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猝死穿越修仙界,我绑定了最强渣男系统。
新手任务:强吻冰山圣女。
我抖着腿念三年血赚,被冻成冰棍扔下万丈悬崖。
系统:宿主获得玄冰圣体。
第二次任务:给魔教妖女写情书。
姑娘芳龄几何婚配否的纸条换来一顿毒打。
系统:恭喜解锁百毒不侵。
最后一次任务:壁咚高冷女剑仙。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剑仙拔剑追杀三千里,我边逃边嚎:姐姐我错了!
洪荒之力突然爆发,一剑劈开围攻宗门的魔教大军。
全宗沸腾:恭迎软饭天尊!
系统:终极任务:同时迎娶圣女、妖女、剑仙。
我:……现在抹杀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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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凶悍,狠狠刺穿了我的意识。
不是比喻。
我是真的,字面意思上的,被冻在了一块巨大的、剔透的、散发着缕缕寒气的冰坨子里。姿势极其诡异,像个被顽童随手丢进冰箱的扭曲手办,四肢僵硬地伸展着,脸紧贴着滑溜溜的冰壁。更恐怖的是,透过这层模糊的冰壳望出去,视野里一片令人心悸的虚空,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墨绿色深渊,深得仿佛能吞噬掉世间所有的光线和声音。凛冽的山风像无数把冰做的剃刀,呜咽着从冰坨子表面刮过,发出让人牙酸的呜呜声,每一次呼啸都像是在提醒我,只要这冰坨子稍微碎裂一点,我就得和这个世界彻底说再见。
李铁柱,一个光荣的、刚刚因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而英勇过劳死的社畜,大概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零点零一秒后,就被某种不可抗力强行塞进了这个名为修仙界的服务器。连新手村都没看清长啥样,更别提什么仙风道骨、御剑飞行的美好幻想,开局就直接给整成了高空冰雕艺术展的展品,还是那种随时会变成自由落体碎片的限量版。
嘶……我试图倒抽一口冷气,结果吸进来的全是刺骨的寒气,冻得我肺泡都在尖叫,这…这穿越…是不是…太…太刺激了点牙齿不受控制地疯狂磕碰,发出密集的咯咯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渣里硬挤出来的。
就在这濒临二次死亡的边缘,一个声音,带着一种极其欠揍的、仿佛劣质电子合成音般的欢快节奏,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叮!最强渣男系统启动成功!绑定唯一宿主:李铁柱(灵魂状态)!】
【恭喜宿主达成‘初吻即永别’成就!新手任务‘强吻玄天宗圣女凌清雪’已超额完成!奖励结算中……】
这声音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冻僵的脑仁里。
记忆的碎片瞬间被激活,带着一股浓烈的羞耻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哗啦啦涌了上来。就是眼前这块该死的冰坨子!还有冰坨子里那个模糊但绝对绝美的、眼神能冻碎星辰的身影!
就在大概……可能也许……半个时辰前我刚在这个鬼地方恢复意识,脑子里还残留着PPT和KPI的幻影,浑身疼得像被十吨卡车来回碾过。还没等我搞清东南西北,这个自称最强渣男系统的玩意儿就蹦了出来,用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我颅内循环播放:
【新手任务发布:强吻玄天宗圣女凌清雪!限时一炷香!任务失败:灵魂抹杀!】
抹杀!
我当时差点魂儿都吓飞了。灵魂状态的我,对抹杀这个词有着源自本能的、刻骨铭心的恐惧,比被老板指着鼻子骂明天不用来了还要恐怖一万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像个被无形皮鞭抽打的陀螺,凭着系统强行塞进脑子里的简陋地图,连滚带爬,一路撞飞了好几个端着灵果盘子的侍女(她们惊恐的尖叫我现在还心有余悸),最终,一头撞进了一片氤氲着浓郁寒气的……仙家浴池
水汽缭绕,宛如仙境。池边,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乌黑的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湿漉漉地贴在光洁如玉的背上,往下是惊心动魄的曲线,没入蒸腾的、泛着奇异灵光的池水中。仅仅是背影,就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孤绝,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存在而凝滞、冻结。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不是因为惊艳,而是因为那背影散发出的、足以让岩浆瞬间冷却的恐怖威压。双腿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芦苇,牙齿疯狂打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咆哮:会死的!靠近她绝对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但系统那催命符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无情:【倒计时:十、九、八……】
那抹杀二字像高压电一样窜遍我的灵魂。恐惧瞬间转化为一股不顾一切的蛮力,肾上腺激素(如果灵魂还有这玩意儿的话)瞬间飙到了峰值!
妈的!拼了!三年血赚,死刑不亏!
那句在另一个世界网络上流传的、极度羞耻的名言,成了我给自己壮胆的最后稻草。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凭着求生的本能,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悲壮(或者说愚蠢),像颗被发射出去的肉弹,猛地朝那冰雕雪砌般的背影扑了过去!
嘴唇似乎碰到了一丝冰凉滑腻的肌肤,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冻结时光的幽香。
紧接着,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怀中那具身体瞬间僵硬,那不再是柔软的躯壳,而是变成了一块即将爆发的、蕴藏着无尽寒冰风暴的核心!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连思维都能冻结的寒意,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视野里最后的画面,是那双缓缓转过来的眼眸。冰冷,空洞,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只有纯粹的、能冻结万物的寒光,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川深处最幽暗的冰核。那双眼睛瞥了我一眼,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看尘埃、看蝼蚁的漠然。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就成了这幅德性——冰封悬崖,命悬一线。
操!坑爹啊!
