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电梯惊魂负层的秘密
凌晨加班后,我和市场部总监江晚虹被困在公司电梯。
她突然撕开我衬衫纽扣:知道吗恐惧会让皮肤导电性翻倍。
指尖划过我胸口时,轿厢灯管突然爆裂!
镜面倒影中,她后背凭空裂开三道流血的爪痕。
黑暗中她咬着我耳朵低笑:是负18层的穿堂风啊...
电梯骤坠时我抓住她手臂,却扯下整块连着骨刺的仿真皮肤。
残破皮肤内侧赫然印着工程部封条:B18层有毒气体管道维护中。
维修工撬开轿厢时惊呼:见鬼!这井道底下根本没18层!
2
深夜邂逅江晚虹的冷香
凌晨两点十七分,天晟大厦的十七层只剩下打印机低沉的嗡鸣。
空气里浮动着隔夜外卖的油脂味和打印机碳粉的苦涩气息。
我揉着干涩发痛的眼球,屏幕幽蓝的光在视网膜上烙下挥之不去的残影,像一群无声蠕动的幽灵。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地刺破寂静。
江晚虹抱着一叠文件站在光影交界处,深灰色西裤完美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丝绸衬衫的领口随意松开两粒扣子,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她是公司的传奇,更是无数人目光追逐又不敢直视的漩涡中心。
此刻,栗色的长卷发松垮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颈侧,随着她轻微的呼吸拂过那片冷玉般的肌肤。
她身上那股标志性的冷冽香气——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冰冷的矿物气息——强势地侵入这片空间,瞬间驱散了加班隔间里污浊的空气,却也带来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压迫感。
陈凯,收尾了她的嗓音带着熬夜后特有的微哑,像细砂纸轻轻刮过听者的神经,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我闪烁的屏幕。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指间那把结构复杂、黄铜齿槽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冷光的钥匙上——那是通往顶层高管专用通道的权限钥匙。这个时间点
快了。我喉咙有些发干,挤出两个字。
一起吧。她唇角弯起一个无可挑剔的职业化弧度,眼神深处却淬着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老电梯过了半夜就容易神经。
3
诡异触感非人的冰冷
狭小的电梯轿厢像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四面光滑如镜的不锈钢墙壁映出两个模糊变形的人影,仿佛被困在冰冷的水银棺材里。
她的香气在密闭空间里更加浓郁,带着某种不近人情的侵略性,丝丝缕缕缠绕上来,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侵入骨髓的冷冽。
江晚虹侧身,修长的手指伸向控制面板上负一层的按钮。
脖颈绷出一条优美而脆弱的弧线。就在那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指尖即将触碰按键的千分之一秒——
轰!!!
脚下的地板毫无预兆地猛然一跳!如同沉睡在地底深处的巨兽骤然翻身!
剧烈的震动从足底炸开,沿着脊柱直冲头顶,震得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如同数根承重钢梁被无形巨力同时撕断的爆裂声,从脚下深不见底的电梯井深渊传来!
嘎吱——嗤啦——!!!那是金属结构在致命负荷下屈服、变形、发出濒死哀鸣的声音,尖锐刺耳,穿透鼓膜,直直钻进脑髓深处搅动!
整个轿厢毫无征兆地向下猛坠!
啊!江晚虹短促的惊呼瞬间被狂暴的噪音淹没。
强大的惯性让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失控地向前扑倒!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猛地伸出手臂试图阻挡这失控的冲势!手掌重重拍在她左肩后方的位置!
入手的感觉极其怪异。
衬衫丝滑的布料下,那本该是温热的、富有弹性的女性肌肤,触感却异常……坚硬
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海绵,触摸到了一块冰凉、包裹着硬橡胶的厚木板!那绝不是人体应有的柔软和温度!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就在我手掌接触她背部的同时——
滋——嗡!一声极其短促、却异常清晰的、如同老旧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电流啸叫声,穿透了金属扭曲的咆哮噪音,紧贴着我的掌心响起!
伴随着这诡异的声音,一股微弱却实实在在的、强烈的静电!
如同冰冷的蛇,顺着我的掌心猛地窜了上来!整条手臂瞬间麻痹了半边!
