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orm把验孕棒扔进马桶时,冲水声刚好盖过门外踉跄的脚步声。她盯着试纸上若隐若现的第二道红线,突然想起五年前ling也是这样站在浴室门外,衬衫下摆沾着勃艮第色的酒渍。那时候ling的手指还捏着她的下巴,说orm,这辈子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
此刻秘书的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Boss,您父亲让我转达——砰！orm抓起银质裁纸刀狠狠扎向桌面,金属刮漆的声音让秘书立刻噤声。orm死死盯着电视里ling的订婚直播,未婚夫正替她调整祖母绿项链——那是她亲手给二十八岁的ling戴上的,当时ling在录音棚里把她按在隔音棉上,说担心这链子会勒到她们的心跳同频。
暗恋姐姐七年！
好不容易结婚了！
结婚才一年,她们就以离婚收场！
离婚协议寄给她才不过一个月！
姐姐她居然就再订婚了！
怎么能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说过她不喜欢男的！
为什么
orm的心一阵阵抽痛。
表盘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她掰开内侧卡槽,毫不犹豫的按下微型芯片的销毁键。七年来所有的ling的行程表、各种角度的高清照片、还有上周ling在港星组合Twins演唱会追星成功时被拍到的绝美侧脸照,统统化作黑色墨汁状的碎屑。
最后消失的是加密文件夹《Plan
B》,标题下附着一行小字：致此生最爱的姐姐——Ling。
凌晨三点的月光缠在orm的两枚戒指上：左手的铂金圈里嵌着LO
2020,右手的素圈还留着ling用虎牙啃出的凹陷。她忽然笑出声,惊醒了窗台上假寐的白鸽。玻璃倒影里,她看见自己无名指上的戒痕和ling订婚戒指的款式一模一样。
姐姐,你看,你终于自由了！
2.
瑞士的雪下得像撕碎的纸屑,orm蜷缩在琉森湖畔诊所的18号病房。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抠着墙皮,直到指甲缝里渗出血丝——这是她本周第三次重复的动作。
患者出现了时空认知障碍。主治医师在病历上潦草地写下新记录,她把2024年7月17日（首次发病日）当作昨天来谈论。
orm的耳边却清晰地回响着五年前那夜的声音。ling的酒气混着勃艮第色的吻落下来：记住今天,orm,你逃不掉的。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
她突然笑起来,用带血的手指在墙上划出新的数字：
2030.8.14
姐姐的结婚纪念日。她的声音轻得像一根头发丝,还有15天。
护士站监控画面上,18号病房的墙面已爬满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方程式。
因为无聊,值班实习生跟着研究了一会儿方程式,却惊恐地发现,那些公式全部指向同一个问题：如何让静止的明亮恒星（Ling）偏离轨道
3.
ling把削到一半的苹果搁在客厅水晶盘时,接到了琉森号国际专列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抑扬顿挫的德语,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苹果皮在第十五刀时断裂了。
玫瑰疹ling用英语问道,她第一次没听清医学术语,不好意思,谁的血检报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突然改用中文：请告诉我,您是否在2023年7月捐赠过孕酮受体突变基因样本用于——
没有。ling打断他,手中的果肉渗出铁锈色汁水。
她挂了电话,未婚夫正好推门进来：宝贝,这是你订的…
不好意思,明天再说。ling把苹果扔进垃圾桶,铂金婚戒撞在金属内壁上发出脆响。阁楼的老式打字机突然自动启动,吐出一张泛黄的纸：
Plan
B
final
copy
窗外,一只白鸽正用喙敲打玻璃窗,羽翼内侧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4.
五年后。
曼谷素万那普机场的热浪裹着檀香扑面而来时,orm蹲下身为4岁的女儿系好泰丝围巾。小女孩肉嘟嘟的手指攥着一枚铂金指环：妈咪,这个上面的L和O是什么意思
orm把戒指塞回蕾丝手套,指腹抚过戒圈内侧的齿痕——和琉森病房墙上的方程式不同,这道缺口里卡着半粒干枯的佛牌百合。
是妈咪送给以前妈妈的礼物。她转身时,海关电子屏突然闪现一行中文：欢迎Ling女士回国。女儿立刻指着屏幕：妈咪看！灯光在跳舞！
orm的行李箱夹层里,七本护照散发出不同国家的雨水味。最旧的那本内页粘着张撕碎的化验单,墨迹晕染成栀子花的形状——那是ling在兰纳府为她过生日时,用舌尖蘸着龙舌兰酒写的：致我家的小月亮。
5.
