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旧卡作废,新卡已激活 > 第一章

闺蜜问我:你真放下傅承渊了那可是你掏心掏肺爱了五年的人!
我抿了口红酒嗤笑:顶级情人体验卡罢了,跟他结婚我怕折寿十年。
身后卡座传来酒杯碎裂声。
傅承渊掐着我下巴冷笑:苏晚,原来我这五年,在你眼里就值张体验卡
后来他收购我公司搅黄相亲,甚至找来神似我的替身刺激我。
看,这才叫听话。你回来,我马上让她滚。
我恶心到想吐:傅承渊,你让我恶心。
他却在暴雨中跪地嘶吼:我错了!求你回来!
我看着身旁递来伞的温润男人轻笑:抱歉,新卡已激活,旧卡作废。
1
苏小姐,我认为女性在婚后,重心应当回归家庭。
顾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审视,扫过我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
相夫教子,营造一个温馨稳定的后方,这才是贤内助的本分。你在外面打拼得再出色,终究不如把丈夫和孩子照顾好来得实在,你说是不是
贤内助后方我苏晚的名字前面,从来不需要冠以任何人的姓氏。
我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闺蜜林薇的名字。

我接起,声音刻意放得轻缓,目光却冷淡地掠过对面顾衍微蹙的眉头。
晚晚!怎么样相亲对象还人模狗样吗
林薇的大嗓门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说真的,你真能放下傅承渊了那可是你掏心掏肺爱了五年、当祖宗供了五年的人!你这玩得也太狠了……
五年的光阴,那些深夜的等待,小心翼翼的讨好,被践踏的尊严,被无视的眼泪……
一幕幕在眼前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他搂着另一个女人,对我投来的那抹混杂着不耐与讥诮的眼神上。
傅承渊我轻笑出声。
薇薇,你太高看他了。
顶天了,一张‘顶级情人体验卡’罢了。皮相好点,家底厚点,床上那点事儿……也就那么回事儿。
我顿了顿,舌尖尝到一丝红酒的涩,混合着心底翻涌上来的、长久积压的屈辱与恨意。
跟他结婚
我嗤笑一声,尾音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清晰地砸在空气里:
我怕折寿十年。
餐厅里,舒缓的钢琴曲还在流淌,隔壁桌情侣的低语也未曾停歇,但就在我身后,仅仅隔着一道装饰性藤蔓屏风的卡座方向。
砰!
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尖锐的碎片四溅,伴随着液体泼洒的淋漓声响,惊得整个餐厅角落瞬间鸦雀无声。
屏风被人猛地拨开,发出哗啦的刺耳摩擦声。
他站在那里。
傅承渊。
他一步步走过来,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末梢上。
他猛地俯身,狠狠掐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对上他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
他唇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声音低沉喑哑,一字一句,裹挟着滔天的怒意:
苏、晚。
原来我这五年……他齿缝里挤出森冷的笑,掐着我下巴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痛感尖锐,在你眼里,就他妈值一张‘体验卡’!
傅承渊指间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那双近在咫尺的、猩红暴戾的眼睛,仿佛要将我吞噬殆尽。
我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挥开他的手腕!
放开我!
傅承渊大概没料到我敢反抗,手腕被我挥开时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傅承渊!你发什么疯!
我豁然站起身,顾不上被捏得生疼的下巴,也顾不上一旁完全傻掉的顾衍,更顾不上周围那些看好戏的目光。
此刻,我只想逃!
我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外套和手袋,转身就要往外冲。
苏晚!你给我站住!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快了。
苏小姐!苏小姐请等等!顾衍如梦初醒般的声音追了上来,带着惊魂未定的慌乱和一丝强撑的绅士风度,这……这位先生他……
我猛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初冬夜晚的冷风,很冷,很冷。
我裹紧风衣,一头扎进沉沉的夜色里,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疾走。
冷风灌进喉咙,呛得我咳嗽起来,眼眶一阵发热。
不是委屈,是愤怒,是长久压抑后终于爆发的怒火!
五年!整整五年!像个可悲的影子一样围着他转,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放弃升迁机会,为他忍受他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妹妹……
换来的是什么是他肆无忌惮的背叛,是他居高临下的轻蔑,是他那句冰冷的受不了就滚!
顶级情人体验卡
哈!
苏晚,你他妈真是瞎了五年!
