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北京夏天,知了在国贸写字楼外的梧桐树上叫得声嘶力竭。高松攥着一沓刚打印好的传单,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洇出深色的印子。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旋转门时,保安投来的眼神像扫描仪——这个背着双肩包、牛仔裤膝盖磨出白边的年轻人,和楼里穿西装的白领们格格不入。
您好,了解下健康轻食...话没说完,传单就被人摆手推开。高松愣了愣,低头看见传单上超级碗三个字的墨迹被手心的汗晕开了一点。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三个字会在十年后变成全国几百家门店的招牌,更想不到自己这个物理系毕业的学生,会在餐饮行业折腾出年营收4亿的名堂。
一、从实验室到厨房:被论文逼出来的创业灵感
高松第一次正经进厨房,是在台湾高雄大学的研究生宿舍。2013年从人大物理系毕业时,他抱着不想一辈子待在实验室的念头,申请了餐饮管理研究所。系里老师觉得可惜:你物理成绩那么好,转去切菜高松笑了笑,没说话——他心里藏着个秘密:大学时在美食社当社长,每周带着社员折腾火锅烧烤,那种看着别人吃得开心的感觉,比解出薛定谔方程还爽。
研究生毕业论文选题时,高松卡了整整三个月。导师催得紧,他只好泡在图书馆翻外文期刊,直到看见一篇讲美国快餐业变革的文章。Chipotle用标准化流程做墨西哥卷饼,Sweetgreen靠健康沙拉年销几亿美元——这行字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脑子。
那天晚上,他在高雄的夜市转了三圈。烤香肠的油烟味、珍珠奶茶的甜香、蚵仔煎的焦香混在一起,突然让他想起北京写字楼里那些同事:早上啃着包子赶地铁,中午外卖软件刷半小时不知道吃啥,晚上加班到十点只能啃便利店饭团。要是有那种又快又健康的饭,会不会有人吃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
他拉着同专业的台湾同学阿杰去考察。在台北一家主打低卡便当的小店,两人蹲在门口数客流,发现来的都是穿运动服的年轻人,点单时会认真问酱汁多少卡路里。阿杰撇撇嘴:这种没油没味的东西,也就小众玩玩。高松却盯着菜单上藜麦、羽衣甘蓝这些陌生名词发呆——这些在台湾已经常见的食材,大陆很多人还叫不上名字。
毕业前一个月,高松背着笔记本跑了美国七个城市。在纽约的Sweetgreen门店,他看着顾客自己往碗里加食材,像玩拼图一样组合出一份沙拉,突然明白:健康餐不一定要苦哈哈的,也能做得有乐趣。离开那天,他在机场买了个Chipotle的卷饼,咬下去的瞬间拍板:就做这种模式,但是要放中国味道。
二、五平米的厨房:第一份订单是隔壁老板订的
2015年3月,高松揣着父母给的20万创业启动资金,在北京双桥一个老旧的写字楼里租了间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带隔间的大开间,五平米的储物间被他改造成厨房,抽油烟机是从旧货市场淘的,轰隆隆响起来像开拖拉机。
团队就三个人:高松负责产品,大学室友老张管运营,发小琳琳当客服。第一次试做时,老张咬了口鸡胸肉沙拉,眉头皱成疙瘩:这玩意儿跟嚼纸似的,谁吃啊高松自己尝了尝,确实寡淡——在美国吃着挺香的东西,到了北京怎么就变味了
他们在小区里搞试吃,来的都是遛弯的大爷大妈。一位阿姨嚼着西兰花直摇头:孩子,做菜哪能不放酱油啊这话点醒了高松。他翻出奶奶的菜谱,试着往沙拉里加了点生抽调的酱汁,再撒上炸得香香的花生碎。第二次试吃时,有个健身教练一下子吃了两份:这个比我自己煮的鸡胸肉好吃多了!
