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里,我只是挠了下过敏的胳膊,就被对坐的同学诬陷成变态！视频被挂上网,我成了过街老鼠,外公被气进
ICU,拼了三年的保研名额也飞了。绝望的我站在天台边缘,却刷到她庆祝保研成功的微博：位置,永远只属于配得上它的人！呵…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的陷阱行,这研,老子不保了！我要让你,身败名裂,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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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林默,江城大学大三狗。名字带默,人也真就跟块木头似的,除了啃书就是敲代码。我家境普通,父母在老家小县城开个早点铺,起早贪黑,供我读书。拼了老命卷了三年,就指着那个金光闪闪的保研名额改变命运,给父母争口气。
但名额就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隔壁班的周薇薇,人美声甜,公认的系花,家里听说还有点小背景。
那天下午,我在图书馆三楼角落啃一本比砖头还厚的专业书,胳膊上那块该死的紫外线过敏又犯了,像有蚂蚁在爬,又红又痒。
我实在忍不住,隔着衣服使劲挠了几下。动作可能大了点,胳膊肘都带动了,但天地良心,我脑子里除了公式就是论文,比和尚还清心寡欲。
啊——！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像根针扎破了图书馆的安静。
我茫然抬头,正对上对面周薇薇惊恐又鄙夷的眼神。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嘎吱——一声刺耳到让人牙酸的噪音,瞬间吸引了半个自习室的目光。
你…你干什么！她声音发颤,指着我的方向,眼圈说红就红,那演技,啧啧啧,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变态！流氓！你…你刚才手往桌子底下伸是不是在对我做…做那种恶心的动作！
我懵了,脑子嗡的一声。哪种动作我…我就挠了下胳膊啊！我过敏,痒的受不了！我赶紧解释,脸涨得通红,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火辣辣的。
挠胳膊你当我眼瞎吗还是当大家都是傻子那么多空位不坐,非要坐我对面你就是故意的！变态！周薇薇声音拔高,带着哭腔,委屈极了,你手明明就是往桌子底下伸的！动作那么猥琐！我全都看见了！
周围的目光瞬间从好奇变成了审视,然后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甚至还有几个男生已经围拢过来,眼神不善。
丸辣！我他妈的成了被围在中间的猎物,百口莫辩。
这时她猛的掏出手机,屏幕对着我晃了晃,刚刚我都录下来了！你别想抵赖！
录像我头皮都炸了！我他妈真就挠个痒痒！她什么时候录的录什么了
没等我再开口,图书馆管理员和远处几个听到动静的同学也围了过来。周薇薇立刻切换成受害者模式,梨花带雨,语无伦次地控诉我的罪行,什么偷瞄她腿、动作下流、被抓现行还狡辩……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急得满头大汗,百口莫辩。但我平时就是个闷葫芦,嘴笨得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周围人越来越怀疑、厌恶的目光,我舌头像打了结,除了苍白无力的没有,竟憋不出更多有力的辩词。
混乱中,我被管理员和几个热心的同学带去了办公室。而周薇薇则是被几个热心女生围着安慰,她抽泣着,把手机递给其中一个女生看,那女生看完,立刻对我投来一个极度鄙夷的眼神,还小声骂了句：人渣！
那一刻我知道,完了,彻底完了！他妈的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2.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狠。
当天晚上,一个标题劲爆的帖子就炸翻了校园论坛和本地同城热搜：
《江城大学惊现图书馆猥琐男！系花勇敢曝光,有视频有真相！》
帖子下面,赫然贴着一段剪辑过的视频。镜头是从林薇的角度拍的,角度刁钻,画面晃动得厉害,充满了受害者视角的惊恐。但能清晰地看到我皱着眉,脸因为忍耐而显得有些扭曲（天知道那是痒的！）,正好拍到我低头挠胳膊时,手臂在桌子下方晃动的模糊画面,配上煽动性极强的文字描述和周薇薇那带着哭腔、颤抖却异常清晰的控诉旁白：图书馆自习室,这个男的竟然对着我做那种猥琐的事情！被我抓现行了还不承认！,直接把我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评论区瞬间爆炸：
卧槽！人模狗样的,这么下作
妈的！光天化日之下！真给男人丢脸！
看他那动作,真恶心！开除！必须开除！
支持薇薇女神！严惩变态！
人肉他！让他社会性死亡！
保研这种垃圾也配保研学校瞎了眼！
垃圾！去死吧！
甚至还有人身攻击的:看他那长相就猥琐,相由心生懂不懂
随后我的名字、班级、照片（不知道谁偷拍的）、甚至我高中在哪个学校都被扒了出来。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短信疯狂涌入,全是陌生号码的辱骂和诅咒。微信、QQ
像炸了锅被各种恶毒信息塞满,一些平时还算熟的同学,发来小心翼翼的试探,或者干脆沉默地把我拉黑。走在路上,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芒刺背。