我内心发出无声的咆哮,灵魂都在震颤,那叫超额完成!超额完成就是把自己弄成速冻饺子挂悬崖上等风干吗!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你管这叫‘最强渣男’这他娘的是‘最快投胎’系统吧!
【奖励结算完毕!】系统那欢快到令人发指的声音无视了我的滔天怨念,自顾自地宣布,【鉴于宿主首次任务即达成‘深入接触’成就,且成功激发目标核心寒煞,特此奖励:玄冰圣体(初级)!】
嗡!
一股奇异的、冰冷但又不刺骨的能量流,毫无征兆地在我被冰封的躯体深处炸开。它不像外界那种能冻裂灵魂的酷寒,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和力,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温柔却又势不可挡地冲刷过我的四肢百骸,融入每一寸被冻僵的血肉和骨骼。
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细微碎裂声响起。并非冰坨子要碎裂,而是我体内那些被冻得几乎坏死的地方,在这股新生的、属于冰的力量浸润下,开始焕发生机。原本僵硬得无法感知的身体,重新恢复了知觉,虽然依旧冰冷,但那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要被冻成粉末的濒死感,奇迹般地消退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包裹着我的这块巨大寒冰。它不再是死亡的囚笼,反而……像是一件贴身的、有点凉的铠甲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冰层深处蕴含的、浩瀚磅礴的寒冰灵力。它们不再狂暴地试图摧毁我,反而以一种极其微弱、极其缓慢的方式,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我的身体,被那刚刚觉醒的玄冰圣体本能地吸收着。
这…这就是玄冰圣体
我震惊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那是一种奇妙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掌控感,虽然还很微弱,但确实存在。包裹着我的、足以瞬间冻毙金丹修士的可怕玄冰,此刻竟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甚至有种错觉,只要我愿意,似乎就能稍微融化一点点冰面,把脸挪开那么一丝丝
绝处逢生的狂喜还没涌上来,系统那标志性的、带着恶意卖萌腔调的电子音又来了:
【叮!检测到宿主适应能力超强!潜力巨大!现发布进阶任务:向魔教妖女姬魅影表达爱慕!方式:亲手递交情书一封!限时:十二个时辰!任务失败:灵魂抹杀!任务成功:丰厚奖励等你来拿哦~
(^▽^)

我:!!!
情书!还给那个传说中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最喜欢把负心汉做成花肥的魔教妖女姬魅影!
刚刚因为获得圣体而升起的一点点暖意(错觉),瞬间被这新的任务冻得透心凉。如果说强吻凌清雪是九死一生,那给姬魅影递情书,简直就是精准定位、主动跳进十八层地狱的油锅,还自带旋转跳跃闭着眼!
系统!你他娘的故意的是吧!
我在灵魂深处咆哮,我刚从一个冰山地狱爬出来半条腿,你就一脚把我踹进另一个蛇蝎火坑!还情书!我连她长几个鼻子几只眼都不知道!怎么写!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疑似对任务目标产生过度恐惧,不利于渣男人设塑造!特此激励:想想玄冰圣体的强大!想想未来的软饭…哦不,是仙途!区区魔教妖女,宿主只需拿出强吻圣女的勇气,定能手到擒来!加油!宿主是最棒(zuo)的(si)哒!~】系统的声音依旧欢快,甚至还加了个恶心的波浪号。
我:……
勇气我那叫勇气吗那叫被抹杀吓出来的狗急跳墙!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琢磨着是立刻想办法挣脱这冰坨子跑路(虽然希望渺茫),还是硬着头皮去完成这作大死的任务时,头顶上方,极高极远的悬崖边缘,隐约传来人声。
……气息确实在此处断绝了。圣女殿下亲自出手的‘玄冰寂灭’,区区凡人,必然神魂俱灭,尸骨无存。一个沉稳的男声说道,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敬畏。
哼,不知死活的下流胚子!竟敢亵渎圣女天颜!只将他冻毙扔下悬崖,已是圣女仁慈!若按门规,当受万载玄冰噬魂之刑!另一个尖锐的女声充满鄙夷和愤怒。
好了,此处寒煞太重,不宜久留。既然确定那贼子已伏诛,我等便回去复命吧。沉稳男声一锤定音。
脚步声渐渐远去。
悬崖之上,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永不停歇的风声,和我被冻在冰里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心跳声。
完了,被定性为神魂俱灭,尸骨无存了。玄天宗是回不去了。现在唯一的路,似乎就是……系统指的那条通往魔教妖女油锅的捷径
姬魅影……我咀嚼着这个在系统硬塞给我的修仙界常识大礼包里凶名赫赫的名字,一股寒意从刚获得的玄冰圣体深处冒出来,比这悬崖上的风还冷。
情书……我绝望地想着,写点啥‘姑娘你好,约吗’
这怕不是当场就被她喂了蛊虫吧
绝望归绝望,但抹杀两个字的威慑力是实实在在的。玄冰圣体带来的微弱力量,让我勉强能在冰层里极其缓慢地移动手指。我一点点地、艰难地,用指尖在冰层内部最不起眼的角落,歪歪扭扭地刻下几个字,权当是给未来的自己留个遗书,或者……情书的草稿
姑娘芳龄几何婚配否
看着这行歪歪扭扭、散发着浓浓直男癌晚期和作死气息的字迹,我眼前一黑。
妈的,死就死吧!
