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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
江阮阮从阴暗的地下室出来,已经是凌晨
12:30,她切完最后一盘果切,将工作台打扫干净,没卖完的水果放到冰柜里,扫了扫地上的垃圾,关上生了锈的门。
江阮阮穿过地下车库,来到地面上。外面灯火通明,今天的体育场上空无一人,江阮阮坐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一只苍蝇落在她的头上,她抬起手赶走了苍蝇,不一会儿,又飞回来,它围着江阮阮转圈,发出烦躁的嗡嗡声,江阮阮仿佛听不到一样,苍蝇的胆子大了起来,落到江阮阮的脸上,江阮阮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路口,绿灯时,她突然站起身,走了过去。
夏天的夜,空气中透着一种窒息感,街上的人已经很少,女生们也穿的清凉,露着大腿,展示着自己的身材,江阮阮却不同,她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乎没有存在感。
天空中刮起大风,有几滴雨落了下来,行人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回赶,江阮阮却还是不紧不慢,她穿起早就准备好的雨衣,不一会儿,暴雨倾泻而下,江阮阮的眼睛有点睁不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江阮阮的步伐越来越慢。
今晚是个好时机,她想。
这一刻,江阮阮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或许,就是今天,她突然间转身往回走,穿过高架桥,来到了体育场。
凌晨
2:00,暴雨越下越大,路上已经没有行人,江阮阮在雨里艰难的行走着,那肥大的黑色
t
恤已经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她的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捂着眼睛,雨水冲的看不见眼前的路。只能半眯着眼,靠直觉走下去。
终于到了停驻旅馆,江阮阮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卡,刷卡进门,她摸黑打开灯,房间里还是闷热的,没有窗户,蟑螂在地上四散而去,江阮阮将衣服脱下来,拧干,雨水混合着血水流到池子里。她看着腹部的伤口,这时她才感受到恐惧。
江阮阮想起那个抢走她雨衣的男人,他有没有看到还有林彩幻,她死了吗其实刀子落下的那一刻,江阮阮已经后悔了,半年以来,这几乎是她生活的唯一目标,她想过,要跟林彩幻同归于尽,但死亡逼近的时刻,江阮阮才体会到自己的懦弱,她害怕了！但是,林彩幻那么瘦,会不会没有挺过来。一个晚上,江阮阮都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江阮阮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昨晚洗过的衣服混合着霉味直入鼻腔,她拿起手机,手机屏幕的灯光在昏暗的房间格外刺眼,江阮阮打开头条,画面里,很多网友拍了昨天大雨的视频。诉说着自己的遭遇,除此之外,一切寂静。
她点开林彩幻的社交动态,上一条,是她在商场的高档餐厅里坐着,仰头侧拍,爱自己,想要的都会拥有,旁边是经典款的香奈儿包包。
江阮阮特意去查过那个包包,据说要
5
万多,5
万多,刚好够她还完高额贷款,开始新的生活。
江阮阮的妒火重新燃起,如果林彩幻死了,那也值了,她这样烂的人生,换了林彩幻的光鲜亮丽的一辈子,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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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衣
李石生下班后,接到被赶出出租屋的消息,这个月老板的工程款一直没有结,工资已经拖欠了半个月,他本来跟房东说好,最后一天一定付房租。
合租的小情侣是上个月住进来的,一开始,他们因为屋子里挥之不散的狐臭味有点烦躁,跟房东商议退房都没有成功,后来发现,李石生人挺不错的,晚上很晚回来,也是轻手轻脚的,从来不会打扰到他们。他还经常带一些水果放到公共区域,表达歉意。小情侣也就缓和了很多,虽然他们从来不吃李石生带的食物。
本来住了这么久,是可以商议留一晚上的,可强烈的自尊心让李石生开不了口,反正现在是夏天,他决定去工地打个地铺凑合凑合,明天再去附近找找房子。
工地上,李石生穿过楼梯,来到二楼的角落里,打了地铺,他透过空旷的窗户看着对面的商场,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带着泥土树木的芳香,李石生想象着这座大楼建起来,他也发财了,他有了自己的一间房子,有了女人。心情舒畅,他甚至觉得楼道里比自己住的地方强太多太多。
一想到女人,李石生的心里有点波动,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因为狐臭的原因,女人基本上都躲着他,李石生从小就遭受了这样的歧视,他倒也识趣,从来不会主动招惹谁。也不知道等自己有房,会不会有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可眼下,这样的冲动越来越强烈,李石生想起同事分享给他的电影。他看着电影里那些画面,在强烈的视觉冲击下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可是,李石生的脑海里那些女人的身影挥之不去。让他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李石生想象着以后结婚的场景,他跟妻子在一起度过美好生活的场景,他一定会对那个人好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李石生决定出去散散心再回来,他用工地的水管简单的冲了凉,换上了灰色的