我缩在宿舍里,不敢出门,不敢看手机,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我一遍遍解释,在论坛发澄清帖,说我有紫外线过敏的病史,还贴出了病历和刚买的过敏药膏照片。但我的声音,在汹涌的舆情和正义人士的愤怒浪潮里,微弱得像一粒尘埃,瞬间被淹没,甚至被嘲讽是狡辩、伪造证据、死性不改。
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幕幽冷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那些恶毒的诅咒像冰冷的蛇,钻进我的耳朵,缠住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我一遍遍刷着那些评论,手指冰凉,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愤怒、委屈、恐惧……像无数只手撕扯着我。
三天后,学校约谈。办公室里,系主任面前摊开的正是那则引爆舆论的视频截图打印件,旁边还放着一份盖着红头大印的处分文件草稿。
他板着脸,语气冰冷：林默同学,事情……闹得太大了。影响极其恶劣！现在全国的高校论坛、媒体,甚至……甚至有些社会新闻都在关注！都在盯着我们学校怎么处理！
他拿起那份处分草稿,又重重放下,仿佛那文件烫手：学校领导压力非常大！我们院领导压力更大！舆情汹汹啊！总得……总得给公众一个交代,平息一下舆论,对吧
所以,为了平息舆论,维护学校声誉,经研究决定,取消你的保研资格。记大过处分,会放进档案。
我猛地抬起头,血丝密布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主任！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抓痒！我有病历！我可以去医院开证明！视频是断章取义！是诬陷！
病历证明系主任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带着点讥讽和不耐烦,现在谁还看这个人家女生那边可是有『铁证』！视频清清楚楚拍到了你『作案』的动作！网上都传疯了！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我们学校吗说我们包庇色狼！说我们是藏污纳垢之地！
他站起来,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林默,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为了保研,拼了整整三年,绩点、竞赛、论文……都不容易。但是！他猛地转身,眼神陡然变得严厉,个人的前途,在学校的声誉和稳定大局面前,算得了什么现在平息舆论,挽回学校形象,是头等大事！这是政治任务！懂不懂
所以,就要牺牲我牺牲我的清白牺牲我三年的努力我的声音嘶哑,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系主任没有看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笔,在那份处分文件上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处分决定,取消李川同学保送研究生资格,记大过一次。这是院里和学校学生处、研招办共同研究,报校领导批准的。
他把签好的文件往我这边推了推,语气不容置疑,签个字吧。尽快办手续搬出宿舍,避避风头。这也是为你好。
轰隆！我感觉天塌了。三年的汗水,一千多个日夜的挑灯夜战,无数个通宵的夜晚,父母的期望,我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被周薇薇轻飘飘的一个诬陷,被学校轻飘飘的一句平息舆论,彻底碾碎了。
我盯着那签名栏,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将我吞没,签不签结果其实早已经定好了。我只是个必须被切掉的毒瘤,好让这艘大船在汹涌的舆情中,继续平稳地航行下去。
这一刻世界彻底失去了颜色。我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也忘了那张处分决定书最后有没有签。只记得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像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嘲笑着我的天真和无力。
我正失魂落魄地走着,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哭腔和浓重的疲惫：小默…你外公…外公他…看到网上那些骂你的话…气得…气得晕过去了…送医院…医生说是…是急性脑溢血！现在在
ICU
抢救…医生说很危险…随时可能…可能…呜呜呜…
妈妈的声音断断续续:手术…要马上手术…要二十多万…家里…家里那点积蓄全拿出来了…你爸把铺子都抵押了…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可…可还是差一大截啊…ICU
一天…一天就要一万多…小默…妈…妈实在没办法了…妈对不起你外公…妈没用啊…呜呜呜…
外公！那个从小最疼我,总是笑眯眯把舍不得吃的糖塞给我用粗糙大手摸我头说我娃有出息的外公！因为我,被那些恶毒的网暴,活活气进了
ICU
命悬一线
巨大的愧疚和绝望像海啸一样将我吞没。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手机掉在一边,里面传来妈妈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保研没了,名声臭了,外公命悬一线,家里债台高筑,濒临绝境……
活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个扫把星！一个彻头彻尾的、只会给亲人带来灾难的废物！
3.
