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成云烟
连我随意设下的结界都打不开,还能叫嚣着杀我。
看来以前真是对他们太客气了,才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他们的账我现在没空算,屏蔽了外界的声音,我开始我的毁容大业。
毁容这活挺细致的,不能太用力,会直接要了命。
只能一寸一寸慢慢来。
剑下的人每一刻都在享受钻心之痛,持剑的人也不好过。
特别是我这种第一次毁人容的,更得小心。
拔出剑,剑尖挑起她的下巴。
轻轻一划,脸颊上就是一道血痕。
“啊!疼!将军饶命!”
这就疼了?
我笑出声来,笑声传到殿外。
那帮人以为我心情好了,纷纷松了口气。
慕容柔也误会了,赶紧往我身边凑。
“民女愿意讨您欢心”
“哈,一道小口子就疼成这样,等我把你这张脸全毁了,你打算怎么办?”
此话一出,慕容柔脸色大变。
像见了鬼一样拼命后退。
“不!将军您不能这样!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
郡主?她也配?
我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最后一脚踩住她的后背,让她动弹不得。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一个俗气的木雕,明显是慕容柔的物件。
抓起来就往她头上砸。
血流如注。
“一会儿会更疼,忍不住就咬着这个。”
慕容柔拼命挣扎,却逃不出我的控制。
终于,她撕破了伪装。
“凌昭昭你这个疯子!荣悦的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她的未婚夫瑞王、她的身份、她的富贵,都是我的!”
原来如此。
“既然你抢了她的东西,那就用你的来还。比如这张脸。”
说完,剑锋划过。
不轻不重,刚好毁容,却不致命。
血不会流太多,人也死不了。
就是丑了点。
惨叫声震天动地,外面的人更疯狂了。
“凌昭昭!你给我住手!”
“太后马上就到!你完了!”
“恶毒的女人!你和荣悦都该死!”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真吵。
随手又布了个隔音结界,世界清静了。
慢条斯理地继续,一刀一刀。
左脸、右脸、额头、下巴。
工工整整,一处都不落下。
慕容柔疼得快晕过去,我就给她一点内力吊着。
不能晕,晕了就没意思了。
这种女人,就该清醒着承受报应。
花了一个时辰,大功告成。
慕容柔的脸已经不能看了。
她还活着,就是以后得靠这副尊容过日子。
相信那些“忠心”的人会好好照顾她的。
把她身上属于荣悦的东西全扒下来。
衣服、首饰、玉佩,一件不留。
正在这时,我眼前又开始浮现出一行行的字。
【天啊!女主好可怜!】
【这个恶毒女配太过分了!】
【心疼柔柔宝贝,抱抱不哭】
【炮灰女配快去死吧!】
5
殿外,叫骂声和禁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但我充耳不闻。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趴在地上的女人,和床上需要我守护的女孩。
我弯下腰,一件一件地,扯下慕容柔身上所有不属于她的东西。
“这件云锦长裙,我派人寻了三年,是荣悦的生辰礼。”我一边说,一边将裙子撕成碎片。
“这支金步摇凤钗,是先皇后留给荣悦的遗物,你不配戴。”我拔下凤钗,扔在地上,一脚踩扁。
“这块羊脂玉佩,刻着她的名字,你也配挂?”我扯下玉佩,毫不犹豫捏得粉碎。
我的动作很冷静,但每一件东西被毁掉,都像是在慕容柔身上活剥一层皮。
她在我冰冷的逼视下发抖,从咒骂,到哀求,再到绝望啜泣。她引以为傲的一切,被我毫不留情地践踏在脚下。
当慕容柔身上所有属于荣悦的东西被我扒光,只剩一件中衣,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时,瑶光阁的殿门,被人从外面轰然撞开。
皇宫侍卫如潮水般涌入,刀剑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荣悦的未婚夫——瑞王,赵琙。
他一身蟒袍,面如冠玉,此刻却双目赤红,满脸怒容。
【瑞王殿下来了!我们的男主来救场了!】
【果然炮灰公主就是恶毒!做下这么多坏事!】
【将军快醒醒吧!别再被那个毒妇蒙蔽了!快看清谁才是真正善良的女主!】
【快上!男主保护女主,干死这个恶毒女配!】
弹幕还在狂欢,赵琙一眼就看到了殿内只着中衣、哭得泣不成声的慕容柔,以及站在一旁,手持长剑,浑身杀气的我。
他不问缘由,不辨是非,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我的咽喉,厉声呵斥:“凌昭昭!你好大的胆子!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他身后的侍卫和宫人也纷纷附和,大声列举荣悦的“罪状”。
“瑞王殿下,您要为柔郡主做主啊!”
“就是荣悦公主想淹死柔郡主!”