手腕上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灼痛感。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目光落在腕间那条细细的、款式早已过时的银链子上。
链子上挂着一个极其迷你的、有些变形的音符吊坠,边缘甚至有点发黑。
那是很多年前,傅承渊随手在街边小店买的,大概不超过五十块。
那天,他心情不错,路过小店时看到橱窗里的东西,随手一指:这个,包起来。
店员包好递给他,他看都没看,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我:喏,戴着玩儿吧。
就是这条廉价得可笑的链子,却被当初那个傻透了的苏晚,当成了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戴在腕间,一戴就是好几年。
真是……蠢到家了!
一阵恶心感翻涌上来,胃里一阵痉挛。
我猛地停下脚步,几乎是粗暴地扯开了手链的搭扣。
细链应声而断,那个小小的、承载了无数卑微幻想的音符吊坠,连同断裂的链子,被我用尽全力,狠狠地掷向路边的垃圾桶!
哐当!
结束了。
傅承渊,我们之间,终于结束了。
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我脚边掠过。
2
滴——
指纹锁发出轻快的解锁声。
我推开门,将高跟鞋随意踢在一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然而,门厅感应灯亮起的瞬间,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混杂着烟草味,蛮横地冲进了鼻腔。
不是她用的那种清冷木质调。
是某种甜腻的花果香调,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味道。
我的脚步顿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
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沙发旁边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暧昧的光晕。
光晕的边缘,一件不属于这个家的、带着繁复蕾丝的黑色吊带睡衣,皱巴巴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视线再往前移。
茶几上,两只红酒杯歪斜地靠在一起,杯壁上残留着深红的酒渍。
旁边,一只用过的、沾着鲜艳口红印的酒杯下,压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我走过去,指尖冰凉。
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钻石耳钉。
款式新潮,价格不菲,也绝对不属于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带来一阵尖锐的、几乎窒息的痛楚。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眼眶通红,布满血丝,下巴上被傅承渊掐过的地方,赫然留下了几个青紫色的指印,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刺眼。
这算什么
餐厅里暴怒的质问,仿佛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背叛者。
然后呢转头就带着别的女人,回到了这个曾经属于他们的家用另一个女人的痕迹,来狠狠羞辱她
苏晚,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镜子里的人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
太可笑了!在他傅承渊的世界里,她苏晚的存在,从来都轻贱如尘埃,连他此刻的愤怒,都带着施舍般的、被冒犯了所有权的暴戾!
客厅里传来密码锁开门的电子音。
紧接着,是男人慵懒低沉、带着一丝情欲未消沙哑的嗓音:醒了不再睡会儿
然后是女人娇嗔模糊的回应,伴随着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我猛地拉开洗手间的门,赤着脚,无声地走到客厅的阴影里。
傅承渊背对着我,正站在门口。
他只穿了条睡裤,精壮的上半身赤裸着,肩背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在昏暗中泛着暧昧的红。
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听身后的人说话,姿态是惯有的、漫不经心的慵懒。
而他身后,刚从卧室方向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他宽大黑色T恤的年轻女孩。
长发微乱,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红晕,正是他乐队新招的那个舞蹈学院的妹子,叫什么……小雅。
女孩看到我,明显吓了一跳,低低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傅承渊身后缩了缩,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傅承渊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缓缓转过身。
他看到我,眼中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连一丝被抓包的尴尬和愧疚都没有。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以及一丝被打扰了的不耐烦。
他的视线扫过我苍白狼狈的脸,扫过我下巴上刺目的青紫指印,最后落在我赤着的、踩在冰冷地板上的双脚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怎么回来了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问一个不速之客。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占据了我五年生命,看着他身后那个穿着他的衣服、带着他印记的女孩。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疲惫感,缠绕上来,勒紧了心脏,也抽干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愤怒、屈辱、恨意……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不会再痛了,只是空了。
抱歉,
打扰了。
没有质问,没有哭闹,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我转过身,径直走向卧室。
苏晚!身后传来傅承渊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一些。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推开卧室门,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甜腻的香水味更加浓郁。
我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
里面挂着的,除了我的几件职业套装,其余全是傅承渊昂贵的衬衫、西装、休闲服。
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也好。
我扯过一个不大的行李箱,拉开放在地上。
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里面很空,只有几瓶基础护肤品,几支常用的口红。
我面无表情地把它们扫进打开的行李箱里。
动作机械,没有任何犹豫。
然后是床头柜,里面只有一本翻旧了的专业书,一个充电器,扔进行李箱。
衣帽间里,属于我的衣物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我走过去,看也不看,把那些衣服一件件从衣架上扯下来,胡乱地塞进行李箱。
苏晚!你到底在干什么!傅承渊的声音在卧室门口响起,带着压抑的怒意。
他终于跟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吓人。
我充耳不闻,用力拉上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拉链,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我直起身,拉起行李箱的拉杆,箱子很沉,轮子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
我拖着它,走向门口。
让开。我的声音很轻。
傅承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晚,你他妈别给我玩这套!