polo
衫,他买的最小号,可是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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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李石生还是有点宽大。
李石生走到体育场,体育场的人并不多,他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人群来来往往,美女真多呀！李石生看着路过的漂亮女孩子,他的心里更自卑了。
李石生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他以前暗恋过同班的小英,小英扎着两个麻花辫,不怎么说话,但成绩很好,小英的父母有一次去外地旅游,给全班同学带了椰子糖,那是李石生第一次收到女生的礼物,他开始暗恋小英,这段暗恋以极其荒唐的方式结束,李石生偷偷给小英塞零食,被班上的同学发现后造谣,小英感觉自己受到侮辱,哭了好几天。从那以后,李石生再也没有光明正大的喜欢过别人。
天上的云暗下去,刮起了风,李石生最擅长观察天气,要下雨了！他想着,便打算起身回工地,他暗自庆幸着,今天至少可以凉快一点。可是老天爷跟他作对一样,走到半路,他发现自己的钱包丢了,那里面有他的身份证和离家时母亲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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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钱。
李石生往回走,天空已经下起暴雨,他沿着体育场走过的路找了好久,暴雨使他视线模糊,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钱包。
这时,李石生发现不远处两个女孩子在打架,他平时不怎么管闲事的,可今晚,他的心中升腾起一股妄想,或许,帮助了她们,就有机会……,暴雨冲刷走了李石生的脑子,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等李石生到跟前,两个女生已经分开,李石生看到一个女孩子蹲在地上,即便是暴雨里,她还是很美,她穿着低胸的晚礼服,裙摆已经被泥水弄脏,像是刚刚参加完一场重要的活动。
李石生灵机一动,追上了远处的江阮阮。
把你的雨衣给我,快！江阮阮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她的腰间。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心思争论,她快速的脱下雨衣,江阮阮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只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耳后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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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彩幻
林彩幻从小就知道自己很漂亮,14
岁便出落得亭亭玉立,班上的男同学总是争先恐后地给她提书包、打扫卫生,林彩幻在学校里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可是,家暴的父亲却从来不买她的账,喝醉酒后她跟妈妈就遭殃,林彩幻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很讨厌男人,她立志要好好学习,挣很多很多钱,让她和妈妈脱离苦海。
林彩幻的志向很快破灭,高中毕业时,父亲因为赌博欠下几十万,他在村里混不下去,连夜逃跑。林彩幻每天看着要债的人上门催债,母亲日渐消瘦下去,她找到当时追她的包工头刘总,第一次用美貌换了钱。
从此,林彩幻便跟着刘总做起生意,她认识了不少老板,也挣了不少钱,刘总给她开了奶茶店,首饰店,都倒闭了。林彩幻也懒得学,生意太复杂,她只知道,她只要撒撒娇,便什么都会有。
父亲的影响让林彩幻从来不相信男人,这反而成了她的优势,她从来不恋爱脑,从李总到张总,王总,林彩幻的钱越来越多,她也靠着自己走到了大城市。
在林彩幻众多的追求者中,也有例外,比如陈昭野,她和陈昭野是在一个酒吧相识的,从那以后,陈昭野追了她整整三年,可是他没钱,只是一味的给林彩幻买早餐,送她上下班,林彩幻倒也享受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一直没有了断。半年前,陈昭野不知从哪里搞了点钱,送给林彩幻新款的香奈儿包包,林彩幻当时还是感动的,她跟陈昭野睡了。后来,陈昭野便失联了。
林彩幻现在跟着的男人叫梁余,听说是做果切连锁的,很有商业头脑,风度翩翩,林彩幻很喜欢梁余,只是,梁余已经结婚,林彩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从来不奢望哪个男人给她稳定的感情,等她攒够了钱,她就带着妈妈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城市定居,过最平凡的生活。