那天晚上,我揣着兜里仅剩的几十块钱,去校外的小超市买了一包最便宜的烟和两瓶最便宜的高度白酒——闷倒驴,名字真他妈应景。
坐在漆黑一片的宿舍楼顶天台边缘,这里空旷,安静,冷风吹得我脸生疼,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脚下是城市的万家灯火,那么璀璨,那么遥远。我仰头猛灌,劣质酒精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烧灼着胃,却麻痹不了那颗绝望的心。我拆开香烟猛抽一口,呛的我差点没缓过气来。
在酒精作用下我脑子里不禁想象外公在
ICU
插满管子的样子,爸妈低声下气求人借钱的样子,论坛上那些恶毒的咒骂,系主任冷漠宣布处分的样子,周薇薇那张伪善又得意的脸……这些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
结束吧…有点撑不住了…他妈的太累了…我喃喃自语,摇晃的站起身走到天台边缘。眼泪混着酒水滚下来,咸涩无比。只要往前一步,就都结束了。不用再面对这操蛋的一切,不用再连累家人……
鬼使神差地,我掏出电量只剩
5%
的手机,想最后看一眼外公的情况。屏幕亮起,锁屏界面却自动推送了一条微博特别关注动态。我特别关注的人,只有一个——周薇薇。这是当初为了关注竞赛信息加的,现在倒成了扎在我心头的刺。
她的最新微博,发布于十分钟前：
尘埃落定！心之所向,终抵彼岸！[烟花][烟花][烟花]感谢所有关心我、支持我的朋友们！是你们的信任和鼓励,给了我坚持正义的勇气！黑暗终会过去,光明永远属于善良和坚持真理的人！[心]终于,可以去往梦想的学府继续深造了！位置,永远只属于配得上它的人！[干杯][干杯]保研成功未来可期正义必胜**
配图是一张她手捧一杯精致咖啡,背景是江城大学标志性建筑的自拍照,笑容灿烂,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胜利者的光芒。其他图片有打了码的保研拟录取通知的截图、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还有几张和闺蜜们举杯庆祝的照片,一派歌舞升平。
位置,永远只属于配得上它的人……
这句话像一道带着高压的闪电,狠狠劈进我混沌的大脑！
嗡——！
所有的酒精瞬间被蒸发！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什么图书馆猥亵！什么勇敢曝光！全是他妈的狗屁！
她周薇薇！处心积虑！自导自演！就是为了把我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彻底搞臭、搞垮！就是为了抢走那个唯一的保研名额！
她成功了！踩着我的尊严、我的前途、我外公的命,成功上位了！现在,她正站在我用血肉铺就的成功之巅,摇旗呐喊,庆祝胜利！还他妈假惺惺地说什么正义必胜
呵…呵呵…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不像人声的低笑,攥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手机塑料壳里。
滔天的恨意,取代了绝望,在我胸腔里沸腾、咆哮！
死凭什么我死该死的是她！是这个心如蛇蝎的贱人！
想踩着我和我家人的尸骨往上爬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这研,老子他妈的不保了！但属于我的公道！你周薇薇欠我的血债！我要你十倍！百倍！千倍地连本带利吐出来！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尝尝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滋味！让你也体会什么叫万劫不复！
我猛地从天台边缘站起来,摇摇晃晃,但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锐利。手机屏幕最后闪烁了一下,自动关机。
黑暗降临,但我的心里,点燃了一簇名为复仇的、永不熄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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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没跳下去。仇恨支撑着我摇摇晃晃地爬下了天台。回到宿舍时,已是后半夜,室友的鼾声此起彼伏,没人关心我这个社会性死亡的人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这样也好。