他猛地伸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胳膊。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侧身避开了他的手,行李箱的轮子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别碰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铁青。
我拉着行李箱,不再看他,也不再看他身后那个一脸惊愕的女孩。
侧着身,从他身边那狭窄的缝隙里,硬生生地挤了出去。
我目不斜视,拉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步走向大门。
身后,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我的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苏晚!傅承渊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近乎失控的嘶哑,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
咔哒。
我拧开门锁,拉开厚重的门板。
初冬深夜凛冽的风,猛地灌了进来。
我拖着行李箱,迈步走了出去。
…就别他妈再给我滚回来!
他最后那句暴怒的嘶吼,全被我甩到脑后。
滚回去
呵。
傅承渊,这一次,是我苏晚,不要你了。
3
公司的窗外,天灰蒙蒙的。
苏经理,这是您要的‘天智科技’近三年的财报和风险评估报告。
助理小张将一叠文件轻轻放在我的桌上。
短短一个月,我迅速在这家科技公司站稳了脚跟。
放着吧,谢谢。
苏经理,下午的跨部门协调会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小张继续汇报:另外,陈总监那边说,关于‘天智’AI核心模块的适配性问题,他有了新的测试思路,想提前跟您沟通一下,问您午饭后是否有十分钟时间
陈默
我指尖在屏幕上顿了一下。
那个技术研发部的总监气质温润,说话条理清晰,专业能力极强。
几次项目会议接触下来,他总能一针见血的提出解决方案。
好,回复陈总监,一点半,小会议室。我点点头,声音平稳。
小张应声离开,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我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很好,工作,只有工作,才能填满那些被强行挖空的地方。
午饭后的小会议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整齐的光斑。
陈默已经等在里面,面前摊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页打印出来的数据图。
苏经理。他见我进来,站起身,礼貌地颔首微笑。
简单的白衬衫熨帖平整,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戴着一块低调的机械表。
陈总监,麻烦你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他推过来的电脑屏幕上。
关于‘天智’那个异构芯片的适配延迟问题。
陈默的声音温和而清晰。
我重新梳理了他们的底层驱动逻辑,发现他们为了追求极致的低功耗,在指令调度策略上做了过度优化,反而导致在高并发场景下,与我们平台的交互协议产生了不可预知的冲突……
他一边说,一边在屏幕上调出复杂的代码段和时序图,指尖偶尔在触控板上滑动,动作干净利落。
所以你的建议是我身体微微前倾,被他的思路吸引。
我建议绕过他们固化的调度层,由我们在平台侧做一个轻量级的调度代理。
陈默调出另一张架构图,用激光笔指着其中关键的一环。
这样虽然增加了一点点平台开销,但能从根本上解决冲突,保证稳定性。具体的实现路径和性能损耗评估,我已经做了初步模拟,数据在这里。
他递过一张打印好的表格,上面罗列着清晰的数据对比。
我快速扫过那些数字,眼睛一亮。
损耗在可接受范围内,关键是思路巧妙,直击要害!困扰项目组几天的难题,在他这里似乎迎刃而解。
很棒的思路,陈总监!
