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忒萨利亚的风,吹向雅典
伊莱娅站在忒萨利亚城邦的卫城顶端,指尖攥着那枚雕着橄榄枝的银质发簪——这是三年前,我在雅典使节团来访时,偷偷从提奥多罗斯的披风上摘下的。风卷着爱琴海的咸湿气息掠过,吹动我米白色的希顿长袍,像一片即将飘离故土的云。
公主,雅典的船队已在港口等候。侍女莉娜的声音带着哽咽,国王陛下让奴婢转告您,到了雅典……好好活着就好。
伊莱娅低头看着发簪上的纹路,那是雅典的象征,也是提奥多罗斯的象征。我从十二岁那年在泛希腊竞技会上见过他一面后,心就像被奥林匹斯山的阳光缠住了——他骑着白马冲过终点时,金色的卷发沾着汗,笑容比战神阿瑞斯还要耀眼。可我也清楚,这场联姻不过是忒萨利亚与雅典为对抗斯巴达缔结的盟约,他心里装着的,从来都是他的青梅竹马,雅典贵族之女卡利娅。
船队启航时,忒萨利亚的海岸线渐渐模糊。靠在船舷上,翻出袖中藏着的星盘——那是大祭司塞拉菲娜临行前交给我的,老人枯瘦的手按住我的肩膀,语气凝重：伊莱娅,你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孩子,星盘里藏着冥府的暗火与奥林匹斯的光。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占星,更别动用那股力量。
那时我不懂这话的意思,只当是祭司对信徒的叮嘱。直到船队驶入雅典港口,我看见提奥多罗斯站在码头,身着深红色束腰战甲,身旁站着穿紫色长袍的卡利娅——女人的手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眼神像淬了蜜的毒,直直刺向我。
提奥多罗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没有半分温度,只淡淡对身后的侍从说：带忒萨利亚的公主去寝宫,婚礼按最低规格办。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甚至没有正眼多看我一眼。攥紧了星盘,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却还是笑着点头：遵命,王子殿下。
新婚夜,红烛燃了半宿,提奥多罗斯始终没出现。我坐在铺满橄榄叶的婚床上,直到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才看见他带着一身酒气和香水味回来——那是卡利娅常用的薰衣草香。
别指望我会碰你。他扯掉战甲的腰带,扔在地上,这场婚姻不过是父王的命令,我心里只有卡利娅。你安安分分做你的王妃,别惹事,也别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酸涩：我知道了,殿下。
我以为只要我够温顺,够懂事,总有一天能焐热他的心。可我没想到,这只是我三年苦难的开始。
第二章
橄榄园的私语,寝宫的冷
雅典的王宫很大,大到伊莱娅常常找不到方向。
我住的西寝宫靠着橄榄园,每天清晨都能听见卡利娅的笑声从园子里传来——提奥多罗斯总在那里陪她下棋,或是听她弹里拉琴。
我从不靠近,只在窗边织毛衣,织给未来可能出生的孩子,也织给提奥多罗斯。我记得他的肩宽,记得他手腕的尺寸,可那些织好的披风、护腕,从来没送出去过,都堆在衣柜的最底层,像一堆无人问津的心事。
婚后半年,雅典国王——提奥多罗斯的父亲埃勾斯国王找我谈话。老人坐在议事厅的王座上,语气沉重：伊莱娅,雅典需要继承人。提奥多罗斯不懂事,你是个明事理的姑娘,该知道怎么做。
我攥着裙摆,指尖发白。我知道国王的意思,也知道这是我作为王妃的责任。那天晚上,提奥多罗斯被国王锁在我的寝宫里,他喝醉了,眼神里满是厌恶,却还是履行了职责。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改观。他压在我身上时,声音冷得像冰,这只是为了雅典,为了父王。
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进枕头里。我想告诉他,我不是为了地位,不是为了职责,只是因为我喜欢他。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卑微的我知道。
不久后,我怀孕了。塞拉菲娜特意从忒萨利亚赶来,为我占卜时,星盘上的星辰剧烈晃动。孩子会平安出生,但这孩子的星象……与雅典的命运绑在一起。老人摸着我的小腹,眼神复杂,伊莱娅,你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提奥多罗斯得知我怀孕的消息时,正在橄榄园陪卡利娅。他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连西寝宫都没去。直到孩子出生那天——是个男孩,伊莱娅给他取名里昂,意为狮子,希望他能像雅典的勇士一样坚强。
产婆抱着孩子去见提奥多罗斯,他正在处理政务。看了孩子一眼,他才终于起身,去了西寝宫。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走到床边,第一次认真看我,却只说：辛苦你了,王妃。