我悲愤地闭上眼(其实是冰壳子太厚,闭不闭都一样),开始调动那微乎其微的玄冰圣体之力,尝试着去沟通、去软化一点点紧贴着我身体的冰层。冰坨子依旧坚固,但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松动
玄天宗地界是万万不能待了。凭着系统地图和玄冰圣体对寒气的微弱亲和力,我像只阴沟里的老鼠,昼伏夜出,专挑那些荒僻得连妖兽都懒得光顾的小道,顶着刺骨的山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地图上标记的黑风寨——魔教在这片区域的一个外围据点——狼狈逃窜。
饿极了就啃几口路边的野果(祈祷没毒),渴了就舔舔树叶上的露水(祈祷没虫)。玄冰圣体似乎让我的耐寒和耐饿能力提升了不少,但精神上的折磨却与日俱增。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凌清雪那双冰封万物的眼睛,还有对姬魅影这个魔教妖女的各种恐怖传闻——剥皮抽筋、炼魂夺魄、最喜俊俏男子做成人偶……
每一次风声鹤唳,都让我以为是玄天宗的执法弟子追来了,或者姬魅影的爪牙发现了我的踪迹。短短几天的逃亡,感觉比上辈子加一辈子班还要漫长和煎熬。
终于,在一个乌云蔽月、伸手勉强能看见自己五根手指的夜晚,我像条脱力的野狗一样,连滚带爬地摸到了黑风寨外围。与其说这是个寨子,不如说是个依着险峻山势胡乱搭建起来的土匪窝。几根粗大的木头歪歪扭扭地插在山道隘口,上面挂着一面破烂的黑旗,画着个骷髅头,旗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透着一股子寒酸和凶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酒气、血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混合的味道。
什么人!
隘口阴影里,猛地窜出两条人影,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鬼头刀,眼神凶恶,身上散发着炼气期三四层左右的灵力波动,带着浓重的煞气。
我吓得一个哆嗦,差点直接趴地上,连忙举起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辈子最谄媚的笑容(虽然估计比哭还难看):两位…两位大哥!别动手!自己人!自己人!小弟李铁柱,久仰黑风寨威名,特来…特来拜山!有…有要事求见姬魅影大人!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姬魅影大人
其中一个刀疤脸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这身破破烂烂、沾满泥污的粗布衣服(还是从玄天宗外围一个晾衣杆上顺来的),嗤笑一声,就你这穷酸样,也配见姬大人还久仰威名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想找点刺激吧
鬼头刀往前一递,冰冷的刀锋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尖。
浓烈的汗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我腿肚子疯狂转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感觉膀胱有点不受控制。大…大哥!刀下留人!小弟…小弟是真的有要事!天大的要事!
我语无伦次,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系统任务那血红的倒计时在疯狂闪烁,是…是关于姬大人的!很重要!关乎姬大人的…呃…终身大事!
情急之下,我口不择言。
终身大事
另一个独眼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嘎嘎怪笑起来,小子,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是来向姬大人求亲的吧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连带着刀疤脸也露出了残忍戏谑的笑容。
我…我…
我我了半天,脸憋得通红,感觉离当场吓尿只有一线之隔。眼看那鬼头刀就要不耐烦地劈下来,我脑中灵光(或者说被逼急了的狗急跳墙)一闪,猛地想起怀里揣着的那张皱巴巴、几乎被汗水浸透的纸条——上面正是我在冰坨子里刻下的那行遗书兼情书草稿。
有…有信物!
我几乎是尖叫着,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得不成样子的破纸,双手颤抖着高高举起,像是举着免死金牌,这…这是给姬大人的!非常重要!请…请务必转交!
刀疤脸狐疑地一把夺过纸条,借着隘口微弱的火把光,眯着眼费力地辨认着上面我那歪歪扭扭、如同鸡爪爬的字迹。
‘姑娘芳龄几何婚配否’……
他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隘口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山风还在呜呜地吹,卷起地上的尘土。
刀疤脸和独眼龙脸上的戏谑和凶残彻底凝固了。他们俩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条,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个呼吸。
噗——哈哈哈哈哈哈!!!
刀疤脸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捂着肚子弯下腰,芳龄几何婚配否哈哈哈哈!小子!你他娘的是个人才啊!哈哈哈哈!
独眼龙也笑得浑身乱颤,手里的鬼头刀差点掉地上:老子…老子在黑风寨守了十年大门,抓过奸细,砍过对头…头一回见到这么…这么有种的!敢这么调戏姬大人的…你是头一个!哈哈哈!佩服!老子是真佩服你!
他们笑得肆无忌惮,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绝世稀有品种的傻狍子,充满了同情()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凌清雪的玄冰还要冷。完了!彻底完了!这纸条落到姬魅影手里,我还有全尸的可能吗
大…大哥!误会!天大的误会!
我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试图扑上去把那张催命符抢回来,那是…那是我写错了!写错了啊!
写错了
刀疤脸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把纸条举得高高的,一脸戏谑,啧啧,这字儿写得跟狗爬似的,心意倒是挺‘直白’嘛!行!就冲你这份‘赤诚’(作死)之心,老子破例帮你递一回!
他朝独眼龙使了个眼色,老六,看着这小子!别让他跑了!我去去就回!啧啧,今晚有乐子瞧咯!