我洗了把冷水脸,刺骨的凉意驱散了最后一丝酒精,让我头脑彻底清醒。
我冷静得可怕。复仇,需要脑子,需要耐心,更需要活下去的资本,而不是蛮干。外公还在
ICU,等着救命钱！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也是支撑我走下去的支点。
第一步,先搞钱,救命。
我拉黑了所有陌生号码,清空了充满恶意的社交软件,只保留了一个小号潜伏观察。
我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朋友,甚至厚着脸皮找了高中班主任,求爷爷告奶奶,终于又凑到了一点钱打给家里。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至少能撑几天。
然后,我开始疯狂地寻找一切能快速来钱的途径。以前不屑一顾的体力活,现在竟成了香饽饽。
我中午顶着烈日,在喧闹的步行街发传单,汗水浸透廉价的
T
恤,被城管追着跑。
而晚上则钻进网吧油腻的角落,通宵达旦接单代写代码、做
PPT,熬得双眼通红,只为那几百块的报酬。
甚至,一次跟着包工头去了郊区尘土飞扬的工地,搬砖、扛水泥袋。沉重的砖块磨破了手掌,火辣辣地疼；水泥灰呛得我肺管子生疼,晚上咳得撕心裂肺。工棚里汗臭和脚臭混杂,蚊虫肆虐。但看着微信里一笔笔转给妈妈的、带着血汗的数字,我心里只有麻木的踏实。至少,外公今天又能多撑一天。我不能让外公因为没钱治疗出事,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只要有钱,什么脏活累活都接。钱一到手,便立刻全部转给妈妈。每次转账备注都只有两个字：外公。我不敢多问,怕听到更坏的消息,也怕听到妈妈强忍的哽咽。
第二步,搜集证据。
周薇薇是系花,是完美受害者,有光环加持,空口白牙没人会信我。我需要铁证。
我想到了图书馆。那里有监控！我立刻去找管理员申请调阅。找了两次,结果不出所料,那个中年女管理员眼神躲闪,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对不起同学,图书馆监控涉及隐私…不能随意调看…哎呀那天系统刚好升级,数据丢了,目前正在检修…同学,认命吧,闹大了对你没好处。她最后那句带着暗示的话,彻底浇灭了我对学校的最后一丝幻想。周薇薇家那点小背景,果然用在了刀刃上了。
这是条死路。
硬的不行,就来阴的。不,是智取。我林默,除了是个书呆子,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捣鼓电子产品,尤其擅长各种小玩意。以前是兴趣,没想到有一天竟成了复仇的武器。
我咬牙,用搬了三天砖的血汗钱,加上之前代写代码攒的一点,在网上买了两样宝贝：
一枚伪装成普通黑色纽扣的高清微型运动相机。1080P,广角,续航强,磁吸设计,能轻易吸附在衣服内侧。
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金属外壳智能笔。核心功能是同步高清录音录像,内存够大,关键是启动和关闭极其隐蔽,笔帽轻轻一拧就行。
装备到位,我化身暗夜猎手,悄摸而耐心地编织一张属于我的偶遇之网。
我知道周薇薇的作息和喜好,毕竟作为曾经是最大的竞争对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我知道她平时喜欢去新开的那家网红咖啡馆自习。我也去,点最便宜的柠檬水,坐在最角落、绿植茂密遮挡视线的位置。
我知道她每周三下午会去校外的瑜伽馆。我就在瑜伽馆对面的奶茶店打工默默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像个耐心的猎人,默默观察,记录。
我拍下她和闺蜜炫耀保研成功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录下她轻描淡写地提起保研：林默呵,一个自己作死的蠢货罢了,活该。名额本来就该是我的,学校之前是瞎了眼。；录下她打电话抱怨：烦死了,网上还有几个圣母替那垃圾说话看来是锤得不够狠！得再找点『料』放出去！时刻薄的语气；甚至捕捉到她不小心把新买的奢侈品包包发票掉在地上,而那张发票上的金额那串长长的数字,刺得我眼睛生疼！快顶上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了！远超她一个学生应有的消费能力。
这些碎片,像一块块拼图,拼凑出周薇薇光鲜亮丽下的虚荣和狠毒。
但还不够！这些都只是旁证,无法直接证明图书馆的诬陷！我需要她亲口承认！需要重现当天的真相！需要一击毙命的铁证！
机会,在我近乎偏执的蹲守下,终于来了。
5.