ling的Prada磨砂鞋碾过曼谷电子屏的光斑时,海关闸门突然滴地发出长鸣。她垂眸看卡在闸机里的铂金婚戒——内侧2030.8.14的刻痕不知何时裂开了。
妈咪！稚嫩的童声刺穿人群,ling猛地抬头,正好看见orm的背影正被推着形成一道人墙裂缝。那个系着泰丝围巾的小女孩突然松开母亲的手,朝闸机方向摇摇晃晃跑来——
Orm！
戒指落地了！ling的助理尖叫着蹲下,却见那枚戒指在瓷砖上转了三圈,不偏不倚卡进地缝应急指示牌的LED灯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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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透过戒圈投射出变形的LO,仿佛照着orm的方向。
蹲下捡起戒指,再抬头,已不见了那个身影。
大概是自己疯了！
orm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孩子呢！
小姐请留步！海关人员推开涌来的粉丝,ling却盯着自己虎牙啃咬过的戒痕发呆。身后不知谁的手机外放起Twins演唱会重播,ling在《下一站天后》的副歌部分听见熟悉声线：纵跑到天边,就等一次心表。
闸机另一侧,orm蕾丝手套下的化验单突然飘落。半粒干枯的百合花瓣粘在孕酮受体突变基因的铅字上,像被泪水晕开的句号。
而小女孩正踮脚去够母亲行李箱外露的护照页——
琉森湖18号病房
房间密码：2030814
6.
曼谷的夜风裹着茉莉香涌进祖宅时,orm正低头给女儿解开泰丝围巾。柚木门廊突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orm的祖母拄着乌木拐杖小跑过来,绣着金莲花的裤脚沾着庭院夜露。
阿嬷的宝贝孙女回来啦！老人用皱纹纵横的手捧住orm的脸,浑浊的泪滴在孙女无名指戒痕上,这条泰丝...和你八岁那年扎辫子的是同一种蓝。
orm扶着搀着阿嬷去换拖鞋时,听见客厅传来玻璃珠落地的脆响。父亲正跪在地上陪小外孙女玩跳房子游戏,衬衫后背被汗水浸出深色地图——这个总在董事会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正笨拙地模仿女儿单脚跳,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
妈咪看！女儿突然举起一枚铂金指环冲过来,戒面沾着祖父偷偷抹的抛光膏,阿公说这个上面有星星！orm接过戒指时,戒圈内侧的齿痕正好硌到掌心新娘花的刺青。祖母突然从雕花屏风后探出白发苍苍的脑袋,变魔术似的摸出个生锈的饼干盒：orm啊,你七岁那年可喜欢吃...
orm和女儿捧着冰镇椰汁蹲在祖父母中间,听老人絮叨年少琐事时,客厅老式座钟突然敲响凌晨三点的钟声。
父亲偷偷往orm手里塞了把金佛钥匙——阁楼里锁着她离婚时摔碎的所有试纸玻璃管,还有二十七本被泰国日光晒褪色的ling的演唱会纸质票根。
Orm,爸爸的宝贝女儿,爸爸觉得你应该听听Ling……
父亲刚起了个头,Orm就制止了。
爸爸,不要说她,不然我马上带着Abu回去了！
女儿在orm怀里睡着时,无名指戒痕蹭到祖母亲手缝的百衲被。粗布上歪歪扭扭的针脚突然让orm想起：当年ling将虎牙抵在她指节处啃咬时,窗外也飘着这样带着夜露的茉莉香。
7.
曼谷国际幼儿园的晨雾还没散尽,orm正蹲着给女儿调整背包肩带。三色堇花圃后突然传来快门声,她下意识用掌心遮住无名指戒痕——转学申请表上母亲姓名栏的墨水还没干透。
Ling爱心大使来啦！院长热情地招呼着演播室妆发团队,orm看见ling被簇拥着蹲下给孩子们发蜡笔。阳光穿过凤凰花冠,在ling的祖母绿项链上折射出十字光斑——那链扣竟和orm抽屉里的另一只完美契合。
妈咪快看！是漂亮阿姨！女儿突然挣脱手冲向人群,肉乎乎的小手恰好被ling接住。
爱心宣传页被风吹落到orm脚边,照片里ling牵盲童女孩的手势,和她七年前在录音棚里扣住orm腕骨的弧度一模一样。
见状orm赶紧退到场外,避开ling的视线。
(⊙o⊙)哇,是你呀,可爱的小姑娘！你也在这个幼儿园上学吗
嗯,漂亮阿姨,你好好看～我妈咪也很好看,你们都好看～
真是嘴甜的小朋友！ling突然轻唤,指尖划过宣传册边缘像是摩挲旧物。
你这样子笑起来真的很像阿姨认识的一个人。
orm后退时踩到半枚干涸的栀子花瓣——ling订婚宴那晚,她袖口沾着的同款香水味正从园长护手霜里幽幽飘出。
离园广播突然响起《友谊地久天长》,orm看见女儿把蜡笔盒塞进ling的刺绣包袋。包链坠着的铂金小熊晃啊晃,内侧LO刻痕里卡着一粒佛牌百合的碎屑——和orm女儿刚才偷偷塞进ling手提箱的橡皮小熊,是同一家寺庙的幸运物。
8.