今晚,林彩幻从酒吧出来时已经是深夜,她的心里隐隐的不安,平时,都有人送她,梁余有事先离开,她应酬好久才脱身。
林彩幻的手机已经关机,幸好这边离她家近,走过去也就二十分钟,平时,她都是穿过体育场,扫个自行车,5
分钟就能到家。
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林彩幻终于找到自己不安的原因,她加快脚步。
路上的行人很少,林彩幻有点害怕。她尽量让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林彩幻走到体育场,迎面撞上一个戴着雨衣的女孩,她感到一股凉意,女孩走到她跟前,突然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朝着她的胸口刺过来,提前的预感让林彩幻有了防备,她躲了一下,刀落在了腹部,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林彩幻乘机夺过刀,刺了那人一刀,不知怎的,那个女孩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林彩幻蹲下身,腹部的疼痛让她难以控制,她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情绪里,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伤害她她缓了好久,终于站起身,现在当务之急是快点回家,给手机充上电,去医院,报警。
林彩幻艰难的向前走着,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过来,将雨衣披在了她身上,林彩幻对陌生人已经是高度警觉的状态,可眼下自己受伤,她也不敢妄动。
男人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的视线扫过林彩幻的胸部,又不敢直接打量,他低声说道:你,受伤了,我帮你。
林彩幻阅人无数,她几乎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人的窝囊和胆怯,经常被搭讪的她倒也习惯。她放下了戒心。
我受伤了,你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想打个电话。林彩幻想着求助梁余,只要梁余来了,她便什么都不怕。
李石生猜测林彩幻的手机没电,他看到林彩幻伤的不重,打起自己的算盘,我,我手机也没电,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李石生怕林彩幻多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就送你到附近,咱们都是打工的,都不容易。
林彩幻犹豫了一会,她看着李石生,又瘦又小,说话又支支吾吾,怎么也不像是坏人。
好吧,那你扶着我,过完这座桥,我自己走,你就不用送我。谢谢你啦。林彩幻的命令般的语气里带着优越感。李石生却不讨厌,哪个养尊处优的人不是这样的
前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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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长的高架桥,几乎一半的路都是上坡,平时走都有点费劲,林彩幻担心自己体力不支,才答应李石生的请求,可是,她后悔了,李石生扶着她时,她才闻到对方身上那股腥臭味,这种味道混合着林彩幻的玫瑰香水,形成一股欲盖弥彰的酸臭,直冲天灵盖,林彩幻想吐。她只能捂着鼻子,艰难的向前走。
李石生扶着林彩幻瘦弱的身体,女人的体香混合着玫瑰香水味,冲进鼻腔,他心猿意马,他从来没有靠女人这么近过,李石生偷瞄着林彩幻的侧脸,视线向下,雨衣的扣子未完全扣紧,他看到里面的饱满,突然起了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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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更不自在,一定不能让林彩幻察觉到,他扶着林彩幻,加快脚步。
从高架桥下来,林彩幻踩到地面上的石头,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一摔,李石生的秘密一览无余的暴露在林彩幻的视野里。
林彩幻崩溃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竟然如此龌龊,这一路的气味已经忍得她够辛苦,她爆发了,甚至忘了自己的伤口,
林彩幻后退两步,滚开！你这个变态！又丑又臭。恶心死了！
李石生怔怔的待在原地,眼下,他已经颜面扫地,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林彩幻刺耳的声音击穿了他的心脏,他明明没有恶意啊,李石生这样想。
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我就变态了！李石生无法遏制愤怒的冲动,他向前,想推林彩幻一把。
林彩幻露出惊恐的眼神,她现在只觉得恶心,再也不要跟李石生有任何身体接触。
那厌恶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李石生的自尊,他好心的送雨衣,好心送她回家,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李石生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他要报复她。