4月12号,超级碗的公众号发了第一条推送,菜单上只有三款产品:招牌鸡胸碗、牛肉时蔬碗、素食能量碗,价格从28到38元不等。琳琳守在电脑前刷新了一下午,后台订单数始终是0。傍晚六点,老张提议:要不咱们自己点一份高松刚要同意,手机突然响了——是隔壁做设计的王老板,他在朋友圈看到推送,想订三份当员工晚餐。
三个人手忙脚乱地忙活。高松切牛油果时切到了手,血流在绿色的果肉上,他随便用纸一裹继续干。老张骑着电动车送餐,回来时餐盒上沾着泥——路上为了躲一辆汽车,连人带车摔进了水坑。王老板的员工反馈说:米饭有点硬,但酱汁挺好吃的。那天晚上,三人坐在地板上数钱,三张订单赚了96块,扣除成本还亏了20多,但高松把那张沾了泥的餐盒照片存进了手机相册。
最初的日子,他们每天要发500张传单。高松总结出规律:写字楼电梯口最容易被拒绝,而在健身房门口递传单,十个人里有三个会接。有次在国贸发传单,保安把他拦住,指着墙上禁止发单的牌子让他走。高松没走,蹲在大厦门口等到保安换班,趁机把传单塞进了几个外卖小哥的车筐:哥,帮个忙,有人要订健康餐就call我。
一个月后,订单终于稳定在每天30单。但新问题来了:羽衣甘蓝放第二天就黄了,每天剩下的食材能装满两大袋垃圾。老张心疼钱,说少进点货,高松却坚持:宁肯少卖,也不能用不新鲜的东西。有天晚上,琳琳看着垃圾桶里的菜哭了:这都是钱啊...高松没说话,默默把剩下的糙米煮成粥,三个人就着咸菜喝了,算作晚餐。
三、第一家门店:开业那天空调坏了
2016年春天,高松在朝阳门soho找到了个30平米的铺子。签合同时,房东盯着他看了半天:小伙子,这地方前前后后换了五个老板,都是做餐饮的,你确定要租高松咬咬牙:我确定。
装修时为了省钱,他们自己刷墙。高松踩着梯子刷到一半,梯子突然晃了,他整个人摔下来,后腰磕在瓷砖上,疼得半天站不起来。老张想送他去医院,他摆摆手:没事,喷点云南白药就行。结果第二天肿得跟馒头似的,只能趴在椅子上看工人干活。
6月18号开业那天,北京气温38度。空调偏偏在早上坏了,维修师傅要下午才能来。高松让琳琳去买了十箱冰镇矿泉水,摆在门口免费送。第一个客人是之前订过外卖的李姐,她看着满头大汗的高松笑了:你们这店,刚开业就蒸桑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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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营业额是3200元。打烊后,三人坐在地上算账,发现除掉房租、食材、人工,还是亏的。老张叹了口气:要不咱们还是只做外卖吧高松摇摇头,指着墙上的菜单:你看,今天有五个人问能不能多加辣,三个要了热的酱汁,这些都是外卖里发现不了的。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顾客的建议,密密麻麻的。
转机出现在开业后的第二周。有个做健身博主的姑娘来探店,拍了条短视频,说超级碗的麻婆豆腐碗,好吃还不胖,一下子火了。第二天店里排起了长队,有人从海淀专门过来,就为了尝尝能吃辣的轻食。高松赶紧调货,把四川豆瓣酱换成低油版,麻婆豆腐碗的销量一下子冲到第一。
有天晚上关店后,高松在店门口抽烟,看见个外卖小哥蹲在路边啃馒头。他走过去递了份刚做好的鸡肉碗:哥,尝尝我们的新产品。小哥愣了愣,边吃边说:你们这东西是好,就是贵了点,我们平时舍不得吃。这话让高松琢磨了好久——怎么才能让更多人吃得起
他开始调整菜单,把原来38元的招牌碗降到32元,新增了25元的工作餐碗,用更常见的食材做,分量却很足。这个改动让客单价降了,但客流量涨了一倍,到7月底时,单日营业额稳定在7000元以上。
四、开到10家店:差点栽在供应链上
2017年冬天,超级碗开了第三家店。问题也跟着来了:不同门店的鸡胸肉味道不一样,有的嫩有的柴。高松追查下去,发现是供应商换了批次,肉质差了不少。他带着老张跑遍了北京的批发市场,最后在顺义找到一家养殖场,跟老板签了独家供货协议:我要每天现杀的鸡,价格高没问题,但必须保证质量。