我由衷赞叹,抬起头,对上他带着浅笑的温和目光。
可行性很高,我会尽快安排测试组配合验证。你帮了大忙了。
能帮上忙就好。他笑了笑,收拾起自己的电脑和资料,后续测试中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一定。我起身送他到会议室门口。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底那点阴霾,似乎驱散了不少。
和这种人共事,是一种享受。
纯粹,高效,彼此尊重。
然而,这份短暂的平静,在傍晚下班走出电梯时,被彻底碾碎。
写字楼前的广场上,夜幕初降,华灯初上。
一辆超跑以一个极其张扬的弧度甩尾,稳稳地横停在写字楼正门口,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傍晚的宁静。
傅承渊跨了出来。
他斜倚在炫酷的车门上,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下班的同事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我的脚步猛地停在原地。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傅承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白色的烟圈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散开。
他看着我,声音不大:
苏晚,玩够了吗

这个字对我而言,听起来到是个贬义词。
五年忍气吞声的付出,换来他一句轻飘飘的玩
那夜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的狼狈和心死,在他眼里只是一场闹着玩的离家出走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理智。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朝着与那辆跑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装不认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的冷意。
我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
苏晚!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站住!
紧接着,一只手猛地从斜后方攥住了我的手臂。
力道之大,瞬间将我拽得一个趔趄!
啊!我痛呼出声,被迫停下脚步,愤怒地回头。
傅承渊高大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他死死攥着我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翻滚着暴戾的占有欲和一种被忤逆的狂怒。
放手!我用力挣扎,声音因愤怒和疼痛而变调。
放手他冷笑一声,指间的力道反而更重,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苏晚,谁给你的胆子,敢躲着我嗯
他猛地将我往他身前一带,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跟我回去!他盯着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砸下,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傅承渊!你混蛋!放开我!我尽全身力气挣扎嘶吼着。
周围下班的人群纷纷驻足,投来惊愕、好奇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
跟我回去!
傅承渊脸色阴沉,强硬地要将我拖向车内。
回去回到那个充满另一个女人气息的公寓继续忍受他反复无常的暴戾和背叛不!绝不!
救命!放开!我不认识他!救命啊!情急之下,我朝着围观的人群尖声呼救。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面露犹豫,有人拿出手机。
傅承渊眼中戾气更盛,似乎没想到我会当众反抗至此。
就在这绝望的拉扯中,一个沉稳温和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这位先生,请你立刻放开她!
我和傅承渊同时一僵,循声望去。
陈默不知何时从旋转门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中午那件熨帖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的羊绒开衫,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显然是刚下班。
他没有丝毫犹豫,快步上前,在傅承渊阴鸷目光的逼视下,伸出自己的手臂,坚定地挡在了我的身前。
光天化日,强行拉扯女性,已经涉嫌违法。请你立刻松手,否则我立刻报警。陈默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清晰。
傅承渊的视线从我的身上,缓缓移到陈默脸上。
报警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管我的事
他攥着我手臂的力道,在陈默出现后,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重了几分,让我有些吃痛。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微微侧头,温柔的看向我:苏经理,别怕。我已经通知了大厦保安,也报了警。
说完,他拿出手机,屏幕亮着,上面赫然显示着正在通话的110界面!
喂110吗这里是科技园C座正门口,有人正在对一位女性实施暴力挟持,请你们立刻出警!嫌疑人身高约一米八七,穿着深灰色大衣,驾驶一辆银灰色阿斯顿马丁跑车,车牌尾号……
陈默清晰、冷静地对着电话描述着现场情况。
傅承渊的脸色终于变了。
好,很好。他齿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每一个都裹挟着滔天的怒意。
他终于,猛地甩开了我的手!