说完,他捏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条,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转身走进了黑沉沉的寨门。
独眼龙老六则抱着鬼头刀,斜靠在木桩上,用一种看珍稀动物即将被送进屠宰场的眼神,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
我如坠冰窟,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姬魅影那魅惑却致命的娇笑声,看到了她手中翻飞的、闪着幽蓝寒光的淬毒匕首。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被拉得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半盏茶,也许有一个时辰,黑沉沉的寨门深处,终于传来了动静。
不是脚步声,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无数细小金属片在摩擦的沙沙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韵律。
独眼龙老六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恭敬的肃然,他立刻站直了身体,垂下了头。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寨门阴影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极其鲜艳、极其浓烈的红。像是一团流动的、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刚刚从心脏里泵出的、最滚烫的鲜血。紧接着,一个身影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
姬魅影。
她的装束大胆得令人窒息。那身剪裁奇特的红色纱裙,仅仅覆盖着身体最关键的部位,大片大片雪白细腻、仿佛泛着莹莹玉光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夜风里。赤着一双纤巧玲珑的玉足,脚踝上套着几串细小的、刻满诡异符文的银色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那勾魂夺魄又令人心寒的沙沙轻响。浓密如海藻般的黑色卷发慵懒地披散着,遮住了小半边脸庞。露出的那半边脸,美得惊心动魄,红唇饱满欲滴,微微上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仿佛带着蜜糖又淬着剧毒的笑意。那双眼睛,是纯粹的、深不见底的墨黑,流转间没有半分媚态,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审视和…玩味。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蛛丝,瞬间缠绕在我身上。没有预想中的暴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研究一件新奇玩具的兴味。

一个慵懒沙哑、带着奇异磁性的声音响起,像羽毛搔过耳膜,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就是这只…小虫子,给本座写了这么…有趣的问候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间,正夹着我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如同捏着一片肮脏的落叶。
我大脑一片空白,牙齿疯狂打架,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姬…姬…姬大人!饶…饶命啊!误会!天大的误会!那…那是小的写…写错了!小的绝无冒犯之意!小的只是…只是…
我语无伦次,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写错了
姬魅影轻轻歪了歪头,这个动作由她做来,带着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诱惑力。她红唇微启,慢悠悠地念着纸条上的字,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姑——娘——芳——龄——几——何婚——配——否
她拖长了调子,语气玩味至极,这‘姑娘’二字,写得倒是挺工整嘛。怎么,嫌本座…不够‘姑娘’
不…不敢!小的不敢!
我吓得魂飞魄散,感觉血液都要被她的目光冻住了。
不敢
姬魅影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银铃,却又冰冷刺骨。她莲步轻移,带着一阵香风(那香气甜腻得诡异,闻之欲呕)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看清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下,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毫无温度的笑意。本座倒是觉得,你胆子…大得很呢。
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食指,那指甲尖利如刀,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气,轻轻地点向我的额头。
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刹那——
【叮!检测到致命毒素‘蚀骨销魂散’接触!玄冰圣体初级抗性激活!毒素解析中…吸收中…转化中…】
一股冰凉的气流瞬间从我丹田深处(大概是那个位置)涌出,闪电般冲向额头。姬魅影那涂着鲜红蔻丹、带着甜腻腥风的指尖,距离我的眉心只有不到一寸!

姬魅影的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那抹纯粹的玩味被打破了。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指尖凝聚的、足以瞬间让筑基修士化为一滩污血的蚀骨销魂散,在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泛起!
她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恐惧!我根本来不及思考玄冰圣体为什么会突然起作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得越远越好!
嗷——!!!
我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叫,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很大一部分是吓出来的),猛地向后一仰!动作幅度之大,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我自己和姬魅影的预料!
嗤啦!
一声清晰的裂帛声响起。
我后仰的动作太过猛烈,身体失去平衡,手本能地向前胡乱一抓,试图抓住点什么稳住身形。结果,入手处是一片极其滑腻、带着惊人弹性的冰凉触感……还有一片被扯下的、薄如蝉翼的红色纱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我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屁股着地摔在坚硬冰冷的泥地上,手里还死死攥着那片轻飘飘、带着姬魅影体温和奇异甜香的……裙角布料
隘口死寂得可怕。连风声都停了。
刀疤脸和独眼龙老六,如同两尊被雷劈过的石雕,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我手上那片刺眼的红色,脸上写满了这货死定了、他完了、神仙也救不了他的终极震撼。
姬魅影静静地站在原地,保持着指尖点出的姿势。她脸上的慵懒和玩味彻底消失了。那深不见底的墨黑眼眸里,先是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一股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火焰,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你——找——死——!!!
那声音不再是慵懒沙哑的诱惑,而是变成了九幽炼狱刮起的阴风,尖锐、凄厉,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杀意!整个隘口的温度骤然飙升,仿佛空气都被她的怒火点燃!她身上那件本就节省的红纱裙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狂暴、阴毒、仿佛带着无数冤魂哀嚎的恐怖灵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我碾压而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灵魂都在那恐怖的灵压下瑟瑟发抖。完了!这下真的捅破天了!别说全尸,怕是连灵魂都要被这妖女炼成灯油点天灯了!
就在我闭目等死,以为下一秒就要被撕成碎片或者化为脓血时——
【叮!检测到高强度复合型剧毒‘千蛛万毒煞’!玄冰圣体受到致命刺激!开始深度解析…高效吸收…极限转化…】
【警告!宿主身体承受力濒临极限!毒素转化能量溢出!即将进行被动释放!释放方向:未知!】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与灼热交织的狂暴能量,在我体内轰然炸开!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如同被强行压抑了亿万年的洪流,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轰!!!
没有任何征兆!一道混杂着幽蓝冰晶与惨绿毒雾的粗大光柱,猛地从我因恐惧而大张的嘴巴里喷涌而出!目标,正是不远处山崖上一块突出数丈、巨大如房屋的狰狞岩石!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寒冰瞬间冻结又瞬间粉碎的咔嚓声。
那块巨大的岩石,连同它扎根的山体部分,在被光柱笼罩的瞬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是炸碎,不是融化,而是……彻底湮灭!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镜、深不见底、冒着丝丝诡异寒气和绿色毒烟的恐怖深坑!
