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憬不想就这么放弃，他在书店对面租下了一间公寓。
每天清晨五点，他都会准时站在厨房里，笨拙地按照食谱准备早餐。
三明治要切去面包边，鸡蛋必须煎到溏心状态，咖啡要加半勺糖，这些都是夏望舒曾经最喜欢的口味。
“裴少，您的手……”助理看着他手上被油烫出的水泡，欲言又止。
裴聿憬只是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早餐装进保温盒里。
七点整，他准时出现在书店门口，将早餐放在门前的台阶上，然后躲到转角处，看着店员开门后发现它，再转交给夏望舒。
第一天，早餐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第二天，依然如此。
直到第五天，店员告诉他：“夏小姐说，请您不要再送了。”
裴聿憬站在雨中，浑身湿透，却固执地不肯离开：“那麻烦你告诉她，我会一直等。”
店员叹了口气，转身进了书店。
透过玻璃窗，裴聿憬看到夏望舒接过保温盒，连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
那一刻，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涩。
原来被拒绝是这种感觉。
原来当初她一次次表白，一次次被自己推开时，心会这么疼。
下雨天，裴聿憬早早守在书店外。
他看到夏望舒站在屋檐下皱眉看着瓢泼大雨，立刻撑着伞跑过去：“我送你回去。”
夏望舒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用。”
“就这一次，”裴聿憬的声音近乎哀求，“就当是一个普通朋友的帮助。”
沈星牧的车就在这时停在了路边。
“望舒。”他撑着一把黑伞走过来，自然地揽住夏望舒的肩膀，“等很久了吗？”
夏望舒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刚到。”
裴聿憬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看着夏望舒钻进沈星牧的车，看着沈星牧体贴地为她系好安全带，看着那辆车缓缓驶离视线……
手中的伞“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几天后，裴聿憬终于鼓起勇气，给夏望舒发了一条短信：
【能最后谈一次吗？就十分钟。】
出乎意料的是，夏望舒回复了：【好】
他们约在了书店后面的小花园。
裴聿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手里捧着一束白色满天星。
当夏望舒出现时，裴聿憬的呼吸一滞。
阳光落在她的无名指上，那枚钻戒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你……”他的声音哽住了，“真的要和他要结婚了？”
夏望舒低头看了看戒指，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嗯，下个月。”
裴聿憬手中的花束掉在了地上。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等她原谅自己后，他要如何弥补，如何对她好。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彻底走出他的生命，成为别人的新娘。
“望舒，”他声音颤抖，“如果……如果我早点认清自己的心，如果我没有伤害你，我们是不是……”
“没有如果。”夏望舒打断他，眼神平静，“裴聿憬，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可我过不去！”他突然红了眼眶，“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想，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我说了，我不恨你了。”夏望舒轻声说，“现在的我过得很好，也希望你能放下。”
裴聿憬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原来最残忍的不是恨，而是彻底放下。
“他……对你好吗？”他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夏望舒的眼神柔和下来：“很好，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会在我做噩梦时守着我，会因为我随口一句话跑遍全城……”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凌迟着裴聿憬的心。
这些明明都是他应该做的。
“我懂了。”他苦笑着后退一步，“祝你幸福。”
夏望舒点点头，转身要走。
“望舒！”裴聿憬突然叫住她，“最后一个问题……”
“你爱他吗？”
夏望舒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爱。”
这个字彻底击碎了裴聿憬最后的希望。
他看着夏望舒走远的背影，沉默的蹲下身，捂住脸再也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他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