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剖腹那夜他陪产 > 第一章

无影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将手术台上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
我赤裸着,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高高隆起的腹部,是这场酷刑唯一的焦点。麻醉师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脊椎,下半身很快便失去了知觉,但我的意识,却被前所未有的恐惧磨砺得无比清醒。
周太太,别紧张,马上就好了。一旁的护士轻声安慰。
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我怎么能不紧张
一墙之隔的观摩室里,我的现任丈夫周彦,正穿着无菌服,透过巨大的单向玻璃,用他那双永远温柔却毫无温度的眼睛,注视着我。他不是来陪产的,他是来监视的。监视这块活生生的田地,确保他的果实能够被万无一失地收割。
而更让我如坠冰窟的,是站在我面前的主刀医生。
当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隽却冷漠得如同覆着一层寒霜的脸时,我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李川。
市一院心外科的第一把刀,一个被誉为上帝之手的天才。
也是……跟我离婚了整整三年的前夫。
时间真是个恶毒的玩笑。三年前,他用最伤人的话逼我净身出户,老死不相往来。三年后,他却要亲手剖开我的肚皮,取出我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诞、更羞辱的修罗场吗
李……李医生旁边的麻醉师显然也愣住了,小声提醒,这是剖腹产手术,您是心外……
钱主任临时急症,我来代班。李川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得没有一丝情绪。他戴上新的无菌手套,动作娴熟而利落,仿佛只是在处理一块无关紧要的组织。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那双曾几何时盛满了星辰和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手术台灯反射出的、冰冷的光点。
准备好了他问,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点头。
他不再看我,拿起碘伏棉球,开始在我高高隆起的腹部消毒。冰凉的触感,激得我一阵战栗。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曾几何时,它们会温柔地拂过我的长发,会在冬夜里将我冰凉的脚裹进他的掌心。
而现在,它们即将持起手术刀,在我身上,划开一道象征着我过去三年所有屈辱和不堪的伤口。
我闭上眼,不愿再看。
三年的婚姻,我曾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顶尖的模拟画像专家,他是天才的外科医生。我们是彼此的知己,是灵魂的共鸣。直到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医疗事故,让他身败名裂。他说是我,是我那该死的正义感,连累了他。
苏晴,我受够了。他将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跟你在一起,我只会不断地被拖累。我们……到此为止。
那是我一生的噩梦。
而现在,噩梦的主角,回来了。以一种更残忍的方式。
2.
他划开我肚皮,问:孩子的爹,舍得吗
消毒完毕,李川的手中,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11号手术刀。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刀尖,轻轻触碰在我皮肤上的画线处。我能感觉到那股压力,却感觉不到疼痛。麻药隔绝了肉体的痛苦,却放大了精神的凌迟。
别怕。他突然开口,声音极低,几乎微不可闻,像一句消散在空气中的叹息。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片冰封的死寂。
是我看错了吗
他不再犹豫,手腕微动,锋利的刀锋,干脆利落地划开了我的皮肤、脂肪、筋膜、腹膜……一层,又一层。
我能感觉到肚皮被拉扯的钝感,能听到器械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能闻到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淡淡的血腥味。
我像一个局外人,清醒地观看着自己被一步步分解。
吸引器。李川冷静地发出指令,护士立刻配合。
整个手术室里,只有他沉稳的指令声和器械的碰撞声,安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巨大的单向玻璃。
我知道,周彦就在那里。
他一定在欣赏。欣赏我此刻的无助与狼狈,欣赏他的所有物被打开,即将呈现出他最渴望的成果。
这个男人,三年前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出现,给了我一个避风港。他儒雅、体贴、无微不至。我以为他是我的救赎,是我逃离李川带来的痛苦的唯一出路。
直到我嫁给他,才发现那张温柔的面具之下,是一颗怎样偏执而疯狂的心。
他对我没有爱,只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而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是爱情的结晶。对我来说,它是我在这座金色牢笼里唯一的慰藉。而对他来说,这个孩子……似乎有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至关重要的用途。
子宫下段暴露良好。李川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他换了一把刀,准备切开我孕育了十个月的、最柔软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身体,直直地射向了观摩室的方向。
然后,他笑了。那是一种极淡的、带着一丝嘲弄和怜悯的冷笑。
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你说……孩子的爹,就这么看着我们,把他心肝宝贝的‘保险箱’一道道划开,他……舍得吗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保险箱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突然意识到,李川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代班那么简单!
他知道些什么!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手术,而是因为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手中的刀,稳稳地,切开了最后一层屏障。
3.