光柱一闪即逝。
隘口再次陷入死寂。比之前更死寂。
姬魅影那毁天灭地的灵压和滔天怒火,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硬生生地僵住了。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墨黑眼眸,死死地盯着山崖上那个突兀出现的、边缘还在冒着毒烟的深坑,瞳孔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惊骇的情绪。
刀疤脸和独眼龙老六,保持着张嘴瞪眼的姿势,彻底石化。下巴脱臼的声音在死寂中清晰可闻。
而我,保持着屁股着地、仰头张嘴的蠢样,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像是刚刚生吞了一整座火山。
【叮!被动技能‘毒煞吐息’释放成功!宿主成功化解致命危机!身体严重透支!奖励结算中…】
【恭喜宿主!在极端压力下深度激发玄冰圣体潜力,成功吸收转化‘蚀骨销魂散’、‘千蛛万毒煞’等十七种混合剧毒!体质获得本质蜕变!解锁:百毒不侵(初级)!】
【特别奖励:被动技能——毒煞吐息(极度不稳定,慎用!)】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子里欢快地响起,像在放鞭炮庆祝。
百…百毒不侵
我虚弱地喘着粗气,感觉像是在地狱门口蹦了个极又弹了回来,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吐息我他娘的刚才吐了个啥湮灭炮吗
姬魅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指。她身上狂暴的灵压如同潮水般退去,但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却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不再是看蝼蚁或玩具的眼神,而是充满了探究、惊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她没再看山崖上那个恐怖的坑洞,也没再看我手里那片刺眼的红纱。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头皮发麻。然后,她一言不发,猛地转身。赤足下的银铃发出一阵急促到近乎慌乱的沙沙声,那团浓烈如血的红色身影,如同被惊动的鬼魅,几个闪烁,便消失在黑风寨深处沉沉的黑暗里,走得……竟有几分仓促
留下隘口三个呆若木鸡的男人。
刀疤脸和老六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动脖子,看向地上瘫软如泥、还在冒烟(嘴里)的我,眼神里充满了看洪荒凶兽幼崽般的敬畏和恐惧。
我瘫在地上,看着姬魅影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山崖上那个还在冒绿烟的深坑,欲哭无泪。
系统…我日你大爷……
我在心里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刚从黑风寨那个蛇蝎窝里侥幸捡回一条小命(代价是身体被掏空,外加吓掉了半条魂),靠着新获得的百毒不侵体质硬扛了几天山里的瘴气和毒虫,我才像条脱水濒死的鱼,扑腾着爬到了地图上标记的下一个安全区——一个位于正道和魔道势力缓冲地带、鱼龙混杂的小坊市。
这坊市名叫三不管,名副其实。低矮破旧的木棚石屋挤在一起,街道狭窄泥泞,空气里混杂着劣质丹药味、妖兽腥臊气、汗臭和血腥味。来往的人个个眼神警惕,带着煞气,修为普遍不高,但一看就不好惹。我缩着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用最后一点灵石换了几个最便宜的粗面饼子,找了个最角落的、散发着霉味的破棚子蹲下,狼吞虎咽。
还没啃完半个饼子,脑子里那个催命符又准时上线了: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力恢复至安全阈值!现发布终极试炼任务:壁咚万剑宗高冷女剑仙叶倾仙!并说出指定台词: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限时:三个时辰!任务失败:灵魂抹杀!任务成功:解锁终极渣男成就,奖励洪荒之力体验卡一张!宿主,冲鸭!ヾ(°°)】
噗——!!!
我嘴里的饼渣子混合着口水,直接呈喷射状喷了出去!
壁咚!叶倾仙!还他妈要说那么羞耻的台词!
如果说凌清雪是冰封万物的雪山,姬魅影是淬毒致命的罂粟,那叶倾仙,就是一把出鞘即见血、锋芒毕露、斩断一切尘缘的绝世神剑!万剑宗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出了名的眼里只有剑道,心冷似铁,剑下亡魂无数!据说曾有元婴老魔对她口花花了一句,被她追杀十万里,最终一剑枭首!
让我去壁咚她还说出那么油腻的霸总台词
抹杀!又是抹杀!
我眼前一黑,手里的半块饼子吧嗒掉在泥地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因填饱肚子而升起的一丝暖意。
系统…我求你了…换个任务行不行给条活路吧…
我在灵魂深处发出卑微的祈求,让我去扫茅房!扫一万年都行!
【叮!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情绪!警告一次!终极试炼任务不可更改!请宿主端正态度,努力完成渣男人设的终极升华!想想之前的成功!圣女吻了!妖女撩了!剑仙还远吗加油!你是最胖(棒)的!()】
我:……
我算是看透了。这狗屁系统压根就没想让我活!它就是想看我花样作死,在各大势力的追杀名单上反复横跳,最后死得花样百出、惨绝人寰!
就在我陷入深度绝望,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高点的地方自己跳下去比较痛快时,坊市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万剑宗!是万剑宗的飞舟!
嘶…领头的…是叶倾仙!
她怎么亲自来‘三不管’了出什么大事了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沸水,瞬间炸开。原本喧闹的坊市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带着敬畏、好奇和一丝恐惧,望向入口的天空。
我也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天际,一艘通体银白、线条流畅、散发着凛冽剑意的梭形飞舟正缓缓降落。飞舟船首,静静伫立着一道身影。
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身姿挺拔如松,又带着一种孤峰绝顶般的峭拔。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如同冰雪雕琢而成的侧脸。鼻梁高挺,唇线紧抿,下颌的线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锋锐。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冰冷,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着剑锋的冷光,目光所及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无形的剑气切割开来。
叶倾仙!
