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念念成空 > 第一章

导语:订婚宴钻戒碎地那刻,他为割腕病人狂奔而去!孕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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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电话石沉大海,她躺手术台斩孽缘时,他竟冲进来嘶吼
那也是我的种——
五年后她携新夫萌娃归来,他连靠近都不配!
1
我叫沈舒言,是一名律师。
我习惯凡事都摆在明面上。
所以在季言洲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一个陌生号码频繁出现时。
我没有自我拉扯,直接把手机记录推到他面前。
他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季言洲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是林薇,我之前救治过的一个焦虑症患者。
我承认,我无法对她的求助坐视不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像手术刀划过皮肤,精准又冰冷。
舒舒,我们从医学院到今天,走了十年,这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季言洲的眼神里没有闪躲,只有坦诚。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全国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
他的手稳得可以修复新生儿心脏上最精密的瓣膜。
我选择相信他这双手,能处理好我们感情里的瑕疵。
我压下心底所有的不安,同意订婚宴如期举行。
可就在交换戒指的那一刻,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张割腕的照片,鲜血淋漓。
附言是林薇发来的:言洲,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那枚定制的钻戒,从他颤抖的指间滑落。
哐当一声,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不大,却震碎了整个大厅的喧嚣。
季言洲像一阵风,冲出了宴会厅。
我穿着昂贵的订婚礼服,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像一个精致的笑话。
我对着他决绝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季言洲,你今天踏出这个门,我们就再也没有以后!
他的身影只是顿了一下。
没有回头。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一个病人,放弃了我。
……
订婚宴瞬间变成了混乱的旋涡。
宾客们的议论声像无数根针,刺进我的耳膜。
双方父母冲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惊慌与不解。
季言洲的首席助理张诚,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他的脸色惨白。
沈律师……林小姐她、她有严重的焦虑症和自毁倾向。
上次就是季主任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她对季主任产生了严重的依赖,只有他去,才能劝住她……
人命关天,季主任也是……你别怪他……
张诚跟了季言洲五年,一直尊称我沈律师。
可现在,他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无法想象,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季言洲和那个叫林薇的病人,究竟纠缠到了什么地步。
尖锐的痛感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背叛。
我父母扶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请了长假吗什么病人非要他现在去救
季言洲的母亲抓着我的手,眼泪掉了下来,不停地给儿子打电话。
舒舒你别怕,我这就让那个混账东西滚回来!
那枚钻戒静静地躺在地上,被来往的脚步踢到了角落。
像我那颗被遗弃的心。
我站在原地,看着满堂宾客,看着精心布置的一切。
我曾以为这是幸福的序章。
没想到,却是终曲。
新郎为了另一个女人,在订婚宴上,抛弃了他的新娘。
整整五个小时。
一百零八通电话。季言洲,一通未接。
手机屏幕的光,在我脸上明暗交替,最终彻底熄灭。
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映着我空荡荡的无名指,冰冷刺骨。
宾客早已散尽。空旷的宴会厅里,只剩下狼藉。
我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耳边最后听到的,是我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当我再次睁开眼,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护士见我醒来,柔声说。
你身体底子太差了,现在怀着孕,可得好好养着,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
从十八岁在医学院图书馆,季言洲递给我那本《心脏外科学》。
他说:以后,我主刀,你做法务,我们一起。
到他为了模拟一台高难度手术,三天三夜不合眼。
再到他成为主任那天,抱着我说:舒舒,我做到了,以后我养你。
十年的光阴,一帧帧在眼前闪过。
我看着父母和季家二老脸上那份强撑的喜悦,心如刀割。
我该如何告诉他们。
这段他们见证了十年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2
晚上九点,消失了七个小时的季言洲终于出现。
他手术服都没来得及换,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愧疚。
舒舒,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林薇她……大出血,我不能不救。
我喉咙里一片苦涩,冷冷地开口。
仁心医院那么多医生,缺你一个,手术就做不了吗
她偏偏挑我们订婚的时候自杀,逼着你去救她,存的什么心思
季言洲,我是律师,不是傻子。
长久的沉默后,他握住我冰凉的手,声音艰涩。
舒舒,这十年,我从未求过你。
这一次,我求你,不要追究这件事,不要给林薇造成二次伤害,可以吗
她的精神状况,承受不起任何舆论压力。
我看着他眼底的哀求,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疼得我无法呼吸。
他不该求我。
他应该跪下来,求我原谅。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我被抛在订婚宴上有多么难堪。
不是我为什么会晕倒进医院。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为林薇开脱。
眼泪决堤,砸在白色的被单上。
我用尽所有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紧接着说。
林薇知道我们订婚,情绪很不稳定,订婚宴……我们先推迟吧。
这段时间,我要负责她的术后康复和心理干预。
等她情况稳定下来……最多半年,舒舒,就半年,我们再重新办,好不好
季言洲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等了他十年,再等半年,又算什么。
可我看着他眼底为另一个女人而起的波澜,忽然觉得,这半年,我一天也等不了。
腹中的那个小生命,仿佛也感受到了我的绝望。