手术刀冰冷,冷不过他三年前说离婚的眼神
羊水涌出的瞬间,手术室里的气氛,陡然紧张到了极点。
准备接婴。李川的声音,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而冷静。
护士和助产士立刻上前。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能感觉到腹腔里翻江倒海,那是一种空前的、即将被剥离的空虚感。我的孩子,我就要见到我的孩子了。
然而,李川的动作,却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立刻将孩子取出来。
他的左手探入我的腹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右手,却拿起一把止血钳,以一种极其隐蔽而快速的动作,在某个地方,轻轻地夹了一下。
那动作快如闪电,如果不是我死死地盯着他,根本无法察觉。
他在做什么
李医生助产士有些急了,胎儿心率在下降!
李川仿佛没有听见。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比取出婴儿更复杂、更精细的操作。
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三年前,那场所谓的医疗事故。一台常规的心脏搭桥手术,病人却在术后突发恶性感染,不治身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李川操作失误,导致了器械污染。
当时,作为他的妻子,我动用了我所有的刑侦知识和人脉,试图为他翻案。我发现那批所谓的被污染的器械,在入库前,曾被一个与周彦的永生医疗集团有关的人接触过。
当我把这个线索告诉李川时,等来的,却不是他的欣慰,而是他的暴怒。
苏晴!你能不能不要再多管闲事!他第一次对我发了火,将我整理的资料撕得粉碎,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紧接着,就是离婚。
他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的事业,攻击我的性格,将我贬低得一文不值。他说,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他感到窒息。
他眼中的厌恶和决绝,那么真实,真实到将我瞬间凌迟。
我曾以为,是那场事故击垮了他,让他性情大变。
但现在,看着手术台上这个冷静、专注、甚至在进行着某种神秘操作的李川,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三年前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一场戏
一场……演给我看的戏
找到了。李川极轻地吐出两个字,仿佛松了一口气。
他的左手,终于从我的腹腔里,缓缓地抬起。
他的动作很巧妙,似乎只是在托住即将出生的婴儿的头部。但我的角度,却清晰地看到,在他的指缝间,似乎藏着一个极其微小的、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
那东西,一闪而过,就被他不动声色地,藏进了掌心。
紧接着,他双手并用,稳稳地,将一个浑身沾满了血和胎脂的、小小的生命,从我的身体里,捧了出来。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了整个手术室。
是个男孩。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然而,就在手术台震颤,婴儿啼哭声达到顶峰的那一刹那——
砰!
一声沉闷的、与这新生的喜悦格格不入的巨响,从观摩室的方向,猛地传来!
4.
枪声!观摩室的玻璃,炸裂在他儒雅的脸上
巨响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是护士们压抑不住的尖叫声。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观摩室。
那面巨大的、坚不可摧的单向防弹玻璃,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以窟窿为中心,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了整面玻璃。
而周彦,我的丈夫,就站在这面破碎的蛛网之后。
他脸上那副儒雅温和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来不及收起的、对新生儿的期待的微笑。但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里,准确地说,是盯着李川手中的……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那眼神,不是父亲看孩子的慈爱。
是野兽盯着猎物的、赤裸裸的贪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刚才那一声,是枪响!
我瞬间明白了。
周彦在观摩室里,开了枪!
他的目标,是谁是李川还是……那个婴儿
啊——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手术室里蔓延。几个年轻的护士,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只有李川,像一尊矗立在风暴中心的雕塑,纹丝不动。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他抱着那个啼哭的婴儿,缓缓地,转过身,面向那面破碎的玻璃,面向玻璃后面脸色渐渐变得狰狞的周彦。
他甚至,还对着周彦,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冰冷的微笑。
周总,李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手术室的每一个角落,也仿佛穿透了那面破碎的玻璃,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着急。
周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缓缓抬起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一点玻璃碎屑,动作依旧优雅,但眼神里的杀意,已经不再掩饰。
李川,他隔着玻璃,一字一句地说,把你手里的东西,和你怀里的孩子,交出来。
东西李川故作不解地挑了挑眉,什么东西我手里,只有周总您心心念念的……儿子啊。
他故意在儿子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剖腹产手术。
这是一场……交易。或者说,是一场抢劫!
周彦需要的,根本不是这个孩子!而是藏在孩子身上的某个东西!
而李川,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截胡!
警报!警报!所有通道立刻封锁!重复,所有通道立刻封锁!
手术室外的红色警报灯,疯狂地闪烁起来,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栋大楼。
整个医院,在瞬间,变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监狱。
周彦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知道,他失控的一枪,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别紧张,周总。李川抱着孩子,一步步地,向我走来。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丝毫的慌乱,今天,这间手术室,谁也出不去。
他走到我的身边,将那个温暖的、柔软的小生命,轻轻地,放在了我的枕边。
孩子那双清澈的、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的啼哭,渐渐停止了。
李川脱下沾了血的手套,露出了那只一直紧握着的左手。
他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一个……比米粒还小的,黑色的生物芯片。
这就是……周彦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被藏在我孩子体内的保险箱里的……秘密。
5.
