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3:59
的牛肉面订单
我发誓,那天晚上我只想再跑一单就回家睡觉。
手机屏幕亮得刺眼,23:47。订单弹出来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
【云景大厦
B
座
2101】
备注：请务必在
23:59
前送到,否则我会死。
操,玩真的我嘟囔了一句,手指却下意识点了接单。拒单要扣信用分,没钱交房租的我赌不起。冷风钻进袖口,我打了个哆嗦,心里却像有团火：要是真出人命怎么办
想啥呢,万一是恶作剧。我安慰自己,可油门已经拧到底。
路上我拨了三遍电话,全是关机。
哥,你别吓我,回个话行不我对着空气说话,声音被风撕碎。
23:53,云景大厦门口两辆警车,警灯转得我眼花。保安不在,我冲进去时差点撞上玻璃门,心里直骂娘：
老天爷,你玩我是吧
电梯门一开,我狂摁关门键。旁边的清洁阿姨皱眉：小伙子,半夜急啥
我挤出笑：赶时间救命。心里却想：救谁的命我的还是他的
21
楼走廊灯坏了半截,尽头那户门缝里透出的光像一条血线。我敲门,没人应。
外卖到了！我喊,声音发干。
屋里哗啦一声,像玻璃杯碎了。我心里一紧,抬脚就踹。门比我想的轻,一脚就开了。
黑暗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味。我摸到开关,灯一亮,我差点跪了——
男人躺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水果刀,眼睛还半睁。
哥……你、你别吓我。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机却叮一声：
【订单已完成,顾客已确认收货,五星好评】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有人拿电钻往里钻。
完了,完了……我退两步,后背撞上墙。
这时候门外脚步杂沓,警察冲进来,枪指着我：别动！
我举双手,心里只剩一句话：
我他妈只是送外卖的！
派出所里灯太亮,照得我眼睛疼。
姓名
周野。
几点接的单
23:47。
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
我把手机递过去,订单却凭空消失。警察狐疑地看我,像看疯子。我心里苦笑：要是我疯了就好了。
凌晨四点,我被放出来。冷风一吹,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我掏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新订单】
收货人：周野
地址：梧桐公寓
8-2
备注：04:30
前把外卖送到自己手上,否则你会杀死你最爱的人。
我手指悬在接单键上,心脏砰砰敲肋骨。
周野,你疯了吧我骂自己。
可下一秒,我还是点了下去。
跑吧,我对自己说,跑快点,别再迟到了。
2
泳池边的黑衣客服
老子顶着两斤重的黑眼圈,骑拢梧桐公寓楼下,结果手机又叮一声,备注直接改成老城区废弃游泳馆。我一看时间——四点二十,心头只有一句：系统,我日你仙人板板。
电驴飙得飞快,冷风跟刀子样往脸上割。越往城头走,路灯越稀,最后干脆没得。柏油路烂得跟狗啃过一样,颠得我屁股发麻。两旁楼房黑黢黢,窗户像一张张没睡醒的嘴。偶尔吱呀一声,风把破门吹开又合上,吓得老子差点原地起飞。
游泳馆大门锈得通红,铁栅栏半掩,像咧开的大嘴。我把车一甩,一脚踩进杂草,嗤啦一声,裤脚全部被露水打湿,冰得我牙齿打架。手机电筒一亮,光圈抖得跟筛糠一样。
里头有人没得我吼了一嗓子,回声在馆里撞来撞去,吓得我自己都缩脖子。
回应我的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死神的秒表。