我抚上小腹,那里有一个七周大的秘密。
是我和他的骨血,却好像,再也与他无关。
我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
季言洲。
我记得十八岁那年,你说,你的手术刀,以后只为我和国家拿起。
我记得你评上副高职称那天,拉着我在医院天台看星星,说以后要给我买城市最好的房子。
我记得你说,要让我成为最风光的新娘。
这些年,你记得我所有的喜好,记得我每一次的庭审日期,记得我所有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我一直以为,你爱我,深入骨髓。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泪水汹涌而出。
可是今天,我感受不到你的爱了。
十年的点点滴滴,让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也红了眼眶。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但舒舒,林薇她现在,离不开我。
这一句离不开,像一把重锤,彻底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你就去陪她吧。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3
第二天,我办好了出院手续。
刚走到电梯口,就看见了季言洲。
他的眼里没有他眼里没有我。
他的全部世界,都浓缩在怀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上。
林薇看见了我。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惊慌,随即更深地埋进季言洲的胸膛。
手指,死死攥着他的白大褂。季言洲终于察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
眉心瞬间蹙紧。沈舒言
他的语气不是愧疚,而是带着一丝被撞破好事的愤怒。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将林薇护得更紧了。
仿佛我是什么会伤人的洪水猛兽。
而他怀里的,是需要被拯救的稀世珍宝。
我攥着手里的出院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声音却很平静。
我来办出院。
林薇从他怀里探出头,声音怯怯的,像受惊的幼鹿。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沈律师,你不要误会言洲哥哥……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她眼角还挂着泪,看起来我见犹怜。
季言洲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轻拍她的背。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然后他才抬头看我,带着命令的口吻。
林薇情绪刚稳定一点,你别刺激她。行不行啊你别那么自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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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回家。
我们那个家,从他抛下我冲出订婚宴那刻起,就已经塌了。
我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季医生多虑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我越过他们,径直走向缴费窗口。
季言洲的目光追随着我,带着困惑与不解。
他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地质问。
我偏不。
他伸出手,似乎想拉住我。
我侧身避开,他指尖碰到我肩上的羊绒披肩。
那是他去年在佛罗伦萨出差时,排了三个小时队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他说,这个颜色最衬我的眼睛。
林薇像是被我的动作惊到,手里的咖啡杯一歪。滚烫的液体尽数泼在了那条披肩上。
深棕色的污渍迅速蔓延,丑陋不堪。
啊,对不起,对不起沈律师!
林薇惊慌地道歉,眼泪又涌了上来。
季言洲的第一反应,是检查她的手有没有被烫到。
有没有事手给我看看。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心底最后一点余温,也彻底凉了。
我解下那条价值不菲的披肩。
没有丝毫犹豫,把它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
季言洲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沈舒言,你……
我打断他,语气淡漠如水。
脏了的东西,我不喜欢。
不管是东西,还是感情。
季言洲,你知道的,我有洁癖。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我没再看他一眼,缴完费,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坐上出租车,我给季言洲发最后一条信息。是一张手术预约单的截图。
下面附了一行字。
【作为孩子的另一半基因贡献者,你有知情权。手术时间,明天上午九点。】
发完,我拔出手机卡,扔出车窗。
再见了,季言洲。
连同我们死去的爱情,和那个无缘来到世界的孩子。
4
手术前夜,我独自住在酒店。
没有眼泪。
也没有犹豫。
只是麻木地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一夜未眠。
季言洲疯了一样找我。
电话打不通,就一遍遍轰炸我父母和我所有朋友。
没人知道我在哪里。
这是我身为顶尖律师的专业素养。
当我不想让别人找到我时,没人能找到。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
我换好手术服,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护士轻声问我:想好了吗
我闭上眼:开始吧。
就在麻醉针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季言洲冲了进来,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惶。
不许动她!他嘶吼着,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医生和护士都被这变故惊住。
他几步冲到我身边,死死抓住我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沈舒言,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能……
那也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一个人决定他的生死
我平静地看着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凭你为了另一个女人,把我一个人丢在订婚宴上。
凭你在医院里,为了她指责我。
凭这个孩子,从头到尾,你都不配拥有他。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眼里的光彻底碎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
我错了,舒舒,我真的错了……
他哭了,这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天才医生,泪水决堤。
别不要他,也别不要我,求你了……我会和林薇断干净,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她!
