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软软的病不能让他知道!
以他的性格,知道后一定会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
她不能失去软软!也不能失去安安!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其他所有情绪。
她猛地别开脸,避开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变得异常冰冷和清晰。
“不是。”阮蕴玉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陆砚清,你听清楚,阮安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和临川的孩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不会以为安安是你的孩子吧?你以为四年前,我会生下你的孩子吗?”
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看到陆砚清这幅样子。
她都怀疑四年前,自己怎么会和他有纠缠?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砚清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一点一点地松开。
他死死地盯着她冰冷而决绝的侧脸,那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失望?
愤怒?
还是别的什么?
阮蕴玉不敢看。
“好很好。”陆砚清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却比刚才的暴怒更让人胆寒。
他缓缓地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如雕塑般的轮廓,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彻骨的寒意。
“阮蕴玉,你够狠。”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冰原。
他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黑色的宾利引擎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掉头,刺眼的车灯划破夜色,绝尘而去,消失在道路尽头。
阮蕴玉背靠着冰冷的铁门,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晚风吹过,她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挪上昏暗的楼梯。
推开家门,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慕临川正坐在小小的客厅沙发上,阮安已经醒了,抱着那个巨大的毛绒熊,窝在慕临川怀里,小声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依赖的笑容。
看到阮蕴玉进来,阮安立刻张开小手,“妈咪!”
慕临川也站起身,眼神带着关切,“没事吧?他走了?”
阮蕴玉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疲惫。
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事。”
她走到儿子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
“妈咪,下雨了。”阮安看着窗外,小声说。
阮蕴玉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又看了看旁边眼神温和,充满无声支持的慕临川,一个念头在疲惫和混乱的脑海中逐渐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慕临川,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哥,雨下大了,晚上开车不安全,你今晚别走了,就住客房吧。”
慕临川显然没料到阮蕴玉会主动留宿,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和复杂的情绪。
他看了一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又看了看阮蕴玉疲惫却坚定的眼神。
最终,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温和地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