这绝不是摔倒撞击该有的反应!这触感,这声音,这电流……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异常!
短暂的失重和混乱只持续了两三秒,随着一阵同样猛烈的向上反冲力,轿厢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呻吟悬停了。
死寂如同沉重的幕布,瞬间接管了一切。然后——
啪!啪!啪!
顶上明亮的LED灯管毫无预兆地集体炸裂!
细碎的玻璃如同冰雹般噼里啪啦砸落下来!刺鼻的臭氧味和灯丝烧焦的糊味瞬间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降临了。
只有两人粗重紊乱的喘息声在这狭窄密闭的金属牢笼里被放大、撞壁回响,像两头被困在陷阱里濒死的野兽。
黑暗放大了其他感官;
江晚虹似乎就在我正前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她撑起身体时衣物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僵硬感。
空气里,那股冷冽的雪松混合矿物的香气之中,悄然混进了一股新的、更隐秘的气味——像是过期的福尔马林溶液挥发出的、带着金属腥气的甜腻味道,冰冷地钻进鼻腔深处,激起一阵生理性的寒意和作呕感。
她的呼吸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失去了平时那种掌控一切的平稳节奏,变得深长、缓慢……如同某种沉重而危险的东西在黑暗中缓缓苏醒,正在调整着它的引擎。
4
镜中裂痕仿真皮肤的真相
你……她的声音终于响起,不再是平日清冷悦耳的声线,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机械般的粗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费力地挤出来;
……摸到什么了
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或羞恼,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式的、如同扫描仪在读取数据的质询。
我的心跳在黑暗里像失控的鼓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血液冲上耳膜,发出嗡嗡的轰鸣。
死寂如同粘稠的沥青,缓缓灌满了整个轿厢。
心跳声在肋骨后面疯狂地擂动,震得耳膜发麻。
刺鼻的焦糊味和那股混杂着福尔马林清甜、金属腥气的怪异味道,交织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
黑暗中,江晚虹的呼吸声变得更加异常。
不再是先前那种深长缓慢的低沉喘息,而是转换成一种极其克制、几乎没有起伏的……吐纳。
吸气声微不可闻,仿佛空气只是被某种精密的泵悄然抽入,呼气时也只有极其微弱的气息拂过空气,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绷在喉咙口,随时可能断裂。
那不是人类在恐慌或疼痛时的呼吸,像……像某种精密的仪器在启动待机模式前,为了内部降温而进行的微循环散热。
应急灯……坏了她的声音再次响起,紧贴着我前方的黑暗,依旧带着那种令人极度不安的机械质感,冰冷、平滑,缺乏人类声带应有的震颤和波动。
每一个字都精准得过分,如同冰冷的钢珠一颗颗掉落在金属盘上,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
话音未落——
啪嗒!
轿厢顶部侧边角落,一小排暗红色的应急灯管瞬间被点亮!如同黑暗中骤然溅开的血滴!光线惨红、扭曲、失真,将轿厢内部瞬间变成一座活生生的哥特噩梦工坊!
这突如其来的红光瞬间照亮了咫尺之遥的江晚虹!
那红光妖异、惨烈,在她堪称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深壑般、如同刀刻斧凿的阴影。
挺直的鼻梁如同刀锋切割留下的疤痕,薄薄的嘴唇在血光下红得发黑,几乎要滴下血来。
她的眼神对上我惊骇的目光——那里面哪里还有半分慌乱
瞳孔深处只剩两潭死水般的、带着非人质感的冰封凝视!
嘴角甚至微微向上牵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凝固的、毫无温度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惊骇之下,我的视线本能地、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下移!
越过她线条优美的肩膀!死死盯住了正对着她的那面轿厢内壁——那光滑如镜的不锈钢表面!
血红色的光线在镜面中清晰地映照出她的背影!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在她左肩胛骨下方,那件价值不菲的雪纺衬衫上——原本丝滑完整的布料表面!赫然裂开了三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规则得令人心脏骤然停跳!
三道裂痕完全平行!笔直!边缘的纤维断口锐利得如同被最锋利的剃刀瞬间划开!距离不差分毫!如同最冷酷的工业激光切割留下的、精准到令人发指的印痕!
