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清?阮蕴玉?你们在干什么?!”周衡震惊的声音响起。
他显然是听到了动静找过来的,身后还跟着闻讯赶来的酒店值班医生和几个惊慌失措的酒店工作人员。
周衡一眼看到消防箱里捂着流血额头,脸色痛苦苍白的陆砚清,以及旁边衣衫有些凌乱,脸色惨白如纸,惊魂未定的阮蕴玉,瞬间明白了七八分。
“快!医生!快看看!”周衡立刻指挥医生上前。
医生和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把陆砚清从消防箱里扶出来,让他靠墙坐下,迅速检查他头上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需要清创缝合,有轻微脑震荡迹象。”医生一边处理一边快速说道,“需要立刻去医院做详细检查!还有”
医生皱着眉,凑近陆砚清嗅了嗅,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他体内有药物残留,是强效的催情和致幻类药物,剂量不小。”
周衡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阮蕴玉身上,眼神复杂。
阮蕴玉靠着墙,身体微微颤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医生给陆砚清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又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和缓解药效的针剂。
陆砚清靠在墙上,闭着眼,药效和镇定剂的作用下,他似乎陷入了半昏睡状态,但紧蹙的眉头显示他依旧很不舒服。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纱布,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周衡挥了挥手,“你们先送医生出去,这边没事了,我来处理。”
工作人员和医生如蒙大赦,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狭窄黑暗的楼梯间里,只剩下周衡,靠着墙半昏迷的陆砚清,和惊魂未定,垂着头的阮蕴玉。
周衡走到陆砚清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头上的纱布,又看了看他那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吐槽,语气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戏谑和一丝无奈。
“我说陆大律师,你这苦肉计玩得够狠的啊?”
他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像只受惊兔子的阮蕴玉,声音压得更低,只有陆砚清能勉强听到,“没睡到人,还把自己脑袋磕开花?”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他话音刚落,原本闭着眼、似乎陷入昏睡的陆砚清,眼皮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因为药物和失血而显得有些迷蒙,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清醒和滔天的怒火!他狠狠地瞪了周衡一眼,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带着无声的警告和驱逐:闭嘴!快滚!
周衡被他这眼神看得一噎,瞬间明白了。他撇撇嘴,耸耸肩,站起身:“行行行,我滚!你们二位慢慢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阮蕴玉,又看了看狼狈却眼神凶狠的陆砚清,摇摇头,转身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也离开了。
“咔哒。”
门轻轻合拢。
楼梯间彻底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陆砚清身上残留的酒气和药物气息。
阮蕴玉依旧靠着冰冷的墙壁,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不远处那道冰冷锐利、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陆砚清靠着墙,手捂着额头的纱布,鲜血还在缓慢地渗出,染红了他的指缝。他微微喘息着,药效和镇定剂让他的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但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地钉在阮蕴玉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终于,陆砚清低沉沙哑、带着浓重鼻音和压抑怒火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破了死寂的黑暗:
“阮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