周薇薇的忠实舔狗之一,校学生会主席张涛组织了一场庆功宴,庆祝周薇薇成功捍卫正义并保研成功。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高档
KTV
的
VIP
大包厢——帝王厅。排场很大,学生会干部、周薇薇的姐妹团、还有几个家里有钱有势的跟班都来了。
我提前知道了消息。机会！这绝对是套话的最佳时机！酒精、氛围、被众星捧月的得意,最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口吐真言！
计划在脑中瞬间成型,风险极高,但值得一搏！
我用搬砖挣得钱再次找到
KTV
一个清洁工王大姐。她丈夫重病,急需用钱。上次买通她藏进工具间录音,只花了五百。这次,我拿出了刚到手的一千五工地血汗钱,厚厚一沓塞进她粗糙的手里。
王姐,老地方,藏进去,帮我录包厢里最大的声音。事成之后,再给你一千。我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王大姐看着钱,又看看我布满血丝却异常冷静的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用力点了点头：行！小伙子,你…你小心点！
晚上九点,帝王厅里已是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动感音乐,闪烁刺眼的镭射灯,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洋酒、果盘和香水的混合气味。周薇薇无疑是今晚的女王,穿着一条闪亮的吊带短裙,坐在沙发最中央,被一群男女簇拥着,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红晕。
我穿着王大姐弄来的清洁工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推着堆满杂物的清洁车,低着头,在王大姐的掩护下,顺利混进了与帝王厅仅一墙之隔、堆放清洁工具和杂物的狭窄隔间。
隔间的门虚掩着一条缝,正对着包厢厚重的大门。包厢门为了透气,也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视角绝佳！
微型运动相机被我巧妙地吸附在清洁车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内,镜头透过杂物缝隙,精准地对准了那条门缝。智能笔开启录像模式,放在一叠脏抹布上面,麦克风朝外。双重保险！
我像一尊石像,屏息凝神,蜷缩在隔间最黑暗的角落里,耳朵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捕捉着包厢里传来的每一个音节。
起初是震天的音乐和鬼哭狼嚎的歌声,夹杂着嬉笑打闹和酒杯碰撞的声音。周薇薇被轮流敬酒,来者不拒,笑声越来越放肆。
薇薇姐！恭喜啊！以后就是名校研究生了！
那必须的！我们薇薇人美心善,实力又强,保研实至名归！
就是！不像某些垃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敢在图书馆耍流氓,活该被开除！
周薇薇显然喝了不少,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整个人飘飘然。她端着酒杯,享受着众人的吹捧。
嗐！提那个晦气的玩意儿干嘛！周薇薇不耐烦地摆摆手,声音因为酒精和兴奋有点尖利,一个穷酸书呆子,也配跟我争做梦！
酒过三巡,气氛嗨到了顶点。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几轮下来,尺度越来越大。轮到周薇薇时,她选择了真心话。
一个平时就有点猥琐的男生,借着酒劲,嬉皮笑脸地问：薇薇姐,兄弟们都特佩服你！图书馆那事儿,干得太漂亮了！给大伙儿说说呗,当时到底啥情况你真录到那小子…那个了他做了个下流的手势,引得周围一阵暧昧的哄笑。
包厢里的音乐被人调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薇薇身上。
隔间里,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关键的来了！
周薇薇显然喝高了,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醉意和得意：录当然录了！不录点东西,怎么让学校相信怎么让那个傻子百口莫辩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响起一片惊叹和奉承的哇哦！声。
高！实在是高！
薇薇姐牛逼！
周薇薇更得意了,酒精让她彻底卸下了伪装：他那天就在那挠胳膊,跟个猴似的！痒痒死他活该！蠢死了！
她尖声笑着,我一看,哎呦,这机会不就来了吗我手机本来就放在桌上录像玩呢（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角度都不用调！我立马就『啊！』地尖叫一声,把手机一举,再配上点『花容失色』、『泫然欲泣』的表情包…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是没看见林默那张蠢脸！懵逼！震惊！跟被雷劈了似的！太搞笑了！
