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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弯下腰,捡起桌上那份房产过户文件。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将它,撕成了两半,再撕成四半,任由碎片飘落在地。
「房子,是我的。」
我的声音不大,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张伟,和那个依旧昏迷的李娟。
「我的命,也是我自己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手腕上的手环,「咔哒」一声轻响,锁扣自动弹开。
它从我的手腕滑落,掉在地上,屏幕上的光,彻底熄灭了。
一股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暖流,融入我的身体。
我感觉自己卸下了千斤重担,前所未有的轻松。
常年困扰我的腰酸背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的眼前,也变得格外清明。
手环的任务,完成了。
它记录了罪恶,也执行了审判。
剩下的,就是看他们如何品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这场闹剧,以张伟和李娟在亲戚们的唾骂声中,被狼狈地抬出祖屋而告终。
从此,他们在族里再也抬不起头。
从老家回来后,张伟和李娟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衰败下去。
不到半年,他们就老态龙钟,各种老年病缠身,走几步路都要喘半天。
原本四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他们的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眼神浑浊,行动迟缓。
被抽走的十几年寿命,以最残酷的方式,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丢了工作,因为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要两个看起来随时会倒下的「老人」。
他们花光了积蓄,用来支付高昂的医药费。
为了治病,他们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还背了一屁股还不清的债。
亲戚朋友对他们避之不及,生怕他们开口借钱。
他们的「孝顺」事迹,早已传遍整个社区,人尽皆知。
小区里的邻居也对他们指指点点。
有时候,他们会来到我住的小区门口,隔着冰冷的铁栏杆,远远地看着我。
我从不让他们进来。
他们的眼神里,有怨毒和不甘,他们认定,他们今天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把城里的房子卖了。
那是我和老伴一辈子的心血,本想留给儿子一个安稳的家,却成了他们算计我的工具。
拿着那笔钱,我把祖屋翻修一新。
我还出资,在村里建了一个小小的老年活动中心,就在我祖屋的旁边。
我把活动中心,交给了我的小叔子陈建国和他媳妇管理。
他们是我老伴的亲弟弟,为人忠厚老实,这么多年,也只有他们,还偶尔会打电话关心我。
把活动中心交给他们,我放心。
我的生活,变得简单而富足。
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张伟和李娟。
听村里人说,他们最后把城里的房子也卖了,用来还债。
他们搬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租住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靠着微薄的救济金度日。
他们的儿子张浩,在得知父母的所作所为和自己高考失利的真相后,当着他们的面,说为有这样的父母感到羞耻。
然后他收拾了行李,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大概就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他们想吸干我的血,抢走我的命,最后,却被自己的贪婪和恶毒反噬,落得个众叛亲离、生不如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