他步步紧逼着林彩幻,扯下她的雨衣,好,你说我变态是吧,我就变态给你看。
林彩幻吓坏了,她只想往后退,离这个男人远一点,愤怒的情绪让他们忘记了环境,林彩幻的脚突然踏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林彩幻就这样,掉进了江里,黑色的晚礼服在江面炸开水花。
直到最后一刻,林彩幻没想到她的生命就要这样结束,她临死前,想着自己这一生,竟也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眷恋……
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这是她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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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梁余联系林彩幻时,已是第二天傍晚,他下午考察完果切店的情况,出门后想起林彩幻,电话那边显示已关机,梁余有点纳闷,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但他没有在意,他拨通朋友的电话,约了别人。
江阮阮依旧心不在焉的上班,她趁着休息的空隙,翻看了无数次林彩幻的社交平台,她死了吗这个不确定的结果让江阮阮坐立不安,她要自首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找她今天要不要辞职去自首一早上,江阮阮心乱如麻,每一次外卖员进来取外卖时,江阮阮的心脏都狂烈的跳动,她一直在等那一刻,她甚至今天出门前特地的打扮了一下,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但事情却不如她愿。
下午,老板梁余来店里,江阮阮知道他和林彩幻的关系,梁余淡定的样子让江阮阮确信,林彩幻一定还活着,难道,警察还不知道江阮阮有点庆幸,她昨天就有点后悔,林彩幻也许伤的不重,再说她自己也受伤了,如果最近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她就换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江阮阮的心里放松很多。
李石生不确定江阮阮那天是否看到过他的正脸,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件事情,没有人会怀疑他,他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小心翼翼的人会走这一步,可是那个女人,太过分了,如果她没有侮辱他,他一定不会那么冲动。但是,昨天晚上雨那么大,出了意外也很正常吧,也不是他动的手。他们都没有看到后面的台阶,是她自己不小心！他还不想死,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重新租房子,等攒够钱,他就回家娶媳妇。
李石生在工友的介绍下,来到停驻旅馆,旅馆的位置不算偏僻,绕过商场的大楼,往前走就到了,只是风水不太好,在巷子的最深处,阴暗的没有一点阳光,这里最便宜的房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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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台带他从水泥楼梯到
4
楼,房间里没有窗台,只放着一台洗衣机,一张桌子,右手边的楼梯上去便是床,悬在半空中,逼仄的环境让人有点窒息。
这还没有我工地上好！李石生看着房子,开始挑三拣四,这楼梯结实吗,怎么感觉质量不怎么样他指着连接床的木质楼梯,跟刚进旅馆时那个唯唯诺诺的人判若两人。
服务员尴尬的笑笑,先生,我们有更好的房间,有窗户,价格要贵上一倍,我要不带你去看看
李石生跟着看完房间,最终还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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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付款时,他微信支付
600,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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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现金,他这时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滑稽。服务员心知肚明,任然微笑着帮他办好入驻。
李石生铺好床,在房间里吃着泡面,听着国际新闻,他转头,就看到江阮阮从门口走过,有一瞬间,他拿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这个长着斑点的胖女人,不就是昨天的那个吗,这又迫使他想起昨夜的事,李石生心里有种不安的情绪,她有没有看见我李石生走到门口,视线顺着江阮阮的身影,看到她走进最角落的那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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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