警报封锁,他说:今天,这间手术室谁也出不去
这是什么我看着那枚小小的芯片,声音因为震惊而沙哑。
‘永生’的钥匙。李川的回答,简洁而冰冷。他迅速将芯片收进一个特制的无菌管里,然后放入自己白大褂的内袋,动作一气呵成。
永生,周彦的医疗集团的名字。
我曾以为,那只是一个商业噱头。现在看来,它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要黑暗。
李川!你找死!
观摩室里,传来周彦气急败坏的咆哮。他身后的几个保镖,开始疯狂地撞击手术室那扇厚重的、已经自动锁死的合金门。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像死神的鼓点,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手术室里的护士和医生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但李川的冷静,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镇定人心的力量。
都别慌。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麻醉师的脸上,刘医生,手术还没结束。病人的腹腔,还需要缝合。
那个叫刘医生的麻-醉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扶了扶眼镜,看着眼前这堪比好莱坞大片的场景,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李川,最终,竟也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好……好的,李医生。
李川重新戴上手套,拿起持针器和缝合线,开始有条不紊地,为我缝合那道被剖开的伤口。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精准、优雅,仿佛外面那震耳欲聋的撞门声,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乐。
你……你到底是谁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我心中已久的问题。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
一针,一线,他仔细地缝合着我的子宫。那曾是我和他,都无比熟悉的地方。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意外,在那里流逝的。那也是我们之间,第一道裂痕。
一个……三年前就该死的人。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
那场医疗事故,不是意外,是谋杀。他一边缝合,一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地说着,死者,是‘永生’集团的一个叛逃的会计。他掌握着周彦洗钱和进行非法实验的全部证据。周彦买通了医院高层,制造了那场事故,目的就是为了灭口,同时,栽赃给我。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告诉你他自嘲地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告诉你,然后让你这个正义感爆棚的模拟画像专家,拿着那些半吊子的证据去报警,然后跟那个会计一样,不明不白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苏晴,他顿了顿,抬起眼,第一次,用那双熟悉的、深邃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一次都不能。
三年前,离婚协议上,他那冰冷的、厌恶的眼神,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此刻,却与他眼中那无法掩饰的痛楚和深情,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原来那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他不是厌恶我,而是在……保护我。
用一种最残忍、最让我心碎的方式,将我从他那危险的世界里,狠狠地推开。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屈辱和痛苦,而是因为……迟到了三年的真相。
砰——!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的撞击声传来!
手术室的门,被硬生生地撞开了一道裂缝!
周彦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李川!苏晴!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嘶吼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6.
他在我耳边说:苏晴,你信不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危机,一触即发。
门外的保镖,正在用液压钳,疯狂地扩张那道门缝。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有李川,依旧在进行着最后的缝合。他的手,稳得像磐石。
还差三针。他轻声对我说,像在陈述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在生死一线的关头,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完成这台手术,确保我的安全。
三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李川,我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里的皮肤,冰冷得像铁,别管我了!你快走!带着芯片走!
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不会丢下你。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永远不会。
说完,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最后一针落下,打结,剪线。
完美。
他脱下手套,直起身。与此同时,手术室的门,也终于被彻底撞开!
周彦带着四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冲了进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手术室里所有的人。
把芯片,交出来。周彦一步步地,向我们逼近。他的脸上,挂着一种胜券在握的、残忍的微笑。
李川,我知道你是警察。警方的卧底,代号‘手术刀’,对吗他拍了拍手,像在赞扬一个优秀的演员,你演得很好。真的。为了这个计划,潜伏了三年,甚至不惜跟自己的妻子离婚。真是……令人感动。
他走到我的手术台边,俯下身,用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还有你,我的好妻子。他凑到我耳边,用一种情人般的语氣,说着最恶毒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嫁给我,是为了调查你那个警察父亲的死因。苏晴,你和你父亲一样,都那么的天真,那么的……愚蠢。
我的父亲……
那个正直了一辈子的老刑警,三年前,在一场离奇的车祸中丧生。所有人都说那是意外,只有我不信。
原来,也是周彦!
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我。
周彦!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啊!周彦吃痛,猛地甩开我。
就在这一瞬间,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李川,动了!
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保镖。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只听咔嚓两声,保镖的手腕,已经被他干净利落地折断!
枪,应声落地。
李川一脚踢开地上的枪,顺势夺过保镖手中的另一把,转身,上膛,瞄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砰!砰!砰!
三声枪响,快得像一声。
另外三个保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握枪的手腕,已经被精准地子弹贯穿!
转眼之间,四个持枪的悍匪,全部被缴械!
整个手术室,只剩下周彦,和他手中那把对准了我的枪。
精彩。周彦看着这惊人的一幕,不怒反笑,不愧是代号‘手术刀’。你的手,不仅能拿手术刀,拿枪,也一样的稳。
他将枪口,死死地抵住了我的太阳穴。
但是,现在,你的软肋,在我手上。他看着李川,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李警官,用你身上那枚芯片,来换你前妻的命。这笔交易,很划算,对吗
李川握着枪,站在离我们三米远的地方。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我知道,我在他心里,有多重。我也知道,那枚芯片,对他的任务,有多重要。
那里面,可能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关系到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的覆灭。
我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李川,别管我!我冲他喊道,开枪!杀了他!
