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替他们遮掩,要不是我家小姐,你命就没了。”
“是是是,多谢小姐!”
余老太缓缓走到陆未吟面前,说着就要跪地拜谢。
她上岸后听旁人议论,知道是陆未吟及时踹开龙舟,船桨才没落到她头上。
陆未吟连忙把人扶住,“举手之劳,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外头吵嚷起来。
余家村那伙人叫嚷着冲进院子。
一个个浑身湿透,衣裳松散,皮肤通红,满身都是挠出来的指甲印,而且还在不停歇的挠着。
余有才一马当先,“幺姑,你为什么害我们?”
余老太跛着腿走上前,见状也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有人气愤嚷道:“你在鸡蛋里下药害我们,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姑婆,你好狠的心,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呀!”
等其他人七嘴八舌说完,余有田这才跳出来,“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必须给个交代!”
一个个高壮汉子手持船桨,根本不听老人解释,在怒火驱使下气势汹汹的围拢逼近。
老李夫妇看不下去,想上前阻拦,被采香拉到一旁。
见其他人也没有要出面的意思,余有才余有田两人飞快对了个眼神。
只等彻底闹起来,他们就趁乱动手。
“你们,你们”
耳边一片嘈杂,余老太甚至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本能的拖着左腿往后退。
眼看场面即将失控,星明纵跃起身,将余家村的人逼退。
“光天化日,你们想行凶不成?”
陆未吟坐在堂屋里,单手托腮,支起一根手指挠着脸上的蚊子包,冲尖尖挑了挑下巴,“去报官。”
余有才有恃无恐。
这是镇上,又不是县里,那些个胥吏都是摆设,才不会管这种事。
县衙在浔城,最快来回也要一个时辰,等官来,他早把该办的事儿办了。
于是他高声吼道:“咱们是苦主,当官的来了也不怕。”
余有田仗着人多势众,警告星明,“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家事。”
拿剑了不起啊,吓唬谁呢!
一群人继续叫嚣,余有才偷瞄旁边提着船桨的余有良。
余有良手里的船桨正对着余老太,若是用力撞过去,不死也能要她半条命。
不动声色的挪到余有良身后,余有才屏住呼吸,正准备动手,院外突然冲进来一群捕手,飞快将一群人围起来。
县令跟在后头,怒不可遏,“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来啊,统统给我拿下。”
民对官有着本能的畏惧,见动真格的,余家村众人立马老实了。
余有才吓出一身冷汗。
怪了,县老爷不在浔城看龙舟,怎么会来这儿?
县令不拘一格,直接在院子里摆上桌案,审理起余家村众人闹事一案。
这一审才知道,余老太那俩亲侄子早就和她撕破了脸。
老太太命苦,丈夫死得早,儿子儿媳也丧命于一场疫病,家里只剩她和一个孙子。
三年前的夏天,连日暴雨,唯一的孙子也被洪水卷走,从那时候开始,余有才哥俩就惦记上了这个孤老太太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