为了统一口味,高松搞了个标准化手册,连米饭蒸多久、酱汁放几勺都写得清清楚楚。有个店长觉得麻烦,私下改了配方,结果顾客投诉味道变了。高松二话不说把店关了三天,组织所有员工重新培训,考试通过才能上岗。老张觉得他太较真:差不多就行呗。高松却说:餐饮做的是回头客,差一点都不行。
2018年夏天,他们决定走出北京,第一站选在成都。找铺子时,当地合伙人老李说:成都人爱吃辣,你们这清淡的东西怕是卖不动。高松没反驳,带着团队在成都转了半个月,发现年轻人对健康越来越上心,健身房里到处都是穿瑜伽裤的姑娘。
成都首店开业时,他们推出了藤椒鸡碗,用四川藤椒做酱汁,辣得人直吸气但停不下来。有个大爷连着来吃了五天,说:这玩意儿比火锅清爽,吃了不烧心。但新问题又来了:成都的湿度大,蔬菜放一天就蔫了。高松咬咬牙,在当地建了个小型仓储中心,每天凌晨三点给门店送新鲜菜。
到2019年,超级碗已经有10家店。那年春节前,供应商突然说要涨价30%,不然就断货。高松急了,大冬天跑到河北的加工厂,跟老板谈了三天三夜。最后老板被他磨得没办法:我看你是真干事儿的,涨价10%,但你得保证每年多订20%的货。签完合同出来,高松在雪地里给老张打电话,声音都在抖:成了,咱们能撑过去。
五、疫情来了:从关店到直播卖菜
2020年春节,高松刚回到老家,就收到了疫情的消息。大年初三,他连夜赶回北京,发现写字楼都封了,门店全停了业。看着每天几万块的房租损失,老张红着眼眶说:要不...咱们把店关了吧
高松没说话,在办公室待了一整天。晚上他在微信群里跟员工说:店可以关,但人不能散。他把厨师们组织起来,在公众号上开了个超级碗菜场,把原来给门店供货的蔬菜、肉类平价卖给附近居民。第一天就接了200多单,几个店员骑着电动车送了整整一天。
有个住在望京的阿姨,订了五次菜后给高松打电话:小伙子,你们的菜新鲜,还帮我把土豆削皮,太贴心了。这句话提醒了高松——他们开始提供净菜服务,把菜洗好切好,配上简单的菜谱。有个年轻人在评论区说:跟着超级碗的菜谱学做菜,我居然瘦了五斤。
3月份,写字楼慢慢复工了,但大家还是不敢堂食。高松把门店改成自提点,顾客线上下单,到店门口取餐。他带着团队搞直播,教大家怎么用超级碗的食材做健康餐。第一次直播时,他紧张得说不出话,还是琳琳推了他一把:就跟平时给我们讲菜谱一样就行。
那场直播只有500多人看,但有人留言:等能堂食了,一定去店里支持。到4月底,门店慢慢恢复了营业,很多老顾客专门过来,说:你们没倒闭,真好。高松站在收银台后,看着熟悉的面孔,突然觉得那些天的煎熬都值了。
疫情期间,高松发现很多人开始自己做饭,对健康食材的需求越来越大。他顺势推出了超级碗食材包,把藜麦、奇亚籽这些以前只在门店用的食材包装好,放在电商平台卖。没想到第一个月就卖了100多万,这让他意识到:轻食不只是一份饭,还能是一种生活方式。
六、4亿背后:把菜市场搬进写字楼
2023年,超级碗的门店突破了100家,年营收达到4亿。有人问高松成功的秘诀,他总是指着菜单上的中国风味,热烹轻食八个字说:没什么秘诀,就是让健康的东西变得好吃、方便、接地气。
现在的超级碗,菜单上既有改良版的宫保鸡丁碗,用鸡胸肉代替传统鸡丁,减少油脂;也有适合冬天吃的热汤碗,用牛骨熬汤,配上蔬菜和杂粮。有个程序员顾客说:以前觉得轻食就是吃草,现在发现居然能吃到麻婆豆腐,太惊喜了。
高松还是喜欢跑到门店待着,看顾客选食材时的样子。有次他听见一个妈妈跟孩子说:你看,这里的西兰花跟家里的一样,但可以自己选酱汁哦。他突然想起十年前在高雄的那个夜晚,自己蹲在便当店门口,琢磨着健康餐能不能有中国味道。
上个月,超级碗在上海开了家新概念店,一半是餐厅,一半是健康食材超市。高松在开业仪式上说:我想让大家觉得,吃健康的东西不是负担,就像去菜市场买菜一样平常。
站在店门口,看着年轻人笑着挑选食材,高松想起那张被汗水晕开的传单。十年过去了,他不再是那个在写字楼发传单的愣头青,但每次闻到厨房飘出的饭菜香,心里的那份热乎劲,还跟当初一样。
七、新的挑战:当轻食不再是新鲜词
2024年的春天,高松在上海参加一个餐饮峰会,台下坐满了做轻食的创业者。有人拿着PPT讲如何三个月开出10家店,有人在讨论预制菜的成本控制,高松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好像一夜之间,轻食成了最火的赛道,连街角的便利店都摆上了低卡沙拉。
