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望寺香火鼎盛,人流如织,季梵清一身素衣如雪,端坐于大殿中央诵经。
云沐缓步上前,虔诚跪下。
“帝师,昨日所言,可还作数?”
季梵清本就纷乱的心骤然一紧,苦笑道:“云小姐既已得陛下赐婚梁小侯爷,何必再戏言于我?”
情急之下,云沐倏地撸起衣袖,露出臂上一点鲜红的朱砂痣:“陛下并未赐婚!我与梁长霄清清白白!”
那抹艳红刺入眼帘,季梵清慌忙移开目光:“云小姐,不可!”
察觉周遭已有视线投来,云沐连忙放下衣袖,暗恼自己太过急切。
“帝师,我并非轻浮之人,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梁长霄戏谑的声音:
“误会什么?云沐,聘礼已收,婚期已定,这般朝三暮四,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话音未落,梁长霄一把将跪在蒲团上的云沐拽入怀中,全然不顾周遭目光。
败坏云沐的名节,他乐见其成。
“梁长霄,放开我!”云沐奋力挣扎。
季梵清蹙眉,终是看不下去:“小侯爷,无论关系如何,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拉扯,于云小姐清誉有损。”
梁长霄嗤笑:“我与我未过门的宠妾亲近,帝师也要管?”说着,手臂箍得更紧。
云沐又急又气,脸颊涨红,无奈梁长霄力大如钳,只得求助般望向季梵清。
季梵清心中酸涩更甚。
堂堂相府嫡女甘愿为妾?
她竟已痴恋梁长霄至此自己终究是妄想。
念头至此,他踉跄起身,一句“告辞”便如逃般离去。
云沐心下一凉,误会更深了。
她扭头怒视梁长霄:“你到底意欲何为?”
“我说过,你逃不掉。”梁长霄满不在乎地挑眉。
怒极攻心,云沐扬手又是一掌!
梁长霄却似早有预料,猛地偏头——尖锐的指甲划过他脸颊,留下一道殷红血痕。
“找死!”梁长霄暴怒,抬脚狠狠踹向云沐小腹!
云沐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乖乖等着嫁我,做我的贱妾!”梁长霄压低声音,字字淬毒。
他抹去脸上血痕,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云沐捂着小腹艰难起身,眼中恨意滔天。
做你的贱妾?休想!
天色渐暗,香客散尽,云沐在普望寺中遍寻季梵清身影,直至僧侣闭门,依旧不见。
“莫非真是命数?”云沐喉间苦涩,喃喃自语。
她正欲离开,却在寺门前撞见了那道素白身影。
“帝师!”云沐快步上前,语气恳切,“今日寻你,只想说明白,我与梁长霄毫无瓜葛!他句句皆是羞辱!我心中其实早有”
“够了!”季梵清厉声打断,眼中交织着痛楚与失望。
“云小姐是在羞辱季某么?我心悦你,不假!但你与小侯爷已那般亲密,何必再来招惹?望你自珍自重!”
言罢,他决然转身。
云沐怔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前世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忽然变得模糊。
为何?
前世他情深似海,今生为何屡屡拒她千里?
难道她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