没有关心,没有愧疚,只有一句客套的辛苦。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他能来,已经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了。
之后的一年,我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莉娅,意为光明。提奥多罗斯对孩子渐渐上心,会偶尔来西寝宫陪里昂玩剑,听莉娅唱童谣。可他对我,依旧冷淡。他从不和我一起用膳,从不和我并肩散步,甚至从不和我单独待在一个房间超过一刻钟。
我依旧还是织毛衣,依旧在窗边看橄榄园的方向,只是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卡利娅的背叛,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了所有人的平静。
第三章
青梅的背叛,王子的崩溃
莉娅周岁那天,雅典王宫举办了小型宴会。我抱着莉娅,站在提奥多罗斯身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王妃。可宴会进行到一半,侍卫突然闯进宴会厅,跪在提奥多罗斯面前,声音颤抖：殿下！不好了！卡利娅小姐……她和斯巴达的阿格硫斯亲王在一起,被巡逻的士兵抓了现行！
提奥多罗斯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酒液溅了一地。他猛地推开我,拔腿就往外跑,连里昂伸手叫父王都没听见。
我抱着莉娅,站在原地,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心里竟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只有满满的心疼。我知道,卡利娅是他的命,如今他的命,碎了。
那天晚上,提奥多罗斯没有回来。第二天清晨,侍卫来报,说王子殿下在卡利娅的府邸喝了一夜的酒,砸了不少东西。伊莱娅让莉娜准备了醒酒汤,亲自送去卡利娅的府邸。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提奥多罗斯坐在满地碎片中,头发凌乱,眼底布满血丝。卡利娅的侍女跪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你怎么来了他看见我,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来看我的笑话吗
把醒酒汤放在他面前,蹲下身,想帮他整理凌乱的衣领：殿下,喝碗汤吧,伤身体。
他猛地挥开我的手,力气大得让我差点摔倒：别碰我！你和卡利娅一样,都是为了雅典的权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嫁给我,不过是为了忒萨利亚的利益！
我的手僵在半空,心像被钝器狠狠砸了一下。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轻声说：我不是……
不是什么他站起身,逼近我,语气凶狠,你以为我会信你你们女人都一样,虚伪！自私！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我转身想走,却被他抓住手腕,用力甩到墙上。
你去哪他掐着我的下巴,眼神里满是疯狂,你是不是也想去找别的男人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可笑
后背撞在墙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和愤怒,知道他是被卡利娅伤透了心,可我也疼——疼他的不辨是非,疼他的残忍。
殿下,我忍着眼泪,声音平静,里昂和莉娅还在等你回家。
提到孩子,提奥多罗斯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从那天起,提奥多罗斯变了。他不再去橄榄园,不再提卡利娅的名字,却开始整日酗酒。他常常半夜闯进西寝宫,要么对着我说些语无伦次的话,要么就坐在床边,看着里昂和莉娅的睡颜发呆。有好几次,他喝醉了想对我动手,都被我躲开了——我不是怕疼,是怕吓到孩子。
我开始频繁地去雅典的神庙找塞拉菲娜。老人看着我眼底的淤青和疲惫,叹了口气：他心里的坎,只有他自己能过去。但你要记住,你的命,不止属于你自己,还属于孩子,属于忒萨利亚,甚至……属于雅典。
那时伊莱娅还不懂塞拉菲娜的话。直到三个月后,斯巴达的军队越过边境,雅典的和平,彻底被打破了。
第四章
战火燎原,国王托孤
斯巴达的入侵来得猝不及防。阿格硫斯亲王带着大军,一路烧杀抢掠,直逼雅典城下。埃勾斯国王亲自率军出征,提奥多罗斯作为王子,也被迫披上战甲,踏上战场。
出征前,提奥多罗斯去了西寝宫。我正在给里昂整理小战甲——那是我亲手织的,上面绣着雅典的图腾。他站在门口,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眼神复杂。