峰会结束后,他特意去逛了几家新开的轻食店。有一家装修得像咖啡馆,沙拉用玻璃碗装着,价格卖到58元;还有一家主打30秒出餐,所有食材都是预制好的,加热一下就能吃。高松买了份招牌沙拉,尝了一口就放下了——蔬菜像泡过水一样软塌塌的,酱汁甜得发腻。
回到北京,他把各门店的店长叫到总部开会。现在大家都在做轻食,但咱们不能跟着别人跑。高松指着报表上的数字,上个月咱们的复购率降了3%,这就是信号。他让大家去跟顾客聊天,搞清楚为什么不来吃了。
反馈很快汇总上来:有人说选择太多,不知道该吃啥了;有人觉得价格还是有点高,偶尔吃还行;还有个老顾客说得直接:你们的碗越来越大,但感觉没以前实在了。
高松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翻看着十年前的笔记本。那里面记着第一份菜单的修改记录,有顾客写的希望多加点热菜,还有他自己画的简易门店草图。我们一开始是为了啥他问自己,是为了让写字楼里的人能吃到又健康又好吃的饭,不是为了跟别人比谁开店多、谁价格高。
第二天,他宣布了三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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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简菜单,把销量最低的10款产品砍掉,保留最受欢迎的20款,再新增5款妈妈味道的热菜,比如番茄炖牛腩(少油版)、清蒸鲈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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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出工作餐月卡,99元能买10份基础款轻食,平均下来一顿不到1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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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门店增加自选称重区,顾客自己拿盘子选菜,按重量收费,丰俭由人。
第一个反对的是财务总监:月卡太便宜了,肯定会亏本。高松算了笔账:月卡能锁定顾客,虽然单客利润低了,但客流能涨30%,食材损耗也会降下来,总体是赚的。
自选称重区推出那天,高松在朝阳门店待了一上午。有个姑娘拿了半盘西兰花、几块鸡胸肉,称重后才15块钱,她笑着说:这样太好了,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以前总浪费。还有个大叔,装了满满一盘杂粮饭和炖菜,花了28块,边吃边说:这跟家里吃饭一样,踏实。
三个月后,复购率不仅回到了原来的水平,还涨了5%。有个做市场调研的顾客跟高松说:现在的轻食店都在拼格调,你们倒好,往菜市场的方向走,反而让人觉得亲切。高松听了,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知道,自己没走错路。
八、把根扎进社区:不只是卖饭,是过日子
2024年秋天,超级碗在上海一个老小区开了家店。这是他们第一次把店开进社区,之前的门店都在写字楼或商场。选址时,团队争议很大:社区里都是大爷大妈,他们懂轻食吗高松却想起疫情期间卖菜的经历:健康不是年轻人的专利,大爷大妈比谁都在乎吃的东西新不新鲜。
社区店的装修特意改了风格,没搞那种冷飕飕的极简风,而是用了暖黄色的灯光,墙上贴了邻居们的照片。菜单也做了调整,增加了家庭分享装,一份能供三个人吃,还卖一些半成品,比如腌好的低脂鸡胸肉、切好的蔬菜,方便居民回家自己做。
