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董显然很看重陆砚清，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热情地伸出手，“哎呀！陆律师！幸会幸会！上次那个案子多亏您了”
陆砚清与他简短地握了握手，客套了两句。
夏悠晴却完全没理会他们男人的寒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阮蕴玉脸上，带着赤裸裸的探究和挑衅，“阮小姐看着气色好像有点疲惫？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呀？”
她刻意拉长了尾音，暧昧不明。
阮蕴玉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维持着温婉的笑意，四两拨千斤，“谢谢夏小姐关心，可能刚换了地方，有点认床。”
她声音平静。
夏悠晴红唇微启，还想说什么，陆砚清却不着痕迹地侧身一步，高大的身躯直接将阮蕴玉挡在了身后，隔绝了夏悠晴的视线。
他对王董道：“王董，演出快开场了，我们先入座？”
“对对对！陆律师您先请！您先请！”王董连忙应声。
夏悠晴看着陆砚清护着阮蕴玉离开的背影，脸上那明媚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嘴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眼神阴沉。
音乐厅灯光暗下，只余舞台上柔和的光晕。
悠扬的交响乐流淌开来。
阮蕴玉坐在陆砚清旁边柔软的座椅上，身体却像块木头，僵硬得很。
她根本听不进去那些或舒缓或激昂的旋律。
陆砚清的存在感太强，他身上那股清洌的雪松混合着淡淡须后水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腔。
她强迫自己盯着舞台上模糊的人影，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身边的陆砚清似乎很投入，微微闭着眼，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扶手上，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敲击着，姿态闲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阮蕴玉来说却像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秒都无比难熬。这压抑的气氛快让她喘不过气。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的时候。
陆砚清西装内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极其轻微却持续不断的“嗡嗡”震动声。
在安静的乐声背景下，这声音显得异常清晰刺耳。
陆砚清敲击的手指蓦地停住，眉头迅速蹙起，睁开了眼睛。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的眼神和骤然凝重的脸色。
他飞快地按掉震动，但眉宇间已经笼罩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霜，下颌线绷得死紧。
阮蕴玉立刻察觉到他气场的变化，那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她忍不住侧头看他。
陆砚清没有看她，只是身体微微向她这边倾侧，靠近她耳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我出去接个紧急电话，你坐在这里，一步也不准动。”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却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他甚至没等她点头或回应，就迅速而无声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道沉默的阴影，快步穿过座位间的通道，迅速消失在安全出口的方向。
阮蕴玉看着陆砚清消失的地方，心里的疑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什么紧急电话，能让陆砚清露出这种表情？
她独自坐在空旷的席位上，周围优美的乐声仿佛都成了令人烦躁的背景噪音。
那些若有若无的，探究的目光似乎又悄悄飘了过来，让她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她用力攥了下冰凉的手指，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
然而，她刚调整好呼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旁边那个一直空着的座位上，突然悄无声息地坐下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