她甚至不需要任何动作,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所有的喧嚣和污浊都被她身上散发出的、纯粹而凌厉的剑意排斥在外。她身后,数名同样身着万剑宗服饰、背负长剑的弟子肃然而立,神情冷峻。
飞舟悬停在坊市入口上空,并未完全落下。叶倾仙清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混乱的人群,像是在搜寻着什么,又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秩序。
坊市里的人,无论是摆摊的、买东西的、还是看热闹的,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几个魔道散修,此刻也缩着脖子,眼神躲闪。
她…她在找什么
有人小声嘀咕。
谁知道呢…也许是追捕什么要犯吧
嘘!噤声!别惹祸上身!
我缩在角落的破棚子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尊煞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那该死的倒计时还在脑子里滴答作响,血红刺眼。
【倒计时:02:59:58…02:59:57…】
三个时辰!叶倾仙就在眼前!可我连靠近她百丈之内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目光无意识地四处乱瞟,试图找到哪怕一丝丝渺茫的机会。忽然,我瞥见坊市深处,靠近万剑宗飞舟下方的一条狭窄巷子口,几个穿着花花绿绿、流里流气的散修正围着一个卖低阶灵草的老修士推推搡搡,嘴里不干不净。
老东西!这块‘止血藤’我们‘黑虎帮’看上了!识相的就乖乖孝敬上来!
几位…几位爷!行行好!这是小老儿给孙儿换丹药救命的钱啊…
老修士苦苦哀求,怀里死死护着一株不起眼的暗红色藤蔓。
滚开!少废话!
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不耐烦地伸手就去抢。
老修士被推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这一瞬间——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任务目标同处一区域!触发支线任务:见义勇为(作死版)!请宿主立刻冲上去阻止恶霸欺凌!并高喊:放开那个老头!
任务奖励:临时被动‘嘲讽光环’(效果:吸引叶倾仙注意力+100%)!是否接受】
我:
见义勇为还他妈是作死版!这狗系统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眼看那老修士就要被推倒在地,那几个恶霸的手已经快要抓住那株止血藤……
再看看脑子里那催命的倒计时:【02:58:32…】
妈的!拼了!
一股邪火混合着破罐破摔的悲壮直冲天灵盖!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稍微有点响声!至少吸引叶倾仙注意力的目的达到了万一…万一她看我见义勇为的份上,下手轻点
放——开——那——个——老——头——!!!
我用尽吃奶的力气,爆发出这辈子最嘹亮、最破音、也最悲壮的嚎叫!同时,身体像颗出膛的炮弹(虽然姿势极其难看),猛地从破棚子里窜了出去,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几个恶霸撞了过去!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
整个坊市,死一般的寂静。连那几个正在推搡的恶霸都愣住了,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我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穿着破烂、一脸视死如归的愣头青。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紧接着,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哪来的傻小子!
卧槽!英雄救美我见过,救个糟老头子还是头一回!
小子!活腻歪了是吧知道我们黑虎帮吗
那几个恶霸反应过来,脸上凶相毕露,狞笑着围了上来,把那个吓傻了的老修士丢在了一边。
而就在这哄笑声中,我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锐利、如同实质剑锋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我!来自半空中那艘银白的飞舟船首!
是叶倾仙!她被惊动了!【临时被动‘嘲讽光环’】生效!
任务完成了第一步!但更大的危机来了!
小子!想当英雄老子成全你!
为首那个刀疤脸恶霸狞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带着炼气期七八层的灵力波动,恶狠狠地朝我天灵盖拍了下来!劲风扑面,刮得我脸皮生疼!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抱头鼠窜!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性:
【叮!终极任务执行中!检测到目标叶倾仙视线锁定!请宿主立刻执行壁咚动作!并说出指定台词!倒计时:10、9、8……】
壁咚!现在!当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恶霸的面!去壁咚半空中的叶倾仙!
这已经不是作死了!这简直是自杀界的终极行为艺术!
但抹杀的倒计时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啊——!!!
在极度的恐惧和系统的强制下,我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嘶吼!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生命的潜能!
啪!
我猛地一蹬脚下泥泞的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歪歪扭扭的那种),竟然险之又险地贴着那刀疤脸拍下的手掌边缘窜了过去!带起的劲风刮得我脸颊生疼!
目标:叶倾仙!
方向:半空中那艘银白飞舟的船首!
我的动作完全超出了常理,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叶倾仙!她那双冰冷的寒潭眼眸中,清晰地映出了我这个蝼蚁般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愚蠢、极其悍不畏死(或者说找死)的姿态,朝着她直扑而来!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愕然。
就是现在!
我借着那一蹬之力,身体腾空而起(高度感人,大概也就离地一丈多),双手张开,以一个极其别扭、极其丑陋、充满了山寨霸总气息的姿势,朝着飞舟船首边缘、叶倾仙身前那无形的空气……狠狠地壁咚了过去!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和破音,喊出了那句让我羞耻到灵魂出窍的台词:
女…女人!你…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声音在死寂的坊市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荒诞绝伦的悲壮感。
整个世界,安静了。
坊市里所有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看好戏变成了彻底的呆滞和惊悚。那几个黑虎帮的恶霸,保持着挥拳抬脚的姿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嘴巴张得能塞进自己的拳头。
飞舟上,叶倾仙身后的几名万剑宗弟子,脸上的冷峻彻底碎裂,嘴巴微张,眼神里充满了这人是疯了还是傻了的极致震撼。
时间,仿佛被冻结在这一刻。
只有叶倾仙。
她静静地站在船首,白衣在微风中纹丝不动。那张冰雪雕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清澈冰冷的眼眸中,愕然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那不是愤怒,不是厌恶,而是如同剑锋扫过尘埃般的、纯粹的抹除意志!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剑压,如同无形的亿万斤巨石,轰然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坊市!修为稍低的人直接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连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恶霸也脸色惨白,噗通跪倒!