巨大的惯性让我踉跄着向后倒去。
小心!陈默眼疾手快,立刻伸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肩膀,避免了摔倒。
我靠在陈默身侧,急促地喘息着,心脏狂跳,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傅承渊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在我和陈默身上来回扫视。
苏晚,他声音低沉嘶哑。
还有你……他死死盯着陈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我记住你们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傅承渊最后深深地、充满警告地剜了我一眼。
随即,他猛地转身,拉开车门,那辆跑车在警车赶到之前,绝尘而去。
4
嘶……
忍一下,淤血揉开才好得快。陈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和依旧。
他半蹲在我身前的矮凳上,低着头,专注地用指腹沾着药油,力道均匀地在我手腕的伤处打着圈按揉。
我垂着眼,看着他头顶柔软的发旋,看着他镜片后低垂的、专注的睫毛。
谢谢你,陈总监。我低声说,声音还有些沙哑,今天……真的多亏了你。
陈默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应该的,那种情况,谁看到都不会袖手旁观。
他顿了顿,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澄澈而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还疼得厉害吗
我摇摇头。
好多了。
这时,我注意到他染上药油的手指,有些过意不去,你的手……
没关系,洗洗就好。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重新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倒是你,需要小心些。那个人……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看起来不是善罢甘休的类型。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可靠的律师。
律师我心头一紧。
以他的权势和……不择手段,会做出什么搅黄我的工作
暂时……应该不用。我强压下不安,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
我会小心的。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也……要小心。
陈默按揉的动作停了停,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种洞察的了然,但更多的是平静的安抚。
放心,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不敢太明目张胆,你自己多加留意就好。
他拿出干净的纸巾,仔细擦掉我手腕上多余的药油,又递给我一张,好了,回去记得每天擦两到三次药油,别碰水。
好…
陈总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刚才那个人……是我前男友。我们之间……有些很糟糕的过去。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陈默站起身,将药油盖子拧好。
他拿起旁边的公文包,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走吧,我送你回去这个点不好打车了。
不,不用麻烦了!我连忙摆手。
刚才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我住得不远,走回去就好。今天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我站起身,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陈默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好,注意安全。到家发个信息。
他报了一串自己的手机号码。
回公寓的路上,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傅承渊阴鸷的眼神和那句冰冷的威胁,在寂静的夜色中不断回响。
他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
只是没想到,他的报复,会来得如此卑劣。
5
一周后,关于天智科技项目的关键三方视频会议。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我方项目组成员、天智科技的负责人,以及最重要的第三方技术评估机构的代表头像依次排列。
会议进行到最关键的技术方案评审环节。
我作为我方项目经理,正在屏幕前阐述陈默提出的那个调度代理解决方案的优势和测试数据,条理清晰,数据详实。
天智方的负责人频频点头,第三方评估代表也露出了认可的神色。
就在这时,我方项目组的一个成员,突然举手发言。
我示意他说话。
小赵显得有些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虚拟会议室:
抱歉打断苏经理。关于陈总监提出的这个‘调度代理’方案,我……我有个疑问,或者说……顾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什么顾虑我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语气依旧平稳。
小赵像是下定了决心,快速说道:是这样的,我最近……收到了一些匿名邮件。
他操作了一下共享屏幕,瞬间,几张截图被放大在所有人眼前。
截图内容赫然是几封邮件,发件人匿名。
邮件内容极具煽动性和误导性。
其指控陈默,利用职务之便,长期对部门内一位年轻的女下属进行言语骚扰和职场性暗示!
邮件里甚至附上了几张模糊不清、断章取义的聊天记录截图,还有一份所谓的受害女下属的匿名控诉信!
这些邮件……虽然匿名,但提到的一些细节……比如陈总监和那位女下属私下接触的时间、地点……似乎……似乎都能对得上……小赵的声音越来越低。
嗡——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天智科技负责人的眉头紧紧锁起,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疑虑。
第三方评估代表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项目组内部更是人人惊愕,目光在我、陈默和小赵之间惊疑不定地扫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匿名邮件性骚扰指控对象是陈默!
荒谬!
这简直荒谬绝伦!
我猛地看向屏幕上陈默的头像。
他的视频窗口依旧开着,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惯有的温润和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震惊。
是他!
一定是傅承渊!
只有他,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傅承渊,真是卑劣到了骨子里!
安静!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尖锐地压下了会议室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我强迫自己冷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小赵身上,声音冰冷而清晰:
小赵,匿名举报,尤其是涉及如此严重的匿名举报,在没有经过任何核实调查之前,在如此重要的项目会议上突然公开抛出,你的行为,非常不专业,也极其不负责任!
小赵被我严厉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脸色更白了。
关于这些匿名邮件的内容,我挺直脊背,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以项目经理的身份担保,陈默总监的品行和专业能力,经得起任何调查!
我绝不相信他会做出邮件里指控的任何行为!这,极有可能是针对我们项目、针对陈总监个人的恶意构陷!
我的目光转向天智方和第三方代表,语气斩钉截铁:
项目当前的技术方案是经过严谨论证和测试验证的,是目前最优解。
我恳请诸位,不要被来源不明的匿名信息干扰,给陈总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我提议,会议暂停,公司内部将立刻启动对此事的专项调查!