更让人头皮炸裂、胃部翻江倒海的是——镜面反射的倒影中,透过那三道被撕裂的口子!
下方露出的……根本不是正常的、带着生命光晕和血色的人类皮肤!
而是一片……深色的、微微反光、覆盖着细微菱形压花纹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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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质!
像是某种高密度塑胶或是浸透了深色油脂的高级防水革!那质感冰冷、生硬,毫无生气!
更恐怖的是!在那三道裂开的、像是某种表层的物质之下!
边缘缝隙处!几缕粘稠的、介于暗红和深褐之间的浑浊液体,正如蜗牛爬行般……极其缓慢地……渗了出来!黏糊糊地挂在那深色材质的边缘!反射着应急红灯妖异而冷酷的光泽!
呃!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卡住的、近乎窒息的抽气。
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刺鼻怪异的味道混合着涌入大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剧烈的恶心感猛烈地冲上喉头!
江晚虹显然也通过我对镜面的注视,看到了自己后背那恐怖的倒影。
就在我喉头发紧、几欲干呕的瞬间——
一直背对着我的她,身体骤然以一个人类难以理解的、极小幅度的颤动停顿了一下。如同精密的液压关节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卡死!
随即,那僵硬只持续了零点几秒,她又迅速恢复了那看似正常、实则更加诡异的站立姿态。
她的动作依旧保持着完美无缺的流畅,缓缓转过身来,动作标准得像橱窗里被设定好程序的假人模特旋转,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精准和刻意。
吓到了她的脸完全笼罩在轿厢惨红的应急灯光下,像是刚从哥特油画《地狱》里走出来的人像。
鼻翼两侧的阴影深重得如同沟壑,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瞳孔在红光下如同两粒冰冷的黑曜石珠子,不带任何人类情感地、漠然地扫过镜中那恐怖的景象,最后才落在我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
声音从唇缝里挤出来,平稳得令人窒息,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门禁卡的锁片挂扣划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作机械地探手向后背,似乎想去碰触那道裂痕的边沿,但指尖在接触到裂口边缘的瞬间,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停顿了一下,如同触碰到了滚烫的烙铁般迅速缩回。
她放下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晚餐的牛排熟度:应急灯亮得真不是时候。
这轻描淡写的谎言,在血红的灯光下、在镜中那恐怖裂痕的无声控诉下、在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刺鼻腥气中,如同一桶滚烫的汽油,猛地浇在我心头熊熊燃烧的惊惧之火上!
5
频率之谜非人的低语
一股冰冷的战栗从我尾椎骨猛地炸开,瞬间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冰凉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恶寒。
嗡……咔!
头顶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如同巨大锈蚀齿轮艰难咬合的摩擦声!
像是沉重的钢缆在巨大的、布满铁锈的轴承上被强行拖动!伴随着这令人牙酸的动静,整个轿厢猛地一抖!
随即开始高频地、如同癫痫病人般剧烈震颤起来!
地板狂震!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地抛向冰冷的金属内壁!肩膀重重地撞上去!砰!一声闷响,剧痛瞬间从撞击点蔓延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带着滚烫体温和浓郁冷香的身体猛地扑进怀里!江晚虹撞进来的力道精准而强劲!
那绝非寻求保护的软弱姿态,更像是在利用这狂暴的惯性强行稳住自己的阵脚!
她的手臂如同冰冷的铁箍般环过我的腰背外侧,冰冷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衬衫传来一种异样的、缺乏弹性的硬质触感!胸口被两团惊人饱满挺弹的压迫狠狠撞上!
那触感带着穿透布料的灼热,却激不起丝毫情欲,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恶心!
这剧烈的、充满肉欲张力的身体接触,在死亡震颤的背景下,非但没有丝毫情欲,反而如同毒蛇缠身!每一寸紧贴都激起更深层的恶心和战栗!
这感觉如同隔着冰冷的橡胶模具拥抱一具没有生命的医疗器械!
这剧烈、近乎搏命般的贴近只持续了电光石火的一瞬!她突然猛地发力!双手并非搂抱,而是精确地、带着巨大力量扳住我的肩头!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同时,一条腿强硬地挤入我双腿之间,膝盖顶住我的大腿内侧,形成一个充满侵略性的压制姿势!
