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刚痊愈的烫伤被撕裂，方梨南忍不住皱紧眉头，狠狠将方姜莱推在地上。
“方姜莱，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疯子有什么两样！”方梨南冷声斥道，“我从未害过你，可你哪怕沦落至此！也还要恨我吗？”
方姜莱跌在地上，眼中泪意浓重。
方梨南哪儿懂，从自己恨上她的第一天起，就已经一脚踏入地狱，再也回不了头了。
突然，大门被人大力推开，柳风眠急急进门，面色微沉，“苏郁川来要人了。”
方梨南沉默一瞬，沉声道：“将她交给他吧。”
方姜莱眼眸一颤，满脸恐惧：“不要我不要回去”
她扑通一声跪在方梨南面前，“方梨南，看在你我姐妹一场，不要把我送回去好吗？我受不了了”
她暴露的肌肤上，满是烫痕和鞭痕，看上去凄厉可怖。
方梨南看着她，只觉这一幕，像极了自己曾跪在她面前卑微祈祷的模样。
如今时过境迁，两相反转，可她并未觉得开心。
“去你该去的地方赎罪，我救不了你。”方梨南淡淡道。
方姜莱的泪珠一颗颗涌了出来，匍匐上前扯住了方梨南的衣角，“姐姐之前的事，都是我错了，刚刚那些话你也全当我瞎说，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救我一次好不好？”
方梨南漠然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为什么他们做的所有事，总想着用一句“我错了”弥补呢？
明明那些伤痕牢牢印在了她身上，此后余生都不可能消逝半分。
见她沉默，方姜莱彻底疯了，“方梨南！我求你两句是给你面子！好歹你是方家嫡女，如今亲妹入狱被人折磨，你怎能见死不救！若是你敢把我交上去，信不信我以后”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她脸上。
方梨南收回手，眼中冰冷得骇人，“你以后怎样？”
她扯着方姜莱的头发，逼她直视自己，眼中光芒慑人，“是再把我推进湖中？还是十指穿针？还是代你去地牢里受尽酷刑？”
“方姜莱，你似乎不懂，刚才让你进门，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方梨南缓缓勾出一抹冰冷的笑，“可我明白了，恶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的。”
“所以，我要你去每时每刻都受尽酷刑，让你的身体，替你忏悔，替你谢罪。”
方姜莱瞪大了眼，攥着方梨南衣摆的手被一根根扒开，她脱力般地跌在了地上。
“方姜莱，这一生，我确实因你过得很苦。”方梨南的面色幽深如古井，“但你呢？你这一世，就过得很痛快吗？”
方姜莱的脊背颤动着，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是啊。
一个只懂得恨的人，怎么会过得快乐？
她忽地想起，自己小时候，与父亲在梨园里面追蜻蜓，那日天光正好，她抓着翠色的蜻蜓，笑得无所顾忌。
可惜，回不去了。
过了几日，方梨南的伤已经彻底痊愈，她开始收拾行李。
柳寒霜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南南，别走了，就算你此后永远住在我们家又如何？我们柳府难道还养不了你？”
方梨南轻轻一笑：“住在这里这么久，我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
柳家权倾朝野，柳风眠以后也将是朝廷重臣，她一个太子妃，长时间住在这里必定会惹人闲话。
况且苏郁川对她还是念念不忘，那日敢直接将剑放在柳风眠的脖颈下，她不敢想，以后他疯起来还会做什么。
她大概是个注定要漂泊的人。
正在此时，门外忽地有个侍卫道：“方小姐，宫中派人来报，您的父亲得了鼠瘟，希望您去看望。”
方梨南手中的行李瞬间掉在地上。
鼠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