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梵清正襟危坐,满脸的认真,发冠上还带着清晨的朝气,可却丝毫不影响他那英姿之色。
“我只要你,即使负了天下又有何妨。”
云沐见男人神情认真,这一瞬间她似乎见到了上一世的季梵清。
那时,她死后,季梵清便常年都是这副模样。
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丝毫退缩。
如鹰隼一般,只要是他盯上的猎物,无论多难都不会放手。
想到这,云沐浅笑:“如果我说,我想要云鹤眀死呢?”
季梵清愣了一下,随后立即答道:“好。”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不要脏了你的手。”
女儿弑父,别说外人会怎么议论,就是内心也很难过这一关。
但他无所惧,只要是云沐想要的,他会尽全力办到。
“季梵清,身为帝师,你不是一说慈悲为怀,心系天下,怎么连我想弑父都一口答应?”
不是云沐不相信季梵清,实在她遇到了太多人,见过太多事。
纵使上一世季梵清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可人心易变,她不得不防。
云沐见季梵清没有回话,突然凑近男人脸庞,浅笑:“难道,你不怕我吗?”
季梵清看着眼前的云沐,连思索都未曾,一个浅吻落在女人的脸颊。
“佛度众生,我斩恶人,只要能与你一同,便是错我也认了。”
说着季梵清取下手腕处的佛珠,从此他便不再是那个迂腐固执的帝师。
他将佛珠随手一抛,那串佛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珠子四散开来。
季梵清双手捧起云沐的脸,目光坚定而炽热,“从这一刻起,我只做你的季梵清,只守着你一人。”
云沐被他的举动和话语所震撼,心中那层层防备的壁垒似乎在这一刻被轻轻敲开。
她望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不惜舍弃过往身份的男人,眼眶微微泛红,有感动,也有从未有过的安心。
“想让我信你,便做给我看。”
云沐的身子向后一倾,妩媚一笑。
“好,以后我唤你沐儿可好?”季梵清小心发问。
云沐摇摇头,“此刻在红楼,公子还是唤我瑶姬便是。”
季梵清回驿站的脚步十分轻松,苦寻一年如今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云沐,也成功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季梵清觉得这是他活二十三载最舒心的一天。
只是,他刚回驿站,就见到梁长霄跟知府在攀谈,脸色不悦的回到房间。
派出影卫去打探情况,他眉心微跳,倚在床榻上浅眠。
季梵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云沐并没有死在大火中,而是被梁长霄卖进勾栏,死在了那脏污之地。
而他彻底疯了,搜集出梁长霄各种罪证,上奏弹劾。
最后梁长霄全家被流放,而他也辞官上山,此生再没下过普望山。
云沐的尸身也被他葬在普望山间,那郁郁葱葱的林间野花。
日日为云沐祈福,只望一切能重头来过。
虽孤苦一生,可季梵清总觉得云沐从未离开。
他见云是她,清风是她,林是她,花也是她。
猛然惊醒,季梵清额头都冒出细汗。
不过是一场梦境,为何给他的感觉确实如此真实。
季梵清大口喘着粗气,回想着梦里的情景,心有余悸。
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复下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让他愈发坚定了要守护好云沐的决心。
他暗自思忖,绝不能让梦里的悲剧再次上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护云沐周全。
季梵清坐起身来,目光变得更加坚毅,他决定,明日便开始着手对付云鹤眀和梁长霄,绝不给他们伤害云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