我要走了。他开口,声音沙哑,里昂和莉娅……就交给你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一身战甲的模样,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竞技会上见到的他。我走上前,帮他系好战甲的腰带,轻声说：殿下,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怨恨,没有指责,只有担忧。他心里猛地一疼,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句好。
战争打得异常惨烈。雅典的军队节节败退,伤亡惨重。我每天都去神庙占星,星盘上的火星和冥王星纠缠在一起,预示着大凶。塞拉菲娜每次都安慰我：别担心,雅典的命运还没到尽头。
可坏消息还是不断传来。半个月后,信使骑着快马冲进王宫,带来了埃勾斯国王战死的消息——国王为了掩护士兵撤退,被斯巴达的士兵乱箭射死。
提奥多罗斯连夜从战场赶回雅典。他穿着染血的战甲,抱着国王的遗体,跪在议事厅的地板上,一言不发。大臣们围在他身边,劝他继承王位,主持大局。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晨光熹微,才缓缓站起身。他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迷茫和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坚定。传我的命令,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加固城墙,召集所有适龄男子参军,雅典,绝不投降！
那一刻,伊莱娅知道,那个沉溺于情爱、酗酒颓废的王子,死了。活下来的,是雅典的新国王,提奥多罗斯。
他成为国王后,很少再去西寝宫。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处理军务、安抚百姓上,常常几天几夜不合眼。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都会让莉娜送去他爱吃的蜂蜜面包和热汤,却从不去打扰他——我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
可雅典的局势并没有好转。斯巴达的军队越来越近,城中的粮食也渐渐短缺。百姓们开始恐慌,甚至有人提议投降。提奥多罗斯压力巨大,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找到了我,脸色凝重地把我带到神庙的密室里。密室中央放着一个青铜祭坛,上面刻着复杂的星象纹路。
伊莱娅,老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雅典要灭亡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大祭司,您有办法救救雅典吗
塞拉菲娜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办法有,但代价太大。你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孩子,体内蕴含着冥府的暗火和奥林匹斯的光——那是足以扭转国运的力量。如果以你燃尽灵魂为代价,或许能换得雅典一线生机。
燃尽灵魂伊莱娅愣住了,那我……会死吗
不止是死。塞拉菲娜闭上眼睛,声音哽咽,灵魂燃尽后,就再也没有转世的机会了。你的名字,会从奥林匹斯的生死簿上彻底消失。
我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我想起里昂抱着我的脖子说母后,父王什么时候回来,想起莉娅把亲手编的花环戴在我头上说母后最美,想起提奥多罗斯出征前那句承诺……我不能死,我还有孩子,还有他。
可我也想起了雅典城中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了战死的埃勾斯国王,想起了提奥多罗斯疲惫却坚定的眼神。如果我死了,能救雅典,能救我的孩子和他,那是不是……值得
我考虑一下。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塞拉菲娜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我：这里面装着掌管你命运的符咒。如果你决定了,就打开锦囊,我会为你举行献祭仪式。
我攥着锦囊,走出密室。阳光照在我身上,却让我觉得无比寒冷。
第五章
水晶鞋的约定,决战前夜
回去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我推开房门,看见提奥多罗斯站在门口,眼底布满血丝。
你去哪了他问,语气带着担忧,莉娜说你一整晚没回寝宫。
看着他,我突然笑了笑：我去神庙了。殿下,雅典的局势,是不是很不好
他沉默地点点头：斯巴达的军队明天就要攻城了。我们的兵力不够,恐怕……
我有办法。我打断他,声音平静,但需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提奥多罗斯愣住了：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你先答应我。伊莱娅看着他的眼睛,第一,如果我出了事,你要带着里昂和莉娅,还有太后（提奥多罗斯的母亲）一起逃跑,去忒萨利亚,那里有我的族人会保护你们。第二,如果你真的要死在战场上,一定要穿着那双不合脚的水晶鞋再走。