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结婚,我们给宝宝一个家,好不好
他的忏悔来得太迟。
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无法重建。
我抽出我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季言洲。
从你走出那扇门开始,我们就结束了。
至于这个孩子……我顿了顿,用最残忍的语气,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拥有一个像你这样优柔寡断、背信弃义的父亲。
他浑身一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跪倒在地。
我不再看他,对一旁的医生说:医生,可以继续了。
那天,我不知道季言洲是怎么离开手术室的。
我只知道,当我从麻醉中醒来,小腹传来阵阵空洞的坠痛。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生命里,被永远地剥离了。
一周后,我拖着行李箱,站在了机场的国际出发大厅。
亚太区总部的调令,来得正是时候。
离开这座城市前,我委托律师处理了我和季言洲之间所有的财产分割。
包括我们联名买下的那套婚房。
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我只想把关于他的一切,彻底从我的人生中抹去。
登机前,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舒舒,七年前,你在许愿池边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我,做季太太。】
【这个愿望,还算数吗】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那枚戒指,在你最爱的那家餐厅订了位置,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给你。】
我看着短信,忽然笑了。
然后,我拉黑了这个号码。
季言洲,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我要的,是毫无保留的爱,是坚定不移的选择。
而你,给不起!
5
年后的重逢五年。
弹指一挥间。
伦敦的雾气,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也给了我新生。
我成了律所最年轻的亚太区负责人,雷厉风行,战无不胜。
再没人叫我沈舒言。
他们都称呼我,Ms.
Shen。
身边也有了另一个人。
温润儒雅的建筑师,顾承安。
我们在一场画展上相识,他为我讲解莫奈的睡莲,眼里的光比画还温柔。
他从不问我的过去。
只在我偶尔失眠的夜里,给我一杯热牛奶,安静地陪着我。
他说:舒舒,往前走,我会在你身边。
我们结了婚,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小名叫言言。
随他姓顾,叫顾慕言。
承安说,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记住妈妈的过去,然后替妈妈彻底放下。
我抱着怀里软软糯糯的小团子,觉得人生从未如此圆满。
这次回国,是总部对国内市场的一次重要战略布局。
我作为总负责人,要在这里待上至少一年。
飞机落地,推着行李车走出机场。远远地,就看见了承安和言言。
言言穿着一身帅气的小西装,举着一个画着笑脸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欢迎女王妈妈回家。
我笑出声,快步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想妈妈没有
想啦!小家伙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也想!
承安笑着接过我的行李,顺势在我额头印下一吻。
辛苦了,老婆。他自然地揽住我的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幸福的模样,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我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一道视线,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直到一个憔悴落魄的身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舒舒……那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岁月侵蚀的痕迹。
我抬起头。
看清了季言洲的脸。
五年了。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过清晰的刻印。
曾经的天才外科医生,此刻眼窝深陷,神情疲惫,眼底是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还沾着不明的污渍。
和我身边西装革履、清隽挺拔的顾承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言言,眼神里是痛苦和难以置信。
这是……你的孩子他的声音在抖。
6
我平静地点头。
我儿子,顾慕言。
我又指了指身边的男人。
我先生,顾承安。
承安礼貌地朝他颔首,手臂却将我搂得更紧。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占有与保护。
季言洲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
他嘴唇翕动,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最后,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言言。
他……他多大了
四周岁。我回答得坦然。
四周岁。
这个时间点,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他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以为,我这五年,一直在等他。
多么可笑。
言洲哥哥!