周彦的枪口,更深地嵌入了我的皮肤。
闭嘴!
李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决绝。
他慢慢地,将手中的枪,放在了地上。
然后,他举起双手,一步步地,向我们走来。
他走到我的身边,俯下身,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宣誓般的语气,轻声说:
苏晴,你信不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7.
婴儿啼哭时,我看到他眼中闪过决绝的杀意
李川的投降,在周彦的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周彦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用枪指着李川,把芯片,扔过来。
李川缓缓地,从内袋里,掏出那个装着芯片的无菌管。
他的动作很慢,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我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完了。三年的卧底,无数人的牺牲,就要在今天,功亏一篑。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不要……我无力地摇着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李川没有看我。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周彦,那眼神,像是在评估着什么,计算着什么。
他掂了掂手中的无菌管,然后,轻轻地,向周彦脚下的方向,抛了过去。
无菌管在地上,划出一道短短的抛物线。
周彦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那道抛物线,向下移动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李川动了!
他不是后退,不是扑向周彦,而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猛地向我身边的……新生儿保温箱,撞了过去!
哇——!
保温箱受到剧烈撞击,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里面那个刚刚降生的、我那可怜的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到,再次发出了响亮的啼哭。
这哭声,像一道命令!
几乎在同一时间,手术室顶部,那盏巨大的无影灯,突然啪的一声,灯光熄灭!
整个手术室,瞬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
黑暗中,我只能听到婴儿嘹亮的哭声,和周彦因为惊慌而发出的怒吼:怎么回事!开灯!快开灯!
没有人回应他。
我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迅速地解开了束缚着我的带子,然后,一个有力的臂膀,将我从手术台上抱了起,紧接着,将我塞进了一个冰冷而坚硬的柜子里。
是手术室里的器械柜!
别出声。李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灼热的气息。
柜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透过柜门的缝隙,我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象。
手术室的备用电源,启动了。一束昏暗的、红色的应急灯光,从天花板的角落里,射了下来,将整个手术室,映照得如同地狱。
在这片血色的光芒中,李川,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术刀。
那把刚刚剖开我肚皮的手术刀。
而他的对面,周彦正举着枪,因为突然的光线变化,眼睛还没完全适应。
李川动了。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目标明确,就是周彦!
周彦下意识地开枪!
砰!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震耳欲聋。
我看到李川的肩膀,飙出了一道血花。
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在周彦开第二枪之前,他已经欺身到了周彦的面前!
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在红色的灯光下,划出了一道凄美的、圆弧形的轨迹。
快!准!狠!
周彦握枪的手,那只刚刚被我咬过的手,手筋,被干脆利落地,挑断了。
啊——!
周彦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手枪,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李川没有停。
他反手握刀,刀柄,用尽全力,狠狠地,砸在了周彦的太阳穴上!
周彦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从婴儿啼哭,到灯光熄灭,再到制服周彦。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预案!
婴儿的啼哭,是信号!
灯光的熄灭,是配合!
我蜷缩在冰冷的器械柜里,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肩膀中枪,却依旧如战神般屹立的男人,我的前夫。
我终于明白。
三年前,那场医疗事故,是一个局。
三年前,那场离婚,是一个局。
今天,这场剖腹产,更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请君入瓮的……局中局!
8.
惊天秘密:剖腹,不是为了取婴,而是为了取芯!
手术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冲进来的,不是周彦的保镖,而是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
领头的人,看到李川,立刻敬礼:李队!
李川点点头,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他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周彦,和那几个还在呻吟的保镖:全部带走。
是!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装着芯片的无菌管,它还静静地躺在地上。一个年轻的特警,立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一个证物袋里。
直到这时,李川才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力气,靠在手术台上,剧烈地喘息着。
我推开柜门,不顾自己刚刚手术完的虚弱身体,踉跄地向他跑去。
李川!
他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却让我泪流满面的微笑。
结束了,苏晴。
我扶住他,摸到他肩膀上那片湿热的粘腻,眼泪再也忍不住。
你疯了!你中枪了!
