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它。
冰冷的两个字,伴随着一份文件,砸在苏烬的脸上。纸张的棱角划过她产后浮肿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
她刚经历了一场耗尽半条命的生产,胸口涨得像石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刀割般的疼痛。而她的丈夫,傅言城,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给了她一份离婚协议。
我们离婚。傅言城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英俊的脸上满是厌恶与不耐,小月回来了,她……也生了。身体不好,没有奶水。你,搬到隔壁客房,以后就负责喂养她的孩子。
轰的一声,苏烬的脑子炸开了。
小月,白月。那个在他心中盘踞了十年的名字。
她回来了,还带着孩子
而他,竟然要自己这个刚生完孩子的正妻,去给那个女人的孩子当奶妈
傅言城,你疯了苏烬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愤怒。
我没疯。傅言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件用旧了的物品,苏烬,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嫁给我的。你弟弟的公司,还想不想要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苏烬的心瞬间沉入冰窖。五年的婚姻,她倾尽所有,为他操持家务,为他孝顺父母,为他放弃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调香事业,最后,只换来一句别忘了你是怎么嫁给我的。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是傅言城的母亲,周佩兰。她身后跟着一个保姆,保姆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磨蹭什么呢小月都等急了。周佩兰嫌恶地瞥了一眼苏烬,我们傅家的金孙饿着了,你担待得起吗赶紧的,把衣服解开,喂奶!
那个保姆,竟真的抱着孩子,一步步向她逼近。
苏烬下意识地护住胸口,身体不住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不……那不是我的孩子……她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的孩子,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宝宝,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育婴箱里,而他们,却逼着她去喂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都是傅家的种,有什么区别周佩兰的语气刻薄至极,能让你喂小月的孩子,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我说了,不!苏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胸口的涨痛和心口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近昏厥。
傅言城失去了耐心。
他上前一步,粗暴地抓住苏烬的手腕,用力一扯。产后虚弱的苏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轻易地拽倒在床上。
苏烬,我最后说一遍,喂!他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催命符。
保姆抱着那个陌生的婴儿,强行塞进她的怀里。婴儿的哭声尖锐刺耳,像一根根针,扎进苏烬的心里。
屈辱,无尽的屈辱。
她的尊严,她作为母亲的本能,在这一刻被他们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看着傅言城那张冷酷无情的脸,看着周佩兰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苏烬忽然笑了。
那笑声,凄厉而绝望。
五年,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她的爱,她的付出,她的人生,全都是一场笑话!
你们会后悔的。
苏烬停止了笑,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看着傅言城,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后悔。
傅言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后悔苏烬,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后悔
资格苏烬的目光缓缓扫过他,扫过周佩兰,最后落在那个啼哭的婴儿身上,就凭我是苏烬,是你傅言城法律上的妻子。就凭我怀里的,不是我的种!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周佩兰脸色一变,厉声呵斥:胡说什么!这当然是言城的孩子!是我们傅家的金孙!
是吗苏烬冷笑,她强撑着坐起身,目光死死地盯着傅言城,傅言城,你敢不敢现在就去做个亲子鉴定
傅言城的眉头拧成一团。他当然不会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他只是厌烦苏烬此刻的垂死挣扎。
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苏烬的眼泪汹
涌而出,混合着汗水,狼狈不堪,被逼着给别的女人的孩子喂奶的人是我!被你们当成牲口一样对待的人是我!你现在说我闹
她猛地推开怀里的婴儿,保姆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接住。
苏烬撑着床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每动一下,身体都像要散架一样。
离婚协议,我签。她看着傅言城,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一种死寂的平静,但是,傅言城,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奶,就算是堵到发炎,堵到烂掉,也只会喂我的亲生骨肉。那个女人的孩子,一口也别想喝到!
反了你了!周佩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烬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下蛋的鸡,霸占了言城五年,现在让你做点贡献怎么了你信不信我让你净身出户,让你连你那个病秧子哥哥都养不活!
哥哥!