梁余发现林彩幻失踪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他对一直没有消息的林彩幻忍无可忍,终于到她家里,凌乱的衣服摆满整个房间,家里空无一人,梁余这才警惕起来,他打电话联系平时跟林彩幻关系密切的几个朋友,都没有见过她。
梁余选择报警。
警方调取当天晚上的监控,但几年一遇的暴雨导致无线电路的瘫痪,从林彩幻走到体育场那里就消失,林彩幻小区的监控也显示当天晚上她没有回去过。所以从体育场到小区门口,1.2
公里的范围内,林彩幻都有可能遇害。
而监控瘫痪的范围,也正好是体育场到高架两公里的那条路。
林彩幻刚来我们市三个月,她在这边认识的人并不多。江若城在办公室,对大家说道。
我们先将这三个月以来林彩幻所接触的人进行排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人,或者尸体。
梁余无疑成为最大的受害者,他第一个接受审问。
梁先生,据我们了解,她来到这里是因为你,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梁余尽量平静的回答,就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她跟我是老乡,上次回家跟我一起来的,至于其他的,我不知道。
这三个月里面,她跟其他的人有接触吗她有没有提过什么人。江若城继续追问。
除了我,其他的人应该没有,她只认识我,还有我带她去酒吧认识的一些朋友,都是我圈子里的人,我们平时不怎么聊对方的生活,就是各取所需,维持正常的社交。
你跟你老婆关系怎么样她知道你在外面有情人吗江若城丝毫不留情面。
江警官,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们不用怀疑我老婆,她不会做这种事情。梁余对于这种挖掘自己隐私的审问略带点不耐烦。江警官,虽然我不应该干涉案件,但是,这种排查毫无意义,林彩幻的失踪是偶然的,你们或许应该先找到她,利用你们的专业！
梁先生,你也知道,当天晚上暴雨导致整个监控系统瘫痪,我们这种排查也是必不可少,希望你理解我们工作。江若城不再继续追问,或许就像梁余说的,要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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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欲
李石生自从见过江阮阮,他在旅馆里制造几次偶遇,发现江阮阮并没有注意到她,但是他莫名的对江阮阮产生好奇,江阮阮没什么朋友,每天早早出门,晚上半夜回来,衣服不怎么换。李石生有点同情江阮阮。
江阮阮放假两天,最近警察去店里找梁余,江阮阮猜测可能与林彩幻有关,她那天听梁余打电话说林彩幻失踪。江阮阮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失踪呢她不是受伤了吗或者死亡这几天她已经麻木,江阮阮开始抱着侥幸心理,她的不安也淡化。
江阮阮去超市购物,换做以前,她是有点舍不得,但现可能会死的恐惧迫使她开始珍惜生活,江阮阮炖了排骨汤,炒了几个小菜,辣椒炒肉,麻婆豆腐,红烧牛腩,都是她平时爱吃的,她准备今晚大吃一顿。
李石生下班后,拎着一大箱水果,愉快的赶回停驻旅馆。今天包工头过来,给他们带很多水果,回到住处,他才意识到这么多水果自己也吃不完,这里又没有冰箱。他想起江阮阮。
江阮阮刚做完饭,就听到敲门声,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吵到邻居,战战兢兢的打开门。
门口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味道,江阮阮有点愣神,她搬来三个月,从来没有人打扰过。
你好,我是隔壁搬来的租客,这些水果给你吃。李石生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江阮阮好像没有那么怯懦,甚至,有点优越感,连说话也自信起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江阮阮有点不知所措,谢谢,我刚做了饭,要不要吃点
李石生这才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虽然有点唐突,但他还是没有拒绝,可以吗
江阮阮侧过身,邀请李石生进屋,狭窄的房间刚好够两个人坐下,但这不影响饭菜的美味,两个人并不健谈,只是埋头吃着饭,或许是江阮阮的手艺太好,一会儿,饭菜便见底了。
吃完饭,李石生积极的收拾碗筷,江阮阮却怎么也不肯,她麻利的将残局打扫干净。
这样的温馨局面带给李石生很大的新鲜感,他有点理解为什么工友们拼命挣钱娶个老婆回家的心情。好像有人陪伴,这么小的房子也是不一样的,李石生的心里升腾起,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暖意。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熟络起来,江阮阮也觉得,这个人和她之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默契,他们都有自己的窘迫,却从来不说破,但是大家又很懂对方,有点像,互相取暖,江阮阮找不到比这个词更合理的解释。
周末吃完饭,李石生建议两个人出去走走,江阮阮欣然接受,他们来到体育场,今天的体育场人很多,烟花在空中绽开,情侣们手牵着手,有几只哈士奇在草坪上玩耍。远处的乐队唱着许巍的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人们欢呼。旋转木马上孩子们在嬉戏。
江阮阮的手心开始冒冷汗,她的心脏颤动,她想起那晚的场景,李石生观察到这一切,他什么也没说,握住了江阮阮潮湿的手心。