皮外伤,死不了。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那不是一个枪伤,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一个女警官走了过来,为我披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轻声说:苏小姐,您没事吧我们先送您去病房。
我摇摇头,死死地抓着李川,不肯放手。
我怕,我怕这又是一场梦。我怕我一松手,他又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李川拍了拍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安抚:去吧,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看你和孩子。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当我被护士用推床送出那间如同战场般的手术室时,我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站在一片狼藉中央的男人。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像一棵永远不会被压垮的青松。
在VIP病房里,我终于见到了我的孩子。
他被洗得干干净净,包在柔软的襁褓里,睡得正香。
一个看起来像是高级警官的中年男人,在我的病床边,向我解释了所有的一切。
李川,确实是警方的卧底。
而他的目标,周彦的永生集团,是一个披着医疗科技外衣的、巨大的跨国犯罪组织。他们表面上是研发高端医疗技术,暗地里,却在进行着非法的基因编辑和人体长生实验。
他们网罗了世界各地的富豪,向他们兜售虚无缥缈的永生希望,以此敛取了巨额的黑色财富。
而那枚芯片,里面储存的,就是永生集团最核心的客户名单和所有非法实验的原始数据。是足以将这个庞大帝国连根拔起的……铁证。
周彦生性多疑,他从不相信任何电子设备。他认为,最安全的保险箱,就是活体。那位警官沉声说,所以,他利用了你。他在你的受精卵阶段,就通过高科技手段,将这枚生物芯片,植入了你孩子的胚胎里。让它,跟着你的孩子,一起发育,一起成长。
我听得遍体生寒。
我捧在手心,视若珍宝,孕育了十个月的生命,在周彦的眼里,竟然只是一个……会呼吸的、移动的……U盘!
剖腹产,根本不是因为所谓的胎位不正。
而是因为,芯片,成熟了。周彦,要来取件了。
那……那我的孩子……我紧张地问,芯片取出来,对他有影响吗
请放心,苏小姐。警官安慰道,那枚芯片是独立的,与胎儿的神经和器官没有任何连接。李队……哦不,是李川医生,他的手术非常成功,对孩子没有任何损伤。
我松了一口气,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又想起了李川在手术台上那精准而冒险的操作。
他不仅要完成一台高难度的剖腹产手术,还要在周彦的监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一个新生儿体内,取出一枚比米粒还小的芯片。
这期间,但凡有一丝差错,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的心,又疼,又软。
为了这个任务,他究竟,背负了多少
9.
他终于承认:三年前的离婚,是我为你演的最后一场戏
当晚,李川来了。
他换下了一身血污的手术服,穿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但依旧不减他清隽的气质。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喝点粥,刚熬的。他将粥倒在碗里,递给我。
是我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三年来,我再也没喝过这个味道。
我没有接,只是看着他,眼圈又红了。
为什么我问,声音沙哑,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下所有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
李川沉默了。
他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在我的床边。
对不起。他低声说,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当时,周彦已经盯上我了。他不仅想杀人灭口,更想吞并我在心脏瓣膜再生技术上的研究成果。他缓缓地说,而你,因为调查你父亲的死,也已经进入了他的视AIA。我身边,危机四伏。任何跟我有关系的人,都会有危险。
所以,你就用最伤人的方式,把我推开我哽咽着,你就那么确定,我会离开你,然后……然后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不确定。他苦笑了一下,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场豪赌。我赌,周彦会以为,我们感情破裂,从而对你放松警惕。我赌,他会因为你的专业能力,主动接近你,把你当成一颗有用的棋子。我赌,以你的聪明,早晚会发现他的真面目,然后……保护好你自己。
你赌赢了。我擦了擦眼泪,我嫁给了他。我利用他妻子的身份,偷偷搜集他犯罪的证据。我以为,我是在为我父亲,为你报仇。却没想到,我做的这一切,也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不。他摇摇头,认真地看着我,那不是我的计划。那是你的选择。苏晴,你比我想象的,更勇敢,更坚强。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闪躲。
孩子……是我的,对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愣住了。
随即,我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我嫁给周彦两年,一直用各种借口,拒绝与他同房。
而这个孩子……
是在一次我为了调查,不得不参加的酒会上。我被人下了药,意识模糊中,我感觉有一个熟悉的、让我安心的怀抱,将我带离了那个声色犬马的地狱。
第二天,我醒来时,独自一人躺在酒店的房间里。
我一直以为,那是一场不堪的、被侮辱的噩梦。
直到,我发现自己怀孕。
周彦,却对此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大度和惊喜。他主动承认,是那晚的他,因为醉酒,没有控制住自己。
现在想来,那一切,都是他为了让这个保险箱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的……伪装。
而那一晚,救了我的人……
嗯。我看着李川,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璀璨的光芒。
他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像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苏晴,他俯下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而深情,对不起。我爱你。
三年前,那场痛彻心扉的离婚,是他为我演的最后一场戏。
而这迟到了三年的告白,是他为我们写下的、最美的情书。
10.