那是苏烬唯一的软肋。
周佩兰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她的心脏。
苏烬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傅言城看到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他知道,他拿捏住了她。
苏烬,别逼我用极端的手段。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乖乖听话,你哥哥的公司还能活。否则……
威胁的话语在耳边盘旋,像一条毒蛇,缠绕着她的神经。
苏烬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冷漠和算计。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原来,他随时准备着,用她最在乎的人来威胁她,逼她就范。
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愤怒,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看着傅言城,看着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胸中那股被压抑的恨意,再也无法抑制。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傅言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烬。周佩兰和保姆也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一向温顺、逆来顺受的女人,竟然动手打了他
这一巴掌,苏烬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是替我自己打的。打醒我这五年喂了狗的青春!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
你……你敢打我傅言城终于反应过来,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怒火,扬手就要打回去。
苏烬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打啊。她说,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傅大总裁是怎么在妻子产后第一天,就逼着她给小三的孩子喂奶,还对她动手的。
傅言城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可以不在乎苏烬,但他不能不在乎傅家的名声。
疯子!你这个疯子!周佩兰尖叫着冲上来,想去撕扯苏烬的头发。
苏烬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攻击。她看了一眼窗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这里不是家,是地狱。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冲向门口。
拦住她!傅言城怒吼道。
保姆下意识地想去拦,却被苏烬眼中那股骇人的恨意吓得后退了一步。
就这片刻的犹豫,苏烬已经冲出了病房。
她甚至来不及去育婴箱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叫嚣:逃!逃离这个地方!
雨水冰冷刺骨,瞬间浇透了她单薄的病号服。她浑身湿透,狼狈地在雨中奔跑。身后传来傅言城愤怒的咆哮,像催命的魔咒。
她不敢停下,也停不下来。
五年大梦,终究是被一记耳光彻底打醒。
原来,爱到极致,是毁灭。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再也迈不动一步,她才在一个公交站台下瘫倒在地。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已经被雨水打湿,但她还是凭着记忆,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哪位对面传来一个冷静而专业的男声。
苏烬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哽咽的声音。
她努力地平复着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开启她复仇之路的话:
周律师……我要离婚。我还要告他,告他重婚。
重婚
电话那头的周毅,京城顶尖的离婚律师,显然被这两个字惊了一下。
苏小姐,你确定
我确定。苏烬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不仅在婚内出轨,还有一个私生子。现在,他逼我离婚,让我给那个孩子当奶妈。
周毅沉默了。他处理过无数离奇的离婚案,但这样的情节,依旧让他感到了震惊和愤怒。
我明白了。周毅的声音沉了下来,苏小姐,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我在……苏烬看了一眼站台的名字,我在中心医院对面的公交站。我刚从医院跑出来。
待在那里别动,注意安全,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苏烬紧紧地抱住自己,试图从这冰冷的雨夜里汲取一丝温暖。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周毅撑着伞快步下车,将一件干燥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苏小姐,先上车。
车内的暖气,让苏烬冻得发紫的嘴唇恢复了一丝血色。
谢谢。她低声道谢。
重婚罪的取证非常困难,尤其像傅言城这样的人,手脚会做得很干净。周毅一边开车,一边冷静地分析,你需要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与另一名女性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或者,有另一份合法的结婚登记。
苏烬沉默了。她知道这很难。五年里,傅言城从未让她插手过他的任何事情。
我知道。她说,但我不会放弃。
周毅看了她一眼,从她那双红肿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复仇的火焰。
我会帮你。他说,首先,我们要确保你和你孩子的安全。其次,我们需要开始搜集证据。你有什么线索吗
苏烬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
那个女人,叫白月。傅言城说,她刚生了孩子。
白月……周毅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我会去查。你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会帮你处理好医院那边的事情,尽快让你和孩子团聚。
在周毅的帮助下,苏烬暂时住进了一家隐蔽的酒店。
第二天,她发着高烧,胸口因为堵奶而硬得像铁块,疼得她整夜无法入睡。医生说,这是急性乳腺炎,再严重下去,可能需要手术。
躺在病床上,苏烬看着天花板,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片冰冷的恨意。
傅言城,周佩兰,白月……
你们带给我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她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这是她之前无意中记下的,傅言城的一个私人号码。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傅总,重婚罪最高判几年,了解一下
发完短信,她关掉了手机。
她知道,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等它在傅言城的心里,生根,发芽。
而她,要开始磨砺自己的刀了。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言城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手机屏幕上那条陌生的短信,像一根刺,扎得他心神不宁。
重婚罪
苏烬那个蠢女人,她能知道什么
他冷笑一声,将短信删除。一个被圈养了五年的家庭主妇,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他更烦心的,是白月。
昨天苏烬跑了之后,孩子没人喂,哭闹了一整夜。白月也跟着哭,说自己没用,连累了他。
傅言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派人去找苏烬,却发现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医院那边,也被一个姓周的律师接管了,他的人根本无法靠近育婴室。
傅总,秘书敲门进来,白小姐的电话。
傅言城接过电话,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小月,怎么了
言城……宝宝又不肯喝奶粉了,哭得我心都碎了。电话那头传来白月柔弱的哭腔,都怪我,身体不争气……要是苏小姐还在就好了,她肯定能把宝宝喂得白白胖胖的……
又是苏烬!