会议在一种极其凝重和尴尬的气氛中暂停了。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到了陈默的办公室。
门虚掩着,我猛地推开。
陈默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
他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
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温和沉静。
他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
苏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连累你了。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我几步走到他面前,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是傅承渊!是他!一定是他干的!只有他才用得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的方向:他以为这样就能毁了你就能毁了这个项目就能逼我低头做梦!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走到办公桌后,拿起一个不起眼的黑色U盘,递到我面前。
拿着。
我一愣,满腔的怒火被这突兀的动作打断,茫然地看着他。
我这个人,习惯做事留痕。
所有的团队沟通记录,包括即时通讯、邮件往来,重要的会议纪要,甚至包括办公室公共区域的监控录像备份……
只要是在公司范围内的、涉及工作内容的交流,都在这里。时间戳清晰,内容完整。
他顿了顿:至于那位‘被骚扰’的女下属……如果她真的存在,并且愿意实名站出来指控我,我随时奉陪。但如果是匿名造谣……
他冷笑一声,我这里的证据,足够让造谣者付出代价。
原来他早有准备。
我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U盘。
陈默……我的声音哽咽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为一句嘶哑的、带着无尽愤怒的控诉,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陈默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没有触碰我,只是用那双沉静而包容的眼睛看着我。
别怕,苏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脏水泼过来,我们把它擦干净就是了。
公司高层的小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夕。
所有人被临时通知过来。
我紧紧攥着口袋里的U盘,掌心一片濡湿的冷汗。
陈默则坐姿端正,神情平静,只是镜片后的目光紧锁着小赵。
小赵,一位高管沉声开口,关于你在项目会议上突然公开的匿名举报邮件,请你详细说明来源,以及你未经核实就贸然公开的依据是什么
小赵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哆嗦着:我……我……邮件是匿名的,发到我私人邮箱……我……我就是觉得事关重大,怕影响项目,才……才在会上提出来让大家警惕一下……他语无伦次,眼神飘忽不定。
警惕HR负责人冷冷打断,你所谓的警惕,就是在核心客户和评估机构面前,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地指控一位部门总监性骚扰你知道这会对个人名誉和公司项目造成多大损害吗
我……我……小赵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小杨,高管转向那位年轻的女员工,语气稍缓,匿名邮件里提到你受到了陈默总监的骚扰,你有什么要说的
小杨猛地抬起头,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委屈:
没有!绝对没有!陈总监人特别好!工作上一丝不苟,对我们下属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指导也特别耐心!别说骚扰了,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
这完全是污蔑!是造谣!是谁这么恶毒要害陈总监啊!她情绪激动,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高管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小杨的反应真实而激烈,不似作伪。
小赵,陈默终于开口了,你说邮件里的时间地点细节似乎能对上具体是哪些细节麻烦你指出来。
小赵身体一颤,支支吾吾:就……就邮件里说……说陈总监上周三晚上……约小杨单独在公司楼下咖啡厅……
上周三晚上
陈默微微挑眉,目光转向高管,上周三,是‘天智’项目组核心成员加班到晚上九点,共同测试新方案的日子。
我、苏经理、小杨、还有另外三位同事,都在场。测试结束后,因为太晚,大家确实一起下楼,在旁边的‘蓝岸’咖啡厅简单吃了点宵夜。
当时我们七个人坐在一起,讨论测试结果,直到十一点半才各自离开。咖啡厅的监控,以及我们讨论的工作记录和群聊记录,都可以证明。
这算哪门子的‘单独约见’
小赵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我立刻抓住时机,将陈默给我的U盘放到桌上,推向高管:
各位领导,这是陈总监提供的工作沟通记录备份,时间跨度覆盖了匿名邮件里提及的所有所谓‘骚扰’时间段。
所有通讯、邮件、会议纪要、甚至部分办公区域监控录像的时间戳和内容,都在这里。请技术部门即刻查验,还陈总监一个清白!