开业那天,高松请了小区的广场舞队来表演。有个穿红马甲的阿姨,跳完舞就来店里转悠,指着藜麦问:这是什么米贵不贵店员笑着说:阿姨,这叫藜麦,是粗粮,今天开业免费试吃。阿姨尝了一口,咂咂嘴:有点像小米,还挺香。
社区店的生意慢慢火了起来。早上有上班族来买份杂粮粥当早餐,中午有带孩子的妈妈来选几样菜,晚上老头老太太们会来溜达,顺便带点半成品回家。有个张大爷,每天下午都来店里坐会儿,跟店员聊聊天,他说:这店比超市好,人多热闹,菜还新鲜。
有天晚上,高松在社区店加班,看到店员小王在帮一个老奶奶挑菜。老奶奶说自己有糖尿病,不能吃甜的,小王就耐心地给她推荐:这个西兰花好,纤维多;那个豆腐也行,蛋白质高,没糖。高松突然觉得,这才是超级碗该有的样子——不只是卖饭,是真的在关心大家吃得好不好。
他开始在所有社区店搞健康小课堂,每周请营养师来给居民讲怎么搭配饮食,教大家做简单的健康餐。有个胖小子跟着妈妈来上课,三个月后瘦了10斤,他妈妈专门给店里送了面锦旗,上面写着吃出健康,吃出快乐。
年底总结会上,高松看着社区店的业绩报表,笑了。虽然社区店的客单价比写字楼店低,但客流稳定,复购率高,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顾客会跟店员聊家常,会惦记着明天的南瓜粥熬得糯不糯,这种感觉,是冰冷的写字楼里没有的。
九、十年之后:还有很多碗要填满
2025年6月18日,是超级碗第一家门店开业九周年的日子。高松没搞庆典,而是带着团队回了双桥那个老旧的写字楼——他们当年创业的地方,现在已经改成了一家快递驿站。
站在曾经的五平米厨房门口,高松想起第一次切到手的疼,想起老张摔进泥坑的狼狈,想起琳琳看着剩菜哭的样子。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时候哪敢想,十年后能有这么多店。高松笑了:其实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忘了那时候的感觉。
这些年,总有人来找高松谈加盟,说愿意出几百万加盟费,让他把超级碗的牌子授出去。高松都拒绝了:加盟能赚钱,但品控跟不上,砸的是超级碗的招牌。他宁愿慢慢来,一家店一家店地开,确保每一家店都能让人吃着放心。
也有人劝他做高端品牌,说健康是奢侈品,能卖高价。高松摇摇头:我见过太多人,为了省几块钱,宁愿吃油腻的外卖。如果健康餐只有有钱人能吃得起,那我们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超级碗,已经不只是卖轻食的餐厅了。他们有自己的农场,种着不打农药的蔬菜;有中央厨房,每天给门店配送新鲜的食材;还有线上商城,卖各种健康食材和厨具。但高松说:这些都只是手段,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让更多人能轻松吃到健康的饭。
有天晚上,高松加完班,路过公司楼下的超级碗门店。已经快10点了,店里还有几个加班的年轻人在吃饭。一个姑娘边吃边对着电脑敲键盘,面前的碗里是招牌鸡胸碗,酱汁洒了一点在桌布上,像个小小的印记。
高松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在国贸发传单的自己,想起当时心里的念头:要是能让这些加班的人,吃上一口热乎又健康的饭就好了。
他走进店里,点了一份最简单的杂粮饭配青菜。吃着吃着,手机响了,是成都门店的店长发来的照片——当地有个中学,把超级碗的健康餐设成了学生午餐的选项,照片里的孩子们,正捧着碗吃得香。
高松看着照片,笑了。他知道,超级碗的故事还没结束,还有很多写字楼、很多社区、很多学校里,有无数个空着的碗,等着被健康和温暖填满。
而他,会带着那份从五平米厨房开始的热乎劲,一直做下去。因为他始终相信,能让人记住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份饭的味道,还有那份想让你吃得更好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