那一刻,江阮阮确实安心很多,他们抬头看向天空,月亮从云层透出来,照着这美好的盛景,让人心醉。
黑夜中,李石生亲吻着江阮阮腹部的伤口,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将她的不安驱散,江阮阮的手伸过脖梗,那凸起的触感让她似曾相识,令她着迷,两具肉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孤独,害怕,刺激,两个人的灵魂紧紧相偎。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他们在那张复式的床上,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谁也没有开灯,黑夜将感官,欲望无限的放大,他们尽情的沉沦,堕落,成就了这一生,最难忘,最炙热的心动。
凌晨三点,灯亮起来,江阮阮的瞳孔放大,李石生起身的刹那,她看到那修长的脖子后面,耳背上触目惊心的疤痕,和那晚雨夜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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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
林彩幻的尸体是事发一周后找到的,江若城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去现场,尸体在水的浸泡下微微腐烂,散发着剧烈的腐臭味,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
法医报告很快出来:确认死者是溺水而亡,死者的腹部有刀伤,很可能是生前有搏斗的痕迹,最后被推下去,经过排查,林彩幻的情人梁余有大批量采购水果刀的记录。
梁余陪着妻子和女儿吃完饭,警察突然上门,梁余看到密封袋里,放着店里的果切刀,他有点错愕,:梁先生,这把刀你熟悉吗
梁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严肃了起来:我的果切店有批量采购这把刀。
林彩幻死之前,一直紧紧攥着这把刀,你的嫌疑摆脱不了,请你配合我们继续接受调查。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梁余无奈的解释着。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把刀是如何到林彩幻手里的。
我在这个城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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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果切外卖店,刀具都是我统一采购的,一般放到店里仓库,他们都是自行使用的。我不会干涉。
警方显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梁先生是说,这跟你没有关系吗
梁余有点百口莫辩,他不知道这把刀是怎么到林彩幻手里的,林彩幻从来没有去过他店里。
人不是我杀的,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呢,我不知道这把刀怎么到林彩幻手里的,或许她跟踪我或者说她跟我们哪位店员正好有染她的私生活一向混乱,我怎么会知道呢梁余有点急眼。
暴雨当晚,你在哪里林若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像用自己店的水果刀杀人这种事情,放在梁余身上,有点太蠢。
我跟朋友们喝完酒,有事先回家了。他们调取了监控,梁余当晚确实在家。
现在,只能一个一个排查,当晚酒吧人员,以及梁余水果店的店员。
警察上门的时候,江阮阮没有太意外,她本来就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这段由陌生网友开启的孽缘,早已将她的生活击垮。
江若城还没有开口询问,他已经从江阮阮平静的表情里捕捉到蛛丝马迹。一切比想象中进行的还要顺利。
人是我杀的。江阮阮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你为什么要杀她江若城问完,他听到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我其实不是这边的人,我老家在王巷,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是一个小县城,像我这样的年纪,一般都会结婚,我还没有,因为我母亲生病,我自己本身条件不好,没有人愿意娶我,我跟母亲经营一家包子店。她身体不好,我干活比较多,每天凌晨三点就起来和面,做馅,包包子。每个月能有三四千吧,我已经很知足。我存了十万块钱,想着等母亲腿好一点,就带她去海城看看,我从网上看到,那里的油菜花很漂亮,我母亲说,她跟父亲就是在油菜花地里认识的,那天收完庄稼,他们在田梗上相遇,就有了我。
江若城看到对面平静的女孩,眼里泛着泪光,她克制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在做攻略时,认识了网友昭野逐风,他是海城的导游,他的个性签名——我偏爱逆流的风,胜过规划好的岸,我的人生,地平线以内皆可流浪！说得多好啊！我被他的性格吸引,鼓起勇气发了消息,我们聊得很好,他跟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不介意我的长相,也不在乎我的家庭,他说,他爱我的善良,爱我的内在,他说,我跟她认识的女孩不一样,我纯粹,不物质,他最讨厌物质虚荣的人。