对峙!手术刀VS手枪,三米之内,他是神
(时间线拉回手术室对峙的最高潮,对该场景进行更详细的扩写和深化)
当周彦的枪口,死死抵住我的太阳穴时,整个手术室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时间,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我能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的心跳,能感觉到金属的冰冷温度,正在一点点地,吸走我皮肤上的热量。
李川站在三米之外。
这个距离,对于一个神枪手来说,很近。但对于一个手里有人质的悍匪来说,却又很远。
他开枪,周彦的反应速度,足以在我头上开个洞。
他不开枪,他和整个专案组三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这是一个……死局。
李警官,考虑得怎么样了周彦的声音,充满了猫捉老鼠的戏谑,是你的任务重要,还是你的前妻重要这可真是个……经典的哲学问题啊。
李川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却异常的平静。
那种平静,让我没来由地,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我还在警校的时候,教官教过我们的一课——《危机谈判与人质心理学》。
教官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弃与劫匪的沟通。要试图理解他的需求,安抚他的情绪,为自己,也为营救人员,争取时间。
我看着周彦,这个我同床共枕了两年的男人。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极度的自负,极度的偏执。他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需要的,不是我死,而是李川的……屈服。
周彦。我开口了,声音虽然虚弱,但很清晰。
你输了。
周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输我的好妻子,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掌控着你们所有人的生死。
不。我摇摇头,你看看四周。你的人,都倒下了。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你手里的芯片,也已经被李川调了包。你觉得,你还有赢的可能吗
李川趁着我说话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向旁边,挪动了一小步。
他在改变射击的角度。
周彦的注意力,被我成功地吸引了。
调包他冷笑,你以为我会信吗那枚芯片,从植入开始,就带有生物信号。它的位置,我一直都监控着。李川他,根本没有机会调包!
是吗我故意露出一丝怜悯的表情,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李川一个‘心外科’的医生,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剖腹产手术台上
为什么,在你的枪,打碎了那面防弹玻璃后,整个医院的警报系统,会立刻启动,并且,是最高级别的‘红色封锁’
为什么,你现在,还能这么安稳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每问一个问题,周彦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得,就像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因为,从你决定,让我做这台剖腹产手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你是猎人,其实,你才是那个,一步步走进陷阱的……猎物。
闭嘴!周彦被我说中了心事,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握枪的手,也出现了一丝不稳。
就是现在!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猛地向旁边一偏!
与此同时,李川动了!
我没有听到枪声。
我只看到一道银光,从李川的手中,闪电般地飞出!
那是一把……手术刀!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精准地,钉-入了周彦握枪的手腕!
啊——!
周彦再次发出惨叫,手枪,脱手而出!
李川的身体,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
他没有去捡那把枪。
他的目标,依旧是周彦!
三米之内,手术刀,快过手枪。
三米之内,李川,是神!
11.
我用画像,画出了观摩室里隐藏的第七个人
在医院的绝对安保下,我度过了最虚弱的几天。
李川的伤势不重,子弹只是擦过,没有伤到骨头。他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带着粥,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我床边,看着我和孩子。
我们之间,话不多,但一种失而复得的默契,正在悄然生长。
周彦的案子,进入了审讯阶段。
但他,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无论警方如何审问,他都拒不开口。他知道,只要他不开口,他背后那些客户就不会放弃他。那张藏在芯片里的名单,才是警方的最终目标。而芯片,被设置了极其复杂的生物密码,只有周彦的虹膜和声纹,才能解锁。
案件,陷入了僵局。
这天,负责审讯的张警官,一脸疲惫地来找我,进行例行的问询。
苏小姐,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下。手术那天,在观摩室里,除了周彦和他的四个保镖,你确定,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闭上眼,努力回想着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作为一个模拟画像专家,我的大脑,就像一台高清录像机。
等一下……我突然抓住了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玻璃……玻璃破碎的方式,有点奇怪。
怎么说张警官立刻来了精神。
那一声枪响,是从观摩室内发出的。按理说,子弹的冲击力,应该是由内向外。玻璃破碎,也应该是向手术室这边爆裂。但是……我回忆着那面蛛网般的玻璃,我记得很清楚,有几块大的碎片,是向观摩室里面凹陷进去的。
这不符合物理常规。
除非……
除非,在周彦开枪的同一时间,或者更早,有另一股力量,从外面,也就是走廊的方向,也对那面玻璃,进行了撞击!我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不可能。张警官立刻否定,那条走廊,我们的人一直监控着,绝对没有任何外人进入。
不,有。我坐起身,眼神变得锐利,那个人,不是从走廊的入口进来的。他是……一直就藏在那里的!
把医院的结构图给我!我对他伸出手。
张警官立刻用平板电脑,调出了医院的3D结构图。
我将观摩室那一部分放大,仔细地观察着。
这里!我指着观摩室天花板上方的一个小点,这是……通风管道的维修口!
张警官的眼睛,猛地亮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点点头,当时,观摩室里,除了周彦和他的四个保镖,还有一个……第六人!他一直藏在通风管道里!在周彦开枪的瞬间,他也从维修口跳了下来,撞击了玻璃,制造了混乱,并且,在特警赶到之前,又从通风管道,逃走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这个。我拿起纸和笔,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在纸上勾勒着。
周彦开枪,打碎了玻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玻璃的破口上。而这个人,利用这个机会,从天花板上跳下来,他的目的,是周彦放在观摩室操作台上的一台……手提电脑!