傅言城心中的烦躁更甚。
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他安抚道。
挂了电话,傅言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烬那个女人,一向胆小懦弱,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刚烈还敢跟他提重婚罪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那件事,他做得天衣无缝。
另一边,酒店房间里。
苏烬忍着剧痛,正在用吸奶器疏通堵塞的乳腺。每一滴被吸出的乳汁,都像是她流出的血。
周毅带来了初步的调查结果。
白月,25岁,三流模特。五年前突然出国,上周刚回国。她的出入境记录很干净。但是……周毅顿了顿,我查到,她在国外就读的艺术学院,是以‘傅太太’的名义申请的助学金。
苏烬的动作停住了。
傅太太
是的。而且,我托人查了她生产的医院,那是一家顶级的私立医院,保密措施做得很好。但有一个有趣的细节,她登记的紧急联系人,不是傅言城,而是一个叫高俊的男人。
高俊
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摄影师,据说和白月关系匪
密。
苏烬的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想起了五年前,她和傅言城刚结婚时,傅言城曾带回一幅画,说是白月送的毕业礼物。那幅画的角落,就有一个签名:Jun。
当时她以为是某个外国艺术家的名字,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这个俊
还有,白月。
苏烬的职业是调香师,她的嗅觉比常人敏锐百倍。她记得,五年前的白月,身上总有一种清新的栀子花香,干净纯粹,像她的名字一样。
可昨天,那个保姆抱来的婴儿身上,除了奶味,还残留着一丝非常淡的、复杂的香水味。那不是白月惯用的味道,而是一款非常小众的、以烟草和皮革为主调的男士香水。
一个刚生产的母亲,一个标榜清纯的白月光,为什么会和一个用着这种香水的男人有牵扯
苏-烬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或许,突破口,就在这个高俊,和那款男士香水上。
周律师,她说,帮我查一下那个高俊,还有,帮我搞到白月现在用的所有护肤品和香水的清单。
你要做什么
傅言城不是喜欢白月光吗苏烬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就要让他看看,他的白月光,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一周后。
海市国际会展中心,一场顶级的香料拍卖会正在进行。
苏烬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长发挽起,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脱胎换骨,再也不见半分产后的憔悴。她以烬的艺名,代表一家新成立的香水工作室,出现在了会场。
她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烬就是那个三年前拿下国际调香大赛金奖,之后就销声匿迹的天才调香师
听说她嫁入豪门了,怎么又出来了
苏烬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她的目光,锁定在了第一排的傅言城身上。他正和几个商界大佬谈笑风生,意气风发。
今天拍卖的压轴品,是一瓶产自马达加斯加的顶级依兰精油。这种精油产量极低,是调制高端香水的核心原料。傅氏集团旗下的美妆公司,对此志在必得。
拍卖开始,价格一路攀升。
傅言城气定神闲,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直到价格被抬到八百万时,场上只剩下他和另一个竞拍者。
一千万。傅言城举牌,语气轻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一千一百万。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苏烬身上。
傅言城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他死死地盯着苏烬,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哪来的钱
苏烬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拍卖师。
一千两百万。傅言城咬着牙喊道。
一千三百万。苏烬毫不犹豫地跟上。
她就像一个冷静的猎人,每一次举牌,都精准地踩在傅言城的底线上。
傅言城彻底被激怒了。他不能输,尤其不能输给这个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
两千万!他直接喊出了一个天价。
全场哗然。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这瓶精油的实际价值。
苏烬看着他,终于笑了。
她放下了手中的号牌,对着傅言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傅言城愣住了。随即,他明白了过来。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买!她从一开始,就是来给他抬价,让他当这个冤大头的!