我摸到泳池边,脚下一滑,差点扑进水里。电筒一扫,魂差点飞了——池底躺了三个人,手脚被胶带捆成粽子,嘴上也封得死死的。旁边蹲个黑衣男,戴起口罩,手里蝴蝶刀甩得飞起,刀光在水面上一闪一闪,跟鬼火样。
哟,来了嗦他冲我抬下巴,声音闷在口罩里,像从泡菜坛子里捞出来的,蜂鸟周野,比照片瘦点点儿。
我喉咙发干,电筒光顺着手腕抖：你到底是哪个
喊我老刀,同行。他用刀背敲敲水泥台子,系统规则给你说没得救一个,扣你一个月寿命；杀一个,加一年。简单得跟吃火锅一样。
老子心头咚一声,像被秤砣砸。昨晚那个五星好评,原先是钓老子的饵。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老子不耍呢
老刀耸耸肩,刀尖指水里：五点一到,他们自己沉。你不杀,也算你见死不救,照样扣。
池底那妹儿眼泪鼻涕糊一脸,冲我拼命摇头,呜呜闷叫。我心口像被钢丝勒住。
日你妈哦！我低骂,脑子飞快转：报警来不及。救人老子水性一般,一拖三,五分钟够锤子。
老刀蹲到台子边,像猫看耗子：给你个建议,挑一个最值钱的救,其余两个当没看见。系统不得打小报告。
我挑你大爷！我吼得声音劈叉,在空馆里炸开。
老刀笑得更欢,刀花一甩,嘶啦划开自己指尖,血珠滴进水里,瞬间化开,像红油倒锅里。
我深吸一口气,踩上台子,脑子突然闪个歪点子。
老刀,蹦极玩过没得我问。
他愣了下：啥子
我话都没说完,冲过去一把薅住他后领,借台子高度,两个人一起往池子里栽。半空他骂了句极其难听的脏话,扑通一声,冰冷的水瞬间灌进我鼻孔,世界一下安静。
水底下,我死死箍住老刀的腰,把他往那三个人那边拖。他拼命挣扎,刀在水里乱划,我左臂一热,晓得被开了口子,但老子死不松。缺氧把肺子要炸开,眼前冒星星,可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突然脚腕被一只手抓住。我低头,池底那妹儿挣开了胶带,眼神示意我踩她肩膀上去。我借力一蹬,哗啦冲出水面,大口喘气,声音跟破风箱一样。
老刀也浮起来,口罩被水冲掉,脸白得吓人。他吐出一口水,第一句话：你个龟儿疯了！
我抹把脸,血水混着池水往下淌：老子疯得不想当杀人犯！
破钟铛一声,五点整。
奇怪的是,系统没叮,也没红字倒计时。水面慢慢平静,像啥子都没发生。老刀盯到我看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行,周野,你过了第一关。
说完他翻身爬上岸,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黢黢的通道里。
我瘫坐到池边,大口喘气,心脏跳得跟打铁一样。天窗外透进一丝灰白,光线落在水面上,像一张被撕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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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还在抖。
周野,你狗日的赢了第一关。我学老刀的语气,自嘲地笑。
可我心里清楚,游戏没得完,它只是换了个玩法。
3
老子偏要一锅端
我瘫在池边,胸口一起一伏,像刚跑完马拉松。那口腥水还在喉咙管头打转,吐又吐不出来,吞又吞不进去。刘三炮递给我半截湿毛巾,我胡乱擦了把脸,血和池水混起流,弄得跟唱大戏的关公样。
刘三炮拍拍我肩膀：兄弟,你硬是要得！刚才那一嗓子‘莫跑’,把我魂都震落一截。
我苦笑：要得个铲铲,老子现在脑壳都是嗡嗡的。
小女娃唐倩还在抽噎,大姐攥着药袋手抖得跟筛糠样。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
老刀那个瘟伤走得潇洒,但老子晓得,他肯定躲在暗处看热闹。我瞄一眼破钟——五点零三分,系统居然没扣寿命,也没弹红字。怪事。
我撑起身子,对刘三炮说：三哥,你力气大,帮我把人先弄出去。这鬼地方阴得很,再泡下去都要得风湿。
