下打空的霰弹枪,反手从战术背心上抽出一枚圆柱形、闪烁着红色警示灯的震撼弹!手指猛地扣向保险拉环!
不能让他扔出来!在这个狭小空间,震撼弹足以震晕甚至杀死我!这诡异的光阵挡子弹可以,未必挡得住冲击波和强光!
就在他拉环的瞬间,笼罩着我的暗红色光阵猛地向内收缩!所有的符文光芒如同受到致命吸引,疯狂地涌向我紧握着血样晶体、血流不止的左手!一股狂暴到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扯碎的力量,顺着掌心的伤口,如同高压电流般猛地冲入我的血管!
呃啊——!!!
无法抑制的痛苦嘶吼冲出喉咙!视野瞬间被一片刺眼的血红覆盖!那不是光,是血管爆裂产生的幻觉!身体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在发出哀鸣!那股力量太霸道了,它冲入我的血管,与我自身的血液激烈地冲突、碰撞、融合!
剧痛之中,一个清晰到令人绝望的认知如同冰锥刺入大脑:暗格内壁那组图谱甲骨文!那冰冷精确的符号描绘的钥匙孔模型……与我自身的基因序列……正在被这股外力强行与那千年血样模板进行比对!
匹配……竟然在发生!
那诅咒锁定的血脉……是我的!
这个念头带来的惊骇甚至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就在这心神剧震、力量失控的瞬间——
轰!!!
我紧握着血样晶体的左手,被体内那股狂暴冲突的力量猛地炸开!不是物理爆炸,而是能量失控的宣泄!
一股肉眼可见的、暗红色的能量冲击波,以我的左手为中心,呈球形猛然爆发开来!
无声,却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势!
首当其冲的,是那枚刚刚被拉开保险、即将投出的震撼弹!
暗红冲击波扫过它的瞬间,震撼弹内部精密的电子元件和化学药剂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捏碎、湮灭!整个弹体无声地化为一小撮闪烁着红光的金属和塑料碎渣,从突击手僵住的手中簌簌落下!
紧接着,冲击波狠狠撞在三个突入室内的武装分子身上!
噗!噗!噗!
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三个全副武装、强壮如熊的突击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像被狂风卷起的破布娃娃,猛地向后倒飞出去!他们身上的重型作战服如同纸糊般撕裂,头盔目镜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身体重重地砸在后方尚未完全倒塌的、布满龟裂纹的残墙上!
鲜血从他们头盔的缝隙和作战服的破口处狂涌而出!身体诡异地扭曲着,瘫软在地,一动不动。只有断裂电线爆出的幽蓝火花,偶尔映亮他们身下迅速扩大的、粘稠的血泊。
冲击波继续扩散,扫过房间内的一切。碎裂的家具残骸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再次砸过,化为更细小的碎片。墙壁上巨大的裂缝如同黑色的蛛网般疯狂蔓延、扩大。整栋公寓楼发出了最后一声濒死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如同被轰炸过的废墟。只有灰尘在残存的、摇曳不定的幽蓝电火花光芒中缓缓飘落。刺鼻的硝烟味、血腥味、还有那千年血样散发的腐朽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味道。
我瘫倒在书桌后的瓦砾堆里,浑身像是散了架,每一块骨头都在尖叫。左手掌心那个被晶体割破的伤口,此刻传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如同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的灼痛。鲜血已经染红了半只手,还在不断渗出。
刚才那一下……是我做的
看着那三个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突击手,还有周围彻底化为齑粉的一切,巨大的荒谬感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劫后余生的短暂庆幸。那股力量……太可怕了!它来自哪里青铜匣那千年血样还是……我自己的血
青囊秘语……基因诅咒……维兰德要毁掉它的原因……
混乱的思绪被左手掌心一阵更加剧烈的灼痛打断。我艰难地抬起手,借着幽暗的光线看向掌心。
伤口很深,皮肉翻卷,但更诡异的是,在翻开的血肉边缘,靠近腕骨的位置,皮肤下面,竟然隐隐透出几道极其细微、如同活物般缓缓扭曲蔓延的……青黑色线条!
像纹身,又像是……某种活着的烙印正在顺着血管向上生长!
这是什么诅咒生效的标记!
就在这心神俱震的瞬间——
嗡…嗡…嗡…
我扔在不远处瓦砾堆里的手机,屏幕突然顽强地亮了起来!微弱的光芒在弥漫的灰尘中显得格外刺眼。
不是电话。是短信提示音。
谁这个时候
心脏再次被揪紧。我挣扎着,用没受伤的右手,艰难地从碎石块中扒出屏幕已经布满蛛网状裂痕的手机。
屏幕顽强地亮着,显示收到一条新信息。发送时间……竟然是在爆炸发生前!
发信人:周教授。
我的导师!国内最顶尖的古文字学和先秦考古专家!这次去拍卖会,也是因为帮他留意一件可能流失的商代玉琮!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信息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我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条信息。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加载出来,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由多重同心圆和大量细密坐标点构成的古老星图!星图的核心,被用醒目的红色标记圈出。旁边,用同样醒目的红色标注着一组极其精确的地理坐标数值!
星图的右下角,还有一行手写的小字,字迹潦草,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急迫和……恐惧
川,匣非吉物,速离!若见星图,去此坐标!真相……在……血……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血……血什么血样血脉还是……别的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古老神秘的星图,还有那个刺眼的红色坐标标记。导师……他知道什么他现在在哪里这条爆炸前发出的信息……是警告还是求救
掌心伤口的灼痛感再次传来,那皮肤下蔓延的青黑色线条似乎又清晰了一分。
窗外,城市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破了雨夜。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穿透破损的窗户和弥漫的烟尘,在废墟的墙壁上投下不断旋转闪烁的光斑。
维兰德的人……导师的警告……掌心的烙印……还有那指向未知之地的星图坐标……
我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冰冷潮湿的断墙上。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废墟——青铜匣静静地躺在不远处,匣口打开,内壁的甲骨文光芒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冷死寂的金属。那块暗红色的千年血样晶体,则滚落在瓦砾中,在警灯的闪烁下,依旧散发着幽幽的、不祥的微光。
我抬起左手,看着掌心伤口边缘那几道如同活物般缓缓延伸的青黑色印记,又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那个鲜红刺目的坐标点。
血与火的序幕才刚刚拉开,而终点,远在星图所指的迷雾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