砰!拍卖师落槌。
恭喜傅总!
傅言城在一片恭喜声中,脸色铁青,如坐针毡。他用两千万,买下了一个只值一千万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在整个海市的商圈面前,被他的前妻,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拍卖会结束,傅言城在走廊堵住了苏烬。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低吼道,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傅总说什么,我听不懂。苏烬淡淡一笑,我只是一个想在事业上重新开始的普通人罢了。倒是傅总,豪掷两千万,真是财大气粗。
你哪来的钱
这个,就不用傅总操心了。苏烬绕开他,准备离开。
苏烬!傅言城抓住她的手腕,你别忘了,你哥哥还在我手里!
苏烬的身体一僵。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傅言城,你最好别动他。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胁,否则,我保证,你会比我痛苦一百倍。
说完,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傅言城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苏烬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刚才的故作镇定,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她不仅要让傅言城血本无归,更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是什么滋味。
工作室里,苏烬看着周毅传来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高俊,那个摄影师,果然和白月关系匪浅。他名下的一套公寓,水电费账单的支付账户,竟然是白月的。
而那款小众的男士香水,品牌名叫暗夜之裔,它的创始人,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地下调香师,以风格大胆、桀骜不驯著称。巧的是,这位调香师,正是苏烬的大学学长。
苏烬拨通了学长的电话。
学长,是我,苏烬。
小师妹真是稀客啊!我还以为你嫁入豪门,就把我们这些穷朋友给忘了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学长说笑了。苏烬开门见山,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暗夜之裔’这款香水,你有没有卖给过一个叫高俊的摄影师
高俊学长想了想,有印象。他大概半年前买的,一次性买了很多。说是要送给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怎么了
没什么。苏烬的心跳开始加速,学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知道这款香水的所有成分配比。
这可是商业机密啊,小师妹。
学长,这对我真的很重要。苏烬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好吧。谁让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呢。
拿到配方的苏烬,立刻投入了工作。她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整整两天两夜。
她要做的,不是复制,而是分析。
暗夜之裔里,有一味非常特殊的成分——秘鲁圣木。这种木头燃烧时会散发出独特的香气,有净化磁场的作用,但同时,它对一种罕见的基因缺陷人群,会引发严重的过敏反应。
而这种基因缺陷,苏烬恰好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过,它具有家族遗传性。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苏烬的脑中形成。
如果……白月的孩子,对这种成分过敏呢
那是不是就能证明,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傅言城的种,而是那个高俊的
要做这个实验,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接触到那个孩子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周佩兰,她的前婆婆,给她打来了电话,用命令的口吻让她回家一趟,说是傅家的家庭律师要和她谈谈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
苏烬知道,这是鸿门宴。
但她,必须去。
她精心调配了一支无色无味的香薰精油,核心成分,就是秘鲁圣木。然后,她将这支精油,装进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香薰扣里,别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傅家别墅,依旧富丽堂皇,却让苏烬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周佩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趾高气扬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呢。
苏烬没有理她,目光在客厅里搜索着。
很快,她就看到了目标。
白月正抱着孩子,从二楼缓缓走下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苏……苏小姐,你来了。白月怯生生地开口,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得意。
苏烬看着她,微微一笑。
她缓缓地走向白月,在她面前站定。
孩子很可爱。苏烬轻声说,同时,状似无意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让那个藏着秘鲁圣木的香薰扣,离那个婴儿更近一些。
婴儿一开始还很安静,但很快,就开始躁动不安。
紧接着,他的脸上,开始出现一片片红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白月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周佩兰也吓坏了,冲了过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整个客厅,乱成了一锅粥。
而苏烬,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好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傅言城,白月,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要的,不是一份简单的亲子鉴定报告。
她要的,是在傅家的主场,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捅破这个天大的谎言!