首当其冲的我,感觉像被一座万仞冰山狠狠砸中!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五脏六腑仿佛要被挤压成肉泥!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我的喉咙!
蝼蚁。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极北之地刮来的寒风,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也传入下方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完了!要死了!这次真的死定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撕裂一切的剑光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万剑穿心并未到来。
就在叶倾仙那冰冷杀意攀升到顶点的刹那——
轰隆隆隆!!!
如同九天神雷在耳边炸响!整个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天空瞬间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紫色!一股浓郁到化不开、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恐怖魔气,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从三不管坊市西侧的山脉缺口处,铺天盖地、汹涌澎湃地席卷而来!
魔气翻腾,遮天蔽日!无数狰狞的魔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咆哮!一面巨大的、由无数白骨和怨魂凝聚而成的黑色魔幡,如同死亡的旗帜,在魔气狂潮的最前端猎猎招展!幡面之上,一个巨大的血色骷髅头图案,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惨绿的魔火!
桀桀桀桀!万剑宗的小娘皮!还有‘三不管’的蝼蚁们!本座血骨老魔来也!今日,便是尔等葬身之地!孩儿们!杀!一个不留!!!
一个沙哑癫狂、蕴含着无尽怨毒和血腥的声音,如同无数把生锈的钢锯在摩擦,响彻云霄!那声音蕴含的恐怖魔威,远超叶倾仙的剑压,让整个坊市如同末日降临!
魔教大军!而且是元婴老魔亲率的主力!突袭!
叶倾仙身上那针对我的冰冷杀意瞬间消散。她猛地转头,清澈的眼眸锐利如电,死死锁定那遮天蔽日的魔气狂潮和那面狰狞的白骨魔幡!俏脸之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如山的表情!她身后的万剑宗弟子们更是脸色剧变,纷纷拔剑出鞘,剑鸣声连成一片,严阵以待!
下方坊市彻底乱成了一锅滚开的粥!哭喊声、尖叫声、绝望的咒骂声响成一片!刚才还凶悍的黑虎帮恶霸,此刻也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想找地方躲藏。
而我,那个刚刚完成了壁咚壮举的作死小能手,正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从半空(低空)坠落,噗通一声重重摔在泥泞的街道上,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
剧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趴在地上,抬头看着那如同天灾般席卷而来的魔气狂潮,看着那面狰狞的白骨魔幡,听着那血骨老魔癫狂的叫嚣……
一股难以形容的、憋屈到极点的怒火,混合着之前被系统逼迫、被强者无视、被命运反复戏弄的绝望和疯狂,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在我胸腔里轰然爆发!
凭什么!凭什么老子就要被当个玩意儿一样耍来耍去!凭什么这些狗屁大佬想杀就杀想打就打!凭什么老子连好好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抹杀追杀魔教屠城都他妈来吧!!!
啊——!!!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嘶吼!一股源自灵魂深处、仿佛沉睡亿万年的古老力量,被这股极致的不甘和愤怒彻底点燃!它狂暴、蛮横、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原始冲动,完全不受控制地在我干涸的经脉、空虚的丹田中轰然炸开!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与洪荒之力体验卡产生共鸣!体验卡自动激活!洪荒之力(伪)灌注中…警告!警告!宿主身体强度过低!能量严重溢出!即将失控!!!】
系统的提示音尖锐得像是警报,但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我只感觉一股足以撕裂苍穹、破碎大地的恐怖力量,如同亿万座火山在我体内同时喷发!它蛮横地冲垮了我脆弱的经脉,撕裂了我的血肉,却又在毁灭的同时,强行撑开、改造着我的身体!皮肤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血痕,眼耳口鼻都溢出了鲜血!我的意识在这股狂暴力量的冲击下,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覆灭!
呃啊啊啊——!!!
剧烈的痛苦让我发出野兽般的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那股力量在我体内左冲右突,疯狂地寻找着宣泄口!
我的眼睛赤红一片,视野里只剩下那遮天蔽日的魔气,那面狰狞的白骨魔幡,还有那血骨老魔嚣张的身影!
滚——!!!
一声源自灵魂本能的、混合着无尽痛苦和滔天怒火的咆哮,从我扭曲的、满是鲜血的嘴里迸发出来!
没有技巧!没有章法!纯粹是体内那股失控的、狂暴的、毁灭性的力量,顺着我胡乱挥出的手臂,如同开闸的洪荒猛兽,倾泻而出!
嗡——!!!
一道难以形容其颜色的、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破碎空间和混沌气流构成的巨大光刃,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罚,从我身前凭空出现!它并不耀眼,甚至有些晦暗,但其出现的瞬间,天地为之失色!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光刃所过之处,无声无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轰鸣。
那汹涌澎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魔气狂潮,如同遇到骄阳的冰雪,瞬间消融!那些在魔气中张牙舞爪的狰狞魔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直接湮灭!
那面由白骨和怨魂凝聚、散发着恐怖魔威的巨大魔幡,在接触到光刃边缘的瞬间,如同纸糊的一般,寸寸碎裂、分解、最终化为最原始的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光刃余势不减,掠过西侧那片山峦!
轰隆隆——!!!