她模仿着我当时的样子,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隔间里,我紧紧捏住自己的拳头,恨不得现在冲上去给那副丑陋的嘴脸两巴掌。我死死咬住嘴唇,直至尝到血腥味才把怒火压下来。
然后呢然后呢学校怎么就信了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然后周薇薇不屑地撇撇嘴,简单啊！网上带节奏呗！我那几个好姐妹,战斗力杠杠的！把视频『稍微』剪辑一下,重点突出他手在桌子底下晃悠的模糊画面,配上点『性暗示』的文字引导…你懂的！再让我爸…嗯…她似乎意识到说漏嘴,含糊了一下,但酒精上头,又满不在乎地接了下去,…跟系里和学工处那边『打了声招呼』,强调下舆论压力和对学校声誉的『重大影响』…你们猜怎么着
她故意停顿,享受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然后得意地一扬下巴：那帮老家伙,舆论一起来,吓得脸都白了！学校为了面子,为了平息事端,立马就开会,火速把林默的保研资格给撸了！记大过！哈哈！效率那叫一个高！雷厉风行啊！生怕事情闹大影响他们乌纱帽！保研名额,不就空出来了吗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在讲述一件极其聪明又得意的手笔。
而包厢里则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掌声,夹杂着干得漂亮！为民除害！的喊声。仿佛他们参与了一场多么正义的围猎。
所以啊,周薇薇举起酒杯,眼神睥睨位置,当然只属于配得上它的人！比如我！至于那个林默
她嗤笑一声一个不自量力的垫脚石罢了！踩碎了也就踩碎了！听说他外公还因为这事儿被送进了
ICU
她红唇轻启,吐出淬毒的冰渣,那是他活该！报应！谁让他外孙挡了我的路！死老头子早点咽气才好,省得浪费钱！这样对他们家也好！
哈哈哈！对！报应！
活该！
薇薇姐说得对！干杯！
包厢里再次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和碰杯声,庆祝着他们的胜利。没人觉得不对,仿佛在听一个精彩的胜利故事,践踏着我和我家人的苦难。
隔间里,我浑身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外公的生命,在她嘴里,成了轻飘飘一句活该报应！
够了！足够了！
运动相机和录音笔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微弱却无比坚定地闪烁着,将这群恶魔的狂欢和那淬毒的真心话,一丝不漏地,尽数记录！
6.
拿到录音录像的当晚,我把自己关在租来的一个小单间里,因为宿舍已经待不下去了。没有立刻发出去。我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周薇薇彻底登高跌重的时机。
但机会很快来了。
几天后,学校为了弘扬正气、表彰先进,同时也是为了挽回之前因图书馆事件受损的声誉,特意组织了一场隆重的校级论坛,主题是共建安全校园,捍卫青春尊严。
而刚刚成功保研、勇敢揭露不良行为的周薇薇,自然就被校方钦点为优秀学生代表,将在论坛最后做压轴发言。地点在学校最大的报告厅,现场座无虚席,还有校媒直播。
当天我租了一个远离学校的廉价小旅馆单间,关紧门窗,拉上窗帘。面前是那台陪伴我无数个夜晚的旧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旁边连着读卡器,里面插着存储了所有证据的
SD
卡。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个人信息、注册地在海外的直播账号已经登录。
账号昵称：@沉默的审判者
直播间标题：《江城大学保研真相直播：谁在亵渎正义谁该被钉上耻辱柱》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如何在图书馆勇敢对抗性骚扰,呼吁大家要勇于发声,相信正义。台下掌声雷动,领导们频频点头。
多么完美的舞台！多么绝妙的讽刺！多么的恶心！
就在她演讲达到高潮,情绪最饱满,最正义凛然的时候,我行动了。复仇的时刻,到了！
我手指落下,敲击回车键。
——直播,开始！
同时,我利用早已准备好的脚本程序,将直播间的链接,像致命的病毒一样,瞬间精准投放！
江城大学校园论坛所有热门板块,置顶飘红！
所有年级、班级、社团的
QQ
群、微信群,轰炸式涌入！
周薇薇的微博粉丝群、贴吧、甚至她那些好姐妹的朋友圈评论区！本地知名自媒体大
V
的私信投稿附上部分劲爆截图和文字！
甚至,直接花钱买了几个流量池的精准推送！
瞬间！如同往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直播间观看人数,从个位数开始,以几何级数疯狂飙升！几十,几百,几千,几万！弹幕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什么情况