快!叫救护车!
傅家别墅乱作一团。白月抱着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周佩兰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傅言城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言城!你快看看宝宝!白月哭着扑向他,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喘不上气了……
傅言城接过孩子,看到孩子满脸红疹、呼吸困难的模样,心头一紧。他立刻抱起孩子,冲了出去。
去医院!
苏烬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背影。
她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她拿出手机,给周毅发了条信息:准备收网。
医院里,经过一番紧急抢救,孩子终于脱离了危险。
医生给出的诊断是:严重过敏性休克。
过敏傅言城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怎么会过敏
我们给孩子做了过敏源检测。医生拿着报告,表情严肃,孩子对一种叫‘秘鲁圣木’的成分,存在极其罕见的基因性过敏。这种过敏,是会遗传的。请问,您或者孩子母亲,有类似的过敏史吗
傅言城和白月都愣住了。
我……我没有啊。白月连忙摇头。
傅言城也肯定自己没有。傅家的体检报告,每年都做得清清楚楚。
这就奇怪了。医生说,这种基因性过敏,必然是来自父母双方的一方。如果你们都没有,那……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空气,瞬间凝固了。
傅言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了白月。
白月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失。
言城,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慌乱地抓住傅言城的胳膊,语无伦次。
不知道傅言城的声
音,冷得像冰,那谁知道高俊吗
白月的身体,猛地一僵。
傅言城看着她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屈辱,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他竟然被这个女人骗了!他竟然把别人的野种,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一把甩开白月,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嫌恶和杀意。
贱人!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院。他甚至没有再多看那个孩子一眼。
白月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烬,此刻正坐在周毅的车里,平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傅家的家宴,就在三天后。周毅说,请柬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好。苏烬点了点头。
她的手机响了,是傅言城打来的。
她直接按了挂断。
很快,一条短信发了过来:苏烬,是我错了。我们谈谈。
苏烬看着那条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她回了两个字:法庭见。
三天后,傅家家宴。
这是傅氏集团一年一度的盛会,海市所有的名流权贵,悉数到场。
傅言城强撑着精神,在场内周旋。所有人都看得出他脸色不好,但没人敢多问。
白月没有出现。据说,她已经被傅言城赶出了傅家。
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大门突然被推开。
苏烬一身红色长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周毅,以及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身上。
苏烬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傅言城的面前。
傅言城,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我来,是给你送一份大礼的。
她从周毅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扬手,扔在了傅言城的脸上。
这是你心心念念的‘金孙’,和那个摄影师高俊的亲子鉴定报告。相似度,99.9%。
另外,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冷,我正式通知你,我以重婚罪,向法院提起了对你的诉讼。这是法院的传票。
警察先生,她侧过头,可以带他走了吗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反转,震得说不出话来。
傅言城,海市的商业帝王,竟然被自己的前妻,当着所有名流的面,指控重婚还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傅言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苏烬!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带走!
警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左一右,直接将他控制住。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傅言城疯狂地挣扎。
但一切都是徒劳。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像一条丧家之犬,被警察狼狈地带离了宴会厅。
周佩兰尖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一场盛大的家宴,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苏烬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表情平静。
她看着傅言城被带走的方向,眼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洞。
她赢了吗
或许吧。
但她失去的,是再也回不去的五年。
离开傅家,苏烬直接去了医院。
她的哥哥苏明,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父母早逝,是哥哥辍学打工,一手将她抚养长大,供她读完大学。
后来她嫁给傅言城,哥哥用她给的钱,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公司,生意刚刚走上正轨。
哥。
苏烬推开病房的门。
苏明正坐在床上看文件,看到她来,立刻露出了笑容。
烬烬,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
苏烬点了点头,坐到床边,拿起一个苹果,默默地削着。
哥,对不起。她低声说,把你也卷进来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苏明揉了揉她的头发,满眼心疼,我们是兄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个姓傅的,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离了正好!