宣传册从ling的指尖滑落,纸页翻动的瞬间露出内页报道的日期——2025年8月14日,栏目标题写着爱心人士纪念日专访。
她突然攥紧包链上的铂金小熊,小熊LO刻痕里的百合碎屑簌簌掉落,和远处orm女儿鞋尖沾着的栀子花瓣同时飘进排水沟。
原来今天是...ling对着空气呢喃,化妆师正举着粉扑想补妆却被她挥开。直播耳返里传来导演倒计时的三、二,而ling只听见自己心跳在二之后漏了半拍——像极了五年前那夜,orm冲水声掩盖下踉跄脚步声的节拍。
小朋友,你过来。
望着精致可爱像极了orm的孩子,ling的内心升起了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挥之不去。
漂亮阿姨,你现在更漂亮了～
直播间的补光灯突然滋啦闪烁,ling看见小女孩后颈胎记——和orm锁骨下方被自己咬过的那处形状如出一辙。小女孩书包挂着的橡皮熊晃啊晃,正是五年前她和orm在清迈寺庙求来的纪念品。
阿姨…阿姨忘记问你的名字...ling蹲下身时耳钻勾断了小女孩发绳,散落的碎发里使得小女孩更像orm了。
小女孩开心的扑进ling的怀抱,沾着蜡笔痕迹的小手拽住了ling脖子上的祖母绿项链。
链坠内侧LO刻痕被磨得发亮,正好卡着ling无名指戒痕的形状。
我叫Abu！漂亮姨姨,我叫Abu
Kuang！姨姨,我妈咪有一条跟你一模一样的项链哦！
那句Abu
Kuang像玻璃碎片扎进ling的太阳穴。她突然想起五年前orm在录音室哼过的童谣调子——此刻正毫无预兆地从小女孩嘴里蹦出来,连跑调的节奏都分毫不差。
妈咪说这条项链...Abu不自觉地摩挲着链坠,突然看清刻痕里嵌着极小的数字0822。
(⊙o⊙)哇,真的一模一样吔！
漂亮阿姨,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咪
妈咪说这是她送给妈妈的礼物！
化妆镜里,ling看见自己瞳孔正快速收缩成针尖大小。
嗯,阿姨认识你妈咪……
Abu突然踮起脚,玉石般温热的小手按在ling剧烈起伏的胸骨第三根肋骨处——那里曾有个纹身位置,她认识orm后两个人一起去纹的。
妈咪说这里以前有朵小花,阿姨也有吗女孩的呼吸扫过她急速收缩的瞳孔,像暴雨前的风掀起化妆镜帘布。
有！
A…Abu,那你妈咪呢
妈咪刚才还跟园长奶奶在一起～
化妆镜映出ling后颈暴起的青筋,那里依稀有orm最后一次吻她时留下的牙印,此时正随着Abu哼唱的童谣频率隐隐作痛：噜啦啦噜啦啦,小蚂蚁搬家啦——这是五年前orm边给她画妆边即兴改编的摇篮曲,连破音都近乎复刻。
阿姨等下哦,Abu鞋带掉了～
耳返爆发出尖锐蜂鸣,ling在虚焦的视野里捕捉到Abu鞋带系法：与orm在一起时,她独创的死结,需要同时剪断两根鞋带才能解开,因为千金小姐的她从未自己绑过鞋带。
Orm,你在哪
撕心裂肺的痛把ling拉回了现实,难以呼吸。
Abu突然抱住ling。
漂亮姨姨,你怎么哭了
Abu,带我去找你妈咪好不好～
ling哽咽了,情绪再也绷不住,示意工作人员暂停拍摄,抱起Abu走了出去。
9.