冰冷的、带着玉石般坚硬光滑触感的五指,骤然穿过我散落濡湿的头发,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猛地扳住我的下颌!指甲尖端异常坚硬光滑,冰冷地嵌入我下颌的皮肉,带来一阵刺痛!
看着我!她的声音低吼,不再是冰冷平直,而是灌满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兴奋感!那兴奋感中又夹杂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原始的……恐惧两种极端情绪在她眼中疯狂交织!
惨红的应急灯光在她脸上狂乱地频闪!每一道光芒亮起,都精准地定格住她此刻的表情——精致的面部肌肉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瞳孔深处不再是冰潭死水,而是如同最精密的相机快门,在高速震颤中捕捉着每一次光线的瞬间!里面燃烧着两簇纯粹的、如同激光切割机死死锁定靶心时的、非人的聚焦狂热!
她温热的呼吸猛地喷在我的脸上,带着高级香水和福尔马林溶液的混合气息,冰冷而甜腻。嘴唇猛地凑近!
剧痛!
下唇传来火烫的、被撕裂般的尖锐疼痛!她的牙齿如同冰冷的野兽獠牙,极其精准、冷酷地咬破了我的唇瓣!
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出,带着铁锈的腥甜!
她的唇并未品尝那血腥,只是死死地贴着那片被咬破的柔软,牙齿更深地嵌进皮肉里!
那双在频闪红光下如同摄魂魔眼的瞳孔死死锁着我因剧痛而本能睁大的双眼!那眼神里没有欲望,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实验性的观察!
剧痛如同一道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所有混乱的思绪和恐惧!嘴唇撕裂流血的生理痛楚是真实的!齿尖冰冷的硬度是真实的!她眼中那份扭曲的、非人类的狂热更是真实得令人绝望!
一个冰冷、湿滑、充满恶意却又带着奇诡诱惑气息的字句,如同毒蛇吐信般,含着我的鲜血和她的体温,紧贴着我的耳廓,如同最直接的神经脉冲冲击波,狠狠地砸进了我的脑海:
现在……能感觉到我的频率了么
频率!
这个词如同巨锤,猛地砸开了脑海中被恐惧冻结的冰层!所有的疑惧碎片——后背坚硬异常的触感!诡异的电流声!规则到恐怖的撕裂伤!
非人的镇定乃至此刻扭曲的狂热——都在这个词面前瞬间串联成一条冰冷的、指向深渊的线索!
嗡!!!
大脑深处炸开一阵更深沉、更尖锐的噪音!仿佛所有理智的弦都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限,发出即将断裂的哀鸣!
下意识地!瞳孔因巨大的惊怖瞬间收缩,视野猛地扫过江晚虹因剧烈动作而滑落开些许衬衫后领的颈窝!
颈窝深处!在那片本该只有细腻肌肤纹理的阴影里!紧贴着发根下方微凹的脊柱位置!
一点极其微弱、却不容错辨的暗绿色光点!
如同黑暗森林中捕兽夹上涂抹的、引诱猎物的致命荧光!
在惨红光线的映照下诡异地……规律闪烁了一下!
三长!两短!
然后瞬间熄灭!
像一个冷酷的电子仪器指示灯,在完成了一次数据传输应答后,悄然隐没于黑暗。
6
坠落深渊最后的证据
呜——嗡——!!!
一阵前所未有的、如同万吨液压机械被强行启动到极限的震耳嗡鸣!带着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声压,瞬间充满了整个电梯空间!
轿厢四壁高强度不锈钢板材,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疯狂地高频共振!光滑如镜的壁面瞬间像投入巨石的湖面,荡漾起一片急速扩散的、令人眩晕的波纹涟漪!
脚下原本坚固的金属地板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舢板,瞬间被抛起又狠狠落下!
咚!!!
身体再次被狂暴的惯性甩向冰冷坚硬的轿厢内壁!后背、肩膀、后脑勺,如同被无形的巨人之拳同时砸中!
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痛苦呻吟!整个世界都在疯狂的上下颠簸中被撕裂、扭曲!
头顶惨红的应急灯管在这剧烈的震颤中发出濒临崩解的尖锐悲鸣!啪!滋啦——几声脆响后彻底熄灭!轿厢再次被纯粹的、令人发疯的黑暗彻底吞噬!只剩下那如同地底巨兽咆哮般的轰鸣在狭窄的空间里反复回荡、撞击!