刘三炮要得一声,把唐倩背在背上,大姐扶着墙慢慢走。我捡起老刀掉在地上的蝴蝶刀,掂了掂,顺手揣进兜里——万一后头还要打鬼,多个家伙也好。
刚走到通道口,头顶滋啦一声,灯泡闪了两下,居然亮了。昏黄灯光下,墙面现出几行红漆喷的字：
【恭喜卡BUG成功,触发隐藏奖励：集体救援免扣寿命一次】
【下一关提示：凌晨两点,红星桥洞,只准一个人来】
我翻个白眼：恭喜个锤子,龟儿系统比黄世仁还抠。
刘三炮凑过来念完,眉头拧成麻花：红星桥洞老子小时候在那儿打过架,阴得很。
唐倩怯生生插嘴：我……我可以带路,我家就在桥洞旁边。
大姐也连忙点头：我娃娃的药还差最后一顿,我得赶紧回医院。小兄弟,你们要是去桥洞,我给你们煮姜汤。
我心里一暖,咧嘴笑：要得,那就集体行动。先把大姐送回病房,再把唐倩送回家,然后老子单枪匹马去会系统。这回不整死它,老子就不姓周！
刘三炮哈哈大笑：对头！老子刘三炮别的没得,义气还是有二两。今晚我陪你走一遭。
我摆手：不用,系统说了只准一个人,你去了反而添乱。你帮我守到外头,万一我遭捆起,你好报警。
刘三炮想了想,点头：要得,我再把兄弟伙喊几个,把桥洞围到,看哪个敢动你。
我们四人互相搀着走出游泳馆。外头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晨风吹起,带着一点河水的腥气。我回头望一眼那黑洞洞的大门,心里骂：老刀,下回再碰到,老子不把你按到火锅里头涮三回,老子就不叫周野！
大姐在医院门口千恩万谢,唐倩偷偷塞给我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上头写着她家的座机号码：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请你吃串串。
我揉了揉她脑袋：放心,老子命硬,阎王爷都嫌我辣。
刘三炮递给我一支皱巴巴的中华,帮我点上：兄弟,红星桥洞两点,我提前到那头蹲起。你万一掉链子,我第一时间冲进来。
我吐出一口烟：要得,那就说定了。老子这回不光救人,还要把系统连根拔起,免得它再祸害旁人。
烟抽到一半,我掐灭,抬头看天。
天亮了,可我知道,真正的黑夜才要开始。
4
红星桥洞单挑系统
老子提前一个钟头就摸到桥洞,天黑得跟墨汁样,月亮遭云遮得只剩个弯弯钩钩。刘三炮躲在桥那头,微信语音里压着嗓子：野哥,我跟你讲,我把我表哥、表弟、还有门口保安老黄全喊来了,全都蹲到桥墩后面,你一声吼,我们冲进来按到锤。
我回了句：莫急,先让老子把戏唱完。
桥洞里潮得很,青苔巴到脚背滑唧唧。我把折叠桌摆到正中间,打开外卖盒,冒菜还是热的,红汤油亮油亮。旁边冰粉上头撒了黄豆面,香得我想先挖一口。手机架在支架上,私密直播已经开了,刘三炮那边屏幕亮着,弹幕全是：野哥雄起！
1:58,风突然停了,洞里安静得只有我自己嚼藕片的声音。
2:00
整,嘀——一声,不是手机,是桥洞顶上的老喇叭。接着,一团蓝光簌地投下来,慢慢凝成个人形——西装革履,戴个笑脸面具,活脱脱像春熙路发传单的假人。
周野,晚上好。声音冷冰冰,普通话标准得恶心。
我把一次性筷子往桌上一拍：来喽嗦先吃口冒菜,莫客气。
系统假人歪头,面具上的笑脸弧度更大了：任务开始：请在十分钟内选择——
我直接打断：选你个铲铲！老子今天来,是跟你谈条件。
我指了指头顶的针孔摄像头：全网直播,十万观众正在看,你敢乱来,明天热搜第一就是‘某神秘平台逼死外卖骑手’,信不
系统沉默两秒,蓝光闪了闪,好像宕机。
我趁热打铁,把电击棒啪一声甩桌上,按下按钮,噼里啪啦蓝火直冒：看到没得8000
伏,老子挨一下最多麻,你挨一下直接短路。
假人往后飘了半步,声音终于带了一丝波动：你违规操作,将——
我直接抓起血包,噗捏爆,红浆糊我一脸,顺势倒地,手机镜头正对我惨白的大特写：哎哟！遭捅了！刘三炮,报警！
外头轰一声,刘三炮带头,七八个兄弟伙拿着手电、钢管、防爆叉就冲进来。
刘三炮嗓门最大：警察！不许动！
保安老黄还补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蓝光滋啦一声碎成雪花点,面具啪地掉地上,只剩一张空荡荡的笑脸。