Abu的童谣声划破走廊的沉寂,像把钝刀劈开ling记忆里积攒五年的冰层。她抱紧怀中孩子栀子花瓣味的发顶,高跟鞋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敲出凌乱节拍——尽头那道颀长身影正在和园长说着什么,腕表折射的光刺得ling瞳孔骤缩。
绑鞋带都需要我教的人...Ling把Abu往Orm方向一推,自己踉跄着扶住墙,果然连逃跑都忘不了摆足架势。她扯松领口露出戒痕,翡翠项链在两人对峙间晃出残影：orm,你怎么能躲我这么久！
Jeje……我……
妈咪妈咪～漂亮姨姨有跟你一样的项链吔！你看Abu厉不厉害！她是不是就是Abu的妈妈
稚嫩甜美的嗓音传来,震得orm心直发颤。
Abu来妈咪这儿～
妈咪～
Abu张开双臂扑来的瞬间,Ling的高跟鞋跟咔地折断,水晶碎片迸溅出她们初遇时溅起的香槟酒渍。
Abu突然用食指指向Ling的珍珠耳坠,姨姨扭扭～妈咪,Abu能够邀请漂亮姨姨一起回家吗
Abu喜欢漂亮姨姨！
姨姨~
orm,跟我好好谈一谈吧,看在abu的面上……
ling哽咽的说不出话。
天杀的,这五年,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10.
暴雨将公寓的防火门冲刷成透明琥珀时,Ling正用Abu的蜡笔在Orm的腕表上画道歉的太阳。
五年前经纪人塞给她的豪门未婚夫剧本页,此刻正被Abu折成纸飞机,机翼上还粘着Ling被迫做蜡笔美甲时,拓印下来的彩虹手指印。
orm,都怪我,没注意看就签了保密协议！Ling突然将Abu的栀子花头饰按在Orm的手上,连koy妈也事后才知道,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偷偷跑掉了,我们找遍了中泰,都没有你的消息。
空调冷风掀起签满名字的保密协议,露出那满是遗憾的名字。
Orm的大脑从Ling开始说她压根就没签离婚协议就宕机了,她的瞳孔剧烈震颤着,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猛然拉扯。
她踉跄后退时打翻了窗边的多肉盆栽,泥土溅上Ling的丝绸衬衫——那抹污渍的位置,恰好与五年前她摔碎的验孕棒完美重叠。
迷迷糊糊中Orm只记得自己又哭又笑,把一旁的abu都吓哭了。
当Abu的啜泣声刺破这混沌时,Orm突然双膝跪地,颤抖着把abu搂在怀中。
对不起,Jeje,对不起,abu,妈咪对不起你～
是自己太过于自私,不听解释,也不给姐姐解释的机会,让abu和姐姐分开了整整五年。
也让自己在怨恨中度过了五年。
不,orm,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为了工作疏忽了你的情绪,也不该自己觉得冷静一段时间会对我们都比较好……
接到的假线索太多了,导致我的情绪也有点控制不住,瑞士那边打电话过来我以为也是粉丝恶作剧……
11.
阳光在防弹玻璃上凿出银河纹路时,Ling正把三双拖鞋摆成等边三角形——左边Abu的草莓拖鞋沾着消毒水渍,右边Orm的拖鞋藏着五年前她最爱的拉布布挂饰。
主卧改了Abu喜欢的太空主题。Ling踢开地毯上放着的育儿手册,声控灯随着她故意笨拙的脚步声次第亮起。
当Orm看见定制宝宝床上刻着Orm
Ling
Abu的微雕时,窗台多肉植物突然抽出的新芽,正巧落在床头——如今那里用金线绣着Abu的乳牙形状。
而她们的孩子abu也正静静的躺在香甜的梦中。
看着不断在分享家里新添家具的Ling,Orm的心满是满满的爱,曾经受伤过的地方也不不断的愈合从而变得更加坚韧。
Jeje,我爱你！
Orm拉过Ling的手腕,那是熟悉得令人晕眩的触感,带着Abu的薄荷味。
Ling的婚戒压住Orm腰间的妊娠纹,金属凉意与育儿记忆重叠。
自己一个人带abu,很疼吧～
Orm,这些年,辛苦你了！
当Ling试图俯身时,Orm后仰的动作碰翻了床头柜上的维生素糖罐。散落的糖片滚到儿童床边。
嘘,我们回房,不然吵到abu了,她闹腾了一天,刚睡着～
嗯,koy妈说她的精力比得上其他两三个小孩,完美遗传到你的基因了！
Jeje！
Orm恼羞成怒！
Ling温柔的抱住她,她的犬齿陷进Orm的锁骨,甜腥味让记忆断层——
Orm,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