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叙白坦白心意后,我们在许多个深夜畅聊心事。
不久,我也正式入职新公司。
推开新公司玻璃门时,前台的百合开得正好。
“李总监,早。”
前台的小姑娘每天朝气蓬勃,见到谁都会问好。
“早。”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咖啡,走向办公室。
窗外是上海的天际线,而桌上摆着刚收到的国际设计周邀请函。
一年前,在前公司,这样的机会即使会被我争取。
那也少不了其他同事的含沙射影。
我一人挑大梁,分奖金给组员犒劳他们,却还要被说假清高。
现在我终于能大展手脚,不用被拘束。
我翘着腿处理电脑的文件。
突然想看看前公司的状况,一条财经新闻适时弹出推送。
前公司到底还是没撑住。
那个标题很直白。
“吴氏集团申请破产重组,昔日行业龙头为何陨落?”
配图里,吴总面色灰败地被记者围堵,而身边熟悉的面孔都已不在。
我叹了口气,划掉了那条新闻,继续整理文件。
陈叙白推门进来时,我正在给设计稿收尾。
一枚以山茶花为灵感的胸针。
花瓣层叠如云,花蕊处嵌着极小的蓝宝石,像极了老家后山清晨的露水。
“好看。”他凑过来看,“像你小时候别在辫子上的野花。”
我笑了笑,没告诉他这确实是照着记忆里的山茶描的。
三个月后,这组设计在巴黎展出,被一位法国收藏家以高价拍下。
记者采访时问灵感来源,我指了指胸前的银坠子:“我家乡的纹样。”
晚上庆功宴的香槟还没喝完,手机响了。
是老家县里的领导,说希望小学已经建好,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下周吧。”我说。
挂掉电话,陈叙白正往我盘子里放点心。
“阿姨托人捎来的糍粑,刚热好。”
我心急的咬了一口,却差点被烫坏嘴巴。
但还是含糊不清的说特别好吃。
陈叙白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背,顺手递来一杯凉茶。
回村那天,孩子老远就喊:“穗子姐姐!”
希望小学的红砖墙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操场上的国旗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剪彩时,县领导的话筒突然失灵,台下却爆发出一阵欢呼。
孩子们等不及了。
晚上,篝火晚会上,当初嘲笑我“穿高定像偷衣服”的百货店老板,搓着手过来敬酒。
“李总监,我闺女明年高考,想报设计专业”
我没接话,转头看见村子里最皮的男孩正用我送的相机偷拍我。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陈叙白往我手里塞了颗野山楂:“甜吧?”
相纸缓缓显影,火光映着银饰,亮得像星星。
说永远比做容易。
但最后看的永远是做出的成果。
或许林小雨当初确有一丝真心,从劳苦人民角度出发。
但假他人之手永远无法为自己博得美名,那都是一场虚假的伪装。
就像一层窗户纸,随时会被戳破。
希望她之后可以洗心革面,真正自立自强吧。
我收回思绪,看到陈叙白塞到我手里的照片。
夜色下的我们,也是最好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