我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嘻了：兄弟们,收工！明天请全队吃火锅,牛油特辣！
5
防空洞里头拔网线
我蹲在出租屋厕所头,手机滴滴响,一看差点把烟掉马桶里——
兄弟,你前晚直播砍的只是前端客服,后端主机在地下管廊深处。想不想连根拔
我回他：你哪个
对面甩来一张图：地下十八米,一排服务器闪着绿光,旁边红字——黄泉主脑。
我脑壳嗡一声：狗日的,原来还有总机。
我还没回神,刘三炮电话就打进来,声音抖得跟筛糠：野锅,我遭了！系统给我派单,收货人写我妈,备注喊我把你带到她火锅店,不然扣我妈十年寿命！
我骂娘：锤子系统,专挑软肋戳！
刘三炮带着哭腔：我妈高血压,我怕她扛不住。
我咬牙：今晚十一点,我先去你妈店里吃顿火锅,稳住她,然后我们杀到地下管廊,一锅端！
我在骑手群发消息：想活命、想拿寿命的,今晚十点半,九眼桥洞集合,带家伙！
不到半小时,来了二十几号人：
奶茶哥把保温箱改装成信号屏蔽器；
炸鸡妹拎俩高压电击枪；
闪送老王直接把外卖箱掏空,里头塞了把液压钳。
我站石头上吼：今晚只干一件事——拔网线！干完老子请全队吃通宵火锅！
众人齐声：雄起！
夜里十一点半,我们从九眼桥下污水口翻进去。下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头灯一照,全是老鼠乱窜。
我压低嗓门：跟紧点,掉队就自己唱凉凉。
通道越走越宽,空气潮得能拧出水。奶茶哥抱着屏蔽器一路滴滴响：信号越来越强,就在前头！
拐个弯,一道铁门挡路,密码锁闪着红光。
老王把液压钳扛肩上：让开,三秒解决！
咔嚓一声,锁头直接断,门开——里头冷气扑面,一排服务器像冰柜,绿光闪得人眼花。
最中间那台主机壳子上贴着纸条：
【黄泉主脑·核心节点】
旁边还有行小字：启动密码——林音最乖。
我当场愣住：这他妈是我三年前发给林音的土味情话！狗系统连老子隐私都偷
耳机里林音低声：我在外面控制台,已经拿到管理员权限,十秒后切断备用电源,你们直接拔总闸！
我倒数：十、九、八……
突然,警报红灯狂闪,天花板降下钢栅栏,把出口封死。
系统女声冰冷：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
60
秒。
我大吼：兄弟们,液压钳剪闸刀,动作快！
老王哐哐两下,主闸冒火花。
奶茶哥把屏蔽器怼到主机：信号已屏蔽,它调不了外援！
我冲上去,双手抓住网线,滋啦一声拔出来,绿光瞬间熄灭。
倒计时
00:00:01,整个机房黑成锅底。
头顶钢栅栏缓缓升起,林音声音在耳机里颤抖：成功！系统离线！
我们一群人瘫坐地上,喘得跟老牛一样。
刘三炮突然笑了：我妈刚打电话,订单取消了,寿命没扣！
我抹把汗：走,回火锅店,牛油加双份！
走出管廊,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手机叮一声,弹出最后一条消息：
【黄泉专送·永久停服】
【感谢体验,祝你余生愉快】
我抬头看天,伸个懒腰：
系统,拜拜了您嘞！老子继续送外卖,但再也不接阴间单！
6
自己杀自己的天台（另一种结局）
老子爬到天台门口的时候,腿杆已经打闪闪了。
夜风吹得呜啊呜的,像有人拿把破风扇对着脑壳吹。我裹了裹外套,心里骂：狗日的系统,硬是把我当耗儿在耍。
叮——
手机又响,我脑壳头青筋都鼓出来了。
【悖论副本已开启】
目标：杀死另一个你
奖励：寿命+10年
失败惩罚：抹除你爱的人
我抬头一看,天台的水泥地上,已经杵了个人——龟儿跟我长得一模一样：鸡窝头,左眼下那颗泪痣,连外套破洞的位置都不得差一分。要不是他手里那把水果刀闪着冷光,我还以为对到镜子了。
嗨,兄弟。对面那个我咧嘴一笑,牙齿白得渗人,你迟到了三分钟哦。
我喉咙发干：你到底是哪个
老子就是你,不过是升级版的。他把刀在指尖转到飞起,系统说,我们两个只能留一个,你选嘛。
我心里万头草泥马奔腾。选选个锤子！
我往后退半步,脚后跟绊到门槛,差点摔个扑趴。