他们颠倒黑白,把慕容柔的戏码,全都栽赃到昏迷的荣悦身上。
面对这众口一词的污蔑,我怒极反笑。
笑声清越,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周身猛地散发出一股尸山血海的杀气,将周围所有人都震得齐齐后退了三步。
全场,瞬间噤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骇人的气势吓住了,包括那位义正词严的瑞王。
我缓缓侧身,让开门口,将殿内狼狈的慕容柔,完完整整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
“王爷不是要问罪吗?这就是本将军的回答。”
众人看清慕容柔的惨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瑞王赵琙更是目眦欲裂,看着心上人受辱,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
“凌昭昭!你敢伤她!本王今日定不饶你!”
他嘶吼着,提剑向我心口刺来,剑风凌厉。
我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叮!”
一声脆响,我只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他的一剑。
他用尽全力,剑刃却再也无法寸进。
我夹着他的剑,一步步向他走去,他被我逼得一步步后退。
直到将他逼至墙角,我才凑到他耳边,低语一句。
“瑞王殿下,这么激动做什么?十年前,你父亲通敌叛国的那封亲笔密信,可还好好地在我手里存着呢。”
赵琙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脸上的怒火刹那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6
我松开手指,任由他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赵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着墙壁,冷汗涔涔,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我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向殿外那几个想趁乱溜走的宗室。
“事情还没完,想去哪儿?”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催命符,让他们僵在原地。
他们转过身,脸上带着谄媚又恐惧的笑:“将将军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我冷笑一声,“想走可以,先把这些年,从荣悦那拿走的东西,一分不少,全都还回来。”
“欠下的恩情,欠下的债,一笔都不能少。”
我这条命,是荣悦捡回来的。
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卒,因得罪上司被陷害,押解回京问斩。
是荣悦,当时才十岁,闯入天牢,用小小的身体挡在刑具前,对牢头说:“凌昭昭是本宫的人,谁敢动她?”
是她力排众议,为我据理力争,甚至在金銮殿外长跪不起,求得皇帝彻查。
我记得,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她握着我的手,笑得像太阳。
她说:“凌昭昭,你是大靖的英雄,我相信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这份情谊,我记了一辈子。
我发过誓,要护她一世周全。
我本不信人心,对这群所谓的好,不过是看在荣悦的面子上,盼着我不在京中时,他们能代我,多护着她一分。
可惜,他们让我失望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荣悦,眼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当目光落在我脸上时,所有坚强瞬间崩塌。
“昭昭”
她只喊出我的名字,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埋在我怀里,放声痛哭。
哭声里,有无尽的委屈,有被背叛的痛苦,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我的铠甲。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轻拍她的背,“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欠了我们的,我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7
等荣悦情绪平复了些,我扶着她靠在床头。
我提出的“还债”,不是我动手,而是要让荣悦亲手讨回公道,出尽这口恶气。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被禁军看管的身上。
“荣悦,你来说,他们都欠了你什么。”
那几个见荣悦醒了,非但没有愧疚,反而依旧嘴硬。
齐王世子赵瑞挣扎着爬起来,吐了口血沫,梗着脖子道:“我们欠她什么?她帮我们,是她自愿的!我们可没求她!”
“自愿?”
荣悦被他无耻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她撑着病体,眼中燃起怒火,开始一一细数。
“表哥,十年前你嗜赌成性,欠下巨额赌债,要被人剁手,是谁连夜出宫,拿着自己所有首饰为你赎身?”
“李嬷嬷,你儿子三年前重病,是谁将父皇御赐的救命灵药送去你家,救了他一条命?”
“还有你,王表叔,你女儿想进宫选秀,是谁亲自去求了母后,给了她一个女官的身份?”
“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那些人脸上。
他们脸色煞白,哑口无言。
可赵瑞,却依旧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他啐了一口,满不在乎:“那又如何?她要是没帮我们,我们指不定过得更好!不像现在,还要被你这个疯女人威胁!”
他这副嘴脸,让我彻底失望。
这群喂不熟的畜生。
既然讲道理没用,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讨债”。
我不再废话,身影一闪,出现在赵瑞面前。
“你不是喜欢赌吗?”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我抓住他的右手,内力一吐。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他的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
从此以后,这只手,再也拿不起骰子了。
接着是李嬷嬷,她最喜欢搬弄是非。
我捏住她的下巴,长剑一闪。
“啊——”
一声惨叫,她从此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当年推过荣悦的宫女,我废了她的双腿。
当年羞辱过荣悦的太监,我拔了他的舌头。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瑶光阁内,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弥漫。
我面无表情,如同一个行刑官。
荣悦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那些没有直接动手的,被我这手段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喊着求饶。
“将军饶命!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将这几个罪魁祸首,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皇宫的大殿之上。
8
金銮殿。
我像拖死狗一样,将赵瑞、王霖等人扔在大殿中央。
文武百官早已闻讯赶来,皇帝端坐龙椅,脸色铁青。他看着我。又看看地上哀嚎的宗室。眼神阴沉。
“凌昭昭!”皇帝的声音压着雷霆之怒,“你可知罪!”
我昂首而立,身上还沾着静心苑的污泥和瑶光阁的血。
“臣何罪之有?”