高管拿起U盘,递给旁边的技术人员,脸色更加严肃。
调查结果毫无悬念。
U盘里的记录清晰完整,铁证如山。
所谓的骚扰时间点,陈默要么在开会,要么在公开场合与多人讨论工作,要么有明确的工作邮件往来记录。
所有指控,在完整的时间线和内容链面前,不攻自破。
高层震怒。
匿名邮件源头虽然一时难以锁定,但小赵在未经任何核实、仅凭几封匿名邮件就在重大会议上贸然指控上级、严重损害公司利益和他人名誉的行为,性质极其恶劣。
会议结束,高管们面色铁青地离开,小杨红着眼睛被同事安慰着带走,小赵失魂落魄地被保安请了出去。
5
结束了。
陈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
陈默,我转过头,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谢谢你。
陈默放下揉眉心的手,转过头看向我。
镜片后的目光温和依旧,他没有说不客气,也没有说应该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好几秒,然后,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却极真实的弧度。
也谢谢你,苏晚。他说,谢谢你刚才,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对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不用麻烦了,我等一下打车就好。
就在这时,雨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雨势瞬间转大,密集的雨线织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打得人措手不及。
这雨……
我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景象,有些无奈。
陈默没说话,迅速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
我本以为他会拿出文件或者电脑,没想到他竟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折叠伞。
深蓝色的伞面,看起来简洁而结实。
还好习惯性带了一把。
他语气带着一丝庆幸,撑开伞。
伞面不大,但足以两人撑一把。
他将伞稳稳地倾斜向我这边,自己半个肩膀却暴露在雨帘之外。
走吧,车不好打,我送你。他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依旧清晰沉稳。
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头,我心头一暖,没有再拒绝:好,谢谢。
我们并肩走入雨幕。
伞下的小小空间隔绝了外面的狂风骤雨,只听得见密集的雨点敲打伞面的声音。
他的手臂偶尔会轻轻碰到我的手臂,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们都没有说话,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然而,刚走出公司没多远,一辆跑车横停在我们前方几米远的路中央,车轮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浑浊水花。
剪刀门向上猛地弹开!
傅承渊冲了下来。
雨水顺着他憔悴的脸颊疯狂淌下,混着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模糊了他曾经英俊的面容。
他几步冲到我们面前,在积水的路面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他仰起头,目光死死地落在我的脸上。
苏晚!苏晚!!他嘶吼着。
我错了!苏晚!我真的知道错了!
雨水灌进他大张的嘴里,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但他不管不顾,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苦,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他妈活不下去!!!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裤脚,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撑着伞,站在比他高一级的台阶上。
雨水顺着伞沿形成一道冰冷的水帘,隔开了我们。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雨水浇透、状若疯魔的男人,心底没有一丝波澜。
傅承渊,我的声音穿透哗哗的雨声,清晰而冰冷,没有丝毫起伏,你的‘活不下去’,早在我心死那五年,就该让你好好体会了。
他猛地抬头,雨水冲刷着他惨白的脸,眼中的绝望和哀求瞬间凝固。
你的爱是毒药,是枷锁,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刺向他最后一丝幻想,我承受不起,更不屑要!
他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膝盖一软,竟真的要朝着污浊的积水路面跪下去,
那姿态,是彻底的崩溃和放弃尊严的乞怜。
傅总!
一直紧跟在他身后、同样淋得如同落汤鸡的助理大惊失色,猛地扑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架住他下沉的身体,不让他当众跪倒在这冰冷的雨地里。
滚出我的世界,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这是你最后能保留的、可怜的自尊。
说完,我不再看他,不再听他那破碎的嘶吼,决然地转过身。
陈默,我们走。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陈默没有多言,只是稳稳地撑着伞,手臂自然地护在我身侧,带着我绕过那辆横亘在路中央的跑车,绕过那个在暴雨中挣扎嘶吼的身影。
……
6
抱歉,我靠在椅背上,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侧头看向开车的陈默,又让你看到这些不堪。
陈默专注地看向前方,闻言微微侧过头。
都过去了。
重要的是,麻烦精终于滚蛋了。
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调侃的弧度。
我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出来。
是啊,滚蛋了。
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车子停在我公寓楼下。
雨势小了些。
到了。陈默停稳车,解开了安全带。
谢谢。我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雨刮器规律的刮擦声和空调轻柔的送风声。
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我转头看向他。
陈默,我深吸了一口气,车窗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模糊了外面的光景,却映出我眼中清晰的决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上次……你说那家新开的粤菜馆不错。
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酝酿了一路的邀请:
明晚…有空一起尝尝吗
我的声音不大,在安静的车厢里却格外清晰。
他微微一怔,镜片后的眼睛清晰地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一抹笑意从眼底深处蔓延开来,连嘴角的弧度都加深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故作矜持,只是看着我,声音温和而笃定:
当然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