保研真相标题党
江城大学吃瓜吃瓜！
周薇薇是那个图书馆事件的系花
审判者搞什么直播啥
链接哪来的病毒
就在她仍深情并茂地回顾那场令人心痛的遭遇,讲述自己如何在恐惧中鼓起勇气、在黑暗中坚守正义,呼吁大家勇于对不良行为说不、相信光明的力量时——
我的直播间,画面动了！
屏幕被精准地一分为二：
左屏：实时转播着校媒信号——报告厅里,周薇薇正站在聚光灯下,声情并茂,宛如正义女神化身！
右屏：开始播放我精心剪辑、配上了醒目字幕和关键信息标注的终极审判！
第一幕:
高清画面和无比清晰的录音,瞬间炸裂了所有观众的耳膜和眼球！
周薇薇醉醺醺的、得意忘形的脸特写：
录当然录了！不录点东西,怎么让学校相信怎么让那个傻子百口莫辩
他那天就在那挠胳膊…蠢死了！我一看,机会不就来了吗尖叫一声,手机一举…哈哈！画面切入她模仿我挠痒的夸张动作
找几个『好姐妹』在网上带带节奏…再让我爸…咳咳…跟学校那边『反映反映』…舆论一起来…保研名额,不就空出来了吗哈哈！
至于那个林默呵,一个垫脚石罢了！听说他外公还进
ICU
了那是他活该！报应！
清晰无比！一字不差！与她此刻在左屏演讲的正义凛然形成地狱级的、令人作呕的反差！
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疯了！爆炸了！
卧槽！！！！！！！！！！！
我听到了什么
自导自演
为了保研名额诬陷
她亲口承认剪辑视频！找人带节奏！
她爸给学校施压
她说人家外公进
ICU
是活该报应
人渣！毒妇！畜生！
我的三观炸了！这
TM
是人话！
左屏还在装！还在演！呕！！！
报告厅现场,也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台下观众的手机屏幕纷纷亮起,惊愕、哗然、愤怒的低语声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前排的领导们脸色剧变！交头接耳,神情惊怒！正在直播的校媒工作人员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想切断信号,却发现后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干扰了！直播还在继续！
台上的周薇薇,正讲到动情处,忽然发现台下观众的反应异常。不再是专注和感动,而是震惊、鄙夷、愤怒！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看到前排领导铁青的脸和严厉的眼神！她看到工作人员焦急地冲她打手势！她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茫然！刚才的从容和圣洁,瞬间崩塌
第二幕：
右屏画面冷酷切换：
我的紫外线过敏病历特写:日期、诊断、医生签名清晰可见。当天在药店购买药膏的支付记录、小票照片。
图书馆管理员闪烁其词说监控检修的录音片段：…同学,认命吧,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终极一击：一段模糊但关键的视频！这是我耗费巨大心力,利用专业知识,从图书馆一个早已废弃、无人维护的备用监控硬盘里,艰难恢复出来的片段！角度很远,很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我当时确实只是低着头,在反复抓挠自己的左臂！动作幅度虽大,但手臂轨迹始终在自己的身体前方,根本没有所谓的伸向桌子底下、猥琐动作！旁边另一个角度的监控时间戳,与周薇薇放出的证据视频时间完全吻合！
字幕：这才是真相！我真的只是在挠痒！
第三幕：
右屏画面变暗,只有冰冷的文字和几张打了厚重马赛克的图片：
文字：网暴之下：保研资格被剥夺！记过处分入档案！外公被气至急性脑溢血,ICU
抢救,生命垂危！天价医药费,家庭濒临绝境！附上厚码的催缴单局部、外公在
ICU
外走廊的模糊背影
文字：而诬陷者：保研成功！鲜花掌声！庆功宴！奢侈品！并公开宣称：位置,永远只属于配得上它的人！
强烈的对比！血淋淋的控诉！
直播间人数已经冲破五十万！并且还在飙升！弹幕已经不是洪水,而是海啸！滔天巨浪！
还林默公道！！！！！
取消周薇薇保研！开除学籍！
向林默和他外公道歉！赔偿！
严查她爸！严查学校！
报警！抓她！诬告陷害！煽动网暴！
人肉她！让她也尝尝网暴的滋味！
江城大学必须给个交代！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审判她！
报告厅现场,彻底失控了！巨大的嘘声、愤怒的质问声涌向舞台！周薇薇站在台上,脸色惨白如纸,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下来,哪里还有半点女神的样子她惊恐地看着台下汹涌的愤怒,看着领导们拂袖离去的背影,看着工作人员冲上来想拉她下去却被愤怒的学生挡住…
她完了。她精心构筑的谎言王国,在亿万目光的注视下,被我用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彻底撕得粉碎！从云端到地狱,只需要一场直播的距离。
7.