失重!
剧烈的失重感如同冰冷的铁爪猛地攥紧了心脏!整个轿厢在短暂悬停的假象之后,被一股无法抗衡的、来自深渊的恐怖力量狠狠拖拽向下!垂直坠落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次震动,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决绝!
重力加速度带来的超重压力瞬间将我死死地按向脚下如同烧红铁板般疯狂震颤的地面!身体僵硬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
血液疯狂地直冲头顶,眼球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压力挤爆!喉咙被无形的巨力死死扼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就在这极限坠落的电光石火之间!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如同精钢打造的钳子般猛地抓住了我的小臂!
五指极其有力,带着非人的坚硬和冰冷!像是被一段冰冷的实心钢筋锁住!
江晚虹!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恶心!身体在剧烈的坠落中失控地向上反冲!手臂在瞬间爆发出全部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向上、向那只救命之手传来的方向猛抓过去!
嗤啦——!!!
一声清晰到令人牙酸的、如同强力胶水粘合的厚实塑料薄膜被生猛撕开的刺耳噪音!在震耳欲聋的金属咆哮声中撕裂而出!
我的五指在黑暗和疯狂的拉扯中,如同溺水者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深深地插入了……某种极其粘稠、坚韧、却又异常温软的异物之中!
触感极其怪异!令人作呕!
那似乎是一层覆盖物!
一层富有弹性、厚度惊人、如同强力粘合的硅胶层被蛮力撕裂!我的指尖深深地嵌了进去!随即感受到的是一层薄薄的、却异常坚韧的网状结构(像是高密度弹力布)!
而在这层皮肉之下!
无比清晰地!
触碰到了真正的、非人的核心!
坚硬!冰冷!如同包裹着某种高密度金属骨骼!
指尖滑过的瞬间,清晰地刮擦到几根尖锐的、如同淬火后断裂的钢筋茬口般的骨刺!
那刮擦感带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类似细砂纸打磨金属硬物的噌——声!直刺神经!
手臂上骤然一轻!
刚才死死扣住我小臂的那只冰冷钢爪松开了!伴随着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野兽被重创后闷在喉咙深处的痛苦闷哼!
但那声音……音调极其怪异,扭曲失真,根本不像江晚虹的声音!
一块粘稠、沉重、散发着浓烈福尔马林甜腥和机油混合怪异气味的东西,随着我疯狂缩回的手臂,从江晚虹站立方向那片粘稠的黑暗中甩落下来!
啪嗒一声闷响,坠落在剧烈震动的电梯地板上!
就在这时!更剧烈的震荡袭来!一股强烈的横向扭力猛然将整个轿厢狠狠甩向井道一侧!
咚!
我的身体被狠狠地抛起,像破麻袋一样撞向冰冷的轿厢门!剧痛!黑暗中金星乱冒!
然而,比身体疼痛更深的寒意瞬间冻结了痛觉神经!
轿厢顶那排早已熄灭的应急灯管阵列中,一簇因内部线路短暂短路而爆出的幽蓝色电火花,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在一瞬间炸亮了那极度粘稠的黑暗!
蓝色的、微弱的、只持续了零点几秒的冷光!
却如同命运的聚光灯,清晰无比地照亮了我身前一步之遥的地板上——刚刚被我撕扯下来、从江晚虹身上硬生生拽落的那块东西!
那东西……像一块刚从屠宰场冷库深处扒下来的、形状怪异的冻肉!巴掌大小!边缘如同被暴力撕裂的劣质皮革般粗糙、翻卷着令人作呕的内层纹理!
外层是暗粉色、如同长期浸泡在消毒水里导致皱缩浮肿的怪异皮层,内层赫然是一圈圈复杂交错、浸透了半透明油膏的强韧弹力网状基底!那结构精密得令人头皮发麻!
而在那撕裂物的最内层、靠近我手腕方向的位置——
一小片硬质的、如同商品质量标签般的白色工程塑封贴纸!赫然在幽蓝火花的映照下呈现!边缘极其规整地印着猩红刺目的加粗框线!如同警告!