“你目无君上,滥杀宗亲!此乃谋逆大罪!”一个御史大夫颤巍巍站出来,指着我,声色俱厉。
“对!诛她九族!”
“请陛下降旨,将此等乱臣贼子就地正法!”
朝臣们纷纷附和,群情激奋。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更难看了,眼中杀机毕露。
我却丝毫不惧。
我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件,轻轻一扬。
“陛下息怒,在诛我九族之前,不如先看看这个。”
信件飘落在一直沉默的瑞王赵琙脚下。
赵琙浑身一震,捡起信,只看一眼,便面如死灰。
“这是”皇帝皱眉。
我冷笑着,替他说了出来:“十年前,老瑞王意图勾结外敌,谋权篡位的亲笔信。信中详述了他们如何买通边关将领,如何策反朝中大臣,准备里应外合。若不是我发现得早,截下此信,恐怕陛下今日,也坐不稳这龙椅了。”
“只不过,当时我念及瑞王与荣悦的婚约,为了朝局稳定,便将此事压下。没想到,十年过去,换来的,却是他们父子对荣悦的背叛与伤害。”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瑞王赵琙的身上。
赵琙面如死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证据确凿。
我看着龙椅上脸色变幻的皇帝,再次开口,声音传遍大殿。
“陛下,如今我把这份大礼送还给您。至于如何处置,全凭陛下圣断。”
他想治我的罪,就必须先处理瑞王府的谋逆大案。而处理瑞王,势必牵连甚广。
他不敢赌。
我继续加码:“哦,对了,陛下。臣此次归来,带回三千玄甲亲兵,他们就在宫外候着。他们只知杀敌,不懂京城规矩,万一有什么冲撞,还望陛下海涵。”
皇帝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他紧紧攥着龙椅扶手,指节发白。
最终,在良久的沉默后,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既有忌惮,又有无奈。
“凌将军征战十年,劳苦功高但也行事乖张。即日起,革去凌昭昭兵马大元帅一职,收回兵权,贬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这看似是惩罚,实则正合我意。
我终于可以带着荣悦,远离这滩浑水了。
“臣,领旨谢恩。”
我俯身,行了最后一个军礼。
转身离去时,我路过那个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慕容柔。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一个靠着光环和他人愚蠢上位的跳梁小丑,当保护伞倒下时,她什么都不是。
9
离开京城那天,我没回头。
但我给这座牢笼,留了一份“大礼”。
我走后第三天,一份匿名的卷宗,被放在了素有“铁面无私”之称的御史大夫周正的家门口。
卷宗里,详细记载了自慕容柔入京以来,所有与她勾结、为她办事的朝臣罪证。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结党营私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们人头落地。
周正当夜便叩响了宫门,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朝堂。
慕容柔那所谓的“万人迷光环”,在如山的铁证面前,彻底失效。
那些曾经簇拥她的党羽,被一个个从府邸里揪了出来。有人还在睡梦中,便被禁军拖走,打入天牢。
皇宫大乱。
瑞王赵琙,因其父的谋逆大罪和助纣为虐,被皇帝赐下三尺白绫。
太监带着圣旨和白绫去王府宣旨时,他正抱着慕容柔的画像痛哭。他跪地求饶,说自己是被蒙蔽的,说一切都是慕容柔的错。
但没人听。
他被两个太监按在地上,白绫勒住脖子,双腿乱蹬,最终没了声息,死状难看。
而那个始作俑者慕容柔,被废去郡主封号,削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她被从牢里拖出来时,还在尖叫。
“我是女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系统!系统救我!”
脑中的弹幕疯狂刷新。
【怎么会这样?我的柔宝!】
【系统bug了!快重启!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不!男主死了,女主也要被流放,这还怎么玩!】
她被扔上囚车,那些曾经追捧她的百姓,如今对着她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就是这个妖女!迷惑了瑞王殿下!”
“害了那么多人!打死她!”
她引以为傲的脸蛋上沾满了污秽,眼神从不可置信,到怨毒,最后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她像一条丧家之犬,在百姓的唾骂声中,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所有的恩怨,尘埃落定。
10
我和荣悦,早已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寻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小院安顿下来。
我用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开了一家武馆。
收养的,都是战乱中的孤儿。
我教他们读书,更教他们习武。教他们如何用拳头和刀剑,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不要他们成为英雄。
我要他们成为,只忠于自己的,最利的刀。
荣悦则在院子里种满了她喜欢的花草,每日抚琴作画,烹茶煮酒,脸上的笑容,比京城时要真实得多。
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过京城的那些人,那些事。
过往的仇恨与背叛,皆成云烟。
一个明媚的午后,阳光正好。
我和荣悦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看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在院里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荣悦为我斟上一杯清茶,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昭昭,你看,现在的生活,真好。”
我正用一块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我的佩剑“龙吟”。剑锋依旧森寒,映出我眼底的平静。
我笑了。
是啊,真好。
我把剑收回鞘中,看着满院子的生机勃勃,看着身边失而复得的挚友,轻声说:
“谁敢破坏它,我就拧断谁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