一声尖利的呼喊打破了僵局。
一个女人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把抓住季言洲的胳膊。
是林薇。
她比五年前更瘦,瘦得有些脱相,眼妆花得一塌糊涂,神情癫狂。
你果然是来见她的!
她看到了我,眼睛里立刻燃起毒蛇般的恨意。
沈舒言!你这个贱人!你还敢回来!
她说着就要朝我扑过来。
承安一步上前,将我和言言护在身后,脸色冷了下来。
这位女士,请你自重。
季言洲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林薇。
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林薇疯狂地大笑,季言洲,这五年,我为你付出了多少我被你那些同事指指点点,说我是破坏你们的第三者!我为你放弃了我的学业,为你洗手作羹汤,我甚至为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转为凄厉的哭嚎。
可你呢你心里还是忘不了这个女人!你半夜喊的都是她的名字!你偷偷藏着她的照片!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的替身吗!
这场面太过难看。
我不想让言言看到这些。
承安,我们走吧。
好。
我们转身,季言洲却突然挣开林薇,冲到我面前。
舒舒,别走。他眼里满是血丝,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祈求。
我们谈谈,就五分钟,好不好
承安将我护得更紧,语气礼貌却疏离。
季先生,我太太累了,需要休息。
有什么事,你可以约我的助理。
他的话,礼貌,却又带着最绝对的隔绝。
他明确地告诉季言洲:沈舒言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是个外人。
季言洲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
身后,传来林薇更加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哭骂。
像一出荒诞又悲凉的闹剧。
而我们,早已不是戏中人。
7
那场商业酒会,我作为承安的家属出席。
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季言洲。
他作为市立医院的代表,被科室主任带着,挨桌敬酒。
神情麻木,笑容勉强。
早已没了当年天才医生的意气风发。
他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承安感觉到了,低声在我耳边问:不舒服吗
我摇头,对他笑了笑:没有。
一杯酒的工夫,季言洲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避开了承安,直接对着我。
沈律师,好久不见。
他的称呼,客气又疏远。
我举杯示意:季医生。
他一口喝尽杯中的酒,像是鼓足了勇气。
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我还没开口,承安已经站起身,挡在我面前。
他身高比季言洲要高一些,气势温和却强大。
不好意思,季医生。
我太太不习惯和不熟的人单独聊天。
一句话,直接将季言洲划入了不熟的人的范畴。
季言洲的脸,瞬间涨红。
他看着我,眼里是化不开的痛楚。
舒舒,就一次,行吗
角落里,一道怨毒的视线射过来。
林薇穿着一件和酒会格格不入的廉价礼服,死死盯着我们。
她看到季言洲卑微的姿态,看到我被承安保护得滴水不漏。
嫉妒和不甘,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猛地冲过来,将手里的红酒,狠狠泼向我的脸。
贱人!去死吧!一切发生得太快。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被人用力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承安用他的后背,替我挡下了所有。
酒液顺着他昂贵的定制西装流下,狼狈不堪。
全场哗然。
林薇还在尖叫: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保安迅速上前,试图制服她。
她却突然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
她状若疯癫,眼神涣散。
季言洲!你过来!你告诉她,你爱的是我!你快说啊!
季言洲脸色惨白,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薇薇,你冷静点,把刀放下。
我不!
林薇哭喊着,你骗我!你这五年都在骗我!你根本不爱我!
她情绪激动,手里的刀划破了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有人报了警。
最终,林薇因为情绪崩溃,加上长期滥用精神类药物,被强制送进了疗养院。
一场闹剧,狼狈收场。
季言洲因为这件事,彻底身败名裂。
他被医院停了职。
他失去了一切。
事业,爱情,还有那个……他永远无法弥补的过去。
后来我听说,他辞了职,独自一人去了西藏。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没人在意。
一个冬日的午后,阳光正好。
我陪着言言在院子里堆雪人。
承安从屋里走出来,给我披上一件厚厚的外套。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
冷不冷
我摇摇头,靠在他怀里,看着言言红扑扑的小脸。
承安,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爱不是负累和牺牲。
而是治愈和成全。
他吻了吻我的发心,声音温柔。
我也是。
远处,雪人堆好了。
言言开心地拍着手,对我们喊:爸爸,妈妈,快来看!
阳光下,他的笑脸,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至于季言洲。
他将在无尽的悔恨中,孤独终老。
这是他应得的结局。
爱到尽头,恨也无期。
最好的结局,是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