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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响,三声震天。
按大胤律法,非有天大的冤情,不得击鼓。
一旦敲响,无论何人,皇帝都必须亲自受理。
我穿着一身素衣,长跪于宫门之外,身后,是舅舅和平阳侯府的所有家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皇帝在金銮殿紧急召见了我。
太子林渊、我父亲云啸,以及满朝文武,悉数在场。
林渊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个贱人,竟然敢敲登闻鼓!她想做什么?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我父亲则是一脸的惊怒和惶恐。
[这个孽障!她是想把整个云家都拖下水吗!]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将手中的状纸高高举过头顶。
“臣女云知,状告太子林渊,构陷皇子,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一派胡言!”太子林渊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云知,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污蔑储君,罪当诛!”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云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状告太子,若是拿不出证据,朕绝不轻饶!”
“臣女有人证,有物证!”
我将那名伪造书信的书生带了上来。
书生一见到太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太子殿下饶命!不是我要出卖您,是他们抓了我的家人啊!]
不用我多说,他的心声已经暴露了一切。
接着,我又呈上了从太医那里得到的证词,以及我暗中收集到的,太子与柔然使者私下会面的证据。
原来,真正通敌叛国的人,不是谢珩,而是他太子林渊!
他为了扳倒谢珩,不惜主动联系柔然,承诺割让城池,换取他们出兵骚扰边境,以此来坐实谢珩的罪名。
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
林渊的脸,从最开始的愤怒,到震惊,再到最后的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通,我一个深闺女子,是如何在短短几天之内,查到这么多连他自己都以为天衣无缝的秘密。
而孟晚晚,这个自诩知道所有“剧情”的穿书女,此刻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书里不是这么写的!书里明明说,谢珩这次会被直接赐死,永无翻身之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相大白于天下。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终,他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在了林渊的头上。
“逆子!你这个逆子!”
当天,皇帝下旨,秦王谢珩,无罪释放。
太子林渊,因构陷皇子,图谋不轨,被废黜太子之位,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出。
我亲自去天牢,接谢珩回家。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依旧清瘦,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光亮。
走出天牢那阴暗的大门,阳光洒在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他身上那层厚厚的枷锁,正在寸寸碎裂。
他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她真的做到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我对他伸出手,就像当初在寿宴上一样。
“谢珩,我们回家。”
这一次,他没有再让我悬着手。
他抬起手,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握住了我的。
他的手很凉,却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