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南在几家主流媒体发遍了寻人启事,整座城市整日轮播着顾之榆的新闻,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他再也无法忍受思念的煎熬,开始对着陈记者下死命令。
“你是最后一个见过阿榆的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把阿榆找出来!”
为了傅从南的事连轴转了几天,陈记者心里早有了怨言。
如今面对他的发难,他再也端不出专业的态度,说出的话更是夹带着私人恩怨。
“傅总,你对她那么差,她躲起来不想见你不是很正常吗?”
听到这番话,傅从南把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什么叫他对她很差?他难道糟糕到需要一个外人来评判吗?
但是念着自己要求他找顾之榆,傅从南还是压下了脾气,耐着性子问了一嘴。
“我差在哪了?”
陈记者搜索着和顾之榆有关的回忆,语气里满是唏嘘。
“那天吃饭,你让她当着我一个外人的面下跪,没人受得了。”
“做新闻要讲求真实,你那天真的亲眼看见顾小姐欺负苏小姐了吗?”
傅从南原本想听他嘴里能说出什么话,再好好收拾他。
可如今所有的质问都堵在了喉口。
那天,他确实没有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苏迟音那么说了,他就信。
苏迟音那天那么委屈,难道她的伤口能作假吗?
想到这里,傅从南有些烦闷,脑海里却不自觉钻出了顾之榆那句失望至极的质问。
“你但凡去查查监控,都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监控,对了,说不定可以在监控里看出顾之榆的动向。
傅从南立马挂断了电话,如获至宝般匆匆往家里赶。
他想翻出那天的监控来反驳陈记者的话,可监控进度条愈加接近真相,傅从南的脸色愈加阴沉。
视频里,原本温柔的苏迟音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暗搓搓溅了顾之榆一身水,还不遗余力羞辱着她。
“你觉不觉得现在你像保姆,而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接着,她把手撞向刀口尖叫声将他引来,然后是两人对顾之榆的羞辱。
每多看一秒,傅从南的心就多痛一分,看完视频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他的阿榆居然过得那么委屈,同样委屈的时刻到底有多少呢?
傅从南再也坐不住,他将屋子里所有的监控都调了出来。
摄像头之下,苏迟音对顾之榆的羞辱一览无余。
苏迟音污蔑顾之榆散布情书,苏迟音污蔑顾之榆用玻璃扎伤她,苏迟音当众让顾之榆难堪。
而他忙着质问顾之榆,忙着让顾之榆跪碎玻璃,忙着为苏迟音撑腰。
傅从南看着监控,心口传来尖锐的痛。
他意识到,人前善解人意的苏迟音从头到尾都在说谎。
那么,她说顾之榆找人羞辱她是不是也是反话,真相是不是截然相反?
一个最致命的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瞬间脖子像是被谁勒住一般喘不过气。
傅从南匆匆赶到当天解救苏迟音的那个婚纱店,却只看见被拆到破败不堪的装修。
他抓来那天的混混,在他们的嘴里听到了真相。
“是苏小姐教唆的。”
“是她让我们羞辱顾小姐,还得配合她栽赃顾小姐。”
眼前的一切都在验证着他的猜想,傅从南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绝望。
再往里走,看到隔间崭新的门板上布满了狰狞的抓痕,傅从南心里猛地一颤。
他不敢在细想,只觉得此刻心痛得承受不住。
与此同时,顾之榆绝望的求饶声在他的耳边拼命回荡着。
“傅从南,我错了,我不要爱你了。”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那天,他的阿榆居然这样绝望。
而将她送进地狱里的人居然是他!
傅从南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悲痛,他跪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阿榆,我知错了。”
“阿榆。”
他跪倒在地,呜呜咽咽哭出了声,全然不见生意场上的威严。
他居然帮着苏迟音这样欺负阿榆,他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苏迟音!
都怪苏迟音!
傅从南气喘吁吁从地上爬起来,猩红的眼底充满了恨。
“苏迟音,你在哪,我来找你。”