我也爱他,他让我感受到我的价值,被重视,被呵护,被捧在手心的感觉,他让我知道,人生不是只有包包子,还有很多活法,我羡慕那样自由的生活,跟他的网恋,让我黑暗的生活有了光。就这样聊了半年,我已经把他视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说他遇到麻烦,他投资的旅游公司资金链断裂,出现危机,可能会破产,我很担心,我并不明白什么是破产。他找我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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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承诺一周后,他爸爸从国外回来,就把钱还我。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比照片里还要好看,开着宝马,我没有过多的怀疑,将我跟妈妈这些年,所有的积蓄给他,还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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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的款,他说一周后我们见面,他会帮我摆平一切。
江若城已经猜到后面的结果,但是,他没有打断江阮阮,
警察,你说,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会骗人呢我再也没有见到他,我报警,可是,没有用,没有用你们知道吗我妈妈自杀了,贷款软件的电话打给了家里的每一个亲戚,她受不了,她自杀了,她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呢
江阮阮的身体颤抖着,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种绝望,
我恨他,他在社交软件上骂我,说我又丑又胖,怎么可能喜欢我,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要招惹我他给林彩幻买了包,他知不知道,那个包,毁掉了我的一生。他有没有想过,我以后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找不到他,否则,我杀了他！！！江阮阮泣不成声。
你有没有想过,林彩幻是无辜的江若城等江阮阮平静下来,问出最致命的问题。
江阮阮沉默,她起初来到这个城市,接近林彩幻,只是为了能找到林昭野,可是,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是林彩幻发着精美的朋友圈,享受人生,而她只能在暗处生活还是老板梁余随手一挥,对林彩幻就是几千块钱的礼物,而她,却因为一些小小的失误,不断的被扣工资江阮阮像暗处的小偷,偷窥着林彩幻的生活,心里的天平慢慢失衡,她的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转移了。
江阮阮的头埋着,双手紧紧的攥着桌面,吃力的说出:她的包是林昭野用我的钱买的。
那你也不能,将她杀了江若城严肃的说道:交代你的犯罪过程吧,你是怎么杀了她,将她抛到江里的
江里江阮阮愣了一下,她想起李石生,强烈的觉直觉让她察觉到李石生有直接关系,那么,李石生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她要不要供出李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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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
李石生在工地忙到很晚,回去时,他并没有看到江阮阮,李石生的心里涌起一些失落,他拿起手机,却发现没有江阮阮的联系方式,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昨天晚上,李石生睡的时候,有点不愿意开灯,他应该如何形容那种感受,他必须靠着想象,去完成一部分欲望的构建,如果真实的完整的江阮阮躺在他的身下,李石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他不确定这是爱吗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如果江阮阮愿意嫁给他,他也乐意,她做饭好吃,也挺麻利,又不嫌弃他,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他也可以让江阮阮不那么辛苦,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有个孩子。也算圆满,这么普通的生活,就是他全部的梦想。
江阮阮想起昨夜的温存,发现李石生是雨夜那个人时,她并没有害怕,她甚至不想知道李石生到底离真相多近,不想知道他是否带着目的,她对李石生,是什么感觉呢他虽然身上有味道,但人其实挺不错,贴心,会照顾人,昨天晚上还给她买巧克力,江阮阮知道自己不爱李石生,她甚至都不爱自己,她只是,贪婪的在这无望的生活里,找到一点意义,或者依靠,他们,太懂彼此了。这段情,于江阮阮而言,是她临死前的烟花绽放,是她的反叛。
林彩幻不是她杀的,她也要死！或者说,她早已经死了！！！她苦苦支撑着的,是一副无人在意,无人问津的麻木躯壳。江阮阮努力的回忆着她每天上下班的那座桥,桥上的栏杆有半米多高,尤其上坡的那段路,很难看到江面。那么推人下去,就一定在后半段下坡路,下坡路上,是一棵柳树,对,柳树旁边,没有栏杆,人一定是从那里下去的！