莫慌。他笑眯眯地逼近,我给你个痛快的,一刀,嗖,就结束。你屋头林音还等你吃火锅得嘛。
听到林音两个字,我心口一紧,像被勒了根钢丝。
爬开！我吼起四川话,老子今天不得认怂！
哎哟,雄起了嗦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刀尖直戳我胸口。
我侧身一让,刀锋擦着外套划过去,布匹嘶啦一声,冷风灌进来,背脊全是汗。我顺手抓住他手腕,两个人像扭麻花一样在地上滚。水泥地磕得我肩膀生疼,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弄死他,林音才安全。
滚了两圈,他膝盖顶到我肚子,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痛不痛他喘着气笑,痛就对喽,等会儿你就没感觉了。
我咬紧牙关,一把薅住他头发,往地上猛磕。砰一声,他鼻孔窜血,血腥味混着夜风,直冲脑门。
日你妈,下手真狠！他抹了把血,眼神突然凶狠,刀反手一撩,我左臂又开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痛。
我退到栏杆边,脚后跟悬空,半个脚掌都在外面,楼下霓虹灯像蚂蚁一样小。
他慢慢逼近：跳嘛,跳下去一了百了,林音我帮你照顾。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壳里突然冒出个歪点子。
照顾你大爷！我猛地把手机掏出来,闪光灯啪一下打开,正对他眼睛。
哎呀,狗日的——他下意识抬手挡光。
就这一秒,我冲过去,一个扫堂腿,他重心不稳,刀脱了手,当啷掉地上。我扑上去,把他按倒在地,膝盖顶在他喉咙上。
服不服我喘得跟拉风箱一样。
他脸憋得通红,嘴角却还在笑：不服。你杀我,你就跟我一样；不杀我,林音就得死。你选嘛。
我拳头举在半空,硬是砸不下去。
突然,天台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林音冲了出来,头发被风吹得乱飞。
周野——她声音带着哭腔。
我心里一慌：你上来爪子下去！
另一个我却趁机翻身,一把抓住林音脚踝,刀尖抵在她脖子上。
都莫动！他吼,再动我就划！
林音眼泪一下就滚出来了,滴在他手背上。
我心里像被热油浇,疼得钻心。
兄弟,你赢了。我举起双手,放了她,我认栽。
认栽他冷笑,认栽就自己来撞刀尖。
我盯着那把刀,脑子突然闪过老刀那句话：
弄死他,寿命加十年。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往前走一步。
好,我来。
就在刀尖离我胸口还有两寸的时候,我猛地抓住他手腕,往怀里一拉,同时用肩膀狠狠撞他胸口。
砰——
两个人一起撞断栏杆,朝天台外栽去！
风在耳边呼啸,林音的尖叫被拉得老长。
半空中,我死死抱住另一个我,心里居然出奇地平静：
要死一起死,系统,你安逸喽
就在离地还有三层楼高的时候,时间像突然卡住。
耳边叮一声机械音：
【检测到主体同归于尽倾向,副本强制终止】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啥子都晓不得了……
再睁眼,我躺在天台地上,林音抱着我哭得跟泪人儿一样。
另一个我连个影子都没得,像被系统一键删除。
我咳了两声,嗓子干得冒烟：莫哭,老子还活着。
林音一拳捶我胸口：你个瓜娃子,吓死老娘了！
我咧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天边泛起鱼肚白,城市开始慢慢醒来。
我坐起来,摸出手机,系统界面一片空白,像啥子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游戏没得完,它只是换了个玩法。
我搂住林音,轻声说：走,下去吃火锅,老子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