我的笔尖,在纸上飞舞。
一个穿着维修工服、戴着鸭舌帽、面容模糊的男人轮廓,渐渐清晰。
这台电脑里,一定有比芯片里的名单,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解锁芯片的程序,或者……‘永生’计划真正的核心机密!
这个人,才是周彦背后,真正的‘王牌’!
张警官看着我画出的那张栩栩如生的模拟画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川,会被称为国宝级的卧底。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苏晴,是李川唯一无法放下的……软肋。
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我们是,天生的,罪恶的……克星。
12.
夫妻联手,我用语言作饵,他用手术刀作钩
根据我提供的模拟画像,警方很快就锁定了那个第六人的身份。
他叫幽灵,是国际上最顶尖的商业间谍和数据窃贼。
而那台被他盗走的手提电脑里,储存的,正是周彦与永生集团幕后最高董事会的……单线联系密钥。
没有这个密钥,就算拿到了芯片,警方也无法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藏在最深处的、真正的大脑。
周彦,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他似乎笃定,警方为了那个密钥,不敢拿他怎么样。
审讯室里,他甚至开始悠闲地,跟张警官,聊起了茶道。
必须让他开口。李川来到我的病房,眉头紧锁,再拖下去,等‘幽灵’带着密钥离境,我们就彻底被动了。
他不会开口的。我摇摇头,周彦这种人,极度自负。常规的审讯手段,对他没用。必须得……攻心。
你有什么办法李川看着我。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熟睡的孩子,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渐渐成形。
让我,去跟他谈。
不行!李川想都没想,就立刻否决,太危险了。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坚持道,李川,你信不信我。就像在手术台上,我相信你一样。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在警方的严密安排下,我,坐着轮椅,被推进了那间密不透风的审讯室。
周彦看到我,并不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
怎么我的好妻子,是来求我,放你们母子一条生路吗
不。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今天是来……跟你做一笔交易的。
我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孩子的DNA鉴定报告。
周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拿起报告,看着上面那个清晰的、显示他与孩子并无血缘关系的结论,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冷冷地看着他,周彦,你处心积虑,把我当成你的‘保险箱’,却没算到,这个‘保险箱’里装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东西’。
那晚在酒会,你以为你得手了。但你不知道,在你之前,李川,已经把我救走了。你让人给我下的药,反而成了我们的……催化剂。
周彦的脸,因为愤怒和羞辱,涨成了紫红色。
这是对他那变态的控制欲,最极致的……嘲讽。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我继续加码,抛出了我的第一个诱饵。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孩子的亲生父亲,李川,他决定……放弃这个案子了。
什么周彦猛地抬起头。
他不想再追查下去了。我装出一副悲伤而无奈的样子,他说,他只想带着我和孩子,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淡的生活。至于那个密钥,至于‘永生’的秘密,他不在乎了。
所以,我看着周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想跟你,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们密钥的下落,或者,联系‘幽灵’的方法。我们,则把你,从这里,弄出去。让你,也去一个没人能找到你的地方。从此,我们两清。
周彦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我知道,我的诱饵,已经成功地,让他产生了动摇。
因为,这,完全符合一个男人,在经历了生死,又找回了失散的爱人和亲生骨肉后,最正常的……人性反应。
而他,周彦,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最不了解,也最容易被迷惑的,就是人性。
13.
周彦的末路:芯片是假的,你的长生梦,碎了
周彦,上钩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开始有条件地,配合警方的调查。
他提供了一些关于永生集团外围组织的情报,以此来证明他的合作诚意。
而他的最终目的,是想通过警方,联系上那个带走了密钥的幽灵,从而,为他自己的逃脱,铺平道路。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剧本,有条不紊地进行。
李川,则在背后,利用周彦提供的这些边角料情报,迅速地,剪除了永生集团在国内的几处重要据点。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慢慢收紧。
决战的时刻,到了。
在我们的默契配合下,周彦,终于同意,在一个废弃的码头,与幽灵,进行最后的密钥交接。
而我们答应他的条件是,在交接完成后,安排一艘船,送他离开。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整个码头,早已被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和李川,坐在指挥车里,看着监控屏幕上传回的画面。
周彦,穿着囚服,被两个假扮成他手下的警察,押到了码头的中央。
不久,一个穿着黑色雨衣,戴着兜帽的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了码头的另一端。
他就是幽灵。
两人,缓缓地,向对方走去。
密钥。周彦的声音,通过微型窃听器,清晰地传了回来。
幽灵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那台手提电脑。
就在他准备将电脑交给周彦的那一刻——
异变,突生!
幽灵突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对准了周彦!