这场直播,像一颗核弹,炸翻了整个江城大学,也炸上了社会新闻热搜。
舆论彻底反转！之前骂我骂得最凶的人,现在调转枪口,把周薇薇骂得狗血淋头。
人肉搜索的威力这次用在了正义的一方,周薇薇和她家的那点背景被扒了个底朝天：她爸那个所谓的校董亲戚只是远房表亲,在某个清水衙门挂职；她家所谓的优渥也掺了不少水分,奢侈品多是
A
货或靠借贷；甚至她高中时期霸凌同学的旧账也被翻了出来……
完美受害者的光环碎成了渣,取而代之的是心机婊、毒妇、当代潘金莲的标签。
她那句位置属于配得上的人,成了年度最大讽刺梗,被做成各种表情包和鬼畜视频,疯狂传播。
学校,在排山倒海的舆论压力和确凿无疑的铁证面前,再次展现了前所未有的高效：
1.火速成立专项调查组。调查过程毫无悬念,证据链完整清晰。
2.正式发布公告：撤销对林默同学的一切纪律处分,公开向林默同学及其家人道歉。那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处分文件,被从官网永久删除,换上了措辞沉痛、承认工作失误的道歉声明。
恢复林默同学推荐免试攻读
XX
顶尖学府研究生的资格。确认邮件发到我邮箱时,我平静地点开,下载了附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沉冤昭雪后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尘埃落定的虚脱。
取消周薇薇同学已获得的推荐免试研究生资格,并依据《江城大学学生违纪处分条例》,给予其开除学籍处分。公告措辞极其严厉,明确指出其道德品质败坏,蓄意捏造事实诬陷他人,煽动网络暴力,严重违反校纪校规,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启动对图书馆管理中心涉事管理员、信息学院相关责任领导的问责程序。那个说监控检修的阿姨和当初迫于压力草率处分我的系主任,一个被停职检查,一个被记大过、调离岗位。
3.警方介入：周薇薇因涉嫌诬告陷害罪、侮辱诽谤罪以及寻衅滋事煽动网络暴力,被警方依法传唤并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审判。她家也被愤怒的网友和媒体围堵,昔日风光荡然无存。
最大的好消息来自医院：外公挺过了最危险的时期,虽然还需要长期康复,但医生说情况在稳步好转。直播带来的巨大关注度,也让很多好心人伸出了援手,医疗费的缺口被补上了。妈妈在电话里又哭了,但这次,是喜极而泣。
我站在医院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外公插着管子但平稳睡着的脸,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手机里,是保研确认通过的最终通知。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历经风暴后的平静。像是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被挪开,能畅快地呼吸了。
我打开那个曾经记录我绝望和复仇的直播账号,我编辑了最后一条动态。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简单的照片：
画面中是一张干净的书桌。桌面上摊开着一份崭新的、印着江城大学和
XX
大学联合徽章的《推荐免试研究生录取通知书》。通知书的旁边,放着一盒治疗紫外线过敏的药膏。背景是敞开的窗户,窗外,是一片广阔无垠、澄澈湛蓝的天空,阳光正好。
配文只有四个字：
天亮了。
发送。
然后,我注销了这个账号。
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一阵清风拂过窗棂,带着初夏草木的芬芳,温柔地涌入怀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