那双水晶鞋,是我刚嫁来雅典时,亲手为提奥多罗斯做的。我知道他的脚码,却故意做小了一码——我想捉弄他,想让他记住自己。可他从来没穿过,一直把它放在衣柜的最底层。
提奥多罗斯皱起眉头：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你出了事什么叫我要死在战场上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你答应我吗
他看着我眼底的决绝,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抓住我的手腕,语气急切：伊莱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傻事是不是塞拉菲娜对你说了什么
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你别管。你只要答应我,就好。
提奥多罗斯沉默了很久,他知道我的性格,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悔恨：伊莱娅,对不起。这三年,我对你太不好了。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一定好好爱你,好好补偿你和孩子。下辈子,我也会找到你,好好爱你。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等这句话,等了三年。可现在听到,却觉得无比苦涩。我转过身,不敢再看他：你走吧,明天还要决战。
提奥多罗斯看着我的背影,想上前拥抱我,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他走后,我打开了那个锦囊,里面的符咒发出微弱的光芒。我知道,我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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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前夜,我去了里昂和莉娅的房间。我坐在床边,看着两个孩子熟睡的脸庞,轻轻吻了吻他们的额头。里昂,莉娅,我轻声说,母后很爱你们。如果以后见不到母后了,一定要好好听父王的话,好好长大。
莉娜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哭得泣不成声。我转过身,对她笑了笑：莉娜,以后照顾好王子和公主,拜托你了。
莉娜点点头,哽咽着说：公主,您一定要回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出房间,走向神庙。我知道,我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六章
战场奇迹,水晶鞋的力量
第二天清晨,斯巴达的军队开始攻城。提奥多罗斯亲自率军守城,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斯巴达士兵,心里想起了我昨晚的话。他从袖中拿出那双水晶鞋,放在怀里——那是他昨晚从衣柜里找出来的,虽然不合脚,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战斗打响了。斯巴达的士兵像潮水一样涌向城墙,雅典的士兵奋力抵抗,却还是渐渐体力不支。提奥多罗斯挥舞着长剑,斩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
国王陛下！我们快撑不住了！一个士兵大喊。
提奥多罗斯咬紧牙关,刚想下令撤退,却被一支冷箭射中了胸口。他闷哼一声,从城墙上摔了下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斯巴达的士兵围了上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提奥多罗斯,欢呼起来。阿格硫斯亲王骑马走过来,看着他,冷笑一声：提奥多罗斯,你也有今天！雅典,终于要属于斯巴达了！
提奥多罗斯躺在地上,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他想起了埃勾斯国王的死,想起了雅典的百姓,想起了里昂和莉娅,想起了伊莱娅……他答应过我,要穿着那双水晶鞋走。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拿出那双水晶鞋,忍着剧痛,把脚伸了进去。鞋子确实不合脚,磨得他的脚生疼。可就在他穿上水晶鞋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脚底涌入他的身体——那股力量温暖而炽热,像奥林匹斯山的阳光,瞬间修复了他身上的伤口,让他重新站了起来。
提奥多罗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阿格硫斯亲王和斯巴达的士兵也愣住了,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一个中了数箭的人,竟然能重新站起来,还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