董事会,让我来清理门户。幽灵的声音,沙哑而冷酷。
周彦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这个永生集团的总裁,竟然也只是一颗……可以随时被抛弃的棋子。
但,周彦,毕竟是周彦。
他脸上最初的震惊过后,竟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清理门户你们以为,我周彦,会那么容易死吗!
他猛地,撕开了自己囚服的领口!
在他的胸口,竟然,绑着一排微型炸弹!上面的红色计时器,已经开始闪烁!
这是我,给你们所有人,准备的最后一份大礼!他疯狂地嘶吼着,这整个码头,都已经被我装满了炸药!你们,所有人,都来给我陪葬吧!
指挥车里,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只有我,和李川,对视了一眼。
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冰冷的微笑。
周彦,我拿起对讲机,将频道,调到了他身上的窃听器,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做的第一笔交易,是什么了
周彦的笑声,戛然而-止。
是DNA鉴定报告。我缓缓地说,你只顾着看报告的结果,却没有注意到,报告上,有一个小小的,关于孩子身体检查的……附录。
附录上说,孩子的体内,除了那枚芯片,还被检测出……另一种,更微小的纳米机器人。这种机器人,在你靠近他超过三米的时候,就会自动吸附到你的身上。
而它的作用,很简单。
就是……在你体内肾上腺素飙升,心跳超过一百八十的时候,释放一种,能让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效的……强效电磁脉冲。
我话音刚落。
周彦胸前,那个闪烁的计时器,上面的数字,疯狂地跳动了几下,然后,滋的一声,彻底黑屏。
他脸上的疯狂,凝固了。
还有,我按下了指挥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忘了告诉你。那枚被你当成宝贝的生物芯片……
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你那个可笑的‘长生梦’,碎了。
狙击手早已就位的红外线,精准地,落在了他的眉心。
14.
尘埃落定,他抱着孩子对我说:警号XXXXX,李川,申请归队
码头上的风,吹散了最后的硝烟。
周彦,和那个所谓的幽灵,以及他们背后的永生集团在国内的势力,被一网打尽。
那枚真正藏有核心数据的芯片,早已在李川取出它的那一刻,就被送往了总部进行破解。
而周彦,从头到尾,都只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的一颗……废棋。
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殊不知,从他选择在市一院进行那场手术开始,他就已经踏入了李川为他精心编织的、长达三年的……天罗地网。
尘埃落定。
阳光,再次照进我的病房时,带来了一丝暖意。
李川走了进来。
他脱下了那身穿了三年的白大褂,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深蓝色的警服。
肩上,扛着闪亮的警衔。
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他走到我的床边,从我怀里,小心翼翼地,抱过了那个睡得正香的孩子。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眼神,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一丝近乡情怯的紧张。
他看着我,立正,站好。
然后,他抬起手,对着我,敬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郑重的……警礼。
报告长官!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卧底警员,代号‘手术刀’,警号XXXXX,李川……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了泪光。
……申请归队!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三年的男人。
这个为了任务,忍辱负重,背负了一切的孤勇者。
这个在枪林弹雨中,依旧能为我完成一台完美手术的……天才。
我笑着,泪流满面。
我也抬起手,对着他,回了一个,同样标准的警礼。
批准归队。
15.
新生,无影灯下,他问:苏警官,余生请多指教
一年后。
市公安局,刑侦技术科。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警服,正在电脑前,对一宗悬案的嫌疑人,进行着最后的模拟画像。
门,被推开了。
李川,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
他如今,已经从卧底岗位,调回了市局,担任法医中心的主任。
苏警官,又加班他熟稔地走到我身边,将保温桶打开,刚炖好的乌鸡汤,趁热喝。
科室里的同事们,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姨母笑。
哟,李主任又来送爱心晚餐啦
羡慕了羡慕了,什么时候我也能找个这么帅的老公啊。
我白了他一眼,嘴上却不饶人:李主任,注意影响,这里是办公区域。
他却毫不在意,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今天我爸妈把‘李苏’接回去了,说让我们……过一个二人世界。
李苏,是我们给孩子取的名字。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案子没办完,没空。
他笑了。那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能融化一切冰雪。
他拉起我的手,将我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走吧,苏大专家。他牵着我,往外走,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今天,你的任务,是陪我。
陪你干嘛
回家。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看着我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心中,一片安宁。
那场在无影灯下的剖腹产,像一场惨烈而盛大的仪式。
它剖开了我的肚皮,也剖开了我们之间,所有的隔阂、误会与伤痛。
它取出了一个孩子,也取出了那段被尘封的、深埋的爱。
它是一切的终结,也是一切的……新生。
对了,他突然回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我上周,去报了一个……产后恢复护理的培训班。
噗——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一个心外加法医的主任,去报产后护理
嗯。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教材上说,产后心理疏导,和……夫妻生活和谐,对产妇的身心健康,至关重要。我觉得,我需要……加强学习。
我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帅脸,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阳光下,他重新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
他看着我,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和深情。
他问:
苏警官,余生,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