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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片刻后,席父不屑一顾道:“死了正好,我们席家还没找他们麻烦呢!”
席芷晴手中的杯子摔倒在地上,脸色突然变得很白。
程烬注意到她的异样,呼吸一滞,被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脊背发凉。
“你怎么了?芷晴,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席芷晴闪烁其词:“没有,我是想说他们该死,终于遭到报应了。”
席母抚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就是,当初换了孩子就算了,还虐待芷晴,现在也算是报应。”
“只是今天这一出出,又是昏迷又是死人,难道真是因为阿黎”
“不会的!”
程烬突然出声打断,心里涌上一阵难言的恐慌。
辞职?为什么阿黎会辞职?
还有,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父母去世的消息。
亲自处理的最后一单
程烬脑子里惊雷一闪,是那晚!
洒了一地的饭,她崩溃大哭的神情,被翻动的盒子。
他为了席芷晴和人打的那一架。
还有,她叫自己程少爷。
她都听到了!
他心突然跳得很快,几乎快蹦出胸腔。
拿起手机,按了好几次才找到助理的电话。
“马上给我去查!阿黎究竟去哪了!?”
“还有,林家夫妻的遗书内容和那份出生证明,给我统统查清楚。”
说完程烬不顾身后喊得气急败坏的席芷晴,拿着钥匙就跑出了大厅。
一路上速度开到了顶,不停地按着喇叭。
“你老婆死了!赶着回家收尸呢!”
旁边的司机探出头来骂,原本气人的话却让他的心一惊。
平常嚣张跋扈的沪上太子爷,现在连被骂都生生忍着。
他怕一开口闹得不可开交,就会错过时间。
他更怕,对方一语成谶。
脚下油门轰得更响,只想快点回到那个他曾经多呆一秒都嫌晦气的城中村。
到了城中村,他将车停在巷子口。
这里从来没有这么豪气的车来过,左领右舍纷纷探出头来看。
却看见了西装革履,一身贵气的程烬慌不择路地跑来。
张叔刚锁上门,程烬就奔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张叔看见阿黎了吗?”
张叔皱着眉,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阿黎退租两天了,你不知道吗?”
见程烬不说话,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余光瞥见了那台千万的豪车。
嗤笑一声:“我说阿黎怎么突然不换房子,也不继续住了,原来是知道小庙容不下大佛了。”
“你穿得挺体面,但心蒙了灰,阿黎虽然干的是脏活累活,但她的心比谁都干净。”
程烬自知理亏,但还是低头哀求道:“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张叔犹豫了一下,把钥匙甩给他:“看吧,一眼就看到头了,这时候知道好好看看了。”
程烬颤抖着手打开门,如旧的陈设打开了他回忆的阀门。
“程烬,这以后就是我们小巢了,你睡这头我睡那头。”
“我把照片挂在这吧,这样我早上一起床就能看见你的笑,再看尸体都不觉得害怕了。”
“程烬,好累阿,等我赚够了钱,一定要搬到大房子去,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窗户。”
“你知道吗?我原来以为命运对我不公平,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命运对我还是挺好的。”
程烬无力地瘫坐在床边,小桌板上还放着那晚他打包的海鲜炒饭,已经发了霉。
阿黎一口都没动。
他突然想起来,席芷晴也喜欢吃菠萝。
不,不是也喜欢,是只有她喜欢。
原来五年来,他连阿黎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手机铃声响起,他第一时间接起来。
“怎么样?找到了吗?”
助理犹豫再三,支支吾吾地开口:
“找是找到了,但是恐怕带不回来了。”
程烬的心猛然一沉,声音都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阿黎她出什么事了。”
“不是不是,”助理慌忙解释道,“悬黎小姐没出事,只是接走她的人身份不一般,恐怕短时间很难找到具体的去向。”
程烬的心松了下来,随即声音都扬了起来:“整个沪上,还有我程烬不能带走的人吗!?”
“可林小姐不在沪上,在京市。”
“京市又怎么了?以程家的财力和地位,什么人是找不到的,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助理叹了口气:“具体身份不知道,只知道是白牌的顶配红旗,开进了特殊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