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一步——
“嘶——!”身后传来陆砚清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阮蕴玉的脚步猛地顿住!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回头!走!别管他!他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她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阮秘书。”陆砚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因疼痛而显得虚弱的沙哑,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我现在是你的上司吧?”
阮蕴玉身体一僵。
“作为下属”陆砚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刻意的示弱和不容置疑,“看着上司受伤流血高烧不退你就这样见死不救一走了之?”他微微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在控诉她的“冷血”。
“你!”阮蕴玉气得猛地转身!刚想反驳他这是在道德绑架!是在利用身份!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目光触及到陆砚清此刻的模样——
他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上,额头的白色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一大片,暗红的血痕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昂贵的黑色礼服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紧闭着双眼,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锁着,身体似乎还在微微发抖那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冷峻威严?只剩下脆弱和狼狈。
拒绝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阮蕴玉看着他那副惨状,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虽然恨他、怨他,可看着他此刻因为失血和药物而濒临昏迷的痛苦样子,看着他额头上那刺目的伤口那些恨意,终究无法彻底压过心底深处那一点点残余的不忍。
她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告诉她快走,情感却让她挪不动脚步。
最终,她重重地、带着浓浓不情愿地叹了口气,像是认命般,几步走回陆砚清身边。她蹲下身,动作有些僵硬,没好气地开口:“房卡呢?”
陆砚清似乎没听清,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我问你房卡!”阮蕴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烦躁,“总统套房的房卡!放哪了?!不拿出来怎么送你回去?!”
陆砚清虚弱地抬了抬手指了指自己西装外套的内袋。
阮蕴玉皱紧眉头,看着他被血染脏的昂贵西装,又看了看他虚弱无力的样子,认命地伸出手,探向他礼服内侧的口袋。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滚烫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异常灼热的体温和心脏有力的跳动。这亲密的接触让阮蕴玉浑身一僵,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一下,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再次伸手,动作尽量快速而僵硬地在他内袋里摸索。指尖划过丝滑的衬里,终于触碰到一张冰凉的硬质卡片。
她迅速抽出房卡,看也没看陆砚清一眼,站起身:“能走吗?不能走我让服务生来抬你!”语气依旧硬邦邦的。
“不用。”陆砚清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但身体刚一动,剧烈的眩晕感就让他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差点再次摔倒。
阮蕴玉眼疾手快,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入手一片滚烫!她这才惊觉他身体的温度高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