这不可能！阿格硫斯亲王大喊,挥剑向提奥多罗斯砍去。
提奥多罗斯轻松地躲开,然后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阿格硫斯亲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倒在地上,死了。
斯巴达的士兵见亲王战死,又看到提奥多罗斯变得如此强大,顿时慌了神。提奥多罗斯举起长剑,大声喊道：雅典的勇士们！奥林匹斯的神在保佑我们！杀啊！
雅典的士兵受到鼓舞,士气大振,纷纷举起武器,向斯巴达的军队冲去。斯巴达的军队节节败退,最终仓皇逃窜。雅典,终于守住了！
提奥多罗斯站在战场上,看着逃跑的斯巴达士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着脚上的水晶鞋,突然明白了伊莱娅的用意——那双鞋,不是捉弄他的礼物,而是我用自己的力量为他准备的保命符。
他心里猛地一疼,转身就往神庙的方向跑。他要去找我,他要告诉我,雅典守住了,他回来了,他要兑现他的承诺,好好爱我。
第七章
魂归何处,余生相伴
提奥多罗斯跑到神庙时,看见塞拉菲娜站在祭坛前,脸色苍白。祭坛上的符咒已经燃烧殆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光芒。
塞拉菲娜大祭司！提奥多罗斯冲过去,语气急切,伊莱娅呢她在哪
塞拉菲娜转过身,看着他,眼里满是悲伤：她已经燃尽了自己的灵魂,为雅典换来了生机。
提奥多罗斯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不可能！她答应过我,会平安的！她怎么会……
她是为了雅典,为了你,为了她的孩子。塞拉菲娜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枚银质发簪——那是伊莱娅一直攥在手里的,上面还刻着橄榄枝的纹路,这是她留给你的。她说,她不后悔。
提奥多罗斯接过发簪,指尖颤抖。他想起了伊莱娅刚嫁来雅典时的模样,想起了我为他织的毛衣,想起了我怀孕时的温柔,想起了我决战前夜那句你要平安回来……他才发现,原来他早就爱上了我,只是他一直被自己的执念蒙蔽了双眼,直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不……提奥多罗斯跪倒在祭坛前,抱着头,失声痛哭,伊莱娅,我对不起你！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你,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就在这时,神庙的门突然被推开,我的声音传来：谁说我走了
提奥多罗斯猛地抬起头,看见我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却依旧笑着看着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冲过去,紧紧抱住我：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我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奥林匹斯的神可怜我,没让我把灵魂燃尽吧。塞拉菲娜说,我现在只是暂时失去了力量,需要好好休养。
原来,塞拉菲娜在举行献祭仪式时,发现伊莱娅的灵魂里不仅有冥府的暗火,还有奥林匹斯的光——那是我十二岁那年,泛希腊竞技会上,太阳神阿波罗无意间洒在我身上的光。这道光保护了我的灵魂,让我没有彻底燃尽。
提奥多罗斯抱着我,眼泪止不住地掉：太好了,太好了……伊莱娅,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我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之后的几年,提奥多罗斯励精图治,重振雅典。他废除了很多不合理的法令,减轻了百姓的赋税,还和忒萨利亚结成了更紧密的联盟。雅典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百姓们都很爱戴他。
有人劝提奥多罗斯再娶一位王妃,为雅典生下更多的继承人。可他每次都拒绝了：我已经有伊莱娅了,我是我唯一的王妃,这辈子都是。
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伊莱娅和两个孩子。他会陪里昂练剑,听莉娅唱童谣,会和伊莱娅一起在橄榄园散步,会亲自为我织毛衣,虽然织得很难看,也会在每个夜晚,抱着我,说一句我爱你。
我的身体渐渐恢复,虽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占星和使用魔法,但我并不在意。我有他,有孩子,有雅典的百姓,这就够了。
有一天,里昂拿着那双水晶鞋,跑到提奥多罗斯面前：父王,这双鞋好小啊,你为什么还留着它
提奥多罗斯接过水晶鞋,笑着看向伊莱娅：因为这是你母后送给我的礼物,是能保护我的魔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