苏烬的眼眶一热。
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哥哥,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笑容。
哥,等这件事了了,我把工作室做大,以后,我养你。
好啊。苏明笑着,咬了一口苹果,我等着我们家大调香师,扬名立万。
兄妹俩聊了很久,直到深夜,苏烬才离开医院。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复仇,还没有结束。
傅言城被带走,只是第一步。重婚罪的认定,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而傅氏集团这艘商业航母,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击沉的。
她要做的,还有很多。
然而,苏烬没有想到,傅言城的报复,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狠。
第二天一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让她如坠冰窟的电话。
喂,是苏明先生的家属吗他……他从工地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了,现在正在抢救……
苏烬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医院,抢救室外。
苏烬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看着那盏亮着的红灯,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哥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几个小时后,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对她摇了摇头。
病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他的双腿,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轰!
苏烬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冲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双腿打着石膏,脸色苍白如纸的哥哥,心如刀绞。
哥……
她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是她,是她害了哥哥!
如果不是她要去报复傅言城,哥哥就不会出事!
不……不怪你……苏明醒了过来,虚弱地抓住她的手,艰难地安慰道,是……是意外……
意外
苏烬不信!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意外!
这一定是傅言城干的!是他狗急跳墙,疯狂报复!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苏烬的心底,疯狂地滋生蔓延。那恨意,像来自地狱的业火,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傅言城!
你不仅毁了我的爱情,我的婚姻,现在,你还毁了我唯一的亲人!
我要你死!
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苏烬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泪水,只剩下无尽的疯狂和杀意。
她缓缓地站起身,替哥哥掖好被角,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她拨通了周毅的电话。
周律师,帮我约个人。
谁
傅言城的死对头,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景深。
周毅愣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苏烬笑了,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诡异,我要他傅氏集团,从海市,彻底消失。
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陆景深,一个和傅言城齐名的商界传奇。传闻他手段狠辣,城府极深,是傅言城在生意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苏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傅太太……哦不,应该叫苏小姐了。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对付傅言城
不是帮。苏烬纠正道,是合作。
哦陆景深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苏烬直视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而且,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将一个U盘,推到了陆景深的面前。
这里面,是傅氏集团近三年来所有的海外项目资料,以及……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
陆景深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看着苏烬,第一次,正视起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
这些资料,都是傅氏集团的核心机密。她是怎么弄到的
苏烬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傅言城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白月的生日。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惜,这个家里,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陆景深笑了。
有意思。他拿起那个U盘,苏小姐,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苏烬说,我只要傅言城,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成交。
有了陆景深的加入,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陆景深不仅动用关系,拿到了傅言城和白月在海外注册结婚的铁证,还配合苏烬,将傅氏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匿名举报给了税务部门。
一时间,傅氏集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税务调查,银行催贷,合作伙伴解约……
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转眼间,风雨飘摇。
傅言城被取保候审,出来后,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他焦头烂额,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
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
他终于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苏烬干的。
那个被他抛弃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将他逼到如此绝境。
他不甘心!
他不会就这么认输!