贴纸上!两行清晰的黑色印刷字!如同魔鬼亲笔书写的判决书!在闪烁不定的幽蓝光芒中狰狞显现:
[天晟物业工程部封]
[区域:负18层
E区]
[有毒气体(硫化氢/一氧化碳)混合管道维护中!绝对禁入!]
[贴封日期:2019年9月3日]
负18层!
剧毒气体管道!
那张印着猩红警告的工程封条,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进了我的视网膜!
上面的日期清晰得如同最恶毒的嘲弄——2019年9月3日!
正是这座天晟大厦启用前最后进行安全验收的时间节点!它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江晚虹身上!还是在她身体深处、这层仿真皮肤的内侧!
大脑被这残酷且完全超出理解极限的恐怖事实轰炸得一片空白!思维彻底停滞!
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故障!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利用这座死亡建筑进行的、彻头彻尾的谋杀伪装!
江晚虹……或者说,此刻占据着江晚虹身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真正的、被困在电梯里的江晚虹又在哪里!
呃——啊——!!!
一声如同金属刮擦过毛玻璃的、非人的、充满了暴戾和极致痛苦的嘶吼猛地在我身后爆开!那声音扭曲、刺耳、撕裂空气!根本不像任何人类的喉咙能够发出的噪音!
它还在!就在我身后不到两步的、浓稠的黑暗里!
恐惧如同冰水灌顶!身体在本能的驱动下猛地向前扑去!不是冲向紧闭的轿厢门,而是扑向那刚刚坠落在地、粘稠冰冷的仿真皮肤残片和那张致命的封条!那是证据!最后的证据!必须抓住!
就在身体前倾、重心不稳的瞬间——
滋……噗嗤!
一阵极其怪异的、如同高压气阀被强行打开的漏气声,混合着粘稠液体飞溅的轻微声响,从我后方的黑暗中清晰地传来!
伴随着一声更加痛苦、扭曲、仿佛声带被撕裂的呜咽嘶鸣!
一股新的、浓烈得令人几近昏厥的、如同新鲜动物内脏被粗暴地暴露在福尔马林溶液池里的刺鼻腥臊气味!
混合着浓烈的、仿佛机油燃烧般的味道!如同无形的化学武器般在黑暗的空气中猛然炸开!瞬间盖过了之前所有的异味!
它受伤了!刚才被我撕掉的那块东西导致它受伤了!它在漏液!
浓烈的恶臭让我胃部剧烈痉挛!
身体完全失控地向前扑倒在地!
双手不顾一切地在地板上摸索!冰冷光滑的地板!那粘稠的、带着湿气的、皮革般的触感!抓住了!那块残片!
还有下面那块硬硬的塑封纸条!我死死地将它们攥在手心里!如同攥着通往地狱的钥匙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身后的黑暗中,那非人的嘶吼和痛苦的呜咽变本加厉!如同无数生锈的巨大齿轮在强行逆转咬合!喀啦啦!!吱——!声音里充满了暴怒和毁灭的欲望!
接着!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带着液体流淌的粘腻湿响!在黑暗中由远及近!带着碾压一切的狂暴怒意!重重地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吧嗒!吧嗒!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它!过来了!
在失去那块仿真皮肤、无法再完美伪装成江晚虹之后……它彻底撕破了伪装!它要强行清除我这个最后的目击者和证据持有者!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比任何金属都更沉重地压在后颈上!浓烈的腥臊味几乎将我淹没!
就在那粘稠沉重的脚步如同死亡的鼓点般逼近、带着浓烈腥气的冰冷气流几乎喷溅到我后颈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
7
光明降临井道深处的谎言
呜——!!!
一阵极其响亮、高频的、带着某种稳定节奏的——电锯马达的轰鸣声!!!如同天籁之音!猛地从电梯井道上方某个位置!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轿厢钢板!轰然而至!!!
紧接着!是金属被强行割裂的!无比尖锐刺耳的!令人牙齿发酸、头皮发麻的——嗤啦——嘎吱嘎吱嘎吱!!!声!!!从上往下!极其粗暴地撕裂着头顶的钢铁!!
