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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管心里猛地“咯噔”一声,他一把推开太医院那间偏僻的杂役房,里面空空如也,床上的薄被叠得整整齐齐。
那股廉价的皂角味还在,可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冰冷的空气昭示着不祥。
他瞬间意识到要出大事了,那张惯于谄媚的脸惨白如纸,疯了似的提着袍角,冲向灯火辉煌的凤鸾宫。
宫道上喜庆的红绸像是索命的绳索,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不顾一切地冲进正殿,丝竹之声戛然而止。
满殿的歌舞升平,映着他狼狈不堪的身影,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顾君前失仪,用嘶哑到破裂的嗓音喊了出来。
“陛下!陛下!”
“比对结果出来了,她是慕清瑶!那个官奴,就是您一直在找的慕将军!”
他颤抖着,急急从怀里掏出一份被汗浸湿、还带着血印的密信,高高举过头顶。
“还有,陛下!当年那份叛国密信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是伪造的!笔迹模仿得天衣无缝,但用墨是江南特供的‘松烟墨’,而边关只用‘狼烟墨’!”
一言未毕,萧霆手中那只盛着合卺酒的玉杯“哐当”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琉璃碎片溅开,像他眼中骤然迸裂的星光。
李总管见状,更是涕泪横流,哭喊着磕头。
“陛下,慕将军是被冤枉的!这里面,肯定有天大的阴谋啊!”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全然的绝望。
“可是奴才刚才去太医院,她她不见了!”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萧霆、一身凤冠霞帔的慕静妍,还有她身旁身着朝服的父亲慕丞相,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同三尊失了魂的泥塑。
萧霆缓缓抬起眼眸,眼尾猩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没有看李总管,目光却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刮过慕静妍完美无瑕的脸。
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个字都带着地狱的寒气。
“前几日,朕在宫墙下遇到一个官奴是慕清瑶。”
“她的右臂,被人用重锤一寸寸敲碎,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舌根被人用利刃割断,双腿残废,脸上脸上全是刀疤”
话音未落,一旁的慕丞相猛地大惊失色,他不敢置信地抓住萧霆的龙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陛下!清瑶她不是她不是四年前就战死在敌营了吗?您您确定结果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