沉思过后,江阮阮开始了她的叙述,
那天下暴雨,我去体育场等林彩幻,我知道那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在体育场,我拿出水果刀准备捅她,林彩幻反抗,我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她抢走了我的水果刀,还伤了我,江阮阮掀开衣服,肚子上的伤疤还未痊愈。我太害怕,当时就跑了,我藏在她必经的天桥底下,她往回走,在柳树下,我突然出现,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江若城去现场看过,一切细节都是合理的,那座桥上,只有那一个地方没有维护好的,林彩幻掉下去,也就只有柳树旁边的缝隙。
案件至此,尘埃落地。
江若城的心里却不是滋味,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但江阮阮已经承认,经过验证,林彩幻皮肤指甲里能提取到的,也只有江阮阮的
DNA。
江若城突然想起林昭野,他联系海城的朋友,据了解,林昭野是专门复杂诈骗女性的骗子,但是他们的犯罪隐秘,转账流程复杂,警察已经跟踪很久,目前还没有收获。
李石生等了一夜,没有等来江阮阮,警察将江阮阮住过的地方封锁,搜寻了案件需要的物证。
李石生内心五味杂陈,会不会查到他,江阮阮会不会供出那天抢雨衣的人,不安,担忧开始涌入脑海。
搜寻完江阮阮住处,江若城发现问题,在这个总是下雨的城市,江阮阮没有避雨的工具,这很不合理,江阮阮一定还有事瞒着他们。
江若城从头开始梳理案件,既然江阮阮已经浮出水面,那么围绕江阮阮的生活,就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9
真相
江若城排查暴雨前所有监控,发现江阮阮以前总在下雨时穿着的黑色雨衣不见了,他找到江阮阮。
我怕被别人发现,扔进江里了！江阮阮平淡的说着。
黑色的雨衣太普遍,并不好寻找。再说案件已经完全可以结案,大家不理解江若城还在执着什么。
太平淡了！江若城没头没尾的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是的,太平淡了,他想起江阮阮那天的叙述里,虽然江阮阮的语气一直很克制,但是她的表情,她眼里的愤怒,是藏不住的,可是,从她拿出刀刺完林彩幻后,那种汹涌的愤怒感就消失了,也就是说,她已经释然。而后面的叙述里,她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她没有致死的决心。
江若城在停驻旅馆的前台,了解到李石生和江阮阮的隐情,他见到了李石生。
这个房间的女人,江阮阮,你认识吗江若城开门见山,他想观察李石生的反应。
认识,我们也是最近才认识的。她犯什么事了李石生的心里,已经练习过这样的场景。
他把一个女孩子从江里推下去,不知道多大仇恨,下手这么狠。江若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石生。
李石生的眼底出现波澜,但很快平复下去。敏锐的江若城很快捕捉到。
怎么会李石生尽量表现的平静。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江若城继续追问。
下完暴雨的第二天,我搬到这里的。李石生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你见过黑色的雨衣吗江若城给出了致命一击。
李石生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他的脸部僵硬,喉咙收紧,努力挤出两个字,没有。
江若城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开,他几乎可以断定凶手就是李石生,可是,李石生杀了人为什么接近江阮阮呢,江阮阮又为何会对认识了两天的人袒护,他有点费解。
江若城将从李石生那里顺来的瓶子,递给了警犬开开,开开闻了闻,开始在江边寻人,两个小时后,开开带着江若城,来到天桥一公里处的垃圾堆,一个流浪汉,正穿着雨衣捡垃圾。
李石生被带走。
按道理,李石生需要还原事件的全部过程,这让李石生为难,他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
我本来只是想帮她,她忘恩负义,突然骂我,我们两个起了争执,她不小心摔下去的。李石生脸涨的通红。
你最好说实话,你要是现在老实交代,还有机会减刑,否则,你这辈子都有可能出不来了。江若诚看出李石生怕死,他和江阮阮不一样,都是面对生活的泥泞无力挣扎,江阮阮是彻底的绝望,而李石生,却带着异常的乐观。
李石生哭了,我,我都交待,求你们救救我,我本来只是看她好看,想帮帮她,我真的什么想法也没有,我抢了江阮阮的雨衣给她,她送她回家,结果,结果,我没想到半路我……,李石生实在难为情：她骂我变态,我急眼了,我脱下她的雨衣,想吓唬吓唬她,她,她就掉下去了。
这个卑微懦弱的男人,此刻在审讯室里,成为主角,意识到这一点的李石生,更加难为情,他那荒诞的犯罪过程。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思,竟将他的人生推向如此滑稽的境地,现在回看,李石生自己都难以置信。命运像是跟他开了巨大的玩笑。
经过核实,李石生的表述没有问题,但他是造成林彩幻死亡的直接原因,被判了
20
年。
他的后半身,也就这样了。
江阮阮怀孕了,她最终被判缓刑。
一年后,江阮阮带着几个月大的宝宝探望了李石生,李石生隔着玻璃门,泣不成声。
这个孩子,给了江阮阮莫大的动力,她又重新找到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江阮阮重新开了包子铺,生活慢慢步入正轨。
她现在唯一头疼的问题,是孩子遗传了父亲的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