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那这位陆小姐啧啧,可真看不出来!”
尖锐刺耳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陆欢歌双手掩面,恨不得遁地逃走。
双鱼将人护在怀里,“你们别欺负我家小姐!”
陆欢歌如醍醐灌顶。
对,萧北鸢在欺负她,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计上心头,陆欢歌哭喊一声,拔下发簪,作势要朝自己身上刺去。
“啊,小姐!”
双鱼眼疾手快,死死抓着她的手去抢簪子。
“你放开今日被人欺辱至此,我不如死了得好!”
主仆俩将动静闹得更大了。
围观者一下子散了大半。
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小姐,真要出点什么事儿,为看个热闹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萧北鸢哪见过这种寻死觅活的场面,不免有些慌了。
翠玉拉着她往门外退,“离远点,别讹上咱们。”
眼见人跑没了,双鱼给陆欢歌使眼色:差不多可以了。
陆欢歌却没看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门外某处。
循着方向看过去,双鱼一眼就看到陆未吟,太阳照着,那张明艳清冷的脸白得发光。
陆欢歌脸上露出几分狰狞。
来得正好!
萧北鸢毁她至此,她又岂会让萧北鸢全身而退?
萧北鸢数的那些皆为往事,只要她闹得更大更轰动,人们就只会记得萧北鸢逼得她举簪自尽。
但凡她身上破点油皮,这账都会记到萧北鸢头上——都是她逼的。
她要陆未吟看着她受伤,看着萧北鸢背上骂名却无能为力。
下定决心后,陆欢歌发狠的夺过簪子,避开要害,朝着肩膀用力刺下去。
陆未吟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陆欢歌挑衅的扬了扬眼尾,甚至带着莫名的狂热,连疼都不怕了。
“啊!”萧北鸢吓得捂住脸。
“小姐!”双鱼惊呼。
萧北鸢不敢睁眼,直到呼吸间漫进熟悉的冷香。
“阿鸢。”
知道身前换了人,萧北鸢把脸埋在陆未吟身上,紧紧揪着她的衣裳,声音颤抖,“阿姐!”
陆未吟弹了弹指尖沾染的石子上的灰,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她没事。”
萧北鸢将信将疑,抬眼看过去,只见陆欢歌昏倒在丫鬟怀里。
身上并无伤痕,握在手里的簪子也未见血迹。
萧北鸢拍着胸口,惊魂甫定。
见局面被控制住,爱瞧热闹的老百姓又围上来,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陆未吟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双鱼不敢抬头,蹲下身,想把陆欢歌拉到背上背走。
“不着急。”
陆未吟回头朝外张望,刚好看到有巡街的官差路过,扬声把人叫住,请他去找个大夫来。
一直到官差找来大夫,给陆欢歌检查完,当众宣布没有任何伤口,陆未吟这才允许双鱼把人带走。
二人从身前经过时,陆未吟语气‘诚恳’的建议,“大庭广众寻死觅活,简直不成体统,贵府最好找个大夫给她瞧瞧,莫不是得了什么疯病。”
声音不低,引起一阵哄笑。
闹剧结束,陆未吟带着萧北鸢回到侯府,先去万寿堂跟老太君说了街上发生的事,再回千姿阁,一切皆如往常。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一道黑影踏瓦过墙而来。
陆未吟吹燃火折子,点上灯,照亮一张黝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