法庭上。
苏烬和傅言城,再次对峙。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位置,彻底调换了。
苏烬是原告,冷静,从容。
傅言城是被告,狼狈,颓然。
被告傅言城,在与原告苏烬的婚姻存续期间,于海外与白月小姐登记结婚,构成重婚罪,证据确凿。
周毅将一份份铁证,呈现在法官面前。
傅言城的律师,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傅言城看着苏烬那张平静的脸,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我没有!他突然站起来,指着苏烬,歇斯底里地吼道,是她!是她陷害我!这个毒妇,她早就出轨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他想用同样的方式,来污蔑苏烬。
然而,苏烬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递给了法官。
法官大人,这是我和我儿子的亲子鉴定。至于我和傅言城先生的……我想,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傅言城,连让她为他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傅言城彻底崩溃了。
他像一头困兽,在法庭上咆哮,咒骂,却只换来了法警更严厉的控制。
白月作为证人,被传唤出庭。
她瘦得脱了相,精神恍惚。在周毅一连串的逼问下,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
包括,她是如何欺骗傅言城,说孩子是他的;包括,傅言城是如何指使人,去制造那场意外,伤害苏明的。
真相,大白于天下。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鄙夷和愤怒的目光,看着傅言城。
这个男人,不仅是婚内出轨的渣男,还是一个为了报复前妻,不惜伤害无辜的罪犯!
宣判的那一天,傅氏集团的股票,应声跌停。
连续七个跌停板,市值蒸发了数百亿。
银行上门催债,查封了公司资产。
合作伙伴纷纷发表声明,终止与傅氏的一切合作。
墙倒,众人推。
曾经辉煌的傅氏集团,在短短半个月内,轰然倒塌,宣布破产。
傅言城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法院冻结,用于赔偿和偿还债务。
他从云端,重重地摔进了泥里。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当初那个轻率而恶毒的决定。
他以为苏烬是一只可以随意拿捏的兔子,却没想到,那是一只被逼到绝境后,会反噬的饿狼。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破产清算的那天,苏烬去了傅氏集团的大楼。
她看着员工们抱着纸箱,一个个神色黯然地离开,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她走进了那间她曾经来过一次的总裁办公室。
里面已经空了,只有巨大的落地窗,依旧映照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陆景深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都结束了。他说。
是啊,都结束了。苏烬轻声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香水公司,把哥哥接过来,好好照顾他。
需要我帮忙吗
苏烬摇了摇头,笑了笑:谢谢,不过不用了。以后的路,我想自己走。
陆景深转过身,看着她。
阳光下,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释然。那是一种挣脱了所有枷锁后,重获新生的光芒。
好。他说,祝你好运。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傅言城,因重婚罪、故意伤害罪、以及多项商业犯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白月,因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周佩兰,因为经受不住打击,中风瘫痪,被送进了疗养院,后半生只能在床上度过。
一个曾经显赫的家族,就此灰飞烟灭。
苏烬去监狱,探望过傅言城一次。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看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穿着囚服,头发花白,眼神空洞,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他看到苏烬,情绪激动起来,抓起电话,对着她咆哮,咒骂。
苏烬没有理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直到他骂累了,她才拿起电话,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傅言城,你知道吗那天在医院,你逼我喂奶的时候,我的胸口,因为急性乳腺炎,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后来,发炎,化脓,医生说,再晚一点,可能就要切除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带给我的痛苦,远不止是背叛。
所以,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哦,对了。苏烬站起身,准备离开,忘了告诉你,白月的那个孩子,被送去了福利院。听说,他很不适应那里的奶粉。
监狱里,应该没有母乳吧不过,监狱的奶瓶,倒是和她很配。
说完,她挂断电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傅言城绝望而疯狂的嘶吼。
一年后。
一家名为烬的原创香水品牌,横空出世,以其独特的东方禅意和高级的质感,迅速火遍了全国,甚至走向了国际。
它的创始人,正是苏烬。
媒体对这位神秘的天才调香师,充满了好奇。他们只知道她叫烬,却没人知道她的过去。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苏烬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哥哥,在公园里散步。
苏明的腿,在最好的医疗团队的治疗下,已经可以进行康复训练了。医生说,只要坚持下去,他有很大希望能重新站起来。
哥,你看,我们的新产品,又卖断货了。苏烬笑着,将手机递给哥哥看。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苏明一脸骄傲。
不远处,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跑来。
妈妈!抱!
苏烬笑着张开双臂,将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小家伙的身上,带着阳光和青草的香气,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敬往事一杯酒,从此不回头。苏明看着蓝天,轻声说。
苏烬抱着儿子,看着哥哥,笑了。
是啊。
往事如烟,不必再提。
她的人生,从今以后,由她自己做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