这一次,是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支撑天地的脊梁被生生斩断!那片连绵的山脉,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铡刀斩过!一道深不见底、宽逾百丈、边缘光滑如镜的恐怖峡谷,凭空出现!烟尘如同蘑菇云般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光刃消散。
天空中的暗紫色魔云被硬生生劈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了其后湛蓝的天空和刺目的阳光。
风停了。
声息止了。
整个三不管坊市,连同天空中的万剑宗飞舟,陷入了绝对的、死寂的凝固。
所有人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傀儡。坊市里绝望哭喊的人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黑虎帮的恶霸保持着连滚带爬的姿势;万剑宗的弟子们握着剑,脸上是极致的茫然和惊骇。
飞舟船首,叶倾仙白衣胜雪,静静地站着。她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半寸,寒光凛冽。那张万年冰封的绝美容颜上,此刻清晰地布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那双清澈冰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下方街道上那个浑身浴血、如同破麻袋般瘫倒在地的身影,又猛地转向西侧那片被硬生生斩开的、还在冒着滚滚烟尘的恐怖峡谷……她的瞳孔在剧烈收缩,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血骨老魔那癫狂的叫嚣,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魔气消散处,露出了一个干瘦、穿着破烂血色道袍的老者身影。他悬浮在半空,脸上的狰狞和嚣张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般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魔幡没了),又看看下方那道恐怖的峡谷,再看看那个瘫在地上、似乎已经昏死过去的、被他视为蝼蚁的身影……
噗——!
血骨老魔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散发着恶臭的魔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他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敢再说,用见了鬼的眼神最后瞥了一眼下方,然后化作一道凄惨的血色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与峡谷相反的方向亡命飞逃!速度快得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线,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那狼狈的姿态,仿佛身后有洪荒凶兽在追赶!
死寂。
绝对的死寂持续了足足十息。
终于——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哗——!!!
整个三不管坊市,瞬间炸开了锅!劫后余生的狂喜、难以置信的震撼、对那毁天灭地一击的恐惧、以及对那个瘫在地上的身影的敬畏……无数种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我的天!!!
那…那是什么力量!
一剑…不!是一吼!一吼劈开了山!吓跑了元婴老魔!
是…是那个家伙!那个敢壁咚…不对!是那个救了我们的英雄!
英雄!!
恩公!!!
人群彻底沸腾了!无数道目光,炽热得如同实质,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和顶礼膜拜的狂热,齐刷刷地聚焦在街道中央,那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身影上!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那个方向深深叩首。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坊市里幸存的数百人,无论是刚才还在厮杀的仇敌,还是冷漠的看客,此刻都放下了所有隔阂,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感激,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恩公在上!受我等一拜!
多谢恩公救命大恩!
恩公威武!!!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
天空中的万剑宗飞舟上,叶倾仙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出鞘半寸的长剑归入鞘中。清脆的剑鸣声在欢呼的浪潮中微不可闻。她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下方那个被万众叩拜的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撼,有探究,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她身后的弟子们,也早已收起了长剑,脸上的表情从震撼茫然变成了深深的敬畏,甚至带着一丝后怕。刚才那股力量……若是冲着他们来……
就在这时,下方狂热的人群中,不知哪个机灵鬼,或许是觉得恩公二字不足以表达那开天辟地般的壮举,猛地灵光一闪,用尽全身力气,激动地嘶声高喊:
什么恩公!是软饭天尊!软饭天尊显灵啦!!!
这个称呼如同拥有魔力,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对!软饭天尊!!
恭迎软饭天尊!!!
软饭天尊万福金安!法力无边!!!
更加狂热、更加整齐划一的呼喊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三不管坊市,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软饭…天尊
飞舟上,叶倾仙清冷的眉梢,极其罕见地、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她看着下方狂热的人群,又看看那个昏死过去、被冠以如此古怪称号的身影,红唇微抿,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一片狂热到近乎癫狂的欢呼声中,我——那个被强行冠以软饭天尊之名的男人,正人事不省地瘫在泥泞里,浑身浴血,像条被抽了筋的癞皮狗。
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体内那股开天辟地的洪荒伟力早已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经脉寸寸断裂,如同被野牛群践踏过的田埂;骨头像是被巨锤反复敲打过,发出无声的哀鸣;五脏六腑更是错位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痛。皮肤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血珠还在不断沁出,混合着污泥,模样凄惨得连最落魄的乞丐见了都得摇头叹息。
外面山呼海啸的软饭天尊喊得震天响,我一个字也听不见。灵魂深处,只有系统那冰冷又欢快的电子音,如同魔音灌脑,强行刺破黑暗:
【叮!终极任务‘壁咚高冷女剑仙叶倾仙并说出指定台词’判定完成!宿主表现优异(作死程度MAX),成功解锁‘终极渣男’成就!】
【奖励发放:洪荒之力体验卡(一次性)已消耗!体质获得微量强化(濒死状态下)!】
【叮!检测到宿主达成‘万众敬仰(被迫)’、‘吓退元婴’、‘劈山断岳(伪)’等隐藏成就!声望值爆表!符合终极隐藏任务开启条件!】
【终极隐藏任务发布:同时迎娶玄天宗圣女凌清雪、魔教妖女姬魅影、万剑宗女剑仙叶倾仙!任务时限:十年!任务成功:奖励(超越想象)!任务失败:灵魂永恒放逐于无尽虚空!宿主,属于你的软饭…哦不,是巅峰仙途,正式开启!请努力完成伟大的后宫(作死)大业吧!(ω)】
同时迎娶……圣女、妖女、剑仙!
还十年!
灵魂永恒放逐!
黑暗的意识海洋里,我残存的念头艰难地凝聚,然后,轰然炸开!
一口老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猛地从我嘴里喷了出来,在泥泞的地面溅开一朵凄艳的血花。
眼皮沉重得如同焊死,我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在彻底堕入无边黑暗之前,于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微弱、悲愤、充满了无尽绝望和认命的呐喊:
系统……我艹你大爷……现在申请抹杀……还……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