轿厢顶部某处!一块钢板开始向内不规则地变形、凸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明亮!炽热!带着人间烟火气息和……生的希望的强光!瞬间从那条被强行撕裂开的、狭窄扭曲的缝隙中狂野地喷涌下来!如同救赎的天国之门开启了一道罅隙!刺破了令人绝望的黑暗,切割开下方轿厢内污浊腥臭的空气!
锯条撕裂钢板的噪音如同天使吹响的号角!
上方那条扭曲的缝隙被更强大的力量强行撕开、扩大!明亮的黄色应急灯光混杂着冰冷新鲜的空气涌入,瞬间驱散了浓稠如墨的黑暗!
就在光芒降临、那巨大的压迫感和粘稠的脚步声在我身后戛然而止的瞬间——
我猛地扑倒在地!身体尽可能地压着那块冰冷的仿真皮残片和那张印着地狱入口般警告的封条!
额头重重抵在沾满灰尘和不明粘稠液体的地板上,紧紧闭上眼睛!用最后残存的理智扮演一个濒临崩溃、奄奄一息的幸存者!
里面的人!能动吗有没有受伤!一个粗犷、带着浓重本地口音、却又如同天籁般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声音,扯着嗓子从头顶豁口处声嘶力竭地吼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戴着防砸面罩、裹着厚重深蓝色工作服的男人的上半身,在探照灯刺眼的强光下出现在洞口。
安全帽上的灯柱如同审判之剑般,锐利地扫射进这地狱般的轿厢内部!
光线刺眼!如同末日审判的终极光芒!
他戴着满是油污的劳保手套的大手,紧紧抓在金属裂口锋利粗糙的边缘,布满汗水和油渍的脸上写满了惊愕、焦急,还有一种职业性的、见惯事故的凝重。
就在探照灯雪亮的强光穿透黑暗、彻底照亮轿厢内部每一个角落的一瞬间——
我身后的黑暗中,那令人牙酸的、带着粘液拖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连同那浓烈得令人窒息的福尔马林腥臊和机油燃烧的怪味!一同被上方涌入的新鲜、冰冷的空气迅速冲淡、稀释!
仿佛那个非人的恐怖存在,在光明降临的瞬间,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彻底蒸发、消散于无形!
轿厢内只剩下我粗重得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和上方维修工同样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这死寂的井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头顶的洞口在电锯的咆哮声中越来越大。
年长的维修工一边更加用力地撬动着变形的钢板,一边焦急地对着外面大喊:快来帮忙!就一个人!里面就一个人!好像快不行了!
安全帽上的强力灯柱如同舞台的追光灯,牢牢锁定在我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身体上。
光束锐利地扫过四周——冰冷的金属墙壁、散落一地的碎裂应急灯玻璃、还有一些溅落的、在强光下呈现出深褐色、无法立即辨认的粘稠污渍。
医生!快叫医生!下面的人情况不好!维修工的吼声在空旷的井道里回荡,带着金属的颤音。
又一道身影出现在豁口旁。穿着同样的深蓝色工服,看起来更年轻一些。他焦急地探头朝下望,眼神锐利而快速地扫视着轿厢内部的环境,像是在评估现场状况。
突然!
这个年轻维修工的声音在电锯轰鸣和呼喊的背景音中骤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死死地盯着轿厢内壁靠近地板位置的某处井道结构,那目光如同见了活鬼!声音因为过度惊惧而变调、破音,穿透了所有的噪音:
陈…陈师傅!等等!!停一下!!
他猛地抓住还在奋力撬动钢板的年长维修工的肩膀,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这…这井道结构不对!这下面…深度不对!
年长维修工的动作猛地一滞,疑惑地回头看向他,面罩下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年轻维修工的眼神死死锁定在轿厢下部、靠近地板位置的某处井道内壁上安装的一个不起眼的深度传感器显示屏上,那目光如同被最恐怖的景象攫住!
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深入骨髓的惊骇,用尽力气嘶喊道:
见鬼!陈师傅你看!深度显示仪显示我们现在才下了七层!负七层!
他猛地指向下方井道深处那片被轿厢遮挡的黑暗,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可这底下…这底下是九二年的老泵站地基!钢筋混凝土底板!当年建楼勘探报告我看过!这井道底下……根本他妈就没有负十八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